第十八章 萧瑟千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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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东方奕一把想把人从背后扯出来，颜小皙揪住衣袖不放手躲在他身后。
“你……你跟卿罗姑奶奶说……我宁愿被黎千随毒死一千次也不要吃什么蜘蛛蜈蚣癞蛤蟆皮百毒不侵了呜呜……”
“什么蜘蛛蜈蚣癞蛤蟆皮百毒不侵？”东方奕不解，又抬头看看孟卿罗。孟卿罗忍不住弯腰哈哈一笑，坐在凳子上笑岔了气。
东方奕破天荒扑哧一笑。
“她这胆子还没颗芝麻粒大，你还吓唬她。万一吓出个病来陆寻歌还不得砍死我。”
说完他把人抓到面前，弯腰提手抹掉她要吓出的眼泪。
“走吧。”
“不走。”
“卿罗只是吓唬你，哪有吃什么蜘蛛蜈蚣就能百毒不侵的秘方？”
“我当然知道。”
“那还傻站着？走过去坐好再聊。”
颜小皙抿嘴睁大眼睛望着东方奕，又哽咽道：
“我……我才不是腿软了……”
孟卿罗笑得一口茶喷出来，趴在桌子上笑得提不起气来。
“哈哈……哈哈哈……不行了……太有趣了……哈哈哈……我还没见过这么有趣的人哈哈哈……”
东方奕哭笑不得。
“你小时候泼皮时输了，就是这样坐在地上哭闹，怎么哄也不肯起来。”
颜小皙觉得脸面都快丢尽了，负气似的扭头，捂着耳朵。
“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卿罗投降，笑着冲东方奕使眼色，示意把颜小皙带过来。
东方奕会意，弯腰蹲下把颜小皙抱起来，走到桌前将她放在凳子上。
“看来陆寻歌把你保护得太好了，跟了他这么久胆量一点没炼出来。”
“什么！我也上过比试台拿过赤金英雄帖的好不好！”颜小皙不服气。
东方奕很惊讶。
“哦？你还拿过赤金英雄帖？你不会刚上台就被对手吓晕了吧哈哈哈”
卿罗偷偷看向东方奕，见他头一次朗声而笑，由心的欣慰，只是心里又酸又甜，百感交集。
“哼哼。老子当时那可是威风凛凛啊~话说那个大黑熊天生神力，虎背熊腰力大无穷呀~击一拳踩一脚就能捶死一头大象啊~又兼长得奇丑恐怖，一瞪眼一吼声就能吓死一只大金雕，我临危不惧、身影飘忽，把它耍得团团转……”
就这样，颜小皙又开始吹牛。
东方奕和孟卿罗虽然知道，但一直忍着笑听她东扯西扯。
小小的草庐里，药香袅袅。三个人相对而坐，时不时传来的笑声，回荡在蔚蓝的天际。
……
相依山庄。
沈眉薰敲了敲门，发现没有人在屋内。
“这丫头去哪了？”沈眉薰疑惑。思索了一会儿，又走了。
……
院子里安安静静的。
夏日，树上的蝉低哑的叫着，衬得院子更加寂静。远处的荷塘飘来淡淡荷香，使人心里更安定。
陆寻歌一个人站在院子里，寂静的感觉让他有些不适应。
他有一步没一步的走，想逃离这种寂静的感觉。风飘过他的衣角，挽起他散在肩上的长发。
突然间他停了下来，抬头发现了树上正停在枝上休息的两只雀鸟。
一只缩起小脚蹭在最近的绿叶旁闭目休息，而另一个则蹦蹦跳跳的在那只雀鸟旁叽叽喳喳叫个不停，一会儿，又跳到周围的树枝继续吵。
陆寻歌忽地一笑。
这只雀鸟叽叽喳喳、蹦蹦跳跳的样子像极了一个人。
陆寻歌又迈开步子往前走。
半路，他猛然发现，他早就不知不觉的走向了颜小皙的住所方向。
