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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母亲被眼镜蛇咬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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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的春风吹绿了草原。母亲穿着自己做的布鞋,穿上粗布衣服,扛着锹,宛如农村妇女一样向河泡走去,河泡里的芦苇飘摇着,宛如绿色的波浪一样,野鸭从河泡里成群的飞起来,向着达赉湖飞翔而去,它们对河泡的眷恋远胜于达赉湖。

母亲走到她选择开垦土地的地方,按照自己规划好的目标,挖着长方形的地沟,她挖土的时候觉得地宣了,土地已经解冻,挖出的黑土散发着泥土的芳香。这是她从童年的时候就喜欢闻的味道,她坐在田垄上,把玩泥土,有时把田里的湿透的泥土拿到田垄上,捏成一个房子,房子的四周插上细碎的红色的花瓣,她梦想着将来能够住上宽敞舒适的大砖房,到中午吃饭的时候,她浑身上下都沾满了泥土,爹娘看到她的样子,催促她到小河里把脸和手洗干净再吃饭。她和爹娘吃过饭后,在树荫下头枕着绿草睡午觉,等到她醒来之后,爹娘在田地里锄起了杂草,她的童年和少年时代就是在田地里度过的。如果赶上风调雨顺的时候,收成好,爹娘喜笑颜开,她逢年过节能吃上白面馍;如果赶上旱涝的年头,收成不好,爹娘就唉声叹气,一年里不仅吃不到白面馍,还要饿肚子。她幼小的心灵里对土地充满了浓浓的爱意,她知道了土地是全家的命根子,没有了土地,全家会去当乞丐要饭、会去逃荒、会去给人家当雇工。从那个时候开始她对土地的热爱像是对自己的爹娘一样的爱,她怀着对土地的热爱,在她七岁的时候,她扛起锄头和爹娘一起下地:松土、锄草、施肥、浇水,每天看着秧苗长大,吃上大葱、菠菜、韭菜、黄瓜,她对土地的热爱和感恩与日俱增,对土地的热爱已经成为了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一部分。她挖完一条地沟,走到河泡的柳条丛里,砍下正在发芽的柳条,把柳条插在沟里,用土把它埋上,一上午的时间,她把开垦的荒地的一半围上了柳条,望着L形的柳条围墙,她满意地扛着锹回家做午饭。父亲吃饭的时候说:

“岫蓉,再有一个多月,你就生产了,别累坏了身子。”

“咱都是庄稼人,怎么会累坏身子呢!”

“开荒地是出大力的,你先别干了!星期天放假,我和老大一天都开垦出来了。”

“姚侗,我自己开荒地,谁也不用!你睡午觉吧!”

母亲说完,她走出家门,扛着铁锹,拎着水桶向河泡走去。河泡里的野鸭成群地飞起来,她望着飞起来的野鸭,脸上露出了歉意的笑容,“是我打扰了你们。”

太阳将要落山的时候,她把开垦的荒地四周全部栽上了柳条,而且用柳条编织一个门,镶嵌在柳条的中间。她拎起水桶,走到河泡边打水,拖着笨重的身体一桶一桶地浇到柳条沟里,直到浇完最后一桶水。她累得喘着粗气,坐在草地上休息,浑身上下都湿透了。

吴邪穿着水叉来到河泡,走进芦苇丛里,一会儿他又走了出来,看到母亲坐在草地上休息。

“岫蓉,我说我的老虎夹子逮不到野鸭呢!原来是你在这里开了一天的荒地。”

“吴大哥,我耽误你逮野鸭子。”

母亲不好意思地说。

“岫蓉,你这样说不是外道了吗?大包想晚上喝酒,让我给他逮野鸭子吃。”

吴邪在荒地的四周走了一圈。

“岫蓉,这是你一天干的?”

他看到母亲累得满头大汗。

“我的长生天呐!怀了孕的女人能一天干这么多活?”

他吃惊的表情如看到一个妇女背走一座大山。

“你把柳条沟里浇水干嘛?不是白费力气吗?”

“吴大哥,柳条沟里浇上水,柳条活得快。”

“柳条砍下来还能活?”

