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杜若进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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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人的眼里是浓浓的恐惧，像是见到了什么夺命鬼煞那般。
“不、不可能！你怎么……你的腿什么时候……”
“什么时候好的吗？”叶云洲自然而然地接过话头，“这个问题，你们去问阎王好了。”
话音一落，叶云洲主动出击。
锋利的剑刃在空中划出一道又一道雪白的弧线，黑衣人们奋力抵抗，利剑相交的声音充斥着整间屋子。
黑衣人们人多，但都不是叶云洲的对手。
更何况还有个宝庆时不时地在一旁骚扰，很快全都败阵下来。
“说，谁派你们来的？”叶云洲用剑指着其中一个黑衣人，看向他的眼神跟看死人无误。
黑衣人冷笑一声：“咳咳……今日我等败在你手里，是我等、我等功夫不到家，咳……”
叶云洲的剑又往里刺了点：“不说就去死好了 。”
“少爷！”宝庆突然叫道，“好像有人来了。”
黑衣人一听，伸手抓住剑刃，鲜血顺着剑身滴落在地。他嗤笑道：“不劳叶将军费心……我等任务失败，自是无颜面苟活于世！”
说罢，他握着剑在脖子上用力一划，直直倒了下地。
红色的血溅至叶云洲的衣摆，他面无表情的扔掉手里的剑。
其余黑衣人见状，也纷纷拔剑自刎。
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几具尸体，宝庆随脚踢开，把叶云洲的轮椅推了过来：“少爷，快坐下。”
叶云洲犹如脱力般跌坐在轮椅上，下一刻，门就被人推开——是皇宫里巡逻的侍卫。
“何人在此喧哗……叶将军？！怎么是您？”
叶云洲轻喘着气，他还是太勉强了，就是走路都不能走太久，更何况他还跟人打斗。
宝庆侧过身子挡住侍卫的视线，悄悄地拿出帕子给叶云洲擦掉额头上的细汗，才道：“我家将军遭遇刺客行刺，带我们来的宫女不知所踪，还劳烦各位好好找一找此人！”
“什么！”侍卫吓出一身冷汗，他看着地上躺着的人，马上问道，“叶将军有没有受伤？可需要马上传唤太医？”
“不用，”叶云洲道，“这儿交给你们了。”
他要尽快回到大殿去，还在皇宫这群人就敢行刺，叶云洲很担心顾灿的安危。
他要亲眼见证她平安无事才能放下心。
“宝庆，我们走。”
——
自从曹雨晴昏迷过去之后，大殿就乱成一团。
不知道谁喊了一句“酒里有毒”，惊起殿中所有的人，还在喝酒的纷纷放下酒杯，已经喝进嘴里的忙不迭吐出来，甚至还有抠喉咙的。
萧其舟也被这变故打得措手不及，他叫了好几声才让大殿安静下来。
顾灿怀中的曹雨晴气息微弱，像是随时要断气那般。
“皇上！太医……传太医，救救她。”顾灿这时候顾不上什么礼仪，冲着萧其舟就嚷道。
“传！赶紧传！”萧其舟着急，曹雨晴可是曹德的女儿，要真出了什么事，后果不堪设想。
大殿又响起窸窸窣窣地讨论声，有些人的脸色也很难看，生怕自己体内已经染了毒素。
曹德看着女儿，想碰碰她，却不敢下手，眼眶红得吓人。曹夫人和曹家公子也没好多少，一个哭得撕心裂肺，一个青筋凸起，强忍着心中的悲痛。
萧其舟又忍不住催了一遍：“太医怎么还不到！”
太后微微叹了口气，她闭上眼默念一句“阿弥陀佛”，再睁眼时，本来古井无波的眼神倏然变得犀利。
“都给哀家住口！”太后厉声道。
在场的人们先是一愣，对上太后那张冷若冰霜的脸又都老实闭上嘴。
“桃嬷嬷，把曹家人带到便殿去，让人好好躺着，太医来了直接带去便殿。其余人都给哀家留在这儿等着！”太后有条不紊地安排着。
