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虚空来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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润历2030年8月20日北境诸国
距离褚愿等人离开札萨克斯草原已经快一周了，在送别牧民们和陈静初等人后的第三天，褚愿和方伊就醒了过来，并跟大家讲述了他们被凡清明带走的事情。
然后他们就向着北境诸国出发了，大概两天后，他们成功走水路混进了北境诸国。在此期间，大家都非常努力的尝试在体内刻符阵，由于褚愿有成功的经验，所以还算是顺利。
现在这会儿，大伙都在船上晃荡。
到今天为止，除了方伊和虚弱状态的彭不余之外，所有人都成功的在体内刻下了基础术式符阵，不过方伊倒也不在意，她只想跟大家一起冒险，现在确实没什么与自己有关的愿望。
其中卿澄成功后实力大增，不仅跟阿呆与阿瓜...不是，是小剑与小枪之间的联系更紧密，而且还召唤出了一只新的灵物。
只不过吧，这一只灵物同阿呆与阿瓜不一样，不仅长得十分娇小，而且它拒绝与卿澄建立联系，反而跟褚愿特别亲切。
卿澄相当地气愤，因为它长得特别可爱，像个球，整个都圆圆滚滚、白白胖胖的，短短的四肢摆动起来简直就是女性杀器，而且背上还有一对小翅膀，虽然额头上长着第三只眼睛，但看起来非但不吓人，还相当的有特点。
“哪都好！就是只跟师弟亲热这一点相当的坏！你这个大坏坏！”
卿澄鼓着嘴对着这个新来的小家伙厉声斥责，但小东西并不搭理她，而是围在褚愿身边飞来飞去，冉清见状，笑道：“呵呵，师姐，放弃吧，这家伙就是动物之友，我们还在高中的时候，全校所有人都拒绝让自家的宠物跟他接触。”
卿澄闻言，更气了：“我不管！师弟你必须给出一个解决方案！它这么乖呜呜呜呜呜！还不让我碰！”
方伊捂着嘴笑道：“没事嘛师姐，它也不让我碰。”
卿澄陡然转头看向方伊，凌冽的双眼中满是杀气：“帮老公说话是吧！伊伊！你忘了我们一路上的友谊了嘛！”
顾婷适时插嘴道：“是是是，两个最胆小的人确实友谊深厚。”
“婷婷！”
顾婷立马举手投降：“是是是，我错了好吧！”然后转头看向褚愿，义正言辞地说道：
“师弟！你问问那个小东西，为啥不让你师姐碰！让它懂事点，不然不给吃的！”
褚愿正在逗小胖子玩，听到这话，便尝试跟小胖子交流：“米西米西？”
小胖子一脸迷惑地看着他，然后叫了一声：“啾？”
褚愿用手指托着下巴，看来不太对，然后又说道：“米奇米奇？”
小胖子还是一脸困惑：“啾？”
褚愿把手环抱在胸口，思索再三，指着小胖子，对着卿澄说道：“师姐，它说它叫啾。”
大伙一脸无语地看着他，叹了口气，然后就各自散开了。
卿澄放弃了，于是她准备将小胖子给收回去，结果就惊讶地发现她将小胖子召唤出来的咒符里又冒出来一只灵物，这一只一看就跟阿呆与阿瓜是亲兄弟，并且看着要聪明点。
卿澄愣在了原地，看了看小胖子，又看了看新出现的阿聪，对着小胖子大惊道：“你也偷渡是吧！老实交代，你哪来的？”
小胖子吓了一跳，然后就飞到天上转了一圈，接着对着褚愿睁开了它的第三只眼，一阵明光闪过，褚愿的脑子里多出了很多画面，不多时，其他人就看到褚愿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懂了，它迷路了，在一条黢麻黑的小道上晃了很久，然后突然发现有一道门，它就混进来了，大概就是师姐把老七召唤出来的时候它把通道截胡了。至于不想让你们碰，我猜是因为我身体里那些在烦哥的领地内炼化的灵素更纯粹，它更喜欢一点。哦对，它还说了它的名字，还真叫啾。”