他吃惊地问。

“能啊,能啊!砍下来的柳条插在地上就能活,浇上水活得更快,过几天,你看到柳条和河泡里的柳条一样的发芽了。”

母亲笑着说。

一群野鸭子在河泡上盘旋着,当它们看到母亲和吴邪站在河泡边的时候;它们又飞走了。

“吴大哥,野鸭子看到咱俩在这里,不敢落下来。我回家了,在这里耽误你逮野鸭子。”

母亲说着就站起来,把锹扛在肩上。

“岫蓉,你累了一天,我扛铁锹,送你回家。”

他夺过母亲的锹扛在自己肩上,两个人向家里走去。他俩刚走了几步,一群野鸭在他俩的头上飞过。

“吴大哥,野鸭着急了,咱俩刚走,野鸭飞落到河泡了。”

母亲的声音刚落地,河泡里传来老虎夹子的响声和朴楞楞的声音,一群野鸭惊飞起来。吴邪倏地把锹放在草地上,兴奋地说:

“岫蓉,你在这里等等我,老虎夹子逮到野鸭子了。”

他踢里秃噜地向河泡跑去,他穿着水叉跑起来活像草原鼠。一会儿功夫,他背着麻袋,笑眯眯地走过来,把锹扛在背麻袋的肩上。

“岫蓉,你还说是你耽误了我逮野鸭子;不是你耽误了我,是你

给我带来了福气。”

他又往上拽了拽麻袋。

“岫蓉,我在河泡里一般都下四个老虎夹子,最多的时候能逮到两个野鸭子,这回呀,我的四个老虎夹子逮到了四只野鸭子,还有两只鸿雁呢!这回呀,足够大包解馋的。”

他高兴得像个孩子。

“四只野鸭装了半麻袋,有这么重吗?”

母亲看到他背着麻袋吃力的样子。

“岫蓉,麻袋里装着四个老虎夹子。”

“吴大哥,你为什么不把老虎夹子留在河泡里?继续逮野鸭,能够天天吃到野鸭肉。”

“岫蓉啊,你不知道,现在正是野鸭下蛋的季节,如果逮到野鸭,它的蛋就孵不出来了,毁了它们的家庭。我春天的时候从来不去逮野鸭,逮到一只野鸭就会毁掉十几只它们的后代,野鸭的数量会越来越少;逮野鸭最好的季节是秋天,野鸭的肉肥,又不是它们的繁殖期,如果今天不是大包要吃野鸭,我看他馋得流口水,打死我也不能逮野鸭。”

吴邪眉飞色舞地说,说得满嘴都是吐沬星子。

父亲当上了省级劳动模范,姜树枝和于福田心里不平衡,他俩到许场长的办公室里大闹了一场,气得他的心脏病发作,到街里看病去了。他俩都觉得自己当了十几年的工长,竟然赶不上参加工作不到一年的父亲,在家里闹情绪,许场长安排他俩修补冬网,他俩拒不接受,只好让父亲负责三个网的修补工作。左红和梁春花看到春山胸前戴着父亲的劳模奖章,更是气得半死;她俩恨不得把奖章拽下来,砸碎,扔进厕所里。姜树枝和于福田整天喝酒消愁,把气都撒在左红和梁春花的身上,虽然左红怀有身孕,但她的身上和脸上都留下了满满的伤痕,而梁春花被于福田打的起不来炕,养了半个月的时间才能下地,所以两个人恨得父母咬牙切齿,她俩整天盯着母亲想报仇雪恨。她俩站在窗前,看到母亲扛着铁锹向河泡走去。

“左红,你看!岫蓉扛着锹出去了。”

“她还有一个月就生产了,她挺着大肚子干啥去呢?”

“左红,咱俩跟着她,看看她干啥去?”

两个女人尾随在母亲的身后,看到母亲走到河泡、走进园子里。

“我的妈呀!她快生产了,还种地;她疯了吗!不怕流产吗?”

“左红,她就是个疯子!她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两个女人望着柳条围起来的菜园子,和母亲挖地的身影。

“左红,不用咱俩报复她,她干这么累的活,迟早会流产的,到时候咱俩拿几斤鸡蛋去看她小产,那多解气!……”

梁春花像看到母亲流产一样快乐。

“春花,岫蓉是一个特别坚强的女人,她不会因为劳累过度而流产的。”

“那怎么办呢?”

梁春花一时没了主意。左红看着地上的绿草,她灵机一动。

“春花,我有一个好主意,还等着她流产干啥;我要她死去。”

她听到后吓得脸色煞白。

“你是说咱俩把他杀掉?那是判死刑的。”

她肥胖的身体发抖。

“春花,看把你吓得?不用咱俩杀死她,让眼镜蛇咬死她。”

她的眼睛里放射出凶残的光芒。梁春花听到眼镜蛇,远比听到让她杀死母亲更令她恐怖;她吓得尿裤子了。

“我的妈呀!你别提眼镜蛇了。”

左红看到她的裤裆湿了,捂着嘴笑。

“春花,你吓得尿裤子了,没出息劲!”

