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春山舞弄蛇治服左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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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
秋天的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母亲给我缝制了一个草绿的书包,她拿着昨天晚上给我新做的花达呢的深蓝色裤子和浅灰色的上衣说:
“园原,快穿上新衣服,今天是你第一天上学。”
二弟园波和三弟园清围绕在我身边。
“妈妈,大哥上学了,谁领我们上山去抓鸟呀?”
“园波,你整天想着玩,就不知道帮妈妈割猪菜,”
“大哥比我大,你不让他去割猪菜,你偏向!”
园波噘起小嘴,赌气的玩手里的木枪。
“妈妈,我帮你割猪菜。”
“还是园清听话。”
春山背着小书包,找我一起去上学。
“春山啊,你是四年级的学生,园原刚上学,你要帮助他好好学习。”
“姚婶,园原比我聪明,他肯定学习好;我笨,学习不好,都蹲了两年级了。”
春山把母亲说笑了。
“春山,你不是笨,你贪玩,不学习。”
“我也贪玩,我也蹲级。”
园波故意和母亲唱反调;母亲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我和春山走出家门,恰巧碰到姜宝玉和于春雷。
“圆原,咱俩快走!离宝玉和春雷远一点。”
姜宝玉和于春雷追上了我俩。
“圆原,你上一年了,和宝玉一班。”
姜宝玉长得像胖墩蚂蚱,他跑起来就像蚂蚱蹦哒一样的难看和艰难,和他的父亲姜树枝简直是天壤之别;于春雷精瘦,和他爸爸于福田站在一起,一个是鲤鱼,一个是泥鳅,反差巨大,他俩像同时出生的,好像是两家抱错了孩子。
“宝玉,圆原和你一班。”
“他是谁家的孩子?”
姜宝玉把脸几乎贴在我的脸上,他看了我一会儿,还是一脸的懵懂。
“姚婶,给咱们过年买水果和糖果吃的姚婶!你忘了,前几天咱俩到姚婶家去玩,姚婶给咱们包饺子,园原给你拿筷子,春山给你拿碗,把饺子夹到你的碗里。”
他还是绕不过弯来。
“谁是姚婶呀?”
“春雷,你别和他说,你越说他越糊涂,要不他蹲了五年级呢!”
春山跑进教室里。我们一年级的班主任是阿古,她把我分到了和姜宝玉一个座位。阿古老师讲课的时候,姜宝玉抬头看天棚,阿古老师点名批评他,他像聋子一样的感觉,我踢了踢他的脚,他“哇”了一声,全班同学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
“姜宝玉同学,你怎么了?”
“我的脚被耗子咬了!”
同学们又是一阵笑。阿古老师走到我的面前。
“园原同学,你不要招惹他;他随便吧。”
下课的时候,同学们都跑到操场上玩,唯独姜宝玉不出教室,他盯着于小蕾看;于小蕾走出教室的时候,他也跟着她一起走出去,于小蕾走到哪里他跟到哪里。
“春山哥,姜宝玉又跟着我了?我上厕所都不敢去。”
于小蕾抓住他的衣角哀求地说。
春山趴在他的耳朵上,说了几句话,于小蕾向教室后面的草原上走去。
“小蕾,你干啥去呀?”
曹妮跟在她身后。
“我到草原上采花去!”
“我也去!”
曹妮追上她,两个人挽着手向草原走去,于小蕾特意向后看了看,看到姜宝玉跟着她。她俩走进了草丛里。
“小蕾,你看,这朵花真美!”
“你这朵花漂亮吗?”
于小蕾举着一朵蓝色的小花。姜宝玉紧跟在于小蕾的身边,她们弯腰采花,他也弯腰;她直起身子,他也直起身子。
“姜宝玉,把这些花送给你吧!你别跟着小蕾,回教室吧!”
