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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有点小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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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香烛闻起来一股清香,无普通香烛那厚重的油漆味,店主,您是用什么制造的?”

安德留斯看着那燃烧的香烛,温柔和煦的火焰抚平眼眸朦胧的他,带给他不止身体上的享受,更宽慰了他的精神。

君玮白衣如尘,抬额视看,衣袖前几抹清醒的墨色,他的发丝应光耀眼,刹立于其旁。

他的右手伸出一指,竖立在双唇上,柔美的声音足以唤醒沉睡的人们。

“这个秘密众人皆知,用这里,我的心意。”君玮用手点点自己的胸前,微笑,仿佛是用心血浇灌,那香烛在岁月中逐渐沉淀为淡黄色。

碧蓝安静的天空,仿佛炫丽的海底倒扣其上,乳白色的云朵冒着气泡,上面还遗留昨日的清新。

“这大陆怕只有店主您,才会用心意打造香烛,就像对待自己的孩子那样,温柔又轻飘。”安德留斯忍不住又细嗅下,他对君玮的手艺表示极大的赞同。

在成为小镇的治安官前,他曾管理过圣帝亚多利皇城的事务,商人们眼里只有利益,已经很久没出现一个如君玮这般尽心的生意人了。

他的两个黑眼圈像被人挨了拳头,肉眼可见的困意像是拉出一条黑色的绸缎,将整安德留斯个包围,没有绽明,不让他沉眠,耷拉的眼皮好像随时立盹行眠。

“既然天色不早了,安德留斯治安官,您结完账就回去尽早歇息吧。”君玮看他灌了铅一般的身体,还有身旁矜坐的年轻人,正紧扒板凳不肯松手。

打包收拾一番,挑出几个品质上乘的香烛,有序的装进袋子里,交投至安德留斯手上。

“一共一百玛门,多谢惠顾。”

有点小贵,安德留斯一伸口袋,一道冷流直蹿脑门,他又看向微笑的君玮,心灵不住颤抖,鬓角的毛发惊乍起。

他兜里正好一百玛门,难道自己在踏入这家花店时,命运就已经被店主握在手中了吗?

答案不得而知,安德留斯感觉有个灾难像飞鸟在空中飞来飞去,随时都有可能砸到他的头上。

突然发现,君玮的影子里钻出泥沼中的尸骸,从眼眶中掉出的眼珠子,都在盯着安德留斯。

他的心跳加快了,脸上火辣辣的,好像被虚空之中的恐怖存在抽了耳光似的,手心里也时不时的渗透着冷汗。

不行,得赶快脱身。

“给您,一百玛门。”安德留斯掏出一百玛门,郑重交给君玮手上,然后拎着还处于懵逼状态的年轻治安官,夺门而逃。

“唉,要不留下来吃顿便饭。”君玮正欲要挥手挽留,可看那身影一下潜入阴暗的角落,殊不知这一切都是恶魔们的恶作剧。

他暗笑一声,本想与治安官打好关系,这样看来得等下一次了。

门顶的花铃发出抗议的闷响,似是对君玮所说之话不满。

“好啦,花铃,我错了。”君玮关上门,知道她心里的怨气,眼眸温柔瞥见,走向缝纫机前,开始深夜中的工作。

“不过以后可别乱发脾气了,让旁人看见影响不好。”踩着缝纫机时的空闲,君玮探出一只手,那茶桌上撅着腚的大鹅漂浮起来,饱受摧残的屁股上的飞针回到各自原来的位置。

“得想个法子,把你送回倩碧娘那,不能老呆在我这里。”

地榆花铃摇晃着,很享受这深夜中,她与君玮浪漫的二人世界。

……

“这花店老板是这般说的?”靴子踩在由金丝制成的地毯,凉爽的风从银窗棂里钻了进来,凄切地回荡于他手中圣经的书页,圣象的金质衣饰上,照明了他幽暗而又严峻的面容。

高耸在上的黄铜钟敲响,白砖教堂的圆形尖顶,能否粘贴信徒那些云散的幻象。

神态庄严的传教士,穿黑衣服的修女,底下的信徒将生活的困顿寄托于精神上的富足。

少许鸟儿,从这扇窗户飞到那扇窗户,它们的拍翅声和钟声,有时候压倒了祈祷的声音。

“是的,教皇阁下,我们是不是不该如此鲁莽,他对世间的一切似乎都不感兴趣,只想开好那一家花店。”手持紫金长剑,用一根紫色带子束发,霍格兰回答道,他虽对君玮抱有忌讳,但那只是以奥兰德骑士长的身份来看。

