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凡夫俗子可奈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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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舱内。
王光伯开启船只自动调整模式，然后怪异地看着眼前的煤球。
“这是啥？”
褚愿咧开嘴，大笑道：“介绍下，我儿子，煤球。”
煤球十分配合的举起了一只小爪子：“啾！”
王师兄沉默了几秒，脑子里飘过了褚愿和方伊的形象，然后转移了话题：“所以，你们查了个什么结果？”
褚愿举起煤球，指着它说道：“是煤球看到的。”
举起小爪子：“啾！”
王师兄嘴角很不自然地抽了一下，然后说道：“你等会再跟我解释这球形体是什么东西。那么我侄子看到了什么？岸上有多少人？有没有什么稳当的路线？主要是真不想动手了，要是能直接去到你爹那就好了。”
褚愿一拍手，说道：“还真有，你等我给你画出来。”
说完，褚愿召唤出了小黑和小白，把小黑当黑板，小白当笔，按照煤球传给自己的记忆，将方圆十里内的自然环境和人员都画了出来，由于北境诸国陷入混乱，所以整个国境范围内还在自由活动的居民基本是没有的，因此标记上的人都是巡逻的波东联军。
其实真不用怕什么，主要是怕闹大了把普通人伤了，高知分子还是得有点基本底线的。
王师兄和褚愿二人一起研究起这份地图来，没过一会儿，黄文勤和林敏也来了，几人针对行进问题讨论了很久。
“从我们现在的河路走，大约再过几分钟就会遇到一队巡逻人员，就算我们靠着大黄的能力避过了人眼，但热度依然存在，我们没法直接过去。”
“嗯，所以河路必须弃掉，那么，陆路的话...只能上岸以后从前方的匹厄斯城区穿过，那边的守卫人员少一些。”
“不太行，还是那个问题，文勤的能力没有办法避开那些热像仪，陆路上肯定会更多。师弟，烦哥说大侄子是四维生物，那按理来讲，它应该能看到未来吧？”
“呃，理论上是这样的，但实际上我们的每一步选择都会改变下一秒的未来，所以在这一刻煤球看到的未来并不一定是我们可能会经历的未来。”
“啊，倒也是。要不是考虑到这帮丧心病狂的人可能会对平民动手，我们直接一路碾过去了。”
“我有个问题啊师弟，你爹都有本事瞒过烦哥，那他有没有可能一直都在监视我们？而且啊，你爹能让那个院长拥有那么强的力量，你妹妹，有没有可能？”
“绝对不行！那混蛋要是敢让小熙也触碰到这么危险的事情，我一定会揍他！”褚愿听到这话，瞬间变了个样，整个人看起来十分的凶狠。
几个师兄师姐互相看了看，笑道：“师妹要是知道你是个妹控，你就等着去头疼姑嫂关系吧。”
褚愿的气势瞬间就下去了，赶忙转移话题道：“走陆路吧，我们从厄塔尔山脉过去，现在虽然是夏季，但北境这边一直都是被冰雪覆盖...不行，还是没法处理热感仪的问题。”
就在这时，顾婷拎着窦岳潭的脖子走了进来，驾驶舱内的众人仿佛看到了世界第九大奇迹，纷纷嘲讽道：“好你个人形战车，轮胎被卸了吧！你也有今天！”
顾婷一愣，茫然地问道：“你们在说什么啊？是老窦脖子疼，拜托我帮忙而已，我看你们才是，马上也有今天咯。”
窦岳潭呵呵一笑，懒得跟他们计较：“我说，你们扯了半天，扯出名堂了吗？他们三个在外面钓鱼都要钓无聊了。”
于是王师兄将情况跟窦岳潭和顾婷说了一下，顾婷立马就说道：“不是...小褚，你，为什么不让大侄子直接去找他爷爷在哪？”
褚愿愣了一下，大手一拍：“对啊！球啊！看看你爷爷在哪呢？”
煤球迷惑了一下，然后读取了褚愿的记忆，便立刻疯狂的摇头，大声叫道：“啾！啾！！”
褚愿眉头一皱，说道：“是吗？你的视线被阻挡了，老头子很厉害啊，连四维生物都能瞒过吗？”
煤球又挥了挥爪子：“啾！！！”
