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太后的寿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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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要不要拿个小暖炉去？”连翘问道。
顾灿摇头：“我是进宫参加寿宴的，捧着个暖炉像话吗？”
连翘一想，好像也是，只得把小暖炉收起来。
“放心，宫里有地龙的，不会很冷。”顾灿对着铜镜理了理脖子上的狐毛围脖，又道：“出发吧。”
叶云洲早已在外面等着，宽敞的马车里点着熏香，淡淡的味道让人感到心神舒畅。
“抱歉，久等啦。”顾灿掀起帘子的一瞬间，寒气裹挟在她身上，一同带进了马车里。
叶云洲顺手牵着她坐下，又倒了杯热茶给她暖手，才道：“不久。”
顾灿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道意思是“等你怎么都不算久”，随即笑了一下。
她转头的瞬间，叶云洲才看到顾灿的耳垂上戴着一对耳环，很眼熟，毕竟是他送给她的。
绚丽的颜色衬得她小巧白皙的耳垂更加地夺人眼球。
“很适合你。”叶云洲突然说道。
“什么……啊这个，觉得很适合，就戴上了。”顾灿顺着叶云洲的视线摸了摸耳垂。
叶云洲说：“你喜欢就好。”
—
皇宫还是一如既往地热闹，和上次一样，顾灿先是去后宫拜见皇后。
这次除了她以外，还有不少生面孔，想来也是各家贵女。顾灿不认识，也没什么结交的兴趣，就端坐在那儿当个安静的花瓶听她们聊天。
唯一不同的是——珍嫔没有出现，估计是得势的时候得罪的人太多，现在缩着头做人。
顾灿好笑，不来也好，也不见为净。
只是，对面斜坐着的那位夫人一直盯着顾灿看，搞得顾灿都怀疑她是不是想挑事儿，于是主动问道：“夫人何故一直瞧着我看？”
那位夫人也没想到她如此直白，愣了一瞬，才道：“是我唐突了，只是瞧着将军夫人的耳环好看，便忍不住多看几眼。”
顾灿皱眉，不是很理解对方的意思。
但在对方身上没有感觉到挑衅的意思，便也只好点头道：“如此倒是我大惊小怪了。”
倒是一旁的睿王妃听到她们的对话，分了个眼神过来，只一眼，神色便多了几分耐人寻味：“叶将军真是舍得，这对耳环都拿来送人了 。”
本来还算和谐的交流氛围，因为睿王妃的一句话又安静下来。
不少人都看向顾灿的耳垂。
顾灿心想：果然我跟皇宫八字不合。
顾灿似笑非笑地看向睿王妃：“哦？王妃又如何得知这是将军送的？”
谁知睿王妃听到这话，笑容都没变，甚至加深了几分：“怎么？叶夫人不知道这对耳环的来历？”
“什么？”顾灿微微皱眉，这耳环……不是叶云洲买的吗？
睿王妃见她果然不知情的样子，心道叶云洲还真是情深意重。不过她可没有兴趣为顾灿解惑，闻言只是笑笑，也不打算 解释。
顾灿真是想掐死这种说话只说一半的人。
可要让她祈求睿王妃告诉她，顾灿也是万万做不到的。
正想着晚点亲自去问问叶云洲这耳环的来历，先前一直盯着她瞧的夫人开口道：“本来我还不确定，睿王妃一开口，我便确定了，这是淑敏公主的耳环吧？”
淑敏公主……又是谁？
关键时候，系统出来解救她了：【淑敏公主是前朝的三公主，也是叶云洲的母亲。】
顾灿：“！！”
叶云洲的母亲？！
等等，她掐指算了一下叶云洲送她这耳环时间，那时候他们还没互通心意吧？
也就是说……
叶云洲那个时候就已经对她存有不可告人的目的了吧？看不出来啊，还挺闷骚。
顾灿想笑，要不是多嘴的睿王妃，她还不知道叶云洲的小心思呢，这回还得感谢睿王妃的大嘴巴。