“是。”
桃嬷嬷来到顾灿身边：“诸位，还请跟老奴来。”
顾灿也知道让曹雨晴躺在地上不好，且这儿人多眼杂，就是太医来了也不好问诊。
于是便道：“劳烦嬷嬷带路了。”
她想抱起曹雨晴，曹雨晴的兄长先一步伸手：“我来。”
顾灿点点头。
她身上还沾有曹雨晴吐出的血，不过这时也来不及管这些，一心跟着桃嬷嬷走。
萧肃和萧岩无声地对视一眼，后者摇摇头，端起酒杯饮了一口。
萧肃收回视线，一脸淡然。
太后微微眯起眼，对萧其舟道：“皇上也跟去看看吧，这儿有哀家和皇后看着，莫让曹统领寒了心。”
萧其舟：“朕这就去瞧瞧。”
—
叶云洲回到大殿门口时，过于安静的气氛让他察觉出事了。
正准备进去探个究竟，被皇上身边的太监来远叫住：“叶将军。”
叶云洲回头。
来远一脸忧心忡忡：“将军，叶夫人已经不在殿里了，您跟奴才来。”
果然出事了！
叶云洲的心一下就悬了起来：“发生何事了？”
来远忙道：“您放心，出事的不是令夫人，是曹家小姐，她……中毒了。”
宝庆惊呼：“什么！”
今日到底怎么回事？先是少爷遇刺，接着又是曹家小姐中毒。
叶云洲说道：“劳烦公公带路。”
跟着来远去到便殿，此时整个太医院的太医都聚在此处。
叶云洲才到，就听见皇上在骂人：“废物！一群废物！朕要你们有何用？”
太医“噗通”一下跪下：“臣等无用，恳请皇上责罚！”
“朕罚你们有何用？”萧其舟快被他们气死，“朕要解决方法！你们给朕一个解决方法！”
叶云洲的身影一出现，顾灿就第一时间注意到了，她“呜哇”一声扑过去：“清寒，雨晴她、她中毒了。”
亲眼看到她平安无事，叶云洲一个不上不下的心，总算回归原位。
“别担心，太医们在想办法。”叶云洲抚摸着顾灿的后背，轻声安慰道。
“太医现在是……你怎么了！”顾灿的鼻尖嗅到一股腥味，低头一看，衣服下摆上大片的血迹吓了她一大跳。
顾灿立刻站直身子，把叶云洲从头到脚摸了一遍：“怎么回事？你受伤了？”
叶云洲想说没事，结果被心直口快的宝庆抢着说道：“我们遇上刺客了！”
“什么？！”
这下不止顾灿，就连萧其舟跟曹德都出声了。
宫内禁地，居然有刺客行刺，这可是禁卫军的失职。
叶云洲瞪了宝庆一眼，道：“说来话长，晚点再论。曹小姐如何了？”
说到自己的女儿，曹德咳了两声，眼眶一红：“太医说中毒了，可是、可是找不到解毒的方法……”
难怪方才皇帝如此生气。
叶云洲问道：“曹小姐所中何毒？”
太医院院首摇摇头：“臣等才疏学浅，诊、诊不出来。”
曹夫人哭肿了眼，她跌坐在地上，哭求道：“你们再看看啊，求求你们了，救救我女儿啊……”
“母亲，你先起来，地上凉。”曹家公子扶起曹夫人，后者趴在他怀里失声痛哭。
太医们束手无策，低着头不敢看皇上的脸色。
顾灿垂在身下的手紧紧握住，指甲都要把手心抠出血了。
“灿灿松手，”叶云洲牵起她的手，安慰道，“你先不要急，太医们没办法，但有一个人一定有办法。”
他的话像是一击重锤敲打在曹家所有人的身上，曹德立马道：“叶将军，只要你能救我女儿……我们曹家做牛做马都会报答你！”
叶云洲摇头：“曹统领言重了……宝庆，你现在马上回去，把杜若叫来。”
对了！还有杜若！
顾灿道：“对对，快去，把杜若叫来。”
她也是急昏头了，亲眼看着曹雨晴在自己眼前吐血后昏迷，顾灿的脑子就跟一团浆糊似的，完全慌了神。
“放心吧，”叶云洲摸摸她的手，“杜若的话，没问题的。”
—
宝庆知道事情紧急，他几乎是飞奔着回府，把准备上床睡觉的杜若抓起，二话不说直接扔上马。
杜若一脸茫然。
宝庆来不及跟他解释，直道一句“人命关天”，便驾着马，用最快的速度奔向皇宫。
寒风凛冽，杜若只得攥紧衣领闭上嘴，防止寒风吹进嘴里。