到一棵紫薇树下站住了脚，伸手扶着树干时，紫薇树很敏感，轻微抖了一下。
他放下手，定定站在树下。
忽然一阵夏风，树上的紫薇花瓣被吹落了很多。
陆寻歌抬头，几片红紫色的花瓣从树上飘落，一片如鸿羽般轻轻擦过他的下唇。
陆寻歌倏地一愣，伸手接住那片红紫色的花瓣。
皱纹纱一般的花瓣静静躺在掌心。拢掌，花瓣握在了手心。
抓住了花瓣，好似抓住了什么。掌心不再是清风一片。陆寻歌微微一笑，忽然听到身后有脚步声。他转身过来，看见沈眉薰正朝着他走来。
“沈宫主。”陆寻歌抱拳行礼。
沈眉薰还了礼，又看了看陆寻歌。
“陆少侠，经常跟在你身后的那条小尾巴呢？今天怎么不见了？”
“小尾巴？”陆寻歌忽地柔和一笑，似乎很喜欢这个称呼。
“往常都见，此时却不知跑去哪玩了。”
沈眉薰有些无奈颔首，又看了看旁边的紫薇花，忽然瞥见陆寻歌手里拢着一片花瓣，眼睛一转。
她打量着树上的紫薇花，随口说道：“这小尾巴门前的紫薇花倒是开得很好。”
陆寻歌也点点头。
沈眉薰似是无意说道：“听说以前有一个怪物害人无数，天上的紫微星便下凡降伏它并把它关起来，为了防止怪物再次危害人间，化作了紫薇花来看着它。传说在住所中种紫薇花，会得到紫薇仙子的祝福，得到一生一世的幸福。”
沈眉薰一边说着，一边伸手，白玉般的掌上落了一片红紫色花瓣。
“紫薇花的幸福虽唾手可得，却难以把握。陆少侠，夏风无情，还请握紧。”
陆寻歌没有说话，怔怔拢着掌心的花瓣。末了，又问道：“沈宫主来找她有何事，若是可以，在下可以代为转告。”
沈眉薰轻轻吹落掌心的花瓣，淡淡一笑。
“辞行。”
陆寻歌微惊。“沈宫主要走了？”
沈眉薰看着满树盛开的紫薇花，点点头。
“是啊。宫里还有很多事等着我去处理。”说着，从袖中拿出一个小丝绸袋。
“有劳陆少侠帮我把这袋东西给她。”
“这是？”陆寻歌接过小丝绸袋子。
“一些小石子罢了。”
陆寻歌一笑。
“静止山知云宫桃花溪畔的白石子么？”
沈眉薰一惊，“陆少侠竟然知道。”末了又点头一笑。
“我答应过杜老太爷他们好好照顾小皙，却没什么能给她，唯一能做的，就是让她开心一会子罢了。”
陆寻歌摇摇头。“她一直把这些石子奉若珍宝。”
“扑哧~果真是个傻丫头。”
沈眉薰掩袖一笑。抬手向陆寻歌抱拳行礼。
“陆少侠保重，本宫主就先行告辞了。”
“沈宫主保重。”
陆寻歌目送沈眉薰离开后，走回自己的住所。
……
尹无风正在和一个约五六十岁中年人说话。
“不好意思，寻歌兄真的不在屋内。”
“他不在？呵呵，那老夫就坐在这等到他回来为止！我就不信那个小子还能跑到哪去！”说着大叔一把坐在石凳上赖着不走了。
尹无风无奈。“原先颜少侠就说您是为了寻子而来。寻歌兄现在是武林新秀，每日都有很多门派代表人来拜访，他又不喜逢迎，这才躲去别处寻清净。老人家若是不介意，可以移步前院，稍坐休息。”
陆寻歌微微拢眉，走上前去。
老大叔见了陆寻歌哼了一声，偏过头去。
“尹队长，你先离去吧。我跟这位老大叔有事需静谈。”陆寻歌向尹无风微微行了个礼。尹无风点头同意，拍了拍他的肩膀，走了。
院子里只剩两个人，出奇的寂静。
老大叔依旧偏头没看他。陆寻歌沉默了一会儿，缓缓上前一步，在他面前弯腰作揖。
“父王……”
“乒铃”的一声，老大叔把桌上的一个茶杯砸得粉碎。
“你还记得我是你父王！你浪迹江湖连名字都改得面目全非，撇下所有的责任出府，整整四年！你没有回过府！一次也没有！消失得干干净净！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平南王！还有没有我这个父亲！”
