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故事总得有个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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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屾饭店大厅,禹绯心满意足地从经理办公室里走了出来,在这交谈的两个小时内,禹熙因为困乏又睡了过去,而周晓愿正在用手机搜索一些东西。
禹绯奇怪的看着他,凑了上去。
[做梦梦到活了一辈子是为什么?][什么情况下会有极度真实的梦境体验?][白茶蛋糕好吃吗?]
“我说小愿啊,你这是在看啥呢?”
周晓愿惊得一下子把手机扔了起来,然后回头看着禹绯埋怨道:“呀绯姐!说了多少次别突然出现在身后了!”
禹绯呵呵一笑,拧上了他的耳朵:“你今天一早起来就特别不对啊?怎么回事啊?说说?”
周晓愿一边挣扎着,一边摇头说道:“说不清楚,你要是做梦梦到活了一辈子,也会觉得不对劲吧?”
禹绯摇摇头,咧嘴笑道:“不会哦,我可记不住梦里发生的事情,倒不如说像你这种对梦境特别敏感的人才是怪胎吧?等会小熙起来你问问她,看看她记得住自己做的梦不?”
周晓愿闻言一愣,眼神有些闪躲,禹绯敏锐的察觉到了他的古怪,她看了看禹熙,又看了看周晓愿,然后凑上前去,坏笑道:“哦哟?怎么了啊少爷?今早好像也是这样啊,小熙跟你说话你都是躲着她的。”
周晓愿慌张地摇头,想要掩饰自己的情绪,但很明显,掩得不是很饰,禹绯的笑容更放肆了,她一把把住周晓愿的脖子,小声地问道:“你不会是,喜欢小熙吧?”
周晓愿立马站起身来,大喊道:“没有!!别乱说!”
然后禹熙就被吵醒了,一脸懵逼地看着站在沙发上的周晓愿,和站在地上一脸坏笑的禹绯,萌萌地问道:“啊?咋了啊?老哥你为啥搁这站着?”
禹绯打趣道:“你哥,大概是,春心荡漾了。”
禹熙瞬间露出一副吃瓜的表情看着周晓愿,抓着他问道:“谁啊谁啊?快告诉我!”
周晓愿一个眼神躲闪,嘴里说了句没有,就绕过了禹熙,跑回了车上。
上了车,他坐在副驾上,眼神闪烁,嘴里不断念叨着:“不对,不对,这种既视感,路上的对话,换路,灯光,小熙睡着...太强烈了。”
突然!门被打开了!周晓愿一个激灵蜷缩起身子,就看到禹熙一脸怪异地看着他,轻声问道:“哥?你到底怎么了啊?是不是病了啊?”
周晓愿此时的眼神有些呆滞,他看着禹熙的笑容,脑子里又出现了那个梦里的一切,那恍惚而又若即若离的十年,那十年里,他怀着忐忑不安与愧疚的心情看着禹熙的脸从青春稚嫩一点点的变得成熟,从灵气十足变得沉稳端庄,直至出现了些许皱纹。
现在,出现在他眼前的,是还未开始变化的那张古灵精怪的笑脸,令他不禁想起了在大学时,他的师兄经常说的一句话。
【只有当你走过了那条绝路,经历了那些苦楚,你才会知道当初到底有多美好,只可惜,过往早就飘走了。】
这一刻,周晓愿的眼角有了些许的泪迹,那一份来源于梦境的愧疚甚至冲淡了他的疑惑。
禹熙看见他哭了,紧张地问道:“哥?哥?你没事吧?到底怎么了啊?你别吓我啊!你,你要是有喜欢的人,然后不知道该怎么聊天的话,我,我可以教你啊!”
但周晓愿做出了一个出乎禹熙预料的动作,他伸出了手,轻轻地抚上了禹熙的脸,令禹熙紧张得不行,整个人都扭捏起来了。
“哥,哥?干,干嘛呀!”
周晓愿慢慢了笑了出来,他流着泪,轻声说道:“丫头,你还是这个样子最好看。”
禹熙的脸在一瞬间红得像个小苹果,然后她也做出了出乎周晓愿预料的事情。
[啪!]
“呀!!老哥你说什么呢!”
一巴掌过后,禹熙捂着脸跑回了后座,抱着双腿把脸埋了进去。而周晓愿眨了眨眼,愣住了:“诶,诶?”