到了宫门，宝庆又拽着杜若一路狂奔，可怜的杜若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到达偏殿的时候差点断气。
“少爷！人我带来了。”宝庆也很累，但他在把人送来之前是万万不敢歇息片刻的。
顾灿一看到杜若，眼睛都亮了：“快，救救她。”
杜若摆摆手，五脏六腑都快跑出来了。
连翘见状上前帮他顺气，缓了好一会儿杜若才道：“呼！差点死在路上。”
“嗯？怎么都看着我？”杜若回过神来，才发现所有人都在看着他，瞬间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曹德还以为叶云洲叫来的人会是个年逾半百的老朽，没想到是个小孩。
曹家公子也一脸惊讶：“这……”
唯有顾灿上前拽着杜若来到曹雨晴床前，声音有点哽咽：“你快救救她。”
杜若被顾灿吓了一跳：“你别哭！我我我马上救她就是。”
他指尖轻轻搭在曹雨晴的脉象上，闭上眼睛。
太医院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这个突然冒出的小子是什么来头。
萧其舟看着他们的小动作就觉得碍眼，他虽然不认识这小孩，但表哥叫来的人，定然是有真本事的。
“你们都给朕滚出去。”萧其舟冷冷道。
太医们一个哆嗦，纷纷低着头拿着自己的医箱出去。
杜若在诊脉，没人敢出声打扰。
好一会儿他才睁开眼，方才天真的少年样已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横眉怒目的表情。
“是无痕，”他收回手，问道，“文元在这里？”
顾灿：“文元是谁？”
杜若：“是我那不成器的师兄！这个毒是他所制，我不会认错的。此毒异常霸道，中毒者陷入昏迷，两个时辰内没解毒必死无疑。”
曹夫人的腿一软，若不是有儿子扶着，怕是直接跪在地上。
曹德一听也慌了神：“敢问小神医，可有法子解毒？”
方才那么多太医都诊不出，这小子是唯一一个说出毒名的人，曹德看到了希望。
“有，纸笔在哪？”
连翘知道杜若肯定要用到纸笔，已经提前问宫女要来，此刻一听，便递给杜若。
杜若道声谢，提笔刷刷写下一堆药名：“拿去抓药，不用熬煮，另外给我找个药碾来。”
萧其舟看了来远一眼，后者会意，双手接过药方：“奴才这就去。”
杜若又从贴身衣物里掏出一个小瓶子，倒出一粒黑色的丸子：“你们谁喂她吃下？”
“我来。”曹夫人小心翼翼地拿起药丸，现在只要有人能救她女儿，她绝对配合。
杜若又问：“方宁在不在？我需要她。”
顾灿看向连翘：“你去叫一下方小姐。”
—
大殿中，由太后坐镇，底下的人也不敢再讨论什么。
连翘低着头悄悄进入大殿，太后认出她是顾灿身边的丫头，也并未有任何表示。
来到方宁身边，连翘小声道：“方小姐。”
方宁回头见是连翘，连忙问道：“怎么了？曹家姐姐如何了？”
方连玉也是担心得要命，方才曹雨晴昏迷不醒的时候他就想不管不顾地扑过去了，但到底人多眼杂，他怕毁了她的名声。
毕竟曹雨晴也没说答应他的心意。
连翘这次的声音放得更低了：“杜若少爷来了。”
不管是方宁还是方连玉闻言瞬间安心不少，杜若来了，那曹雨晴肯定是会没事的。
“方小姐，杜若少爷叫你去一趟。”
“行，我们走。”
杜若肯定是有需要才叫她，人人命关天的事，方宁也不耽搁。
方明看了自家儿子一眼，方连玉点点头，方明便不管了。
她们的动静自然是没瞒住一些人的眼睛。
方宁会医术不是什么秘密，萧肃冷笑，曹雨晴做了顾灿的替死鬼是她命不好，就凭方宁那个黄毛丫头可解不了那毒。
萧星景则不太放心：“爹……”
“闭嘴，”萧肃呵斥道，“没看见太后盯着我们吗？”
萧星景悻悻地闭上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