他把花扔在草丛里,痴呆的眼神盯住于小蕾的两个小辫儿。春山从前面的草丛里跑过来,他把手背在身后。
“宝玉,我给你抓了一只鸟,你拿回家玩去吧。”
“我喜欢百灵鸟。”
春山从身后倏地拎出一条蛇,在他面前晃动着,绿色的蛇弯曲身体,抬着头,瞪眼看着他,嘴里吐出来的信子,在他面前探寻着;
他哇地一声惊叫,转身跑去,蹦跳的脚踩进草原的鼠洞里,跌倒在地上,头摔在了石头上;他疼得哭叫起来。春山、于小蕾和曹妮跑到他的身边,看到他的头部流出了一滩血,于小蕾和曹妮吓得哭出来。
“小蕾,曹妮,你俩赶快去教室吧,我去找阿古老师,和你俩没关系。”
阿古老师知道后找了几个高年级的男同学把姜宝玉背到了卫生所里。文大夫在他的头上缝了十三针,缠上绷带,他的脚也崴了,肿得像个大馍头,躺在床上不能动。左红和梁春花跑进卫生所,她看到儿子的脚肿和头上绷着的绷带。
“宝玉,你是咋摔得?”
“妈妈,春山抓了条蛇给我玩,我害怕,脚踩在坑里,摔倒了。”
左红顿时破口大骂。
“马淑兰这个土包子能教出好孩子吗?他教出的孩子不是土匪就是流氓!我找这个王八羔子算帐去,我要扒了他的皮。”
她骂完了,瞪了阿古老师几眼。春山班的同学听到了她要扒春山的皮,悄悄地溜出卫生所,跑回教室,敲门进了教室,坐在春山的身边;他趴在春山的耳朵上耳语了几句,春山马上举起手来,捂着肚子说肚子疼,请假去卫生所。马淑兰准了他的假,看着他捂着肚子,弯着腰,一副疼痛的样子,走出了教室,他关上门,走廊里响起了飞快的脚步响,她拿着教鞭,觉得有些奇怪。她拿起粉笔,刚转身,教室的门咣当一声响,左红气乎乎地闯进教室里,她气得上身像吹气的气球,胸脯鼓涨,两个眼睛像鹰一样巡视着猎物,她没有找到春山。
“春山,小王八犊子!他跑哪去了?
“马淑兰,你的学生跑哪去了?”
“左红,春山肚子疼,请假去卫生所。”
“这个小牲口!有娘养没娘教育的野种!”
“左红,你消消气,春山只是给他抓了一条蛇。”
“他哪是给他抓蛇,他是抓蛇吓唬他!把宝玉吓得崴了脚,头摔破了,缝了十三针呐。”
她像是被谁掏走了狼崽儿的母狼一样嚎叫。
“这个小牲口!我抓住他,扒他的皮!”
左红摔上门,走了。
中午放学的时候,于小蕾和曹妮在后面叫我。
“园原哥,出大事了!宝玉的妈妈要扒春山的皮。”
于小蕾吓得发抖。
“园原哥,咱们去找春山吧?告诉他别回家了,姜大娘要是把春山的腿打断了,他上不了学了。”
曹妮眼泪汪汪的。
“春山能到哪去呢?”
“你俩天天在一起玩,你不知道?”
“小蕾,咱们到湖边看看去。”
我们跑到湖边看到春山躺在沙滩上,嘴里叼着一根草。
“春山哥!……”
于小蕾跑了过去,坐在他的身边;他站起来。
“春山哥,宝玉的妈妈刚才到教室去了,她要扒了你的皮!”
“妮子,你害怕了?”
他满不在乎地拣起沙滩上的石头打水漂,岸边的海鸥飞了起来。
“春山,你今中午不要回家了,我一会儿给你送饭来。”
“对!对!我们一会儿给你送饭来。”
我们回到家里,都假装吃饱饭,趁妈妈不注意的时候,把馒头和肉都塞进兜里。曹妮把几块牛肉塞进兜里,她刚想走。
“妮子,春山跑哪去了?你张大娘说他没有回家,他别饿着。这个孩子!他真不听话,你姜大娘的口气里是怨我没有教育好他。唉!真是的!春山非要耍戏智障的宝玉,这回沾包赖了。”
马淑兰拿着苍蝇拍打死一个苍蝇,她回过头来,发现曹妮已经走了。
我们跑到湖边,看到春山坐在掀翻的船的阴影里;我们把食物放在于小蕾铺在地上的白布上。
“这些东西,我吃不完呢?”