褚愿的表情再度一变，有些小惊喜的说道：“你说你的视野里空白的区域就在匹厄斯？”
煤球动了动不存在的脖子，大喜道：“啾！！！！”
褚愿大喜，将煤球举起来，大笑着画了个饼：“球！你真棒！晚上加餐！”
一旁的王光伯仍然是嘴角抽抽的表情：“他到底怎么听懂这球形体的话的？”
顾婷不满地给了他一拐子：“你这个人是真的一点不懂啊！煤球这么可爱的，要是让小可爱知道了，她一定会让阿呆和阿瓜来收拾你的。”
王师兄捂着脸，走到小黑旁边，指着匹厄斯城说道：“从我们现在的位置过去，走陆路只有一条道，从厄尔塔山脉经过瑞万尼亚平原，走平原区去往匹厄斯，一共1000多公里路，连接处隘口肯定有重兵把守，好消息是那附近没有村庄，我们可以直接开打。”
接着他转向窦岳潭，说道：“老窦，去问一下余副局，看看监察局在这个隘口附近有没有安排人员。”
窦师兄点点头，问道：“我现在就去，是需要他们的支援吗？”
王师兄摇摇头，埋汰道：“你瞅瞅你自己，是需要支援的那一类吗？而且谁配支援你？禹绯吗？你敢吗？我是说如果有的话就让他们赶紧撤，这厄尔塔山脉是活火山地区，到时候打起来要是引发地震了，我们倒没事，万一波及到别人了怎么办？”
虽然王光伯莫名的很暴躁，但窦师兄明白了，赶忙去打电话了。褚愿等人则被王光伯留了下来，大家要一起讨论路线。
此时，另一边，宏磊市。
会议大楼内，喋喋不休地讨论已经持续了10天了，期间不断有全世界各地的战况信息汇入这栋大楼，就连冉盛州都在第8天被叫了过来，毕竟有些事情跟冉家脱不开关系。
本来作为被查企业的代理人，冉盛州现在应该在局里蹲着，但是他积极配合的态度加上冉氏集团强横的势力，让应天珉给他开了个特权。
此时在会议大厅里，冉盛州满头大汗地研究着大哥留下来的交易记录和行程记录，以及一份由冉盛裴和裴立青共同签订的合约，那是在波联潜伏的执行部干员拼死带出来的。
“龟龟，军需订单全都运到北境去了？龟龟！凤息事件也是你干的？卧槽？褚阮明？还有你？！怪不得啊，怪不得波联这帮傻蛋能搞闪击战，卧槽了大哥！卧槽了褚阮明！你俩是他妈的真行啊！老子现在真想代替死去的老头把你们家法一个月啊！”
应天珉一杯咖啡灌下肚，语速极快地说道：“别废话了，赶紧的，把你们集团军需订单的具体内容、详细地址、交易对象还有冉盛裴跟裴立青签的这份合约都给我调出来！”
冉盛州一个头两个大地说道：“应局，这，你们监察局这么多能人都没把这合约的密码破译，我算个榔头啊，订单倒是好说，我知道大哥的个人交易账户密码。让我试试。”
应天珉奇怪道：“怎么，你们做生意还是分开的企业账户？”
“大哥自己有一个，因为以前老爷子很信任大哥，所以便准许了。”
冉盛州拿出手机，打开一个保密程序，在经过三重检验后把冉盛裴私用的账户给找到了，一试就开了，大喜道：“有了有了，这是订单的详细内容，诶，大哥还留了封信。”
应天珉赶紧凑过来一看，脸色大变。
【二弟，你一向听我的话，平时都不会自己看这个账户，但我知道你迟早有一天会打开它，到了那时，世界必然已经开始动乱，而我应该不是失踪就是已经死了。我必须要告诉你的是，这一切都是阮明干的，他跟我们相识的目的，是为了借助冉氏的势力跟裴立青建立联系，从而谋划发动战争。他的最终目的我并不是很清楚，我只知道他好像想杀一个人，但我不知道到底是为了杀谁需要发动如此庞大的战争。当年我们俩跟他认识的时候他就已经在计划了，褚阮明好像有一种魔力，可以让同他来往的人莫名的认为自己跟他早就认识了，回忆一下吧，你根本想不起来我们当初如何与他相识的...】
读到这里，冉盛州眉头一皱，好似在努力地回忆，然后他双目一震，嘴里喃喃道：“还真他妈想不起来了，我什么时候认识褚阮明的？”
应天珉拍了拍他肩膀，说道：“你不是第一个产生这种疑惑的人，就像当初冉盛裴和褚阮明拿着海洋所的调研许可来找我签字的时候，我也不明白我怎么会同意的，后来我想了很久也想不起来当天的情况。”
冉盛州急忙继续读下去。
