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巴特尔给阿古送来了狐狸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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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邪背着麻袋,麻袋鼓鼓囊囊的,像背着一个刺猬一样,扎得他的后背发凉、发痛、发热。他不知道自己是怎样走出巴特尔的毡房,只是隐约记得他拽住他的手,留下他喝酒吃手把肉;他挣脱他的手,一路上回忆着他失望的眼神,直到他走进马圈里,这种感觉才消失。他蹑手蹑脚地走到墙角里,把狐狸皮隐藏起来,用草把它盖住。他的心安静下来,他走进休息室里,看到张宏武呼呼地睡觉,桌子上还有吃剩下的半盆牛肚子和半瓶白酒;他拿起一块牛肚子狼吞虎咽地吃着,他实在是饿坏了,吃了几块牛肚子,感觉到饿劲过去了;他拿起酒瓶,嘴对着瓶嘴喝着,他啜瓶嘴的响声惊醒了张宏武。
“我以为是耗子偷吃东西呢,原来是你小子回来了。”
张宏武从床上爬起来。
“大包,黄英煮的牛肚子好吃。”
他嘴里塞满了牛肚子说。
“吴邪,黄英煮的牛肚子哪里有阿古煮的好吃?你是饿急眼了,吃窝窝头,你都觉得香。”
张宏武站起身,向马圈里走去,他慌张地站起身来,趴在门缝里看着他,当看到他走出马圈去小解时,他放心地坐下,一口口地啜着瓶嘴。
“吴邪,你这几天神神叨叨的,到哪嘎达去了?阿古过来找了你好几次。”
“大包,阿古知道我去草原上打猎。”
他把瓶里的最后一口酒喝完,眯着小眼睛看着他。张宏武又躺在床上,舒舒服服地享受着冬天里的每一寸时光。
“吴邪,你是草原上的出色猎手,打猎的时候从来没有空过手,这十几天,你连一个兔子毛都没打到,馋得我的牙都快掉了。”
“我是想给你打一只狼吃,可是狼太狡猾了,没有打到。”
“吴邪,你别和我逗闷子了,狼没有你狡猾。”
他闭上眼睛,呼呼地睡着了。吴邪心里一惊,他紧张地看着他的脸,心怦怦跳起来,“难道他知道我和左红的事情?不会吧?他没有看到我和左红睡在一起。”
“大包!大包!你喝杯茶水再睡。”
他试探着问。张宏武没有回声,他真的睡着了。吴邪穿上皮袄,戴上帽子,悄悄地走进马圈里,把狐狸皮装进麻袋,向左红家走去。他走到西房头,在左红家后窗的玻璃上敲了几下;左红看到了他,他指指房头。
“阿哥,你像小偷一样,快进屋吧!”
“阿妹,出网的快回来了。”
他从麻袋里掏出狐狸皮,把左红吓得半死。
“左红,这是死狐狸,只有这一只,你拿回家做围脖吧。”
左红拎着狐狸皮走回家里,她把狐狸皮挂在墙上,狐狸张开嘴,睁开眼睛,像活着的一样;它全身上下的绒毛像燃烧的火焰似的,脸贴近它,像炽热的阳光一样温暖。她用手抚摸它的绒毛,光滑细腻,戴在脖子上是多么的高贵典雅;她想象着自己戴上狐狸皮的围脖,身穿蓝色的棉袄,走在白雪覆盖的路上,狐狸毛像一团火焰燃烧在她的肩上,灿烂的阳光在它的赤红的光芒里暗然失色。孩子们见到她都围绕她,惊艳地喊着,“天仙婶婶!天仙婶婶!……”;渔工们见到她都惊呆了,不知道是她变成了狐狸,还有狐狸变成了她;妇女们见到她都惊叹不已,还伴随着嫉妒的眼神。她想到这里,将狐狸皮戴在脖子上,红色的羽毛,长长的尾巴,圆睁的眼睛,像活着的狐狸一样盘在她的肩上,在镜子里映出她的身影;她仿佛是不认识自己了,觉得自己仿佛是从仙山楼阁走来,她成了仙女,飘然而至,全分场的人都把她当成了仙女下凡。她越想越激动,越想越控制不住自已的心情,她打开门高喊着,“春花!春花!……”梁春花在家里正在做饭,穿着围裙跑出家门,“左红,有啥急事呀?我在做饭,毛驴子快回来了。”她说着走进左红家,看到墙上挂着一只狐狸皮,狐狸的眼睛直视她,张嘴,呲牙,似乎要扑向她,她吓得浑身发抖。
“我的妈呀!……”
她哆嗦着向后退。左红咯咯咯咯地笑。
“春花,看把你吓得,狐狸是死的!”
左红说完,手捋着狐狸皮的毛。
“妈呀,它跟活的一样。”
“春花,你摸摸它的毛。”
梁春花心有余悸,手哆嗦地摸着狐狸的毛。
“左红,狐狸死了,它像是活的一样?”