“是……母亲的吗？将军送我的时候，也没跟我说一声，早知道是母亲的东西，我就不戴出来了。”顾灿装作一脸自责的样子看着那位夫人。
她是故意这么说的，这样便能知晓更多关于这对耳环的来历。
果然下一刻，那位夫人便跟打开了话匣子似的，滔滔不绝：“这是先皇送给公主的，听闻是先皇亲手设计的，找的匠人也是当时最好的。”
“是的，我也听说过，公主特别喜欢，不管去哪都戴着。”
“啊，听我母亲说，上面点缀的宝石都是先皇亲手挑选的。”
大家一言一语地加入讨论，顾灿这才发现，这个耳环居然是这么贵重的存在。
那时的叶云洲，是带着什么样的心情，把如此贵重的东西送给她？
一想到这个，顾灿整个人都柔软得不行。
睿王妃的脸色又难看起来，她既不想加入她们的对话，也不想看顾灿那副得意的嘴脸。
于是她直接告辞离开。她一走，贤王妃也跟着走，屋里剩下的人面面相觑。
皇后冷笑一声，走了也好，省得在这给人添堵。
“两位王妃想必有急事所以离开，诸位不必放心上。”
有了皇后这句话，大家也不管了，气氛很快又活跃起来。
……
寿宴的所在的宫殿依旧是上次那个，顾灿还隔着一段距离就看到曹雨晴在对她挥手。
她笑着上前：“谢天谢地，终于见到熟人了。”
曹雨晴问她：“你又去皇后那儿了？”
“没办法呀，”顾灿耸耸肩，“非要说的话我跟皇后也算亲戚，进宫自然是得去请安一番。”
曹雨晴怜爱地看着她：“你真是辛苦了。”
两个人凑一块聊天，不多时又看到方宁，顾灿招手叫方宁过来。曹雨晴在看到方连玉的一瞬间，不自然地挪开眼，当作没看到。
顾灿挑挑眉，有情况。
不过现下不好问，她便装作没看见。
方宁是个很活泼的姑娘，三言两语就跟曹雨晴聊到一起。
很快，御膳房的人开始上菜，所有人逐渐坐回自己的位置。
巧的是，这次曹雨晴的位置就在顾灿隔壁，两人先是一愣，接着又笑得跟偷腥的猫似的。
叶云洲晚了一会儿才到，顾灿一看到他，便想着问耳环的事。
“我问你个事儿……”
“皇上驾到——”
顾灿：“……”
叶云洲问：“什么事儿？”
顾灿有点无奈：“算了，回家再说。”
菜很快上齐，比起上次皇后生辰宴隆重的菜谱，太后这个寿宴的菜谱要清淡得多。
听闻自从皇上登基后，太后就一心修佛佑皇上平安，素日里都是闭门谢客。
顾灿悄悄地看着主桌上的太后，约莫五十出头，长得跟皇上有五六分相似。虽不再年轻，但从她的骨相便可判断，年轻的时候也定然是个大美人。
有宫女上前倒酒，顾灿嗅了一下，发现有梅花的香味。
她问道：“这是什么酒？”
宫女笑着回答：“回夫人，这是宫里特制的梅香酒。”
梅香酒，名字很好听，可惜顾灿一杯倒。
她想把酒杯递给叶云洲，结果袖口不小心碰到酒壶，“咚”一声酒壶倒下，里面的酒全部没入叶云洲的身上。
顾灿：“……”
顾灿赶忙放下酒杯，折起自己的衣袖就想帮叶云洲擦擦。
“无碍，”叶云洲握住她的手，“别弄脏你的衣服。”
叶云洲今日穿了一身淡蓝色素锦直裰，被酒浸湿的那片特别明显，看着很不雅观。
顾灿眼巴巴地看着他：“我不是故意的。”
“没事，”叶云洲全然不觉这有什么，“我去后面换一身衣裳就好。”
他们的动静让主桌上的皇帝都注意到了这边。
萧其舟抬起下巴：“发生了何事？”
叶云洲回道：“回皇上，臣不小心将酒洒身上了。”
皇帝还没开口，倒是一旁的太后开口说话了：“是云洲吗？衣服湿了就 赶紧去换一身，天气严寒，仔细身体。”
语气熟稔，是长辈对后辈的关切。
叶云洲：“谢太后关心。”
皇上太后都开口了，宫女自然不敢怠慢，上前就要推着叶云洲去换身衣裳。
宝庆见状赶紧上前：“奴才来便好，劳烦这位姐姐带路。”
叶云洲对顾灿说道：“我去换身衣裳，你先吃。”
顾灿点头：“好。”