【你打开这封信的时候，肯定是在监察局，告诉应天珉，不要去跟褚阮明对抗，你们根本不是他的对手，褚阮明还拥有一种可以改变重力的超能力，当时工业园的那些老员工就是被他给绑架了，我迫不得已才跟他一道，当然，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我已经无法推脱了，告诉应天珉，国家的军需并没有缺损，你在我们工业园发现的严重亏空是因为我暗地里调动了一个工厂去额外赶工，那一批军需物资被我藏在了久山市一个孤儿院的大楼地下。褚阮明的目的只是发动战争，之后他就不会再干扰战场了，除非他想杀的那个人出现了，我虽然不清楚到底是谁，但我有一种感觉，他想杀的，或许是他儿子。但这些不重要了，先制止战争，褚阮明想发动战争也是顺了波联的意，我已经回不来了，但也没必要抓捕我了，告诉应天珉，我用冉氏工业园和我的命换你们的平安，从今以后，冉家不再涉及任何商业，剩余的资产够你们用一辈子了。我不是个好大哥，给你留了这么一个烂摊子，辛苦了。还有...告诉小清，我这父亲当得失败，愧对他了。】
冉盛州看完，整个人都呆住了，自言自语道：“这是...发生了什么？”
应天珉眉头就没松过：“换？这事儿可不是我说了算的，以后的事以后再说。但，久山市？孤儿院？怎么又是那儿？裴立青死在那，禹绯这丫头也呆在那，周隅安还在那变成了怪物...不过你大哥有一句话说得很对，褚阮明我们管不了，那几个小子已经厉害成这样了都还没找到他，我们现在必须专心战争，只要褚阮明不插手，这战争就没问题，军部那帮人现在都憋着一股子气，余佅！人呢？！”
应天珉对着门外一声大喊，夏普赶忙跑进来，急匆匆地说道：“打电话呢，刚刚那边那几个告诉他，他们准备往西去匹厄斯，要过厄塔尔的隘口，让我们把在那边的人都撤回来。现在副局正在骂他们。”
应局长刚刚提起的气势一下就垮了，一脸懵逼的说道：“啊？匹厄斯？厄塔尔？去那个荒地干嘛？他们找到褚阮明了？”
夏普还没来及的说话，会议大厅外，监察局专属的办公室里传出了余佅的怒吼：“不准！！”
震得整个会议大厅这层内所有人都安静了，然后又听到余佅把通讯电话狠狠地砸在地上，然后一脸愤怒地往应天珉那边快步走去了。
一进门，余佅还没来得及发火，就听到应天珉说道：“把人都调回来，让他们去。”
余副局一口气刚提上来，脸憋得通红，大喊道：“这怎么可以！那还是一帮学生！”
夏普一听这话，嘴角抽了又抽：“是，是学生，我可没见过能上天入地、放火丢烟的学生，还能瞬移咧！”
余佅蹬了他一脚，急道：“局长！这！”
应天珉伸手制止他的发言，拿出了一份资料，上面是江夏市长陈静初传到宏磊来的离职报告，他的行为虽然也是一腔热血，但导致了上万民众丧生，引咎辞职后，陈静初本想自裁，但民众们都不希望他死，所以他自己把自己关进了牢里，并写下了这篇离职报告，不过，在离职报告里他还顺便检举了科研所不当人。
“看看吧，上面详细叙述了陈静初这一次私自戍边的整个经过，你知道事态的严重性。你这边也别磨叽，专心给我查记录！”应天珉一边催着冉盛州调文件，一边说道。
夏普也凑过去跟余佅一起看，越看嘴张得越大，惊叹道：“老子知道他们牛逼，原来可以这么牛逼吗？一个旅？搁这演神剧呢？周隅安都得跑吧？”
夏普瞥了一眼余佅，看到他一副极度抗争的表情，不可思议地说道：“喂喂喂，余副局，您不会真把这几个超人当一般人看了吧？我还以为你是装的，你来真的啊？我可是知道那姓褚的有多厉害的，那几个要是都搞不定，你还指望我们一帮凡人能搞定？你见过窦岳潭跟周隅安变成的怪物互殴的场景吗？不对，你见过周隅安变的怪物吗？别搞啊你！”
然后他就被余佅揍了，余佅拿着报告坐到一边，有些木然，他也突然反应过来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对这帮孩子有一种莫名的关心呢？大概，是从看到他们的变化的时候吧。
就在他犹豫的时候，研发室的小刘来了消息，张口就是大新闻：“不好了副局！哦，局长也在啊，不好了！薇姐她，她...”