“左红,你比我更怕蛇,咱俩谁敢去捕眼镜蛇?”

“春花,我有办法。岫蓉,你这回死定了!姚工长,你就等着来收尸吧,对!他收两个人的尸,还有肚子里的儿子!姚工长,我看你还得瑟吗?”

她挽着梁春花的胳膊向马圈走去。吴邪在马圈里给马槽子里填草料,他看到了左红和梁春花,他停住了草叉子。

“两个小阿妹,今天是哪阵风把你俩给吹来了?”

“我和春花路过马圈,来看看你。”

左红向休息室里张望。

“阿妹!你也想看看大包?”

“大包不在休息室?”

左红看到他点点头。她放心地说:

“阿哥,街里的姐妹托我捕一条眼镜蛇。”

“眼镜蛇?捕眼睛蛇?”

吴邪吓得面如死灰。

“阿哥,你害怕了?”

左红扭着微微隆起的肚子,嗔怨道。我的儿子在她的肚子里快岀出来了,那是我的血脉。他狠了狠心。

“阿妹,捕眼镜蛇弄不好会死人的!”

“没有天大的危险,我能找你吗?骆驼你都宰了,更别说眼镜蛇了!你是草原上的大英雄!”

左红和梁春花崇拜的眼神让他下定决心,即使是上断头台他也毫不犹豫。

“阿妹,我先编织一个铁丝的笼子,眼镜蛇在密密的铁丝笼子里探不出头,很安全的。”

吴邪看到她俩敬仰和信任的感觉,恨不得马上捕到一条眼镜蛇。

他拎着编织好的铁丝笼子,穿上水靴,戴上胶皮手套,漫山遍野的寻找眼镜蛇,花费了一个星期的时间才捕到。左红和梁春花焦急地等待着,她俩每天都趴在窗台上盯着母亲,恨不得把她碎尸万段。吴邪捕到眼镜蛇之后,在院子里背着手蹓跶。

“左红,你看!阿哥在院子里蹓跶。”

在外屋地烧水的左红兴奋地说:

“阿哥?他捕到了眼镜蛇!”

左红跑到了窗前,看到吴邪背着手散步,眼睛不时地斜视着左红家的窗户。

“阿哥捕到了眼镜蛇!”

她拉着梁春花的手,向院子里跑去。

“左红,春花!你俩出来蹓跶了?到了春天,该出来走走了。”

他高声说道。他随即低声说:

“笼子在你家房东头的蒿子里。”

“你俩到湖边蹓跶蹓跶,那里的空气质量好。”

他又高声道。左红和梁春花向房东头走去,走到东房头的蒿子里,腿都吓得发抖。梁春花抱紧了左红,她的胳膊颤抖,手出汗了。

“笼子在哪里呢?”

左红说话的声音颤抖了。

“左红,在那呢!”

她看到了蒿子覆盖着一个铁丝笼子,她俩向笼子走去,当看到笼子里的眼镜蛇爬起来的时候,她俩吓得魂飞魄散,摔倒在草地上。

“左红,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她吓得流出眼泪。

“春花我也害怕,我也害怕!咱俩要挺住,为了报仇,咱俩豁出去了!”

她俩强挺着,走近笼子,看到眼镜蛇在笼子里,它的舌头舐着铁丝网;笼子的上面特意做了一个半圆形的抓手,上面还有一个打开笼子的铁丝围栏,围栏的边上同样做了一个半圆的抓手。

“阿哥真心细啊,他把打开笼子的抓手都编出来了。”

左红说着,她俩相视一笑。

“什么时候把眼镜蛇放进岫蓉的园子里?”

“春花,她是中午吃完饭去园子里干活,咱俩中午把眼镜蛇放进园子里。”

她俩中午提前给姜树枝和于福田做好饭,便在窗前盯着母亲,看到了她回家来吃午饭,约摸着她快要吃完饭的时候,她俩走进蒿子里,左红拎起笼子,绕着弯儿向河泡走去。她俩像是趴在老虎嘴下的样子,得得瑟瑟地走到园子,,梁春花打开园子里的门,左红拎着笼子走到园子的中央,她瘫在地上。

“左红,你打开笼子!岫蓉快回来了。”

她的两个手掌撑着地,站起来,手颤抖着拉开笼子的围栏,急忙向梁春花跑去,她的脚踩在田垄上,跌倒在地上;梁春花把她抱起来的时候,她跄了个满脸花,鼻子流出了血;梁春花搀扶她向山上走去,她俩坐在山上喘着粗气,惊魂未定。

“左红,你看!岫蓉。”

她俩看到母亲扛着铁锹向园子里走去。

“春花,咱俩快走吧!”