“春山哥,我们在家吃了一点饭,我们也没吃。”
于小蕾把一块酱牛肉塞到他手里。秋天中午的阳光毒辣,蝈蝈喜欢毒辣的阳光,它们站在草尖“唧唧”叫着。
“春出哥,这是什么叫声呀?”
“小蕾,这是蝈蝈的叫声。”
他们吃完饭坐在草地上休息。
“唧唧”的叫声停息了,又传来“括括括”叫声。
“咦,春山哥,这是什么叫声呀?”
“也是蝈蝈的叫声。”
春山的两条细腿伸直在草地上,他每次说完话,嘴唇都抿一口,打着优雅的手势,她俩喜欢他瘦高的身材,尖尖的脑袋,长形的脸颊,每当他抿嘴和打着优雅的手势的时候,她俩的眼睛都停留在他的脸上和身上,很长时间才能离开;她俩为他着了迷。
“不对呀,蝈蝈的叫声都是一样的,为什么有两种叫声?”
春山把腿蜷起来, 他每一个姿势都是那样好看,她俩的目光又停留在他的蜷腿上。
“‘唧唧’的叫声是母蝈蝈,‘括括括’的叫声是公蝈蝈。”
“它们都是蝈蝈,为什么叫声不一样呢?”
于小蕾胳膊支在膝盖上,手托着下巴颏,不解地问。
“园原是男的,他说话的声音粗,声音大;妮子说话的声音小,声音细。”
他说完拔了一根草含在嘴里,于小蕾和曹妮望着他,感觉到他的知识比阿古老师和马老师的知识都多,觉得他是那样的神奇。
“园原,你老是溜边,一个人坐着干啥呢?你过来!和我们唠唠嗑。”
我低着头走到他们的身边坐下来。
“春山哥,园原的名字起的像女孩子的名字。”
我低下头,脸颊炙热,红了一下。
“姚大爷给园原哥起的名字好听,不像女孩子的名字。”
“小蕾,妮子,你俩比园原小一岁,和他是一班同学,不要逗他了;园原腼腆,他脸红了。”
“他的脸红是太阳晒的!”
于小蕾说完和曹妮嘻嘻地笑。
“快上课了,春山哥,你上课吧;我妈妈看到你逃课,她会罚你站的。”
我拉起坐在草地上的春山;他慵懒的样子是不想下午去上课。
“春山哥,你是怕宝玉的妈妈到学校找你吗?”
“小蕾,狼我都不怕,我怕她!”
他挺起胸膛,向学校走去。放学回家的路上。
“春山哥,我妈妈训斥你了?”
“你妈妈训斥了我,罚我到外面站了两个小时;晒得我脸疼。”
他摸着自己的脸。
“我说你的脸黑了呢?”
“春山的脸本来也不白!”
我的话惹怒了她俩。
“园原哥,你的脸黑!”
“妮子,他的脸黑,还非说别人的脸黑。”
我想争辩,看到她俩恼怒的眼神,到嘴边的话又咽回肚里去。
“春山哥,你看!宝玉的妈妈和于大娘站在猪圈旁唠嗑。”
于小蕾指着倚在栏杆上的左红和梁春花说。
“你们都回家吧。我有办法。”
他转身走向草原,抓了一条绿色的草蛇,拎在身后,大摇大摆地向家里走去。我和于小蕾、曹妮没有回家,站在院里和姜宝亮跳皮筋。
“园原哥,谁抓的蛇?把我哥吓得摔得起不来炕。”
我刚想如实回答;于小蕾抢着说道:
“不是谁抓住的蛇,是你哥到山上玩碰到的蛇。”
姜宝亮长得矮小,眼珠滴溜溜转,他玩游戏玩得很好,比其他小伙伴们都机灵,七岁的他能背着老虎夹子上山打旱獭,到水泡里逮到野鸭。
“我哥他是笨蛋!要是我,把蛇掐死!”