“啾！”小胖子愉快地围着褚愿转了一圈，然后又去卿澄面前晃了晃，就又飞回褚愿身边了。
卿澄这才放下心来，还好她没被嫌弃，然后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不对，师弟，老七是谁？”
这时，手里拿着一把小扇子的阿聪挪到她的身边，用扇子的柄戳了戳她的脑袋，轻轻地叫了一声。
卿澄看到褚愿的视线方向的尽头是阿聪，于是怒道：“都说了小枪不是老六！你是不是想跟你彭师兄一样继续躺着！”
另一边，由于仍然处于疲软状态而躺着的彭大师兄用他现在最大的声音喊道：“喂喂喂！怎么攻击起我来了！我可是功臣！”
褚愿和卿澄都转头看着他，一脸疑惑：“师兄你说啥？说大声点！”
彭不余拒绝再说话并且转过身背对着他们竖了个中指。
褚愿转头看向还在他身边飞来飞去的小白胖子，若有所思，几秒后，他伸出双手一把抱住了小家伙，兴奋道：“哦哦哦哦！我就知道手感会很好！我觉得你这名字不好听，要不我给你重新换个名字吧？”
此话一出，开船的、帮工的、养病的、修炼的、一边羡慕的，全都转头看向他，纷纷摆出一副“绝对不可”的表情，且疯狂地摇头。
小白球歪歪了不存在的脖子，摆了摆爪，表情十分的喜悦，其他人表情十分的糟糕，褚少爷的表情相当认真。
他非常非常认真的考虑了三秒，说道：“我之前做梦梦到过一个三只眼的帅哥，别人都叫他二郎神，你比他可爱，就叫你......大郎吧！”
“师弟你要不要重新听听你在说什么屁话？”
“师弟你...不行，我作为岛主，在此宣布永久剥夺你的取名权。”
“阿愿，收手吧，不是，住嘴吧。”
...
最终，在同志们的誓死抗争之下，啾的名字被改为了煤球——还是褚少爷取的。
“对嘛！老人常说要给娃儿取反着来的名字，你这么白净，叫煤球一点都不过分！”
褚愿双手举着煤球在天上快乐地转圈圈，煤球兴奋地大喊大叫，顾婷见状，一脸无奈的看向冉清，指着褚愿问道：“他以前就这样？”
冉清点点头，笑着说道：“现在收敛多了。”
顾婷叹了口气，看向一边正在羡慕的方伊，没一会儿，褚愿就指挥煤球去跟方伊玩了，于是羡慕的人就只剩在跟阿聪建立友情的卿澄了。
这时，船停了，林敏从驾驶舱里走了出来，看到大家都看向她，摊开手无奈道：“还早呢，我们沿河进去怎么都得两天的时间，除非彭师兄再来一次，但很明显他不行了。”
彭大师兄很生气：“什么叫我不行了！我行得很！阿清！扶我起来！”
林敏懒得搭理他，接着说道：“是这样的，文勤和王师兄感知到前面有很多人，可能是边防的人，但不确定到底有多少，所以让我来找师弟去看看有没有路可以走。”
褚愿立马就懂了，然后摇头说道：“不行，我试过的，江岸两边都有警戒装置，我们这船也是靠着师兄的能力才能不被发现，但那上面的可是热感仪，我们又不会烦哥那种瞬移的技巧，不确定装置灵敏度的前提下，速度再快也可能被发现。”
彭不余虚弱地说道：“扶我起来！”
冉清一把摁住他，笑道：“师兄你还是好好躺着吧，你现在不宜多动。”
这时，煤球感觉褚愿好像遇到了问题，于是跟方伊叫了两声，方伊疑惑地看着它，然后松开了手，煤球就飞到褚愿的身边，围着它打转。
褚愿伸出手一把逮捕煤球，问道：“你要爪子？”
“啾！”
“嗯？”
“啾！啾！”
“嗯？！”
“啾！！”
“嗯！！那就决定是你了！去吧煤球！”
一段加密通话后，煤球隐入了一个隐约可见的扭曲空间里，众人大惊，褚愿赶紧解释道：“它告诉我，它可以记录下它观察到的一切，再通过第三只眼告诉我们，通俗点来说，是个隐形的摄像机。”
