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我特么来辣,店主你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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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君玮抹杀那个高阶天使的意志时,遥远的天界,圣殿最高位的费利克斯睁开了金色的眼瞳,它斜靠在由晶白气韵石铸造的王座上,漠视一切的看向底下。
白洁的大理石台面,一层层光滑所行楼台阶梯,暗金色的棱形图案镶嵌在每一楼台间,繁华虽少减,高雅亦足奇。
穹顶镂空,暖暖的阳光从雕花穹顶透进来,零碎地撒在了中央一把支起的古琴上,冷清华淡,风从顶外带进一些花瓣,轻轻的拂过琴弦,香炉离升起阵阵袅袅的香烟,卷裹着周围。
八方灯柱闪耀赤璃光辉,其上锈迹精美绝伦的刻像,涂抹着浓浓奶白色的哥特式建筑,抹灰木架与柱式装饰,古老的洪钟,虔诚的神乐,划破天空的白鸽遨游。
庄严把气氛压得密如鱼鳞,连天河决口也不会漏进一点儿去。
可叹鬼斧神工,一两字眼似尖利地突兀破云,在墙砌上小到微乎其微,虽经人故意磨损,却在此时反射着虹一般的玉彩光芒。
空荡的殿内,困惑不已的费利克斯纠缠着,这时所需的就是断然的舍弃与明智的选择,唯一会限制她的,是君玮是否欢迎它。
“主,派去取回神矛的高阶天使……”炽天使飘进圣殿内,千百道眼睛向费利克斯陈述,三对羽翼上均有不同程度的烧伤,它气息虚弱,勉强说道。
“死了,我知道,它的意志直接被碾碎,如此强大的气韵波动,即使掩盖的再好,也不难察觉。”费利克斯看向穹顶旁挂着用金银各色丝线绣着的帐幔,指尖漫不经心的甩动天使光圈。
地板上铺着色调柔锦织缎绣的地毯,偶尔燃烧着几朵艳红色的火焰。
不愧是全能全知的主,想来已经有对策了,炽天使低下那象征头颅的肉球,三对羽翼向地毯匍匐。
“那主,您有什么指示?”
听到这话,费利克斯从王座上起身,身后拖着长长的衣裙,上面点缀各色的地榆花,伸出一只手,靠近炽天使受伤的羽翼。
在这圣殿之中,她是唯一还保持人形的天使,作为主,有权利给予它们一点馈赠。
“近来日子就留在圣殿安心养伤,冈格尼尔的权能就是一击必中,即使你及时撕裂虚空逃回天界,它的火焰仍能灼烧到你。”
散发精纯生命的气韵,从费利克斯的掌中涌出,修补炽天使几处烧伤。
炽天使的千百道眼睛露出享受的样子,微眯起,像在接受荣光赐福的人们般,它也在接受本该施舍给人们的恩惠。
“听说他在圣帝亚多利大陆上开了家花店,生意还不错。”费利克斯调侃道,以从未有过的轻松语态捂嘴偷笑,显出两个梨涡,金瞳也饱含风趣。
好像她不把冈格尼尔落于他人之手这等严重事态不放在眼里,对君玮开的花店更感兴趣。
“是的,主。”炽天使如实说道,内心却在狂喜,难道主要亲自降临,将神矛夺回来。
那样就能见到主的英伟身姿了,伴随着金色的落雷,在大陆的尽头,那浓厚的分不清边界的黑云里,手握圣剑格拉姆,肃清一切。
瞧炽天使那样,费利克斯随便想想,都能知道它心里在幻想些什么,只差把我主天下无敌的几个字写在脸上了。
“省省吧,若我真身降临,圣帝亚多利大陆可就毁了,到时去哪收集善气韵维持天界运转?”