他恶狠狠地说。于小蕾不由的看了看春山。
“左红,你看!春山那个牲口回来了。”
左红操起猪勺子,像头野猪一样向春山跑去。
“小牲口!我扒了你的皮!”
她举起猪勺子向他的头砸去,他一闪身,猪勺子砸在地上,震得她的手发麻。
“小王八糕子!你气死我了,我削死你!”
她举起猪勺子,春山把蛇从身后拿出来,扔到地上,蛇向她爬去。
“哎呀,我的妈呀!……”
她头皮发麻,吓得魂飞魄散。
“左红,快跑!”
梁春花向猪圈里跑去,她跄在地上,蛇爬到她的身上。
“妈呀!妈呀!蛇……蛇爬到……”
她像杀猪般的嚎叫着,姜宝亮听到妈妈的声音,他撂下皮筋,向左红跑去,两手掐住在左红头发上吐着信子的蛇头,把它的头掐得粉碎,蛇脑浆和血流在她的头发上;他把蛇扔到一边,攥着拳头冲向春山冲了过去,春山一脚把他踢到在地上,他从地上爬起来,恶狠狠地说:
“你欺负我哥、欺负我妈妈!我要弄死你!”
他攥着两个拳头向春山扑上去。
“小狼羔子!我先弄死你!”
春出抓住他的两个肩膀,把他扔进猪圈里,他从猪圈里走出来的时候,脸上、头发上和身上都沾满了干草。
“宝亮,宝亮,把妈妈扶起来,你打不过这个牲口。”
他看着春山的目光胆切了,他扶起左红,掺扶着满脸花的左红走回家里。
“春山哥真敢惹母老虎呀?”
曹妮说到母老虎,她像见到老虎一样害怕。
“妮子,你见到宝玉的妈妈心就哆嗦,她这个母老虎今天被春山治服了。”
我们走到门口的时候,于小蕾忽然说:
“咱们吃完晚饭,到春山家看看他。”
左红回到家,她躺在炕上,姜宝玉从炕上坐起来。
“妈妈,你脸破了?”
“宝玉,躺着吧,妈妈和你一样摔倒了。”
“妈妈也碰到蛇了?”
“等我长大了,把春山宰了,给哥哥妈妈报仇!”
“宝亮啊,等你爸爸回来的时候,就说我和你哥哥到山上采蘑菇摔的!”
绿色的大蛇仿佛还在她的身上爬着,她的身体一阵阵的颤抖。
秋天的夜晚格外明亮,蛙声如潮,燕子在院子里飞翔。
我和于小蕾、曹妮走进春山家。
“哎呦,园原,小蕾,妮子来了,你们找春山?”
张大爷放下酒杯。
“我的天哪!刚几年的时间,你们长成大孩子了!看小蕾和妮子俊的,和你们小时候不一样了,真是女大十八变。”
“吴大娘,我小时候长得丑啊?”
“妮子,你还问?你和小蕾小时候长得难看死了!”
黄英放下手里的碗,年届三十的她,美得不可言喻。春山站在里屋的门口,向她俩打手势。
她俩走进里屋。
“春山,你爸爸打你了?”
他把手指头放在嘴上吹了一下,把门关上。
“春山,你爸爸好像是没有打你?”
黄英洗了几个柿子,端到里屋。
“春山,让园原,小蕾,妮子吃柿子,这柿子是园原妈妈种的。”
黄英关上门出去了。春山在炕上打了一个滚,他翻身坐在炕上,得意地说:
“我爸爸妈妈不知道。”
“姜大娘没有向你妈妈告状?”