左红又咯咯咯咯地笑出来。
“春花,狐狸的肚子里都塞满了干草;它就像活的一样。”
“我的妈呀,狐狸皮的毛多红呀,比红百合花还红。不愧是成精的狐狸,比姚侗和老大戴得狐狸皮的帽子还要好上一百倍。”
梁春花爱不释手,眼睛里放射出奇异的光芒。
“春花,这是吴邪送给我的。”
“是啊,这张狐狸皮不是现在打的,狐狸的嘴巴都干成这样了,他不知道是从哪里弄到的;吴邪真是有心人。”
“春花,吴邪想打两只狐狸,送给咱俩每人一个,今天,他只拿来一张狐狸皮,你先拿去做围脖吧?”
左红虚情假意地说。
“妈呀!我可承受不起。他是送给你的礼物,我怎么能戴上呢?等吴邪再打到一只狐狸,我再做围脖。”
梁春花既羡慕又嫉妒地说。
姜树枝走进屋里。他的二号网和于福田的三号网这些日子以来,无论怎样放大场子,都远远比不上姚侗放小场子打的鱼多,两个网的渔工们整天都牢骚满腹,骂声四起,姜树枝和于福田几乎都当不下去工长了,所以,他俩收网回到家里,脸上总是阴天,没有放晴过一次。左红和梁春花每天都小心翼翼地伺候,生怕挨打。
“姜工长,你看!”
左红手指着狐狸皮说。姜树枝拉长的脸像一宿摸不到头的感觉,他看到狐狸皮的时候,眼睛刹那之间惊呆了,半天说不出话来。
“这是草原上传说中成精的狐狸,谁有这么大能耐呢?把它打到?”
“吴邪呀,是他打的,送给了我。”
左红故意地说。眼睛凝视他,看他有什么反应。
“吴邪?那个豆杵子,他就会喝酒;他能打到成精的狐狸?笑话!简直是天大的笑话!这张狐狸皮还不知道他是从哪里偷来的呢!这个豆杵子,他就会干那些偷鸡摸狗的事!”
姜树枝满脸鄙夷,他一直把吴邪当成了豆杵子,左红放了心。
“姜工长,左红戴上狐狸皮的围脖,比姚侗和老大的狐狸皮帽子还红,你以后的生活会红红火火的,打鱼的产量会超过他的。”
梁春花的吹捧果然奏效,他不仅不为吴邪送给左红的狐狸皮而吃醋,反而高兴起来。
巴特尔上午宰了一只羊,把羊个子装进口袋里,带上狐狸皮,骑上马,向二号分场奔跑而去。他停在了分场的院子里,院子里静静的,没有人;他四处张望着,看到一个小男孩从小卖店跑出来,他大声喊着他,春山停住脚,陌生地望着他。巴特尔打马走到春山的面前问道:
“小朋友,阿古家在哪?”
他说“阿古”的语音重,舌头僵硬。春山愣愣地看着他。巴特尔看到他听不懂,又用手比划着:
“阿古的丈夫叫吴邪,他长得矮小,人们都叫他豆杵子。”
春山听明白了。他机灵地问:
“你是找吴邪大爷?”
巴特尔点点头。
“我去给你找吴大爷!”
他撒腿向马圈跑去。吴邪和春山走出马圈,他的心上蒙上了一层阴影,“我悔不该向他提起打狐狸的事,他今天是来给阿古送狐狸皮来的。我害怕阿古见到他的眼神,那像恶魔一样的眼神,始终在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该死的巴特尔,你又出现在我和阿古的生活里,阿古会不会旧情复燃,跟着你一起走了呢?”他怀着惴惴不安的心情走
向巴特尔,宛如走向刑场一样。
“吴邪!……”
巴特尔跳下马,紧紧地抱住他;他感觉到他像被一片蛰麻子蛰住了——浑身都疼痛难忍。
“巴特尔,咱们回家吧。”
他艰难地说出了这两句话。
“阿古,家里来客人了。”
阿古在家里和黄英、赵玉珠唠嗑。
“吴邪,谁来了?”
她站起来,看到巴特尔已经走到她的面前。吴邪赶紧扭过头去。阿古看到一个高大英俊的蒙古族男人,他高高的颧骨,棱角分明,嘴唇上露出了一种高傲的自尊,嘴边蓄满黑色的胡子。
“阿古,你不认识我了吗?”
他说话的声音像是来自草原上,像是从遥远的地方走到自己的心里,似曾相识,又是陌生的陌生人。
“阿古,我夏天的时候在湖边见到过你; 你不记得了?”
