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我测,炽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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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是个卖花的，不能做这个。”大街上，各式各样的摊位面前，人流如同海水潮起潮落般，君玮双手摊开，与爱莎莉亚那满怀爱慕的眼眸保持适当的距离。
爱莎莉亚右眼处蓝色鸢尾花的花蕊都泛着桃状的爱心，两只白嫩的小手合十，头上的流苏呈现出别样的粉红。
周边担当护卫的银甲武士见惯了爱莎莉亚的冷清样，那个仿佛将一切都捏在掌心的未来女皇形象，悄悄被这初恋时的少女模样代替。
本来只是一场简单的治疗，君玮忘记了，那朵蓝色鸢尾花是他所种植的，再加上灌输进的气韵使花催生了奇怪的情愫。
鸢尾花与爱莎莉亚经过时间的磨合，早已血肉相连，这股情愫自然就传递到她心里。
有关君玮的片段连接上她的记忆，也让爱莎莉亚清楚，君玮是一个怎样坚强且孤独的人。
在君玮不知道的地方，对他产生的情愫也有爱莎莉亚自己的一部分原因。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君玮再往退几步，准备扛上白嫖过来的玉锅，逃跑这是非之地。
他不想与任何人产生联系，哪怕是再说几句话，几个字也不行。
但看爱莎莉亚那眸含春水的模样，君玮淡淡的微笑，手如老人般龙踵缩回衣袖，霎时蔫了下来。
还是在这里解决吧，一位圣帝亚多利皇室的长公主，大陆未来的栋梁，若与我这个烂人不纠不分，那太可惜了。
当机立断，君玮走近爱莎莉亚，那俊朗的面容在她眼里越发清晰，心跳如小鹿乱撞，泪痣旁浮现一圈微红。
这时我应该怎么办，是靠近，不不不，那显得我很轻浮，拒绝，那倒不行，万一错失了这个机会……
看呆了众人，看傻了不远处喝茶的安德留斯，他那长满老茧的手不断颤抖，瓷杯里红茶都晃出一大半。
不同于爱莎莉亚那小女孩的恋爱心思，他只想彻底清除蓝色鸢尾花深处的神圣气息，了结这段本不该存在的缘分。
什么鬼东西？这么跟钉子户一样，我就不信治不了你。
君玮将温和的手放在爱莎莉亚的脸前，与手背不同，被钝器，被刀剑，被箭矢贯穿的旧日伤口布满这个手心，狰狞且恐怖，犹如魔王的手般。
在华丽的优雅外表下，她看见的是君玮冰山一角的伤痛。
花店主人，您到底有怎样惨烈的经历？
只视线被遮挡的一瞬，怀揣着这般的心疼，爱莎莉亚的瞳孔黯淡下去，突然周围人诡异般不动，都保留着上一帧的动作，连那慌张呈菜的伙计僵住。
看戏的安德留斯保留着从位子上跌落的姿势，如此滑稽。
气氛像初冬已经冰封了河面，薄冰覆盖着水流，上下流动着河流。
“终于肯出来了吗？只会躲在他人身体里的屑天使！”不出君玮所料，爱莎莉亚的右眼里寄宿着一位上三阶的炽天使。
他伸手破开被停滞的时间，如春夜薄冰碎裂开的裂缝，这般中二的场景，却只有空气，让君玮的面色不由得一僵。
剑还在家里，我测，这次奶奶给孩子洗头喽。
高空被白亮的光一染如洗，不见一点云迹，好像一张微蓝的白纸被无尽的铺张，正中裸露着一圈被太阳灼烧得惨白的疤痕。
一扇木门连带着能砸死倔强生灵的速度，砸在爱莎莉亚身后的位置。
圣经中记载，斑驳的木门带走旧日的一切，惨白的疤痕将抹杀一切亵渎之人。
如果不是感到木门周身清泉流过的寒气，君玮甚至以为这只是自己的一场梦，一场注定幻灭的美好。
“任何亵渎天使的罪人啊，都将承受来自圣剑的制裁。”空灵得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声音响起，纯洁无瑕的白色，与辉煌的金色相映成趣，大量的气韵从门中具现化，气韵的源头，爱莎莉亚身后的那扇门中，飘出一个长满眼睛的肉球怪物。
若非身后那三对白色的大鸡翅膀，缠着无数圣洁气息，即使是最虔诚的信徒来分辨，也会误认作是披着天使翅膀的恶魔。
“那个，或许我们能坐下来谈谈，毕竟我也不是故意的，以和为贵嘛。”君玮脸上已是冷汗直流，想要平静的微笑来掩饰即将死亡的尴尬，他右手摸着后脑勺，左手不断运转气韵，借此召唤那柄漆黑的不详之剑。
搞快点搞快点，不然今日就得成红烧猪头了，那种事情不要啊。
“罪人啊，希望借此能净化你那龌蹉的心灵。”这个肉球，哦不，天使，它头顶上气韵汇聚，一把有形的长剑虚影，树脉花纹的剑身，剑柄末端镶嵌一颗晶莹书瑶的篮色琥珀。
