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买下王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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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灿是说干就干的行动派。
她回到府里便叫来冬葵，交代了一些事让他去做。
冬葵：“放心吧小姐，奴才知道该怎么做。”
顾灿强调：“切记，一切悄悄进行，万万不可声张。”
冬葵：“好嘞，您放心。”
顾灿还是放心的，毕竟冬葵年纪不大，做事却相当稳妥。
她只要安心等消息便好。
又过了几日，冬葵便传来消息。
“小姐，奴才打听到了。”冬葵有种“幸不辱命”的感觉。
这可是跟了好几天才跟踪到，而且这个王峰很警惕，冬葵还是和三七轮流跟踪，才找到了他住在哪。
顾灿递过一个小荷包给他：“辛苦了，拿去分吧。”
冬葵喜笑颜开：“奴才谢过小姐。”
冬葵走后顾灿开始思考，要如何切入才能快速达到自己的目的。
思来想去，顾灿还是决定亲自去盼归楼看看。
“连翘，”她把人叫来，“帮我个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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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翘紧紧贴着顾灿，谨慎地看着周围，小心翼翼道：“小、不是，少爷，我们这么做不太好吧？”
顾灿和她拉开了一点距离，才道：“都到门口了你还说这些，那不然你回去，我自己进去。”
连翘：“可、可是……那可是青楼，我们要被发现了怎么办？”
顾灿：“你这样一看就心里有鬼，不被发现才怪。好了，放松点，我们要进去了。”
想要进青楼，自然是不能以女子身份进去的，哪怕她是将军夫人也没用。
所以只能女扮男装。
好在顾灿身高在这营养普遍不足的古代算是高挑的，而连翘的手艺也是经得起推敲的，二人这么一打扮，倒真像年轻的小公子带着自家的小厮出门。
白日的青楼自是不能跟夜晚相比，比起夜晚的笑歌戏舞，白日的门庭冷冷清清。
“公子，怎么没人？”连翘有些奇怪，虽然没人会白日来青楼，但是连个人影也不见未免太奇怪了。
顾灿也觉得不对，她清清嗓子，道：“有人吗？”
刻意压低的声音，在空旷的青楼里回荡。
正当顾灿犹豫是在原地等还是四处逛逛时，一个瘦小的孩童出现了：“公子可有何事？盼归楼白日不招待客人。”
这孩子从身高上看约莫八九岁，但因为过于瘦小，可能不止这个岁数。
连翘从小钱袋里掏出一粒碎银递给小孩：“你们老鸨呢？我家公子找她有事。”
小孩眼睛倏地一亮，接过碎银先是咬了一口，然后又擦干净悉心地放入贴身口袋。等这一切做完了才道：“不瞒公子，楼里出了些事，老鸨正在处理呢。”
连翘又问：“何事？”
小孩犹豫片刻，看在碎银的份上很快交代：“昨日有位客人喝多了，想点楼里的芳华姑娘作陪，但姑娘是卖艺不卖身的，老鸨便婉拒了客人。可客人不依，便闹了起来，推搡中差点伤着其他客人，于是王打手便出来制止。”
顾灿皱眉，姓王的打手……
她道：“这王姓打手可是叫王峰？”
小孩点头：“是的公子，您认识他？”
何止认识，找的就是他。
顾灿又问：“然后呢？你接着说。”
小孩“哎”了一声，接着说道：“客人带了不少家丁，然后双方便打起来了。王打手功夫厉害，三两下便把家丁们都打趴下，客人生气离开，放话让王打手等着，不会放过他的。”
顾灿了然，小孩说老鸨处理事情，八成就是这件事。
“王峰现在何处？带我去见他。”顾灿道。