应天珉眉头更紧了，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慢点说，李悦薇又怎么了？”
小刘喘了几口，立马一脸着急地说道：“薇姐她留了封辞职信，还整理了她入职到现在为止所有的资料，然后就失联了，怎么都联系不上！”
夏普骂道：“现在哪还有功夫管她的事情，离职就离职，多大的事？！”
然而小刘下面的话就让在场三人都炸锅了：“可是，可是她跑到军区去开了一辆战斗机走！”
“嗯？”
“还说是时候去收拾褚愿了！”
“啊？！”
“然后我们在她留下的资料里发现她一直在动用局里的资源私自做克隆实验！还跟裴部…跟裴立青有联系！”
【嘭！】
应天珉、余佅和夏普全都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连凳子都扔一边了，个个满脸惊讶，不过惊讶得有些不一样。但还没来得及开口，又听到小刘说：“薇姐还说无名岛上那个就是个实验体而已，还说您两位都是傻子，这么多年都没发现，哈哈哈哈哈哈哈，信的结尾就是这几个哈字。”
“哈？！”
夏普惊讶后立马转头看向应天珉和余佅，然后发现他俩只是面色凝重，而没有特别震惊，于是问道：“卧槽，你俩，不会都知道吧？”
然后就看见余佅沉默许久，然后叹了口气，一副无奈的样子，说道：“怎么一个二个都这么不省心啊，唉。算了，我走一趟吧，去把她逮回来，一个二个，都这么任性，这国家部门，哪有这么好进，又哪有这么好出的。”
应天珉点点头，夏普赶忙制止道：“你疯啦？她可是要去那边的战场，你一个特务头子去加入神仙局，不合理吧？”
余佅一把推开他，久违的点了根烟，瞥了他一眼，叼着烟说道：“知道我面对过多少次必死局吗？”
夏普愣了，就听见余佅说道：“你问我见没见过周隅安变成的怪物？那我没见过。但我可不像你面对那些东西一点办法都没有。我眼里见过的，有血肉横飞的战场，有一个个倒在自己面前的同伴，有火光漫天、硝烟弥漫的人间地狱，你以为都是谁干的？这么多年，过往的阴影总是像恶鬼一样在我的身后呓语低鸣。如果我怕了，我早就不在这里了，我会在局里一直就职就只有一个目的——拿着退休金去开个餐馆！老子地址都选好了！李悦薇是我带进来的，她的问题也是我查出来的，我本想等战争结束再去跟她谈的。她任性，我不能放纵她任性，谁让我是她的监护人呢？之前的样子骗骗那帮小孩而已，就你当真了。”
“监护人？”
夏普傻了，啥时候的事情，他咋不知道。
余佅没有理他，一口抽完了嘴上的烟，手指轻弹，将烟头弹进了垃圾桶，眉眼坚韧的看着大厅窗户外那清澈的天空上方，嘴角一撇，讥笑道：“我在中土战场掩护平民撤退的时候祈祷过神明的帮助，在她爹死在我面前的时候祈祷过神明的帮助，在我妹妹病逝的时候祈祷过神明的帮助。可回应我的，是一次又一次死亡的降临。所以老子最不信的，就是神仙！神仙？呵！打的就是神仙！走了！”
应天珉轻轻地点点头，仿佛一切都不算什么，他目送余佅离开了会议大厅，说了句：“别耽误事儿，我等着给你剪彩。”
应天珉看到夏普一脸懵逼的样子，嘲讽道：“别发呆了，干活去，你的职业素养呢？裴立青死后你好像干事都不积极了啊？要不要我再给你找个裴立青出来？别看了，你不知道的事多了去了，当年在战场上，我和你爷爷能活下来，可都是他的功劳，你一天天的瞧不起你这副局长，但你得知道，当年我可是跟曾雪梅闹翻了才把余佅从部队里带出来的，你以为是为什么？有机会去部队里看看吧，你还太嫩了，我得考虑考虑有关让你接班的事情了。”
夏普依然呆滞，刚刚那一瞬间，余佅的气势甚至比禹绯带给他的冲击还要大，应天珉接着说道：“我知道那帮学生很厉害，我们也知道李悦薇跟他们是一类人，但那又如何？这世上总有那么一两个凡夫俗子，是能上天上去掰一掰神明的脑袋的，你以为，死在你副局手上的超凡者有多少？”
夏普有些示弱地问道：“嗯？余佅..余副局？可是，当初副局知道那帮小子的情况后可是相当惊讶啊！”
应天珉摇摇头，说道：“没听他最后一句话吗？你呢，有慕强心理，又觉得自己最牛逼，所以你喜欢独来独往，我理解，但你跟董路平、高峰三人是一批进的，他们喜欢搭伙办事，你非要搞独立，最后呢？他俩组合的任务完成率可比你高太多了。你跟那帮学生在久山办事，你也想主导一切，最后呢？你都做了什么？他们需要你的帮助？裴立青甚至没把你放在眼里，而那唯一一个死在你面前的人你甚至查不出来他是谁。这么多年，你反省过吗？”
夏普一滞：“我...”