陆寻歌苦涩一笑，冷冷讥讽道：“那父王在立我为世子之前，眼里有没有我这个儿子呢？”
“你！”平南王气得说不出话。
“呵呵。”陆寻歌毫不畏惧对上平南王萧景明的眼睛，眯眼拢眉。
“从小到大，你眼里只有你的权力和社稷，一年到头，你来看过我几次？呵呵，就因为我娘是你第十个小妾，我是庶出，你就任由那帮女人欺负我们。我娘名义上是你平南王萧景明的女人，实际上却过得连个下人都不如！”
平南王眼神飘忽，面有愧色。陆寻歌低凉一笑，接着说道：
“要不是那次的家宴，你哪里还会记得你的九儿子？呵呵……可怜我娘和那些兄长、姐姐姐夫都成了这场权力争夺的牺牲品！”
平南王站起来，陆寻歌又继续冷哼。
“这明显就是翼王萧放轩那个混蛋做的！大理寺竟然说是什么意外？哈哈哈哈，笑话！既然不能替他们翻案，我也不会让翼王顺利掌控武林，他不是没有兵力么？我就是要处处跟他作对！”
平南王看着他，咬牙道：“你既然知道，做了世子之后就应该留在朝中！而不是跑入武林！你是平南王府的世子爷，绝不允许有什么三长两短！”
陆寻歌定定盯着平南王，语气十分冷硬。
“所以你就阻止我？甚至不惜利用小皙的信任来对付我，给我下软骨散？萧景明，你卑鄙！”
“放肆！”平南王的手掌狠狠的拍在桌子上，气得脸色发黑。
“你——你这是跟父亲说话的语气？！”
陆寻歌毫不畏惧。
“我警告你，以后再敢利用她，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平南王气得无言以对。陆寻歌拳头半握，声音微颤继续道：
“我娘已经没了，要是她也受了伤害，我这辈子都不会安心。父王……别逼我恨你！”
平南王突然有些惊骇：“你……你为什么这么护着那小子！”
“那是我答应别人的事，你管不着！”
陆寻歌偏过头去，拂袖转身。
“我决定要做的事，没有人可以阻止。平南王府我也不打算回去，我要继续用陆寻歌这个身份留在江湖跟萧放轩斗下去！”
平南王气得胸口剧烈地上下抖动。
“萧千寻！你别忘了你的身份！”
白色的衣衫在风前飘动。陆寻歌依旧没有回头，继续往前走了。
平南王望着陆寻歌远去的背影灰心的坐了下来，瞬间泪眼婆娑。
过了一会儿，他抬头望了望天上，自言自语道：
“枫影，寻儿跟你真像，一旦认准了，谁也改变不了。”
末了浑身颤抖，老泪纵横。
“枉我半生戎马，却连妻子儿女都守不住……”
远处的绿林花圃抖动了一下，一个黑影悄悄的离开了。
……
临近戌时，颜小皙才蹦蹦跳跳的回到屋里。今天她在卿罗那玩得乐颠颠的，谈天论地就忘了时间。
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颜小皙开门，一个眉清目秀、相貌清俊的男子临风而立。
“尹队长？有事么？”颜小皙疑惑。
“打扰小皙姑娘了。”
尹无风笑得很温和，拿出一个小丝绸袋子递给她。
“寻歌兄托我把这袋东西交到姑娘手上，并告诉姑娘这是知云宫沈宫主临行前给的。”
“沈宫主走了？”颜小皙惊讶。
“嗯，今早离开的。”
颜小皙讪讪的接过丝绸袋子，心里万分遗憾。
这几天心里乱糟糟的，竟然忘了沈姐姐离开的日子，没赶上去送送她。
唉~这一别，又不知何时再见了。
颜小皙向尹无风道了谢，尹无风也拱手告辞了。
颜小皙悻悻走回房间。坐在桌前无奈揉了揉太阳穴。