半小时后,远在久山市的周隅安跟何为听禹绯讲起了刚刚发生的事情,三人一齐大笑了起来。
“这俩小家伙,终于是有点动静了啊,但没想到居然是小愿先有动作。”
“哼,换其他人,早就该领证了,也就是晓愿这孩子在这方面跟个呆子一样!”
“哈哈哈哈,我看啊,要不给他俩一起办了吧?”
“好!哈哈哈哈哈!”
润历2033年9月24日,周晓愿对禹熙表白了,每个人都对此感到惊讶和欣喜,惊讶于居然是周晓愿这呆愣子先动手,欣喜于,禹熙长达10年的情谊终于得到了回馈。这一天,周晓愿亲手做了禹熙最爱吃的白茶蛋糕。
润历2034年5月22日,球球和邱斌在府都市岳屾大饭店举办了一场盛大的婚礼,而这一天被岳屾大饭店的工作人员称为自开店以来最忙碌的一天,因为这一天突然多了一对新人,窦岳潭对此表示,多多益善。
润历2040年9月5日,周晓愿跟自己的宝贝女儿一起度过了第一个共同的生日,一年前的这一天,禹熙在产房内努力了一整晚,而周晓愿在过道上踱步了一整晚。
后来的日子里,周隅安天天看着几个重孙子和重孙女在他身边转来转去,乐得合不拢嘴。
时间就是在这样美好的瞬间流逝掉的,而一切的美好,都有终点。
润历2045年9月15日,周隅安因病逝世,这位念叨了过世爱人整整40年的老人,终于在这一天,没有任何牵挂,如愿以偿地去追赶她了。
周晓愿抱着女儿,牵着禹熙,坐在灵堂,听着请来的教士为周隅安颂念悼词。
“…他,如一捊黄土,将希望的种子埋于心间,用他的手,耕种一年,又一年,如今,他化为了种子,走向了未来,愿他的魂灵能找寻到归处……”
乖巧的小丫头抓着爸爸的大拇指,嗲里嗲气地说道:“爸爸,祖父,为什么不起床啊?”
周晓愿听到女儿天真的话语,轻舒了一口气,抬起头,笑道:“因为祖父他,进入了他最迷恋的梦乡,要在那里长住下去了,以后啊,小婵樰就要去梦里找祖父玩啦。”
小丫头哦了一声,似是有些不开心,但她很懂事,所以只是静静地听着教士的悼词,感受着身边逐渐起伏的清风。
“爸爸,今天真凉快,适合睡觉,所以祖父才不起来的!”
禹熙轻轻地刮了一下女儿的鼻梁,小声地夸赞道:“我女儿就是聪明!”
一边的周清笑着摇了摇头,对着身边已经上二年级的儿子说道:“以后在这种严肃的场合,不准学你妹妹,知道了不?”
长得有点小帅的男孩乖乖地点了点头,但视线一直放在了周婵樰身上,顾婷见状,叹了口气,跟周清对视一眼,两口子都笑了笑。
今天,是喜丧,众人并没有很难过,因为周隅安是笑着离开的,病痛并没有压垮他的笑容,那一天,几个孩子围在他的身边,他仿佛看见早已离去的老伴儿在向他招手,所以他追了上去。
【铛!】
“阿门”
葬礼结束后,多年未见的馨之花同期众人一同吃了个饭,一起的还有现任院长的禹绯和厨师长何为。
聚餐上,大家互相聊着近年来生活里的琐事,周晓愿的脑海里,那些源于梦境的记忆逐渐地被替换为了现实的一切,他愈发地认为,生活或许会有波折,会有磨难,但看着身边的妻女,周围的老友,能有此刻,那一切都是值得的。
【时间是最好的谈判专家,它会慢慢地压下那些视若珍宝的记忆的价格,然后,在某一刻,将一文不值的它们用不经意的瞬间,全部交易走。】
周晓愿敬了大家一杯,在这一刻,他再度感受到了生活的真实与美好。
“愿我们,能永远无忧而快乐!奔四了!”