可眼前这位信仰天使的教皇阁下,过去曾以自身铁血无情,镇压了边境魔物与圣帝亚多利之间的边际,更无理由被一个花店蒙骗。

教皇渴求真相,能被霍格兰维护的人,大多心灵纯洁,绝不会真如杀死天使传言那般,会无情剔除自己身上每一寸异己的成分。

他不信,绝对不会认为,杀死代表善良的天使,能治疗被主看重的圣格兰霍普神父。

一定有什么他没注意到的细节,必须要亲自去看看,这位花店老板到底有什么能耐,到底在谋划什么?

“当罪恶的伪善从高楼上坠落的时候,它会感到一丝怯弱和恐惧吗?”

“它失去了精心呵护的面具,即使是神庭最大的教堂也装不下它的罪恶。”

“善良是一个需要被相信的故事,而恶,则并不采纳。”教皇走近教堂前的高台,五光十色的花窗隔屏肆意射入琉璃色彩,阳光赠以他光辉的面纱,笼罩众信徒,他将宽容大爱表现的淋漓尽致。

“但我还是认为……”霍格兰的衣袍在风中婆娑着,素净淡雅,以沧桑朝天的他在静思,嘴角刚吐出三字便被打回。

只因教皇嫖了他一眼,踏过悠悠岁月的霜雪,面揭相识不相见的瞳孔,周边信徒的祈祷声无情挤来,甚至是要把他压抑,似一件摆放在那的模型。

透明穹顶上的金色十字直指霄天,熨帖着阳光的温暖,不知为什么,霍格兰心里受到了强烈的冲撞。

这静谧庄严的殿堂,宣称脱离爱与痛折磨的圣地,正像江河,火山,雷霆,踏在霍格兰的心里,背上也微微发抖,衣服如大理石像那样僵直不动。

“霍格兰骑士长,花店老板的举动已作出他的选择,若拘泥于过去,就无人能继续燃烧,教义的篝火将不会响应未来的期望。”

教皇慈蔼,把霍格兰身上和脸上在日光下要显出来的僵硬,以及眼睛里倦容,都一齐掩盖了。

哀乐叩击信徒的耳膜,排除掉奔放不羁的幻想,将注意力集中到赎罪的祈祷上面来。

“这仅仅是我个人的看法,倘若霍格兰骑士长不满意,也好。”他胸前的十字架,在霍格兰眼前就像在云雾里荡漾,身体的僵硬感化作一声叹息,便消逝在冷淡或者迷茫之中。

以退为进,在他的眼睛里、微笑里,在他头和手的每一动作里,都坦率而明朗地闪烁着他的心灵。

“圣格兰霍普神父的情况如何?”教皇察言观色,霍格兰那副怅然若失,又像刚逃离死亡魔爪的冷汗,就猜到他见过花店老板那高深的气韵所描绘出来的绝望。

他表现的不是魂不守舍,而是对其他事物都全神贯注,唯独自己惦记的那一样,惴惴不安。

“神父的情况很好,暂时在花店内疗伤,没有任何生命危险。”霍格兰低下头,如实回答道,在进入花店一秒前的一瞬,他不知道会发生险些震碎他信仰的怪事。

神父不再是神父,善良的主攻击它最虔诚的信徒,若不是花店老板带给他的气韵威压,霍格兰以为自己处在梦中。

“教皇阁下,主也会做残害生命的事情吗?”他几乎是颤抖的喊出,想从教皇这寻找安慰自己的回答。

教皇如古井般波澜不惊的眼眸闪过异样的光,圣经的流辉于书页翻掀,十字架首饰梢挂弦影,心中薄凉三千尺。

“不要再提扶桑屠杀诸家那件事,霍格兰骑士长,这里是教堂。”教皇阴沉的望了霍格兰一眼,圣经似要湮没所有沧桑的痕迹,默化在光的超脱中。

“可是……”霍格兰再进一步,或许教皇知道什么,他优雅权衡再三,还是执意说出。

当年扶桑屠杀诸家时,天使的荣光出现在上空,伸出一只长有羽翼的金色圣手,破开诸家废墟,将扶桑的尸体送入云层。

东方人猜测屠杀诸家是由天界的天使谋划的,而扶桑正是之前接受天使赐福的代言人,所有的事全部理清。

自此东方与圣帝亚多利皇室切割关系,再不来往。

“那是扶桑迷失了本心,与善良的主没有关系,霍格兰骑士长。”教皇唤来一位修女,手握权力的红宝石权杖,眼眸似霜雪冰封。

“霍格兰骑士长累了,把他送出教堂。”

