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小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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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景然见火候烧得差不多了，苏木大概也被他逼到了一个极限，是时做出一定地退让，“是我考虑不周，你刚做完手术，需要好好休息，那我就先离开了。今晚让官兰心守着你。以免你做什么傻事。”
苏木觉得有些好笑，多少吃人的日子她都能熬过来，何至于动不动就寻死觅活，“少胡说八道。”
“可不是我胡说八道，有些事只是你忘了，等你身体好些了，我再同你说。”
“你不会是想说我以前经常闹自杀吧？”苏木甚至都不屑于问出这个问题，她难以相信自己会有一天脆弱到令自己都看轻的地步。
“是的。今晚姜何年也是一副很害怕的样子吧？因为他也在担心你会想不开。”
苏木被赵景然笃定的态度惊得心室一颤，木然地说道：“怎么可能？”
赵景然走到她的身旁，伸开双臂想要将她拥入怀里，却还是少了一丝勇气。他垂下双臂，半跪在苏木身侧，“我没有危言耸听。当时凌云霄让我在你身边陪着，就是因为你曾经闹过自杀，后面状态又特别不好。只是你闹自杀的原因谁都不知道。”
一晚上的信息量冲击地苏木大脑都快要停止运转了，她不明白赵景然为什么选这个时间告诉她这些事？明明在北国县那么久，他什么都没说，怎么偏偏这个时候就上赶着非要说出来？
她冷冷地、死死地盯着赵景然，“你为什么突然要告诉我这些？”
“我觉得一次性手起刀落比慢刀子磨肉来的痛快。流产已经对你造成了不可磨灭的伤害，趁这个机会把有些事说开，你反而更能接受。”
苏木轻蔑地对他竖起来了一个大拇指，“你厉害！”身心俱疲地她没有多余的力气在思考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你滚吧。这两天不要让我看到你。”
“那你可别？”
“你放心吧，死不了。”
这一夜，官兰心守在苏木的床侧，赵景然墩在门外，姜何年通过医院走廊上的监控一起护着苏木。
没有姜何年、赵景然的打扰，苏木暂时忘了那些糟心事，安稳地坐了个小月子。她利用这段时间也想通了许多，既然上天让她忘了之前愚蠢的样子，那她又何必再重走旧路？积极努力、尽心尽力地活着才是她一向的风格。
她让官兰心将赵景然带到别墅里，继续之前未完成的谈话。
赵景然见苏木气色不错，悬了小半个月的心才得以缓缓落下，“精神不错。姜何年一直没回这别墅都没打击到你。”他拍了拍苏木的肩膀，“成长了。”
苏木捋开他的手，“行了。先不提他，先把所有的事给我整理一遍。”
赵景然打开自己的笔记本，翻到他近日整理的内容，提出自己的疑问，“我对你的一些事不太了解，这会影响到我的判断。”
“你跟姜何年的爱情故事，还有你和凌云霄的恩怨。”
“哼，这么说来你岂不是连我的基本信息都不清楚？”
“额……可以这么说。”
苏木眯着眼，上下打量着赵景然，“我突然觉得你特别不可信？”
赵景然怔怔地问道：“为什么？”
“什么都不知道，还一直给我做心理辅导，不会都辅导错了吧？”
“那应该不会，大方向上我还是能把握的，你无可救药的爱姜何年，极其讨厌凌云霄。这对吧？”
“嗯，姑且算你对。”
赵景然伸出少年般纤弱的手臂，“所以请回答先前的提问。”
苏木调整了个舒适的坐姿，干脆一股脑地将自己现有记忆中的人生经历概述给赵景然听，可即便她说得在简要，也耗费了两三个小时才说完，这主要还归咎于赵景然的问题太多，不停地打断苏木的阐述。
“所以你记忆停留在只跟姜何年只见过几面的情况下，又跟他打得火热？”赵景然捂着自己的心脏，痛惜地说道：“我觉得我好亏哦，早知道在北国县的时候我就下手了。”
“切，说得像是我能看上你是的。”
赵景然侧身倒在沙发上，像是一只瘦了重伤的仙鹤，没什么肌肉的细腿耷拉在地上，堪比鹤腿，看起来似乎能引起人的怜惜。