“陆寻歌肯定还在介怀。”闷闷吐气，“否则也不会连转交个东西都要尹无风帮忙。”
边说着边抛了抛小袋子。
“硬绷绷的。”停下手，眼睛一亮。
“这不会是银子吧？哈哈哈哈哈！”
颜小皙连忙把袋子打开。
袋子里，不是银子，是一堆白色的石子，约有五六颗。
乐得她拿起了两颗往脸上蹭了蹭，冰冰凉凉的感觉在脸上晕开，心底更开心，拿着石子转了几个圈。
“哈哈哈，好开心好开心！爱死你了沈姐姐！”
晚上，颜小皙把石子放在枕头旁，抓了一块贴着脸。舒舒服服的躺在床上，悠闲哼着小曲睡了。
……
相依山庄后山小树林。
陆寻歌换了一身靛蓝色的衣裳，静静站在风中。
一会儿后，黎宛淑摇着小扇走近。
“寻歌。”
陆寻歌转身过来，黎宛淑低头咬着樱唇轻声细语道：“对不起……”
陆寻歌已经料到她会这么说，沉默许久，才缓缓问道：“为什么这么做？”
黎宛淑抬眼，杏目盈盈。
“我……我也是受了兄长的蛊惑……他说你接近我，是因为对相依山庄有企图……”
“那你相信我吗？”陆寻歌苦笑。
“相信……”黎宛淑答道。
“不，你不相信。”陆寻歌寂寞的转身沉沉说道：“你若是相信，就不会与他们合谋。”
“寻歌，我现在相信你……真的！”黎宛淑用力点头肯定道。
陆寻歌转身过来看着她绝美的脸蛋，淡淡一笑，笑意没有达到眼底。
“宛淑，你每次都是等到最后才选择相信，殊不知，已经迟了。没有太多的事情允许你等到结果之后才幡然悔悟。一直以来，我都尽所能的给予你所想要的，而你却……连一点信任都不舍得给我。是我做错了什么？”
“寻歌，你没有做错什么……你什么都没有错……”黎宛淑吸了一口气，杏眼泛出点点泪光。
陆寻歌深深吸了一口气，抬头望着漆黑的夜色，低沉道：
“或许，是我们太急进了。我想，还是需要一段时间去重新审视我们之间的感情。”
黎宛淑忽地有种揪心的难受，走近他面前，晶莹的泪珠刹时从盈盈杏目滑落。
陆寻歌慢慢闭上眼，缓缓偏过头去深吸一口气。
许久，他开口。
“宛淑，把原先的绢袋还给我吧。”
黎宛淑蓦地“啊”了一声，杏目一怔，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陆寻歌缓缓的睁开眼，与她平视。
黎宛淑看着那双眼睛，那双眼睛依旧明亮，像一潭深深的湖水。但是，眼底里再也不会映出她的身影。
她一次次的怀疑和猜忌，葬送了这一段姻缘。
她舍不得，而他，已经放弃了。
林子幽静，黎宛淑的心越发的凉。
许久，黎宛淑沉重的点了点头。
“好。”
一个字，说得沉重又辛酸。
但是这个字一说出来，仿佛捆在二人身上的枷锁都松开了。两个人都莫名的有种释然的轻松感。
“明天午时，我会把绢袋还给你。”黎宛淑紧抿樱唇，闭上眼沉沉说道。
“好。”陆寻歌也很干脆。
接着，又是一片沉寂。又是陆寻歌率先打破了安静的局面。
他伸手，垂头望了望自己的衣裳。
“初遇你之时，我穿的便是靛蓝色。那时你脚上受了伤，不得不停留在不羁山……”
黎宛淑开始有些奇怪，“不羁山？我……我受伤被你所救，直接就回了相依山庄，没在不羁山停留过啊？”
陆寻歌眉头一皱，他觉得黎宛淑的回忆与他的回忆有出入，显然不太一样。有些奇怪，但又不知怪在何处，始终理不出头绪。但不管如何，他都明白这段感情没法继续了。
“也许有些感情，只适合留在记忆里。今天，我换回了靛蓝色。我们，就此道别吧。”
黎宛淑用小扇半掩着面，稍微遮着难过的神情，“寻歌……再给我一次机会，就一次。”