她顾不上擦干脸上的血迹,绕道向家里走去。

母亲在地上培垄,她计划着培三十个垄,下来的蔬菜够整个大院里的人吃了,其余的地都种上土豆、白菜和大头菜,秋收后,也足够

整个大院里的人一冬天吃了。他看到园子里的中央有一个铁丝的笼子,“是谁放在这里的笼子呢?”她好奇地走过去,用铁锹拨拉着,笼子里的蛇睡着了,铁锹的声音把它惊醒了;它爬出笼子,母亲看到是条蛇时,她吓懵了,跌倒在地上;饥饿的蛇向她扑了上去,嘴咬住她的腿,她挣扎的时候,蛇掉转身,向草原上爬去。

宋玉珠约马淑兰、阿古、黄英一起来到母亲的菜园,想帮助她培垄;她们走进园里的时候,看到母亲躺在地上。

“岫蓉,她怎么躺在地上呢?”

她们围在她的身边,她脸色苍白,痛苦的脸都变形了。

“赶紧把岫蓉抬回家去!她要生产。”

“英子!你先别动,她不是要生产。”

阿古看着她的脸,从她的头部向下察看,她撩起母亲的裤角,看到她的腿红肿了,上面还有蛇咬的痕迹。

“岫蓉是被眼镜蛇咬了。……”

她说话的声音虽然低,但却似一声春雷滚滚而过,黄英、赵玉珠、马淑兰仿佛是被雷劈到了,都一屁股坐在地上,吓得面如死灰。

“玉珠,岫蓉,你俩坐着干啥?赶紧把岫蓉的裤子脱掉!”

阿古慌忙摘下头巾。

“你俩抬起岫蓉的腿!”

阿古在她的膝盖上使出全身力气缠上头巾,又狠狠地系上,头巾勒到肉里,疼得她脸上直冒汗。

“玉珠,你快回家,取壶水来,要凉水。”

阿古趴在母亲的腿上,嘴唇对着蛇咬的伤痕,一口一口地吮吸着血液,她每嘬一口,把黑色的血吐在地上,蚂蚁围着黑血吃,瞬间都死在地上,看得黄英和马淑兰胆战心惊。宋玉珠拎来了水壶,阿古把母亲腿里的黑血全部吸完,直到吸出红色的血,然后她两手抱着水壶,喝一口水就吐在地上,把满壶水都喝进嘴里,又都吐在地上,她把空壶放在地上,自己也瘫在地里。

“如果咱们再晚来半个小时,岫蓉就没命了。我把她腿里的蛇毒全部都吸了出来,她没有生命危险了。”

宋玉珠、黄英、马淑兰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岫蓉,你醒醒!你醒醒!”

黄英叫着她。

“英子,你别叫她了;岫蓉昏迷了,她睡会儿就醒了。”

“阿古,园子里怎么能进来眼镜蛇?”

“我也纳闷,眼镜蛇是在草丛里面,它怎么会钻进园子里呢?”

她环顾四周,摇摇头,找不到答案。

左红和梁春花回到家里,姜树枝和于福田坐在桌前喝茶聊天,当他俩看到左红跄的满脸花的时候,他俩都吃惊地站起来。

“左红,你的脸怎么了?”

“姜工长,我俩到山上去挖婆婆丁,她一不小心,跄在地上。”

“挖婆婆丁还能跄在地上?真是天大的笑话!”

姜树枝的脸拉得像马脸似的。

“姜工长,这有啥奇怪的?喝凉水还有噎着的时候。你俩喝茶吧!左红,到我家去。”

姜树枝被他说的干瞪眼。

她俩走进屋,急忙趴在窗台上盯着院里。

“院里这么静呢?难道说岫蓉被眼镜蛇咬死了。”

“左红,她肯定死了!姚侗给她收尸吧。”

她俩开心地笑起来。

“左红,你看!宋玉珠连跑带颠的,像是出事了?”

她打开窗户,探出身子。

“玉珠,你着什么急呢?跑啥呀?”