然而，苏木抄起抱枕就扔向他，“少做作，快起来谈事。”
“好吧，那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先搞钱，我们俩现在身无分文，什么也做不了。”
“我们没钱，可姜何年有钱。”
“瞧你那点出息。你没看到我小月子，他都没来看一眼吗？有可能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扫地出门了？人家一个大少爷何必一直在我身上浪费时间呢？”
赵景然摘下眼镜，将眼睛瞪出了框子，嘴巴故意张得圆圆的，像是劣迹演员的演技般浮夸又假地表现着吃惊的表情，“我的天？你怎么能轻松地就说出这些？还是说伤心过度装出一个表象？你可不要装，我们实事求是的表达情感，我才能更好辅导。”
……
“赵景然，最多算失恋，我难道需要要死要活的吗？”
“你之前会。”赵景然试探性地问道，“那我在说说你原来寻死觅活的样子可以吗？”
“哼，你什时候说话还会征求我的同意呢？”
苏木眼眸里是有光的，不像是装的，诚实的大眼睛不会欺骗人。赵景然沉思了片刻后，便不在顾虑，直言不讳道：“依我之前的判断，你确实是因为姜何年寻死觅活的，虽然具体的原因我未必说得准。但是大概能猜到些。”
苏木并未打断他的话，而是示意他不要卖关子。
“你可能之前就知道自己脑子可能会出问题，或者说变傻，然后试探过姜何年，但他的反应令人心寒。这个是第一点，还有一点我一直想不明白，直到我知道了你那个替身的存在。”
“你不会告诉我姜何年其实一开始不知道那个人是冒牌货吧？”
脱离了恋爱脑的苏木，思维活跃地令赵景然震惊，“厉害，不亏是能自己创业的高材生。”
听了苏木的人生履历后，赵景然为自己之前太过小看苏木而懊悔不已，或许正是因为自己不懂得欣赏苏木的闪光点，苏木才看不上他。
面对赵景然的敬佩之意满满的星星眼，苏木也没什么感触，只是又催促道：“少废话，我们谈正事。”
“哦，好吧。”赵景然觉得自己像是苏木的员工。
“这么看来姜何年也没他自己说的那么爱我，那他这段时间的表现以及没想过让我回复记忆的行为也是说得通的。”
赵景然有些心虚，毕竟是他劝姜何年不要来探望苏木的，说是让苏木能安心休养，而他自己也保证小月子期间不来找苏木。
“其实吧，是我让姜何年小月子期间不来找你的，好让你安心养好身体。”
私心作祟让赵景然在措辞上有了小动作，没有说是他多次劝阻的，甚至不说是两人商量好的，只单单提了一句他让的。可他是什么重要人物吗？他不让姜何年就不来？
果不其然，苏木淡漠地提了一句，“你让他不来，他就不来了。”
“额……也不是，是我找了很多理由一直劝……”
“好了，不提了。感情的事到此为止。我们先谈失忆症和怎么搞钱？”
“你搞钱也跟我商量？”
“你还想不出力就有钱？”
有那么一瞬间，赵景然为苏木能想着自己而闪过一丝喜悦，可很快的，他就清醒地明白这或许是她在北国县养成了习惯。不过这也不算什么坏事，至少以后他可以一直光明正大地跟着苏木。
“怎么会，我们一向都是一起努力的。”赵景然摆出一副乖巧地样子，“你说要怎么办？我听你的。”
“你身份证、银行卡都补齐了吧？”
“嗯。”
“有多少钱？”
赵景然比了个鸭蛋的手势，“我一直在上学，工作才一段时间，凌云霄又不给我工资。”
“书呆子。”
赵景然不敢反驳，毕竟苏木好歹已经可以称做“苏总了”，“你有钱就行，我听你的。”
“很不幸，我发现我卡里余额也是零了。可能是被那个冒牌货用光了。”
“哈？”
“大惊小怪。我还有一套公寓，你替我卖了它，算是我们的启动资金。”
“好。那钱到手了我们干什么？对了，你那个公司不抢回来吗？国内首个原创芯片系统，多酷啊，没了，好可惜。”
“再说吧，现在那个官司很难赢，我只能尽量拖延时间。”苏木望了一眼冷冷清清的客厅，“我们应该先要担心以后能住哪里吧？”
赵景然愣愣地问道：“我们不是有地方住吗？”
“谁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