陆寻歌叹息，摇头拒绝，一手背着腰，转身离去。
黎宛淑站在原地，两行清泪滑落。
陆寻歌的背影渐渐远了。她寂寞的转身，与陆寻歌相背而行。
仿如这两人的情路，早已背道而驰，越来越远。
……
寂静的夜里，窗口被轻轻推开。
陆寻歌倚在窗边，隐隐约约看着床帘内睡得安安沉沉的某人。
夜风轻轻吹拂起床纱，那张脸在青蓝色的床纱下若隐若现。那只小手里抓着的白石子在月光反射下发出淡淡的亮光，她轻轻闷哼了一声，翻了个身，睡得更沉。
“你倒睡得很安稳。”
他叹气。叹得极轻。
“我却不知，今后该如何对你。”
……
深夜。相依山庄议事厅。
“大半夜吵吵嚷嚷，成何体统！”黎千随困意连天的走上议事厅的主位。
“庄主，属下发现一个惊天大秘密！哈哈哈！”上官空鸣掩饰不住脸上的欣喜。
“什么秘密？”黎千随有些清醒了。
上官空鸣继续笑。
“我早知道平南王入庄绝不是观战新剑会那么简单！新剑会结束后他依旧没有走，我就暗地里观察，前几日没发现什么奇特之处。”
“那你大半夜跑来作甚？！”黎千随不满。
“今日不同啊！庄主！我发现了个大秘密啊！对我们来说绝对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啊！”
黎千随顿时清醒，来了精神。
“说来听听。”
上官空鸣走上前，凑近他低声说道：“陆寻歌的真实身份是平南王的第九子，平南王府的世子爷——萧、千、寻！”
黎千随听了大吃一惊，眼睛瞬即瞪大。
“萧千寻武功高强，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隐匿多年不曾出现。你确定陆寻歌就是他？”
上官空鸣十分肯定。
“我听到他们的谈话，陆寻歌称平南王为父王，平南王又生气的叫他萧千寻，准错不了！”
黎千随顿时睡意全无，走下主位扬起两只手臂放声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真是天助我也！”
上官空鸣也在一旁开心大笑。
笑够了，上官空鸣道：“我立马修书一封，将这消息禀告摄政王！”
“慢！”黎千随挥手制止。
“庄主这是何意？”上官空鸣不解。
黎千随眼睛一眯，透露着阴险狡诈的光芒。
“摄政王控制着相依山庄，若是让萧千寻这块肥肉也被他利用，那我们就得一辈子向他俯首称臣了。”
“那……庄主打算？”上官空鸣凑上来一问。
黎千随阴险一笑。
“兵权在平南王手里。不如，由我们利用萧千寻，先把天下兵马的虎符拿到手。相依山庄以经商为生，是他萧放轩的后备金仓，私底下又经营着军马采办和私盐贩运，财力雄厚。等我们有了平南王府的军力，又有财力支撑，那时，就算萧放轩再怎么厉害，也不敢动我们分毫！”
上官空鸣开悟似的，连连夸赞。
“庄主英明！庄主英明啊！庄主如此深谋远虑，定是成就霸业之材啊！”
见黎千随得意忘形的样，上官空鸣又继续拍马屁。
“黎庄主，等你霸业筑成，可不要忘了我啊！”
“哼。”黎千随并不回答他，得意的整了整衣襟。
“妹妹，你还真是帮了兄长一个大忙啊哈哈哈。”
上官空鸣尴尬又不失礼节地连连附和，一会儿又道：“现在首要做的就是让宛淑小姐牢牢抓住陆寻歌的心。只要把陆寻歌这只肥羊套到手，一切就都好办了哈哈！”
黎千随表示赞同，一同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