宋玉珠停下脚步,看到左红和梁春花。“这两个畜牲!她俩天天都想看岫蓉的笑话,我索性告诉她俩,让她俩空欢喜一场。”

“春花,我回来取水,岫蓉被眼镜蛇咬了。”

“她没事吧?”

“这两个人的心比眼镜蛇更歹毒,我糊弄她俩一次,看看她俩的反应。”

“被眼镜蛇咬了,还有活着的?”

“岫蓉她死了?”

宋玉珠点点头。她俩惊喜的眼神刺得她的心好痛。她俩拥抱在一起,互相捶着对方的肩膀。正在桌前喝茶聊天的姜树枝和于福田被她俩咣当的开门声惊的颤抖一下。

“左红呀!你抽哪门子风?你不能轻点开门吗?”

姜树枝满脸怒气。

“树枝,岫蓉被眼镜蛇咬了。”

“被眼镜蛇咬了?”

他俩陡地站起来,惊竦的声音在颤抖。

“是呀,是呀!岫蓉被眼镜蛇咬了。”

梁春花幸灾乐祸地说,她兴奋得手舞足蹈,驱散了他俩的恐怖;他俩转而都高兴得合不拢嘴。

“活该!这是报应哦!被眼镜蛇咬了,没有活着的。姚侗,你不能吗?这回该你倒天大的霉了!”

“姜工长,还有他的儿子呢,都他妈的和他老婆一起死!活该!真他妈的活该!憋在咱俩心里的恶气总算出来了。”

左红和梁春花一个冬天没有看到他俩的快乐笑脸,今天终于看到了;她俩兴奋地不知道中午做什么菜,喝什么酒庆祝。

母亲小口地喝着水,她渐渐地苏醒过来。

“岫蓉,你在哪里被眼镜蛇咬了?是在草原上吗?”

母亲坐起来。

“阿古,我是在园子里看到了眼镜蛇。”

“园子里?眼镜蛇是在草原的深处生活,它怎么会爬进园子里呢?”

“我在园子里干活,看到了一个铁丝笼子,我用铁锹拨拉笼子,里面爬出来一条蛇,咬了我的腿一口,我昏迷了。”

母亲手指着铁丝笼子说,黄英把铁丝笼子拿了过来。

“这是谁做的铁丝笼子呢?特意抓了条眼镜蛇放进去,是想害死岫蓉。”

黄英自言自语地说。

“还能有谁呢?肯定是左红和梁春花。”

“玉珠,不是她俩,她俩怕蛇怕的要死;她俩根本抓不到眼镜蛇,铁丝笼子她俩也不会编织。”

“会不会是谁编织了铁丝笼子,把蛇放进笼子里,左红和梁春花把笼子放在园子里呢?”

“淑兰分析的有道理,那个抓蛇和编织笼子的人又是谁呢?抓眼镜蛇的人要具备非凡的胆略。”

阿古望着绿茵茵的草原猜想。

左红和梁春花站在窗前,急切地盼望看到父亲抬着母亲的尸体回家,她俩等待的不耐烦了,两个人向河泡走来,在分场的大门口,看到母亲她们走了过来。

“左红,岫蓉没有被眼镜蛇咬死?”

“不可能呀?不可能呀?……”

母亲走到她俩的身边,她才相信。

“左红,春花,你俩看热闹来了?”

黄英嘲讽道。

她俩看到母亲像是看到她诈尸了一样的感觉。

“左红,春花,你俩到湖边散步去?”

母亲微笑着和她俩打招呼,她俩才意识到宋玉珠刚才说的话不是好话,她俩马上恢复了正常,露出了微笑。

“玉珠呀,今天分场不宰骆驼,我俩看啥热闹?岫蓉说对了,我俩到湖边散步去。”

左红强颜欢笑,扭捏作态地说。

“岫蓉被眼镜蛇咬了,多亏了阿古把蛇毒都吸了出来,要不然,你俩正赶上给她收尸。”

宋玉珠旁敲侧击地说道。

黄英拎起铁丝笼子在她俩面前晃悠着说:

“把抓到的眼镜蛇放进笼子里,再把笼子放在园子里,让眼镜蛇把岫蓉杀死,天下哪有这样蛇蝎心肠的人!老天爷会惩罚他们的,他们不得好死!”

左红和梁春花看到铁丝笼子,目光倏地离开了,像狐狸露出尾巴一样,恨不得马上离开铁丝笼子、离开黄英那双能窥探人心的眼睛。

一群乌鸦“哇——哇——”粗劣嘶哑的声音从天空上传来,它们向湖边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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