他们的酒洒了，宫女又换了一壶新的上来，她怯怯地跟顾灿说道：“夫、夫人，梅……梅香酒已经没了，只剩月梅酒了。”
她好像很怕被顾灿责骂，整个人都在哆嗦，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欲落不落，好不可怜。
这小宫女瞧着跟连翘年纪差不多，顾灿看她这样子，难免心软：“一壶酒而已，不碍事的。”
小宫女眼睫颤了颤：“夫人不怪罪就好……奴婢给夫人倒酒。”
月梅酒虽不及梅香酒那般清香，但味道也是很不错的。
隔壁桌的曹雨晴要跟顾灿敬一杯，顾灿拗不过她，只好举起自己的酒杯打算碰一下嘴唇就好。
曹雨晴却眼尖地发现她的酒和自己的不一样，问道：“你这是什么酒？怎么跟我的不一样？”
顾灿：“这是月梅酒，宫人说梅香酒已经没了，就给我拿了这个。”
曹雨晴把杯里的酒一口喝了，道：“这个酒好像也很好喝的样子，阿灿，给我倒一杯。”
顾灿只好给她倒了一杯。
曹雨晴举杯：“干杯。”
顾灿也举杯：“干杯！”
她正准备碰一下嘴唇，曹雨晴那边已经一口干了：“好香。”
“你真是……雨晴？雨晴！”顾灿想笑她贪杯，可话未说完，曹雨晴的脸色突然变得煞白，猛地吐出一口血。
曹雨晴的身子就这么软了下去，顾灿扑过去搂住她。
“雨晴！曹雨晴！”
一切不过须臾之间，曹雨晴便昏死过去。
曹德听到动静回头一看，自己的宝贝女儿就倒在顾灿的怀里，脸色白得不像话。
就像是没了气息一样。
—
另一边，叶云洲跟着宫女来到一间空置的屋子。
宫女行了个礼：“将军在此稍等片刻，奴婢这就去为您寻件衣裳。”
宝庆弯下腰给叶云洲擦了擦身上的酒痕：“擦不掉了。”
叶云洲也不在意：“算了。”
这间屋子没有地龙，温度要低得多，宝庆担心叶云洲染了寒气，忍不住抱怨道：“这宫女去了这么久，还没找到衣裳吗？”
“少爷您在这儿等一下，奴才出去看一眼。”
“等等。”
宝庆不解：“怎么了少爷？”
叶云洲没有说话，他的眼神倏地变得凌厉起来。
“阁下既然来了，为何不直接进门？”叶云洲对着门外道。
宝庆一惊，反应极快地站回叶云洲身前。几乎是同一时刻，门被大力踹开，七八个蒙面人持刀而入。
“姓叶的，今日就是你的死期！”其中一人挥舞着手中的剑，雪亮的利刃在空中划过银光。
宝庆怒斥：“大胆贼人！胆敢在皇宫中行刺，不要命了！来人啊——”
黑衣人大笑：“你就是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兄弟们，上！”
一群人蜂拥而上，宝庆暗骂一句，死死护在叶云洲身前。
他一把推开叶云洲的轮椅，抬脚踢开其中一人的剑刃：“滚开。”
黑衣人似是没想到宝庆还会功夫，短暂地震惊过后，是更为猛烈地进攻。
宝庆自小就跟在叶云洲身边贴身照顾，叶云洲练功的时候，他便在一旁跟着学了一点皮毛。但这一点皮毛肯定不是几个人的对手，渐渐地他便自顾不暇了。
黑衣人见叶云洲终于落单，举着利剑就朝他攻去，叶云洲侧身躲过的同时食指并着中指夹住后方的来剑。
“少爷！”
叶云洲回身用手肘一击，后方的黑衣人只觉得眼前一花，手中的剑掉落在地。
其余的黑衣人见状，不再管宝庆，纷纷提刀刺向叶云洲，利刃掀起的破风声从四面八方袭来。眼看叶云洲行动不便无法躲过，黑衣人露出得逞的笑。
可下一瞬，叶云洲踢起地上的剑，伸手一抓的同时，双腿一蹬，俯下身单手翻了个跟头躲过所有的攻击。
黑衣人像是见了鬼一样惊讶：“怎么可能！你……”
叶云洲单手持剑，脊背挺得笔直。
他用剑指着那群人，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道：“想要我的命，你们恐怕还不够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