费利克斯敲打了下炽天使的一只眼睛,疼得它赶忙用翅膀护住,像是切洋葱时的催泪感,没有一点儿的哭声,只任凭眼泪不停地往下流。
“你是圣殿中上三阶的炽天使,好好养病,我刚才只是阻止烧伤继续蔓延。”
“治愈冈格尼尔带来的伤口,任重而道远啊。”她抚摸炽天使的翅膀,几个烧焦的羽毛在纯白的羽翼上画有不着调的颜色。
君玮下手真狠,连我都不能完全治愈成功,看来是真的动怒了。
“主,那神矛该怎么办?世界树的修复还需要它。”炽天使享受费利克斯那温柔的抚摸,翅膀扇了扇,问出了心中的最后一个疑问。
这倒是一个较为严重的问题,费利克斯还是那副漫不经心的样子,但嘴角却明显在迟疑的抽搐。
君玮这小子,说天界全是禁欲的天使,整天似提线木偶般,没有自由,更不配拥有自己的情感。
于是,君玮不知怎的说服了冈格尼尔,陪他一起胡闹,将天界所依托存在的世界树捅了个窟窿。
直到现在,天界的根基,世界树仍处于紧急抢修状态,如果没有冈格尼尔填补,那就需要巨量的善气韵去修复损坏的树枝。
那是一个天文数字,就算是圣殿已将大部分善气韵投入进世界树,仅剩一些基本能维持天界运转的善气韵,也是杯水车薪。
天使在圣帝亚多利大陆上筛选的代言人,这些年收集善气韵突然加大了力度,毕竟自家资源不够,只能着眼于还未开发完全的大陆。
虽然两种方式都可以修复世界树,但后一种比直接夺取冈格尼尔所耗的时间更长,需要更多的善气韵。
冈格尼尔本就是由世界树枝干所打造,与世界树同源一体,自然可以修复世界树,只不过若是填补那个窟窿,它就永远失去了自由,一辈子留在根部。
就像天界的天使,情感随着时间减淡,就不会再承认,曾经所热爱的一切,至于真心对待过的情感,被自己否决得一干二净。
崇尚自由的冈格尼尔又怎会甘心成为世界树的一部分。
急性子的天使们面临了两难的境地,既打不过君玮这个臭小子,又无法依靠从大陆收集的善气韵一口吃成大胖子。
那就只好循规蹈矩,一次又一次请求君玮归还冈格尼尔的同时,收集善气韵输送至世界树根部。
“先暂停,以往前去要冈格尼尔的天使没有死亡的先例。”
“君玮的战力整个天界有目共睹,没必要再折损高阶天使了。”
费利克斯那副超脱万物衰败与时光蹉跎的容颜,慢慢老去的时光,金瞳将其锁定为年轻。
她眼中再没有了留恋,也就消失殆尽,找不到往日的感觉,踏着探戈的舞步,走出圣殿大门,虽欢乐,但见者哀伤心碎,随之相伴。
“我会借代言人的眼去看看,君玮到底在谋划什么幺蛾子。”
折下一朵开在门前的地榆花,费利克斯将它抛下,从圣洁的天界,降落至满是恶魔的地狱。
入目皆是血腥的河流,入地三寸便是白骨尸骸,四周寸草不生,只有无所归处的孤魂。
大地时不时剧烈的抖动,一声声若有若无地沉闷魔啸,在深层地下不断传出。
血光蔽日,那是一片阴惨惨地血色世界,高大的魔像巍然而立,不过并非全部都沾染着猩红的血水。
矗立在这片阴森的炼狱中,无尽地骸骨在漂浮。
七八座巨大的枯骨山高耸而立,滚滚而流的血河在雕像、骨山下呼啸而过。
然而,这血腥的一切全是幻觉,只是为了恐吓误闯地狱门的凡人而这般做的。
幻觉之下,升起的阳光笼罩着广袤的森林,穿过这片郁郁葱葱的森林,透过密密的树枝,可以看到在众多荆棘和蔷薇的环绕下,矗立着一座古老的城堡。
古堡似乎年代已经很久远了,高高的灰色城墙上爬满了暗绿色的蔓藤,如此之多,都快把窗子全包围了,有的甚至钻进了窗子里,透出几分阴森。
荒芜已久,屋顶草木丛生,似乎受不了这样的重压而弯下来。
墙壁虽然是用当地丰产的结实的片岩石块筑成的,然而却有无数裂缝,使常春藤得以在上面挂钩。
两座房屋连成直角,当中夹着一个高高的塔楼,面对着池塘,这就是整个古堡。
“走了几天,家里变得这么乱。”一女孩正苦恼着满是灰尘与到处乱飞的纸张,上面盖有凯撒二字的印章。
凯撒,地狱之主,任何恶魔都得对他俯首称臣,除了这位女孩,她正抱怨自己那个不爱打扫的父亲。
她是凯撒的女儿,也正因为有这层特殊的关系在,她才能直言控诉凯撒的城堡如此不干净,不然,换作另一人,恐怕已经入了油锅,永世饱受炮烙之刑。
“哎呀,这不是我的宝贝女儿茱莉亚嘛,学校里的生活怎么样?”血色的地毯边缘飘起一阵涟漪,黑红的漩涡中,走出一位身形极为壮实的中年男子,黑紫色的长袍领口,袖口都镶绣着银丝边流云纹的滚边。
头上长着一对龙角,乌黑的头发束起来戴着顶嵌玉小银冠,银冠上的晶白气韵石润泽更加衬托出他头发的黑亮顺滑,如同绸缎。
一双混浊的眼睛深陷在枯黄的眼眶里,幽远而深邃,古铜色的脸上藏着他的喜悦,额头上的皱纹是他饱经风霜的见证。
“还行,如果父亲您能让我省点心,或许会更好。”
茱莉亚对父亲这般殷勤之举毫不动情,她直接躲过凯撒的拥抱,口气满是嫌弃。
“我错了我错了,下次一定好好听茱莉亚你的。”凯撒低下高昂的头颅,一副屈服的样子,哪还有半点久经杀戮的地狱之主气质。
她看向父亲低头认错的模样,双眉斜飞,眼睛瞳仁外圈血红,色泽瑰丽神秘,配上她现在冷漠倨傲的眼神,更像血蔷薇般华美炙热。
又一声长叹,似是对自家父亲贪玩的最后通牒,茱莉亚那略小的龙角受心情影响,像霜打的茄子,焉了。
“君玮那家伙发明的消消乐就这么好玩吗,让一介地狱之主如此沉迷,到底有什么魔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