夏天湖边的景色忽然闯入她的脑海里,巴特尔骑在马背上,在岸边喊着她的名字,她为了救岫蓉,没来的及和他聊天,等她回来的时候,巴特尔已经骑马走了,她为此伤感了好几天。“巴特尔不是入狱了吗?他怎么出来了?我去达石莫,为什么没有人说起过他?他现在在哪里?他结婚了吗?”这些疑问折磨了她很长一段时间,她似乎把他又忘却了,而今天他从天而降,站在她的面前,这个曾经让她爱的死去活来的男人,这个和她青梅竹马, 两小无猜的情侣,这个她日夜思念,魂牵梦绕的人,此时此刻,他就站在她的面前;他愈加的成熟、稳重、干练,他的眼睛里射出的光芒愈加的炽盛、似火。阿古眼睛里禁不住洇满了泪水,她多想大声地喊,“巴特尔!你回来了!你让我等的太久了!巴特尔,我爱你!”她想扑进他的怀里,紧紧地抱住他如大山一样挺拔的身躯,永远不要离开他。当她看到吴邪尴尬得死去活来的时候,她克制着自己如黄河水泛滥的情感,咬着牙,努力让自已平静下来。
“巴特尔,你怎么来了呢?”
“阿古,我提前出狱了,你还好吗?”
阿古顿时泪奔了,她哽咽着说:
“巴特尔!巴特尔!我很好,我很好。到中午了,在家里吃饭吧。吴邪,你去买只羊回来。”
“阿古,我在家宰了羊。”
他说着向屋外走去。黄英和宋玉珠看出了端倪。
“阿古、吴邪,你俩在家招待客人,我和玉珠回家了。”
阿古抓住她俩的手。
“宏武和洪德没有上网,我一会儿把他俩叫来,陪巴特尔喝酒。”
黄英看到吴邪窘的眼神,她停住脚步。
“英子,我去叫大包和洪德吧。”
“洪德就不要叫了;他不喝酒。”
吴邪赶紧找了一个机会,他走出家门。巴特尔抱着一只羊个子走进来。
“阿古,我上午刚宰的羊;咱们炖手把肉吃吧。”
巴特尔把羊个子放在桌子上。
“巴特尔,我还忘介绍了,她叫黄英,她叫宋玉珠,她俩是我的好姐妹。”
“我叫巴特尔,是阿古的发小。”
巴特尔说着脱掉蒙古袍,大方的和她俩握手。
“巴特尔,你到我家来做客,还带来羊个子和酒;我真的不好意思。”
阿古的客套话倒是让巴特尔感到了生疏和心酸。他坐了十几年的监狱,难捱的监狱生活,是他和阿古初恋时的美好回忆,伴随着他度过了漫长的岁月;如果没有这段美好的回忆,他能不能活着走出监狱都是无法想象的。他永远不会忘记:他走出监狱,像发了疯一样的回到达石莫去找阿古,当他听说阿古已经成为了吴邪的新娘,他经受不住这样的打击,带上一塑料壶酒,骑上马奔跑到他和阿古定情的敖包山上,坐在敖包前,喝了三天三夜的酒,酒壶里的二十斤的酒被她喝掉,整整地醉了一个星期。他想到了自杀,多少次他从马靴里掏出蒙古刀,但刀尖刚刺向心脏的时候,敖包上就会出现阿古的身影,她含泪地望着他,似乎轻声说,“巴特尔!巴特尔!你舍得丢下我吗?你舍得丢下我吗?……”他泪流满面,在山上奔跑着,夏风吹散他的头发,他跌倒爬起,爬起跌倒,衣服都跌破了,鞋掉落在草丛里;他披头散发,赤脚在山顶上奔跑;他张开双臂,向着蓝天、向着草原、向
着敖包呼喊:
“阿古!我的阿古!你在哪里呢?你在哪里呢?……”
他的喊声凄惨、哀伤,每一个字像一把利剑一样刺痛着草原上人们的心;他悲惨的喊声震天响,在夏季的夜晚里经久不息,吓得猫头鹰躲在山崖里发抖,噤若寒蝉,山下的毡包里的老额吉听得流出了眼泪。
“掌柜的,你去救救孩子吧,他站在山顶上喊了三天三夜。”
老爷爷抽着旱烟,坐在油灯前喝奶茶。
“这是年青人的事,你没有经历过吗?”
老奶奶的手上像被毒蜂蛰了一下,她的手一抖。
“唉!这都是一个情字,把好端端的一个孩子折磨成半疯半癫。”
“我当年如果不是这样,你会做我的新娘吗?”
老奶奶笑了,露出来满脸的皱纹。她也点着一根烟吸着。
“我当时怕你自杀,才做了你的新娘。”
“山上的青年和我当年是一样的,让他把感情都发泄出来,他慢慢地就会醒悟过来,就会没事的。”
老爷爷掐灭烟头,躺在床上睡觉了。
巴特尔三天三夜没有吃一点食物,二十斤酒让他醉得不省人事;他躺在敖包前睡着啦。
天亮之后,老奶奶在毡包外煮奶茶,听不到山上青年的喊声。她急忙跑进毡包门口。
“掌拒的,你快到山上去看看,孩子没有喊声了,他会不会被狼吃掉了?”