应天珉又催了一道一旁吃瓜的冉盛州，然后继续语重心长的说道：“余佅会喜，是因为他总算找到了这些超凡者的源头，有机会他肯定要去那个岛上把这些东西一网打尽。余佅惊，是惊讶这帮孩子要去面对那些怪物，他并不想他们如此，你的这位副局，拥有一身足以跟超凡者对抗的本事，却偏偏是最不喜欢争斗的一个人，多几个朋友，总比多几个敌人好，那几个学生比他遇到过的要厉害，所以他不愿意站在对立面，这么简单的道理你是真不懂，我说过了，不要片面的去看待一件事，或是一个人，你都28岁了，不要指望我还像你爷爷那样什么都教你，下不为例。”
夏普被骂得有点犯傻了，虽然应天珉没说一个脏字，但对于他这么一个自傲的人来说，褚愿等人带给他的打击已经很大了，应天珉这些话就是给他的伤口上撒了点孜然，心火一旺，立马就能入味了。
应天珉没有管他，而是继续监督冉盛州调文件。过了一会儿，冉盛州把所有交易记录和订单的一切信息都提取清楚后，应天珉就将资料整合完发到了统筹室，然后回来给了夏普一脚。
“去，找西南军区调点人，到馨之花去给我把冉盛裴留下的东西都拿了！你熟悉那地方，你就跟着一起去，给我记住了，别他妈再去招惹禹绯了！别人就想安心带孩子，你非要污蔑她作乱，我可告诉你，禹绯那可是连你副局长都不愿意招惹的人，她家里人到现在都不敢去看她一眼，你猜猜是为什么？”
夏普茫然地点点头，脑子里只是下意识的记住了任务，然后就离开了，冉盛州在一边咂嘴道：“啧啧啧，天珉啊，看不出来你还有教育孩子的一面啊，这是夏轻一的儿子吧？打击可大咯！”
应天珉二话不说掏出枪来指着冉盛州，看都不看他一眼，冉盛州立马投降说道：“得，我不参合你家的事，那你帮我联系我大侄子，我总得把大哥的话传给他吧？”
应天珉收起枪，说道：“余佅会转述的，老子倒了八辈子霉认识你们俩兄弟，看在你父亲救过监察局的份上没彻底清算你，你最近给我老实点，别吊儿郎当的。”
冉盛州闻言，沉默地看着这个多年的老兄弟，轻声说道：“抱歉。”
应天珉看了他几秒，随后叹了口气，摆摆手：“唉，其实怪不到你头上，也不能全怪到你大哥头上，说到底，还是褚阮明的问题，他到底想做什么？希望他们这次能把他逮住吧，至于事后会怎么样，总不可能让你去帮你大哥顶罪，我尽量吧。”
冉盛州闻言也面露苦色，看着窗外渐渐昏暗的天空，轻声叹道：“不要为难自己，该担的，我会担，现在的话，只希望余佅和我大侄子都能平安吧。”
“这战争啊，其实真没什么出现的必要，褚阮明都这么厉害了，何必要来折腾老百姓呢？神仙打架，凡人遭殃啊。”
应天珉抬头看向渐渐沉下去的夕阳，就像是旧时代的守望者一样，看着那个属于他的时代，逐渐地褪去。
不多时，一架飞机从监察局内部机场直冲天际。
两人一个站着，一个坐着，一直沉默不语地待到了星空月夜，直到人群渐渐稀少，直到晚风随雨在会议大楼的窗沿弹奏起斑驳的乐章，他们才起身离去。
北境诸国，匹厄斯城邦。
位于匹厄斯城邦伻皮卡区的一栋老楼里，褚阮明围着女儿织的围巾，喝着热茶，一脸惬意的看着窗外的雪景，此时褚熙已经睡了。
褚阮明喝完热茶，感受着源源不断聚集起来的风暴，美美的赞叹了一句，随后将茶杯放在窗沿上，起身坐回了沙发上，看着电视上播放的新闻，那是窦岳潭在高速路上举着车跳上山的监控录像。
[近日，一青年男子于蜀藏高速...]
他笑了笑，关了电视，回屋睡觉去了。
虽然是8月末，但风雪已经开始在这座老城里开始展露狞牙，白色的染料开始随处可见，而凄冽的风声更像是这座小城在灾难来临前的哀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