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蓝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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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生活又过了几天之后，这一晚，已经有些天没有来到酒馆喝酒的齐老头，再次出现在这里。
没进门的时候，楼天都就听到他笑呵呵的朝着自己打招呼，等到他缓缓抬头，这时候他才注意到，原来，如今，在齐老头的身旁，此刻还跟着一个身着淡蓝色长袍的少年。
少年面容白皙，眼眸之中闪烁着智慧的灵光，他对这间酒馆充满了好奇，但是却没有左顾右盼，只是认真的看着楼天都，倒是非常稳重。
不过对于这位少年，楼天都却没有在意，他只是缓缓的问道：“要喝点什么？”
“还是清风嘛！”
齐老头淡淡的笑着：“算了，算了，今天就不喝清风了。”
“这位后辈在，今天就喝点俗的，红尘怎么样？”
听到这个酒名，楼天都微微抬头，因为对于他来说，这间酒馆的酒不算多，也不算少。
“而清风便是好酒之人最喜欢的。”
“因为在酿酒过程中，楼天都大胆的在酒中添加了一滴游人醉。”
“而这滴游人醉，说药是药说毒也是毒。”
如果仅仅在这个小城里，无论是谁喝了下去，起码也要睡个几年，甚至不知不觉这辈子都会睡过去。
所以，在这间酒馆中，清风便是上佳之酒。
但是红尘，却是一般，红尘之酒一般是采用城中三种最常见的灵果酿制而成。
为青柠，竹笋，以及之蓝。
青柠为初生之青柠，不但酸且涩，若是成熟，倒是仅剩下酸，而这种，大多都是穷苦人家空闲的时候，多加晾晒，作为年前蜜饯，算是一年到头换换口味。
至于竹笋，此称竹城，竹笋之丰茂，更是不可想象，所以也可以添加其中。
至于之蓝，是一种蓝色，微甜的小果果，他的涩，不亚于没有成熟的青柠，但是因为完全熟透时，那股甜味实在少有，所以也算是此地特产之一。
但是这三者，不说路边常见，也是那种出城踏青随时可以见到的。
所以，这是楼天都来到竹城，酿的第一壶酒，原料取材简单，但是酿出来，却是一种微甜，却极涩的一种酒。
当初把这壶酒酿出来的时候，楼天都根本没有想到，这货会被卖出去。
因为那时候的他，刚刚接触新生活，只是想尝试微微的改变。
只不过过了一段时间，这位齐老头就出现在店里，没有人知道他是怎么来的，也没有人知道，他是如何知道这间酒馆的？
但是入门即是客，楼天都也没有赶客人离开的道理。
所以，齐老头就这样留了下来。
而那天晚上，他就点了一壶红尘。
当初把酒拿过去的时，楼天都也提醒过，他的这壶酒并不算好，劝他谨慎去喝。
但是那时候的齐老头，却非常固执的选择了这壶酒。
并一口一口喝了下去。
楼天都仍然记得，那天齐老头喝的很慢，喝的时候眼眸之中，似乎带着一丝欣慰。
他似乎很享受那种感觉，而楼天都看到他没有一口喷出来，也是回到了自己的柜台里，静静的看着他。
而今天…
楼天都缓缓拿着酒壶，那个靠窗的四方小桌，他拿着两个杯子，一壶红尘，静静的放在那里。
然后看着蓝衣少年缓缓开口：“客官，你要喝什么？”
蓝衣少年面对着楼天都的提问，也感到一丝诧异，因为他在这个掌柜的身上，并没有感到一丝灵力的波动。
之前他还以为，这间酒馆的掌柜或许就是个普通人，但是现在看来，却并非如此。
但是面对楼天都的问题，蓝横并没有迟疑，虽然神情中有些疑惑，但是却依旧说道：“我和家师喝一壶酒就好。”
但是说完这句话后，还没等楼天都有反应，齐老头就马上去抬起了手：“唉，别。”
“我可没说要收你当徒弟。”
但是蓝衣少年却摇了摇头：“不然。”
“家父曾和您有约，只要我年满十八，无论您是好是坏，都一定要我拜您为师。”
“又岂能随意更改。”
齐老头无奈的摆了摆手：“那是我当年喝多了。”
“而且，当时是你爹，想要保我一命，现如今，当年那桩劫难已经度过，已经不需要拜师了。”
可蓝衣少年依旧摇头。
“不对！”
“嗯？如何不对？”齐老头疑惑。
“拜师，讲究的是次序传承，您收徒前，必然有属于自己的考虑。”
“现如今，虽然我家得势，已经不复当初。”
“但是拜师之事，已经成了既定的事实，我有岂有退避之礼。”
齐老头听到这句话，更加头疼：“我说，唉…”
“你的家势，在如今，不说绝顶，也算是数一数二。”
“你又为何非要拜我这老乞丐为师？”
“再说，如今，是我不想收你为徒，你退不退避又有什么关系？”
蓝衣少年闻言，目光依旧明亮：“既然如此，那就请您亲自和家父说明情况。”
“到时候，蓝横自然不会强求。”
“你…”齐老头有些郁闷，好像也有些泄气。
楼天都对于这些也看不懂，而叫做蓝横的少年似乎也注意到了这一点，于是缓缓开口解释道：“当年家师何曾和我的姑姑，有过一段情缘。”
“因此，当初的父亲也是因为在姑姑的恳求下，才决定以我拜师为缘由，救老师一命。”
“这不很好吗？为什么会弄成今天这个样子？”楼天都有些疑惑。
“是很好！”蓝横点了点头。
“只不过，当年老师的名声举世无双。”
“不过因为当初那么一闹，老师似乎是见识到了自己的身份和姑姑的身份有着天差地别。”
“所以，就不告而别，一直到了今日。”
听到这个答案，楼天都更加好奇，他缓缓把头转了过去，虽然看不到眼眸之中的神情，但是脸上露出的神色，去彰示着他对这件事情有着十分浓厚的兴趣。
而面对着楼天都，齐老头也叹了口气。
他有些无奈，想解释，却不知道如何开口。
不过就在齐老头，思虑思索间，这时候的蓝横，已经把酒送入口中。
“唉！”齐老头刚想要阻拦却为时已晚。
将酒送入口中的蓝横，身形当即微微一颤，居然动作无比轻微，但是楼天都却依旧十分清楚的注意到。
之后他缓缓转过头，平静的开口：“这个酒你喝不惯，可以吐掉。”
一直沉默了好一会，蓝横缓缓将酒咽了下去，继而平静开口：“怎能如此失礼？”
“既然这酒是售卖之物，就注定有他可取之处。”
“即便我喝不惯，又怎能随意浪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