“园原,没有呀?”
“春山哥,你把姜大娘治服了。”
“妮子,我不把她治服了,谁能治服她?”
他晃动着尖脑袋,自信地说。
“春山哥,姜大爷和姜大娘都不可怕,可怕的是她的儿子宝亮。”
“这个狼崽儿!哪天我让他尝尝我的厉害!”
我们从春山家出来的时候,黄英一直瞅着曹妮。
“英子,你相中妮子了?”
“妮子长得真俊,知书达理的;我让她给春山当媳妇,人家妮子能同意吗?”
黄英说的有些伤感。
“春山和妮子很般配呀!”
“谁说不是呢?不能让春山稀里糊涂地结婚了,像我一样窝囊一辈子。”
“和你说点正经事,你又来了!”
张宏武把烟揣在兜里,他走出家门,向马圈走去。他有七、八年的时间,一直都睡在马圈里,因为黄英晚上睡觉的时候,经常喊着洪双喜的名字,刺痛了他的心,即使他和黄英睡在一个炕上,她也不让他碰她,趴在鱼坯子上睡觉又吃不到鱼坯子,把他折磨的整夜地睡不着觉,再说春山也大了,一家三口都睡在一个大炕上不方便,所以,他索性把被褥搬到马圈的休息室里,在吴邪的对面又搭起一张床,两个人床对床,睡在一个屋里有好几年了。
“吴邪,阿古给你晚上做的啥好吃的?”
“她今天给我烙饼了,贼好吃!”
“阿古对你多好呀,你该回家住了。”
吴邪从床上做起来,他点着一根烟。
“大包,你还劝我呢?你天天让黄英守空房,一朵鲜花快枯萎了。”
“吴邪,你少跟我扯犊子!阿古那朵花鲜艳吗?”
张宏武盯着他,他抽着闷烟;他把烟头扔在地上,像是想起了什么事。
“大包,你儿子比你有出息!比你厉害!”
张宏武觉得他话里有话。
“吴邪,你想说什么就说吧,干嘛吞吞吐吐的?”
“你儿子厉害呀!他将来是个人物。”
一个耗子向墙角跑去。
“燕子飞去了南方,耗子又出来倒乱,真他妈的叫人没法活!”
张宏武嘟嘟囔囔地说,他倒了杯茶水喝着。
“吴邪,我儿子将来能成为人物?”
他喝掉一杯茶水,来了精神,他对吴邪的话真的感兴趣。
“是啊!你儿子不简单呐!”
“吴邪,你快说我儿子哪里不简单?”
“大包!我不能说,是左红不让我说;让我替她保守秘密。”
夜晚下起了小雨,淅淅沥沥的。张宏武点亮马蹄灯,他把灯捻子拨出来,马蹄灯亮的耀眼。
“吴邪,左红让你给她保守秘密,你和我说了,我保证不向任何人说。”
“你不能打春山。”
“我的儿子,他没惹事,我打他干嘛呢?”
“你儿子惹事了!不是惹得小事,而是惹得大事!”
此时,吴邪的眼神和夜晚的猫头鹰的眼神一样让人感到害怕。
吴邪把春山拿蛇吓姜宝玉和左红,以及把姜宝亮扔进猪圈里的事情诉说了一遍,张宏武听了,他大发雷霆;他穿上鞋,拿起桌上的马鞭说:
“小兔崽子!我抽死他!”
“大包,你刚才说了不打春山。”
“他作了这么大妖,我不教育他;他将来一定会打我的!”
“大包呀,躺下睡觉吧。左红终于有了怕的人,她怕声张,是怕得罪了春山,怕他报复她和她的儿子们;要不说你儿子是个人物呢!这么小的年龄,竟然能把左红治得服服帖帖的,不简单!实在是不简单呐!”
他说着说着睡着了。张宏武躺在床上睡不着觉,外面淅淅沥沥的小雨,像是淋在他身上一样,既让他感到烦恼又有一点点的清爽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