润历2055年9月1日,周婵樰上高中了,是另一座城市的寄宿高中,周晓愿千叮咛万嘱咐,十分严肃地告诉女儿八百遍,离混小子们远点,禹熙则欣慰地告诉女儿,做自己想做的。
那一天,周晓愿抱着禹熙哭了好久,另外,周清的大儿子周奉安高中毕业了,然后,他专门挑了周婵樰读高中的城市上大学。
润历2058年9月5日,周婵樰在生日这一天,进入了大学,她去往了周奉安所在的大学,周晓愿为此给周清打了一个月的电话,天天骂,倒是禹熙跟顾婷每天都在愉快地商量婚期。
润历2062年,周婵樰大学毕业了,申请到了去往波联的留学资格,而一同前去的,还有刚刚硕士毕业的周奉安,出发前的一个月,他们各自在家陪了父母一个月,还一同回到了馨之花,去看望已经是爷爷奶奶的禹绯和何为。
润历2070年,禹绯因病逝世,远在天涯四方的馨之花的孩子们一起回到了久山,为这位如姐如母的亲人送行,那一天,已近花甲之年的禹熙哭肿了双眼,后来整整一周没怎么睡觉。
润历2071年,周晓愿带着禹熙回到了久山,接替了馨之花的院长一职,这一年,他65岁了,远在波联的女儿抱着孙子一起恭喜他和禹熙回到了馨之花养老,小家伙都能叫爷爷了。
润历2075年,何为离世,不同于周隅安和禹绯,他是寿终正寝。对于这个从小看着自己长大,但又并非那么亲密的何叔,周晓愿仍然跪在灵堂前,重重地磕了几个头。
润历2090年,周清因病逝世,不久后,顾婷也一同离去,周晓愿全程沉默着送别了自己这辈子最好的兄弟、朋友。
这一年,周晓愿84岁,馨之花也在一年前因为一些因素被关停了,而禹熙,患上了重症。
润历2106年,已有百岁高寿的周晓愿独自一人走在墓园里,来客只知道这里有一个不会说话的胡子邋遢的守墓人,却不知这里埋葬着他的爱人、挚友、长辈以及孩子。
百年岁月匆匆而去,蹒跚在这遍地枯叶的窄道上,周晓愿平静地清理着爱人的墓碑,自从15年前禹熙去世起,周晓愿就再也没有跟任何人说过话,早已不来往的独女在临走前回到了尚国,让周晓愿为她送了终。
自那以后,周晓愿捐出了自己所有的财产,独自一人住进了这幽静的墓园里,一守,就是15年。
在弯腰拾起最后一片叨扰爱人安宁的枯叶后,随着一阵秋风吹过,这位世纪老人,终于迎来了自己的结局。
在他生命的最后一刻,他看到了朝他招手的周清和禹熙,周晓愿努力地摆动着早已僵硬的嘴角,难看地笑了。
“来了,别催,老了,走得慢…”
啪沓一声,老人倒在了满地枯黄中,一阵清风拂过,卷跑了漫山翠减,吹散了生命的余晖,带走了老人怀里那张早已泛黄的照片,那是故事的最开始。
后来,这里多了一座墓碑,又过了不知道多久,一个男人走进了墓园,走到了那座崭新的墓碑前,脱下了帽子,鞠了一躬,微笑着说道:“于此,故事迎来了结局。”
“衷心感谢你们的演绎,祝各位有个好梦,尤其是你,优秀的主角,在这千百次的循环里,你终于将故事写到了最终,接下来,将是崭新的开始。”
【百年一梦,刹那飘零】
这是周隅安扭曲之后唯一的自有天赋,或者说,诡秘神通,它的幻境任何人都可以进去,进入之后会参与进周隅安营造的人生中。
但当褚愿进入时,另一道诡秘之境就会打开,并且当褚愿进入时,所有在其中的人都会成为故事的配角。
不同于其他人可以通过灵素震荡随意离开,对于褚愿来说,只有当幻境中的周隅安和褚愿同时接受自己的一生时,这幻境才会解除,否则就会陷入无尽的循环。当褚愿心甘情愿的迎接自己死亡时,褚阮明就有了一个夺取灵魂的可趁之机。
同时,由于幻境迎来了结局,周隅安的意志也会逐渐崩毁,汲取了整个无名岛灵素的他,在【法典】的作用下,依据夺取了褚愿灵魂的褚阮明的意志,将会开启一条独特的,通往诸天万界的虚空长路。
从一开始,褚阮明就没想过要杀了褚愿,因为他才是钥匙,周隅安纵使成为了怪物,但那份想要改变一切的意志依然不是褚阮明可以动摇的,哪怕褚阮明完全掌握【法典】也不行,那幻境并不是现实中的因素,一旦发动,只有褚愿可以,因为他是一切灾难的起源,至于冉清,只是一个陷阱罢了。
而这一切,实际上只过了短短的一瞬,自褚愿进入幻境开始,虚空长路的开启就不可逆转了,在褚愿进入的下一刻,余佅清楚地看到了被绑在地上的褚阮明露出了得逞的笑容。
余佅立刻感到不妙,想要叫醒所有人,但他发现,除了因为过于疲惫并且进入夜晚必睡死的彭不余之外,其余人都没有一点动静。
而后,余佅收到了王光伯的紧急通讯,在电话里,余佅听到王光伯用十万火急的声调喊出的一句话——“不要让愿子进到那个幻境里!!!”