方伊赶忙说道：“可是就算它是灵物，也是实体诶，它看着这么不禁打的，别受伤了啊。”
褚愿摇摇头：“虽然不知道煤球到底是什么生物，但它告诉我，这世界上不存在它去不了的地方，只要它想，它可以看到一切。”
很疑惑，大家都很疑惑，但煤球很自信地去了，所以他们决定等一会儿，然而，裂缝又出现了，满身绷带的烦哥又出现了。
褚愿愣了两秒，问道：“咋了这是？还有人能打伤你？”
凡清明没好气地说道：“关你屁事！你爹打你你敢反抗吗？哦，你还真在反抗，那没事了。”
窦岳潭本来在后尾钓鱼，见船停了，就拎着桶走了回来，正巧看见凡清明出现，于是疑惑道：“咦？烦哥？你这是咋了？这么惨啊，有啥事吗？”
凡清明拒绝回答一切跟他受伤有关的事情，问道：“我刚刚感觉到这个世界的位面被扭曲了，就是在这里，你们谁干的？”
大伙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齐齐地摇头，凡清明又说道：“这样，我换个问法，刚刚是谁在这里进行了空间跳跃？”
这下大家就懂了，说道：“是煤球。”
凡清明和窦岳潭同时问道：“煤球是谁？”
然后两人对视了一眼，窦岳潭因为一直在后尾钓鱼，所以也不知道。
褚愿就把煤球的事情跟他俩说了。
凡清明的表情一下子就不对了，他赶忙问道：“长着一对翅膀？像个球？白白的？三只眼？”
褚愿点点头，凡清明震惊道：“不会吧？那东西不是早八百万年前就绝种了吗？而且被纯粹的灵素吸引？虽然确实存在这种现象，但对它们来说是不存在纯粹与否的。”
这时，随着一阵空间扭动，煤球又凭空出现了，凡清明像见鬼一样地看着小家伙，小胖子瞥了一眼，然后无视了他，飞到了褚愿身边，啾啾地叫了起来。
一番加密通话后，煤球张开第三只眼，把刚刚看到的画面都传给了褚愿，褚愿满意地点点头，揉了揉煤球的小肚子，也可能是脖子。
“晚上给你吃好吃的！看把你瘦的，脖子都没了，必须加餐！”
凡清明一个瞬移来到煤球旁边，仔细地观察了一圈，又拿出书来翻了又翻，比对了半天，终于确认道：“卧槽，真是浮生三眼灵啊？这怎么可能呢？”
大伙看着他，问道：“啥玩意儿？”
凡清明解释道：“浮生三眼灵，又被称作神明之眼，它们拥有名为【万物皆准】和【不入】的自有天赋，前者可以让它们将时间长河上的一切都记录进那第三只眼里，而后者则是它们这一种族灭绝的根本原因。”
说到这，他从褚愿手上轻轻地抱住煤球，煤球也没反抗，继续说道：“看到这对翅膀了吗？这不是让它飞的，是让它进行维度跳跃的，它能飞是因为它根本就不是三维世界的生物，所谓【不入】，指的是不入俗世，这个小东西是生活在四维空间里的，所以它们才能一眼看遍整片宇宙，并在三维空间里为所欲为，所幸这个物种没有一点战斗力，也很单纯，否则它们一个念头，诸天万界可能就会毁灭了。”
“由于没有战斗力，又能看到并记录一切，同时在四维空间里又不会被发现，所以当年无数的势力都想拥有一只，甚至引发了一场又一场的战争，而这个物种有一个特性，它们要想活在三维世界，必须同一个人建立契约，否则无法长时间在三维世界生存，不同的位面法则会对它们造成极大的伤害，所以我才觉得很奇怪，按你们的说法，它是从虚空来的，这就更不可能了，虚空是位于三维和四维之间的领域，任何灵域内的生物在里面都会无法生存，我刚刚也看过了，它身上是没有契约的，那它凭什么能在虚空里游荡？”
褚愿看向煤球，满眼的诧异：“你这么牛逼？不对啊，它们既然是生活在四维空间里，为啥会灭绝？”