小孩秀气的眉头拧紧，连翘见状又塞了一粒碎银给她：“快带路。”
看在两粒碎银的份上，小孩也不纠结了，道：“您跟小的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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盼归楼后院，这儿是杂役们居住和堆积杂物的地方，虽然算不上脏乱差，可也是破旧得很。
往日里还算安静的后院，此刻围了不少人，就连素日里不会踏进一步后院的姑娘们都来了不少，她们交头接耳，看着院中躺着的人，面露惊恐。
老鸨也是双目紧闭，这画面太惨烈，谁都不忍看下去。
王峰静静躺在地上，阴凉的地面紧贴着裸露在外的肌肤，让他一个精壮的汉子在炎热的夏日里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身上是众横交错的疤痕，深可见骨。
额角的血顺着脸颊流入颈脖，眼前一片模糊，不知是被泥糊住了还是血进了眼睛。
尖叫和怒骂声却依然清晰可闻，除此之外就是鞭子挥动的声音。
芳华看得心惊胆颤，她忍不住去求老鸨：“鸨母，你救救王打手吧。”
老鸨睁开一只眼睛，很快又因不忍闭上：“芳华，不是鸨母狠心不救，而是……唉。”
对方是得罪不起的人，人家放了狠话要偿命，她一个老鸨能做什么？
芳华感到愧疚，说到底王打手也是因为自己才这样的。
“鸨母……”
老鸨摇摇头：“我到时候会给他家人多点银钱的。”
打人者听到鸨母的话冷笑一声，还想补偿？他们少爷可是说了，连他家人 都不许放过！
不过这话，自是不会让这群低贱的人知晓的。
“啪——”又是一鞭子打在肉上。
王峰身体下意识一颤，哼都没哼一声。
见他不吭声，打人者更怒了：“骨气还挺硬？好，老子就看你能硬气到什么时候！给我继续打！”
王峰闻言，眼珠子动了动，余光撇向鞭子的方向。想当初他跟随将军，在战场上九死一生，流过的血不知道多少，这点小伤算什么？
只是……王峰心想，不知道这顿打可以换来多少钱，不过足以支撑妹妹一段时间的医药费了。
在场的姑娘们都低下了头，都是命苦之人，谁都无能为力。
顾灿进来看到的便是这么一副画面，一边是血淋淋的人，一边是面容秀丽的姑娘们，显得十分割裂。
连翘看清状况后吓了一跳：“公子……”
顾灿把折扇一收，喝道：“住手！”
突如其来地声音不仅让姑娘们都往她身上看，也让打人者停住了挥动鞭子的手。
顾灿看着没有动静的王峰，眉头紧促：“去，把城里最好的大夫叫来，快！”
这要把人给打死了，她怎么跟叶云洲交待？
连翘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在顾灿的眼神下，老老实实去叫大夫。
鸨母愣了又愣，不知这是什么情况。
但她还是发挥了主家的作用，主动上前询问道：“这位小……公子，您、您有何事？”
鸨母眼睛何其毒辣，一眼就看出顾灿女扮男装，不过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没有戳破顾灿。
盼归楼的后院一般是不许外人入内的，鸨母淡淡地看了一眼小六子，知道肯定是这小犊子把人带进来的。
顾灿也不跟她客气，指着地上的王峰问：“这人，他的卖身契是不是在你们这里？”
做打手的，肯定是要签卖身契的，这才能保证出事了有人能扛。
来人看着不好惹，鸨母不敢得罪：“是、是在这里。”
那就行了。
顾灿从袖口里掏出几张银票，数都没数，直接递给鸨母：“把它给我，这人我买了。”
鸨母：“……”
所有人都被顾灿的举动搞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就连躺在地上的王峰，都艰难地抬起眼，想看看是谁要买他。
鸨母看着白花花的银票，咽了咽口水，心动但不手不敢动。
顾灿不解：“怎么？不够？”