双脚玉足朝前走去,一位修女捧着桔梗花,她手里的鸢尾花仿佛失去色彩般颓废,发出机械般冷血的声音。

“是,请容许霍格兰骑士长离开教堂,教皇留下的事需要我处理。”

修女催促霍格兰远离教堂的声音,和风吹来噼里啪啦的细微声响与低温带来的轻微颤栗一样。

像是迷迷糊糊梦中苏醒的眩晕感,冰冷的琉璃瓦,于圣经的照拂下,片片刺痛霍格兰的大脑。

“代我向霍尔语薇问好。”教皇将温暖和光辉洒满教堂,像酒阑人散后一杯醒酒的清茶,打破众信徒眼里的光影陆离。

他微笑,慷慨涌现治愈的圣光,每一束微弱的光都有希望温暖信徒寒凉的人生,何止是他看向时眼里带的光。

刺痛消失,晕眩感被温和掩埋,修女门得到了清醒,她略微抬高捧桔梗花的双手,蓝色的鸢尾花眺望着远方。

她们踏双玉足,高冷的神情,优雅得像撒满了宝石,铺上了锦缎,抵不过眸间花瞳淡幽。

以前能理解的景色,在如今霍格兰的眼中,竟变得有些不可理喻,他身着轻甲,一步步走向教堂的出口。

“愿霍格兰骑士长大人能有美满的一天,让象征希望的桔梗花开满圣帝亚多利皇室的所触之地。”

“大人您今天看上去好极了,即使澄碧的苍穹催开火红春花,不如您半点伟岸的身姿。”

风尘的信徒中有诗人,聪明人,商人,怀抱孩子的妇女,甚至还有奥兰德骑士教团的银甲武士,他们向霍格兰赠以所能想到最华丽的辞藻,身份不同,却表达相似的仰慕之情。

氤氲着一如榴火般热烈的热情,霍格兰敷衍点头,在信徒们注视下走出教堂。

一撇一捺内涵叠起,一起一落潇潇洒洒,黑色的夜景,繁华热闹的街道,唯有自家女儿活泼的身影能填补霍格兰那空虚的信仰。

越来越想回家,霍格兰连今天的剩余的工作都不愿意做,索性全部堆到明天。

可到了家,霍格兰推开门,大喊一声,宣泄着在教堂所受的迷茫。

“语薇,我回来了!”

却看见一位薄妆浅黛亦出尘的女子,衣裙香露白钗风,是个可人儿,正含羞着小脸,若非凡间山头见,他甚至疑是天上仙女来。

“老爸你回来啦,介绍一下,这位是商学部新来的学妹,叫圣桠蒂。”

霍尔语薇笑嘻嘻道,双手握于圣桠蒂的虎口,左晃右摇,颇有点古灵精怪。

“怎么样,可爱吧?”

而圣桠蒂欲语低头笑,那怕生的灵魂在太阳穴与太阳穴之间的那一片狭窄的空间里横冲直撞。

就这样踌躇着,站在那里不知所措的样子,双颊绯红,宛如老树边缘点缀着的羞涩的红叶。

久久才叫出一声:“叔叔好,让学姐费心了。”

“不麻烦不麻烦,你的皮肤好嫩,圣桠蒂,怎么保养的,教教我吧。”霍尔语薇看圣桠蒂脸上的红晕,便抛出一个女孩子都感兴趣的话题。

她觉得霍尔语薇的手如柔荑,肤如凝脂,指尖带来的温存,娇嫩的

仿佛吹开绿草盈盈,荡开点点薄凉。

她细细抚摸晨的娟手,眼神露出渴望般模样。

圣桠蒂听了霍尔语薇最后的一句,仿佛处女的耳朵已经当众丧失贞操,脸上的红晕更盛了。

“那个……那个,是有家花店里的香膏,每晚…每晚涂上一点……”圣桠蒂还没开讲,霍尔语薇就把灵秀的面庞贴上来,二人如同可爱的小鸟,捉住河边柳树的梢头。

霍尔语薇心里有些惊喜的问道:“是那家只售卖地榆的花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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