气韵集中在剑尖，巨大的光团被天使的羽翼包裹，即将冲破时间的束缚，瞄准君玮所在的位置，抹杀所有的生灵，仅留圣洁羽毛的飘落。
象征这荣耀与毁灭的长剑，格拉姆，此剑为石中剑的原型，由最为精粹的气韵石锻造，散发的威势足以毁灭圣帝亚多利大陆的任何一座城市。
“这也太看得起我了，拿圣剑格拉姆冲我。”君玮的脸上挂着流汗黄豆，却仍故作高人的矜持，左手像触电一般疯狂掐法印，可自己的那柄烂剑就是不来。
头顶的格拉姆圣剑充能时间越久，君玮左手就掐的越快。
剑如其人，一向我行我素的君玮，遭到自己那柄破剑的严重背刺。
只能说，那柄剑与他的性格是同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听调不听宣。
在经历了多次尝试，格拉姆圣剑的尖端已充能完毕，那位上三阶的炽天使，肉球上千百只布满血丝的眼睛，散发出圣洁的光辉，犹如刺开黑暗的第一道曙光，点亮了整个被迫停滞的小镇。
圣剑格拉姆，尽平生力量驱除污浊，坚强不屈，扞卫圣洁的心灵，挺住高贵的身躯，从不向罪恶低头，它永不让邪恶靠近。
硕大的光球变为光柱，如同被折翼后从天空中坠落的羽翼那般，那斑斑耀眼的光辉就足以让寂静的小镇显得格外入眼。
“虽然很不想用它，但似乎在这种情况下，没有更加优质的选择了。”君玮撸起水墨色的衣袖，运转气韵，如同花岗岩坚硬的肌肉就像是铜浇铁铸的一般袒露在外。
此刻，仍在花店里作为支架的冈格尼尔，天界失落的神矛，终于感受到那日夜所求的召唤，兴奋的从花嫁袖口出缓慢钻过。
看来它没有忘记那件花嫁凝聚了君玮多少的心血。
气韵在冈格尼尔的木制枪身上凝结，伸出一个白色光芒的小触手，花铃响起，花店的门已落幕。
在万物宁静的小镇，唯有那幻梦般的花店，窗纱无风飘动，鹅毛般的地榆花簌簌地不断往下落，织成了天幕雪帘。
可以看见一道流星正向西街飞去，托尾变得通红。
短暂的飞行后，由世界树枝锻造的枪身被一只大手紧握住，君玮在接手的一瞬，背后全缘凸起，身后几抹乱舞白色竟然在他的身后生长，由血肉的骨架，到纯白翅膀的蜕变。
羽毛像扯破了的棉絮一样在空中飞舞，没有目的地四处飘落，这让那炽天使的眼睛微眯，随后强烈挣到最大。
三……三对，是吾同类型的上三阶天使吗？
在能毁灭一切的圣剑光柱下，于炽天使千百道视线的注视下，君玮已从一个儒雅男子，爆衣为肌肉男儿。
这是君玮手握冈格尼尔时的爆衣肌肉猛男形态。
他虎口捏成圆柱状，冈格尼尔金其锋而以木为柄，长七尺至八尺的长枪被君玮握于掌心，待光柱已至，枪头才草草显现。
君玮疾而驰突，至那光柱身前，他气沉内力，运冈格尼尔枪身挑一线天，其退速，其进锐，横栏刀戈似梨花一筒，枪尖甩尽万般光辉。
不过两者相对，冈格尼尔与格拉姆遥相砍刺，风不息，土不止，枪身摆动，内力化为枪劲，挫断由气韵汇成的强力光柱，使其进不可挡，速不能及。
光柱被从头贯穿，君玮全身力劲徘徊，尘土搅染衣玦，灭尽险恶的光柱未伤嵩墨分毫，正巧精准被手中的冈格尼尔拦下破尽。
冈格尼尔呈半圆形横扫开来，随后一转，向地竖如松。
巨大的光柱被切分成小块，像下了一场微雨。
秉承着以往有烟无伤的定理，圣剑格拉姆汇聚气韵的光柱，只在冷清的大地上砸出数不清的小洞。
白光，在那漂洗的烟尘中鸣亮，白衣尘尘的身影走出，手持木柄金枪的君玮如斩画布，撕裂了格拉姆的攻击。
遍地的坑洞开满白色的地榆花，填补了大地的心灵。
君玮再走一步，地榆的花藤从此生长，不知不觉中，在炽天使沉默时，健硕的肌肉富含力量感，拥有八块腹肌的君玮头戴气韵凝成的虚拟金冠，残留的衣物随翅膀的张开而彻底清除。
“所以我讨厌用冈格尼尔，这枪却没什么用，除了爆衣就是爆衣。”独属于天使的白光从君玮的眸子中照射着，已然看不见他的黑眸，全然是绝对的理性，但粗犷像卡了一口老痰的声音却在提醒炽天使，他还保有人性。
冈格尼尔？炽天使身为上三阶，不可能不知道这柄天界的神矛，其能贯穿星辰的威力，怎会寄宿在君玮手里那杆木柄金枪上。
等等，炽天使的眼睛开始紊乱，它又细细打量，肉球上千百道的眼睛看见了那杆枪的本质。
刺破了所有的阴霾，使炽天使感到天竟然如此的明亮，没有意思瑕疵。
没有丝毫犹豫，炽天使确认了君玮的身份，用翅膀撕开一道白色的疤痕，直接逃跑。
没有拖泥带水，没有所谓高大上的对话，君玮的恐怖早已深深刻在天界所有天使的心里，多少岁月都洗刷不掉的。
“唉，别走啊，装完逼就跑，好歹留下点值钱的东西。”君玮朝着炽天使逃跑的方向大喊。
“实在不行爆点金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