“不会的,山上有敖包,神在保佑他;他现在在醉梦里,不用管他。”
老爷爷吸着烟说。
连续两天都没有听到山上青年的喊叫声。老奶奶实在坐不住了。
“掌柜的!我到山上看看去。”
老爷爷拉住她的手说:
“他还在醉梦里,你把他拉回家他还是不醒人事,还是睡大觉;他是草原上的孩子,让他在草原上睡吧。”
老奶奶听着下了一夜的暴雨声响,她也一夜没睡,心里惦记着山
顶上的孩子。天没有亮,她打开毡包门,暴雨如注,草地上流淌着透
明的雨水。她关上门,大声地喊着:
“掌柜的!掌柜的!……”
她的喊声比天空中的打雷声还要响,可他的呼噜声此起彼伏的感觉,像是一遍遍地拒绝她的叫声。
“晚上,你没喝多酒,你睡死了吗?”
老奶奶絮絮叨叨地说。
“长生天,雨怎么下起来没完没了呢?我可怜的孩子,你没事吧?”
乌云散去,天渐渐地转晴。老奶奶走出毡包,望着山顶,雨水像山洪爆发一样流下来。她转身走进毡房里,看到掌柜的坐在床上吸烟。她惊竦地说:
“山洪暴发,孩子会不会被洪水冲走?”
“他是在山顶上,不会被洪水冲走的。”
他站起来,掐灭烟头。
“这一宿的大雨该把他浇醒了,到时候了,咱俩看看他去。”
“你架车吧!”
“洪水这么大,车上不去山。咱俩还是骑马去吧。”
老爷爷和老奶奶骑上马,趟着雨水,走到山顶上的时候,雨停了,明媚的阳光照在草原上,空气清新,飘着草叶和花朵的清香。他俩看到了穿着破烂衣服的巴特尔躺在敖包前,他的身体浸在雨水中,敖包垒起的石头缝里渗出来的雨水,像小溪一样的流水流在他的身上。他的脸、手和脚都被雨水浇得煞白,像临死前的人一样感觉。
“掌柜的,孩子死了吧?”
老奶奶哭泣着问。老爷爷把巴特尔抱起来,摸了摸他的鼻孔。
“还有气呢!”
老爷爷把巴特尔抱上老奶奶的马,他一手牵着自已的马,一手扶住巴特尔的身体,向毡包走去。老爷爷把巴特尔的衣服全部脱掉,老奶奶用毛巾擦干他湿漉漉的身子。
“我可怜的孩子!我可怜的孩子!……”
她给他盖上被子。老爷爷端来一碗奶茶。
“你抱着他坐起来。”
老爷爷拿着小勺给他喂奶。
“掌柜的,我去拿几片御风寒的药。”
“我把药碾碎了,早已放进奶茶里。”
巴特尔沉睡了一天,晚上的时候,他醒了;他知道是老爷爷和老奶奶救了他;他跪在地上感谢老爷爷和老奶奶的救命之恩,老奶奶把他扶起来。
“巴特尔,以后不要轻生了,是你的东西早晚都会是你的。”
老爷爷的话让他醍醐灌顶,也让他明白了人生的道理。
巴特尔想到这里,泪眼婆娑地凝视着阿古。
“阿古,我和英子做饭了。”
两个人赶紧离开他俩。阿古和巴特尔对视着,肚子里的千言万语不知从哪里说起。
“阿古,你还是那么漂亮。”
巴特尔嘴里说出了这样的话。
“肉煮好了,咱俩去吃饭吧。”
他们刚好坐在桌前,吴邪和张宏武回来了。
“巴特尔!我知道你的名字,你是远近驰名的大牧主。我叫张宏武,以后你就叫我大包吧。”
他手指自已鼻梁上的大包说。巴特尔看着他鼻上的大包,笑了一下。
“大包是爽快人,你是我们蒙古人的朋友!”
“那我们连干三碗酒吧!”
张宏武举起酒碗和巴特尔、吴邪连干三碗酒,吴邪喝醉了,他趴在桌子上;三碗酒过后,巴特尔脸上红扑扑的。
“阿古,你还记得吗?你小的时候,让我和吴邪给你打一只成精的狐狸做围脖。”
“巴特尔,我怎么能忘记呢!”
他说着从他的口袋里掏出一张狐狸皮,火红的狐狸皮像火焰一样的点亮了屋里,燃烧在他们的眼前。
“阿古,这可是稀世珍品呀!”
张宏武惊叹道。
火红的狐狸毛,映红了阿古的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