凡清明叹了口气，看着天真可爱的煤球，眼神中充满了怜悯：“因为过于信任人类，那份契约有一个代价——契约者死，它们也死。这就是为什么我讨厌诸天万界之人的原因，他们伪善的面皮下，藏着连诸天万界都容不下的欲望，最后甚至导致了...唉，不说这些。”
褚愿等人也没有追问下去，凡清明看起来很苦恼的样子，褚愿小心地问道：“诶，烦哥，既然煤球这么厉害，你不想把它带走吗？”
凡清明看了煤球一眼，笑道：“我家阿婆不喜欢我养这种圆圆的东西，不过...或许这一只是比较特殊的，因为它是四维生物，我也没办法在它身上设下什么保命阵法，既然跟了你们，就好好对它。”
说完，凡清明放开了煤球，然后撕开裂缝准备溜了，临走之前他对着方伊说道：“小丫头，我去查过了，你没法刻术式的原因，是你还没有进行灵躯的转化，而你身体的变化和那个诡异的抹除灵素的能力都是来源于一种祝福。”
“祝福？！”
所有人齐齐地看向方伊，方伊也有点懵。
“我不知道你在那座岛上到底触碰过什么，但你身上确实存在一种级别极高的祝福，而那个能力是这份祝福的馈赠之一。换句话来说，你连自己想要做什么都不知道，你内心里没有能够引发灵域共鸣的愿望，你这一切都是来源于某种馈赠。你得注意点，这样是没法通过虚空长路的。我估计等你们处理完这一次的事情就该到时间了，到时候我会在这个星球到头之前送你们去往归离天。当然，不必担心你们的亲人，之所以要送你们离开并不是因为这个星球要完蛋了，而是灵域已经注意到了这个新生没多久的世界，它会进行筛选，通过筛选的人会被强制送到诸天万界去，原因别问，我也不知道。”
“好了，就这样了，我回去再查查这个小家伙的事情，你们是真麻烦，每次跟你们扯完我都得钻几天书库才行，走了。”
打完招呼，他一溜烟地摸进了裂缝里，而褚愿则是抱着煤球皱紧了眉头，方伊的情况确实很奇怪，但按照凡清明的说法，这事儿他帮不了什么，只能看方伊自己。
方伊也没什么难受的，包括那个诡异的能力在内，其实她自己很清楚，这些都不属于她自己。
她确实是一个没有明确目标的人，毕竟从懂事开始，她的人生就在被管控着，所以她向往自由，热爱冒险，但这个概念太宽泛了，并不足以让灵域降下视线。
褚愿走过去，把煤球塞到方伊怀里，温柔地说道：“没事的媳妇儿，慢慢来，本身我们经历的这些事也比较突然，大家其实都没做好准备，只是碰到了不逃避而已，加油！”
煤球也乖乖地叫了一声，表示了它的支持：“啾！！”
顾婷和卿澄也走过来抱了抱方伊，纷纷安慰她，但方伊自己觉得这没什么，她不想被任何框架约束住，她笑着说道：“没事啦没事啦，我还好啦，而且经历了这么多有趣的事情，还有阿愿在，已经很棒啦，况且，他不是说了吗，还会有一次筛选的，我肯定没问题啦！”
窦师兄也这么认为：“就是就是，没道理我们的师妹会不行的，你可是把烦哥都打飞了的人！”
林敏点点头，一把拐住方伊的脖子，咧着嘴笑道：“师妹，可不准多想哦！”
冉清依然温和地笑着：“没事的，你想想我，我可比你造孽多了，人都差点没了，一切都会变好的。”
一边躺着的彭不余也用尽全力小声说道：“没错！”
褚愿回过头问道：“师兄你说啥？说大声点！”
“爬！”
彭大师兄拒绝再说话了。
这时，广播响了，开船的王师兄在大喇叭里叫道：“不是，老子让你们想办法探查一下，人呢？！查到水里去了？！”
喇叭里还有黄师兄的声音：“你咋这么暴躁？你变了啊老王！你不会被人形战车感染了吧？”
“爬！”
“滚！”
在窦岳潭冲进驾驶舱之前，褚愿赶紧抱着煤球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