褚阮明挣脱掉身上的束缚,笑着站了起来,对着余佅和通讯器那头的王光伯说道:“该说,真不愧是知世者吗?仅凭大陆那边那小子的失联和这边误入幻境的小子给出的信息,就猜出了真相啊,可惜,晚了。”
接着,褚阮明拿出了一个启动器,余佅瞬间发作,想要抢夺启动器,但一瞬间就被褚阮明暴力镇压在沙地上,然后,他按下了按钮,沉寂了多年的黑塔,发动了!
“咯咯,现在可就真的不可逆咯,余副局,明白了吧?我们之间的差距比你想象中的大,如果不是为了让我这不听话的儿子心甘情愿地走进幻境,可就轮不到你们在我面前跳脱了,我承认,那俩小子对我都造成了几乎致命的伤害,但就差一点,知道为什么吗?”
说到这儿,余佅清楚地感受到大地剧烈地震颤了起来,连同周围的海域一起搅了个滔天浪卷,褚阮明对着褚愿和冉清伸出了手,余佅看到一些难以言喻的模糊之物被抽离了他们的身体。
连带着一起被夺走的,还有那荒芜空间里,坐在摄影架上的男孩,他愤怒地抵抗着外来者的侵蚀,但无济于事,毁灭,他代表着毁灭,然而那股妄图将他同化的力量,同样是毁灭!
接着,褚阮明的胸口,出现了一个似是高阁庭院的字符,紧接着,自他的口中,一道道咒文诵念而出,于他的背后,一道庞大的威严身影开始显形。
【奴役、债责、诬陷、盗窃、劫虐、脏乱...无礼之轮碾过蛮荒的岁月,将野性之侵蚀镌刻进卑劣的文中,将不朽的灾祸遍及无垠尘土之上!无边无距之界,无法无天之境,无妄无果之灾,万般罪孽,于此而终!】
“因为在这一个故事里,我才是主角,并且,这个故事的第一节,迎来了终章!”
褚阮明高举双手,将黑塔收集的所有灵素聚集于周隅安那已无生息的躯干上,狂笑着!肆意疯狂着!将那无上的威压指向了遥远的诸天万界!
“来吧!以【查士丁尼】之意志,以【法典】之权柄!为我开启!虚空长路!”
这一刻,褚阮明背后那庞大的虚影,睁开了双眼,威严的权责制定者将祂的权柄指向了遥远的虚空,无尽的灵素自遍及大地的黑塔之中冲天而起,漫天的灵光驱散了夜的晦暗,人间仿若迎来了新的黎明,可黎明的背后,是虚空的幽寂!
随着未知因素如狂龙一般肆虐的黑色长路逐渐出现,整个星球上的生灵气息被快速的汲取,妄图以个人的力量开启连同两个世界的虚空长路,这代价是相当大的!
王光伯飞出地下空间,绝望的看着那逐渐现形的虚无的道路,无数的【无形动乱】在那黑暗的边界游荡,低鸣,嘶吼!像是饥饿的狼群终于找到了被圈养的羔羊一般,那种声音给他带来了一股强烈的心悸感,那是一种发自灵魂的恐惧感!
王光伯跌跪在沙地上,对着天空怒吼道:“你还不出现吗?!你就这么看着这颗星球被他毁掉吗!凡清明!!”
突然,他的耳边响起了一道不耐烦的声音:“别闹,看着,姑且不论这星球不会这么被毁掉,事实是根本用不着我出手。”
王光伯猛地回头,睁大了双眼,看着身后一脸无所谓的凡清明,他颤声说道:“什,什么意思?!”
凡清明皱起了眉头,不耐烦地解释道:“该怎么跟你说呢?嗯...这个世界并不是单纯的界域自有,它是被人创造出来的,虽然我也不清楚它是怎么被创造的,但这个世界的强度比一般的临近到头的世界要强大得多,其根源就是这座岛,这座岛的来历很奇怪,它是被带过来的,按理是不该出现在这里的,所以有这岛在,这世界崩不了。”
说到这,他话题一转,接着第二个问题说道:“至于为什么不需要我出手,就像那自以为是的家伙说的那样,你们在地球上的旅程马上结束了,新的篇章就要开始,但每个故事总得有个主角来画上句号,他做了很多努力,换做是我都不一定做得到,但很可惜,主角不是他。”
“我不知道他到底了解多少,但他很明显低估了褚愿身体里有的那些东西。我给你提个醒,等你们去往诸天万界以后,如果你们还有机会相遇,记得时刻提醒褚愿,不要意气用事,因为他的死而带来的可能后果比你们想象中的更加恐怖。”
王光伯听完这些,还是有些着急:“可是,现在该怎么办?你的意思是,愿子还有发挥空间?”
凡清明嗤笑一声:“发挥空间?现在才刚刚开始!他体内那股具有毁灭气息的力量根本不是他力量的源泉,倒不如说是一道封印。在此之上还有两个,其中一个我知道是什么,而另一个,连我都不清楚祂的来源,只知道那是一道权柄,未知的权柄。褚阮明大概知道他体内有一道足以碾压他的毁灭力量,所以他想方设法的要把那股力量拿过来,但他很明显低估了褚愿体内的力量,说到底,在我们这地儿,褚愿就是个怪胎,不同于你们这些土生土长的人,他可是奇迹般地走过那条长路过来的,在他之前,从未有人成功过。”
王光伯的脑子在这一刻飞速运转,脑海内一些过去猜测的词语在他的大脑中不断组合,结合凡清明的话,他感觉自己好像摸到了一点边,但立刻就被凡清明制止了:“停下你的思考,或许是受【查士丁尼】的影响,你比一般的知世者要聪明得多,但不该你现在知道的东西,别去想,有东西在盯着的,以后有机会去到【冥府】,你再去找那个窥命者聊这些吧。”
“至于现在...主角该登场了。”
话语刚落,除去褚阮明借由【法典】释放出的恐怖威压外,另一股强度更甚的威压自岛屿中心扩散开来,此刻,王光伯也好,余佅也好,都震惊地看着那威压的来源。
而褚阮明,满眼地不可置信:“不,不可能,你怎么可能还能站起来!你应该已经变成空壳了!他在门后,【毁灭】被我带走,你怎么可能还能站起来!”
于他的眼前,褚愿突然撑起一只手,从地上缓缓地爬了起来,摸了摸头,拍了拍身上的沙粒,接着,他的后背腰间,【长路之上】具现!
“啊,不好意思,愿暂时休息一下,换人了。”
“褚愿”回过头,笑眯眯地看着褚阮明,于刀鞘之上,那除去在凡清明手上有过变化,就再无动静的妖凤青纹,再度亮起了黑白灵光,而那系挂在刀鞘上的牌子上的刻字,也荡漾起一抹青湛。
“褚愿”向后伸手放在刀鞘前,随即,一把通体亮白的无镡直刀显现,“褚愿”一把握住刀柄,将它拔了出来,一时间,威压碾过尘世,但奇怪的是,那威压让人感到的是一股温暖的亲和力,而非暴虐的灵威,接着,白光于他的周身亮起,褚愿的身形也发生了变化。
这是名为【此间之人】的能力第一次被完全理解后使用,正如发光随缘服务人员所说的那样,【此间之人】,到底是哪的人呢?
数秒后,白光与尘埃散去,一道身着短袖青衫长袍、手带玉白护腕、腰间挂着一个葫芦、手持无镡直刀的同褚愿有几分相似的俊秀男人出现在了众人的视野内。
此时,在一边偷窥的王光伯刚准备问问啥情况,就看到凡清明瞪大了眼睛,下巴都要搁地上了,大骂道:“龟龟!还有第三个?!你他妈办民宿呢?!而且这褚阮明…知道得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多啊…嗯…不太对,这俩人都不太对!”
而在另一片空间内,那座天灯永悬的山里,那座木屋内,青羽妖鸟好奇地打量着突然出现躺在床上的男生,旁边的椅子上,坐着一个鼓着嘴一脸不开心的一眼看去满是灵巧的女人。
“小染!你完了!居然说都不说一声就跑了!还给我扔了个不知道哪来的臭男人!你完了!”
而躺在床上的男生于昏迷中不断小声念叨着一个名字
“小熙…”
无名岛上,来者彬彬有礼,面带微笑,将直刀往侧身随意一挥,风度十足地客气道:
“突然来访,叨扰各位了,自我介绍一下,在下,陌柒染,烦请赐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