她又掏出两张，薄薄一小沓在鸨母眼前晃悠。
“这总该够了吧？”虽然她没数，但依照现在的物价，这一沓银票买个人是妥妥够了。
够！太够了！
鸨母的鸡皮疙瘩都起了，她很想不管不顾地收下，然后让这位公子把人带走。
可……她缩了缩肩膀，看着一旁的几人，终是没有那个胆子。
“公、公子，请您不要为难小的。”鸨母狠下心说道。
顾灿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她当然一进来就注意到这几个汉子，只不过想着先把王峰的卖身契拿到，再解决那几个人。
“别的你不用管，这银票，你收着，”顾灿把银票塞进鸨母手里，“其他的你不用管。”
顾灿嚣张的语气让一直默不作声的几个汉子顿时不爽，为首的——也是方才打得最凶的那个，那鞭子指着顾灿道：“你这小白脸是哪里冒出来的？告诉你，这人是我家主子要了，识相赶紧滚！”
“你家主子是谁？”顾灿看着离她鼻尖一圈远的鞭子，神色没有半点害怕。
二虎看着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白脸，哼笑一声：“我家主子是睿王世子，是你惹不起的人，知道就赶紧滚！”
萧星景？
这倒是意料之外，顾灿望向老鸨：“昨晚抢人的是萧世子？”
老鸨被这话吓得冷汗都出来了：“公子莫要胡说。”
不是他，那是谁？用得着萧星景来替他出气。
她的疑惑很快得到解答，二虎吹鼻子瞪眼道：“你这小白脸再敢胡说八道小心我抽你！在这儿受了欺负的是我们世子的表弟，世子怜惜表少爷，务必要给表少爷讨回公道。”
哦，原来是表弟嘛。
早说，那就更好办了。
恰好此时，连翘带着大夫归来。大夫身后还跟了两个徒弟，乍一看到地上躺着的人，赶紧招呼徒弟过来帮忙止血。
其余几个汉子面面相觑，其余一个问道：“虎哥，这……怎么回事啊？”
二虎的眉头能夹死苍蝇，世子交代的事情，他们必须完成。
再看这突然冒出来的小白脸，面孔是没见过的生面孔，不过看着衣着，还有出手的阔绰，应该是个富贵人家的少爷。
可那又如何，二虎毫不在意，富贵人家的人见了睿王府的人还不是得点头哈腰。
二虎觉得，眼前这小白脸是不知天高地厚，看来得给他的颜色瞧瞧。
“老头，这人是我们主子要的，你要治好了他，我怎么跟主子交待？”二虎不怀好意地看着大夫，阴森森说道。
“这……”大夫不知道发生何事，但医者仁心，见不得伤者在自己面前死去，“还望这位爷行个方便，这汉子再不救治怕是要……嗬呃！”
话未说完，带着尖刺的鞭子已经抵上大夫的脖子。
二虎：“老头，不让你多管闲事是为你好。”
大夫不敢动了，求助地看着把他找来的连翘，后者又看向顾灿。
顾灿脸上没什么表情，她算是深刻理解到什么是“狗仗人势”了。
“无碍，”顾灿总算出声，“大夫尽管医治，这人现在是我买下了，我说了算。”
“行，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兄弟们，给我上。”二虎也不废话了，招呼兄弟几个就围着顾灿。
老鸨倒吸一口冷气！我的财神爷！
连翘壮着胆子道：“你们想干什么？我告诉你们，敢伤我家公、公子一根头发，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哈哈哈，吃不了兜着走？兄弟们，听到没，他在威胁咱们。”
“在京城，让我家主子吃不了兜着走的，还没出生呢！”
一群人叽叽喳喳，嘲笑声在这个不大的院子里回荡。
“哦？是么？我怎么不知道你家主子这么能耐了？”顾灿缓缓抬起眼皮，眼底是不加掩饰地讽刺，“这天下姓萧，是睿王府的萧？”
这话太过大逆不道，老鸨跟一众姑娘恨不得当场耳聋。
有些事，不是她们该知道的。
二虎脸上也是剧变：“小白脸，老子撕烂你的嘴！”
这人嚷了这么久没动手，顾灿都当他在放屁。
顾灿指着二虎：“你是他们的头是吧？回去告诉你们主子，这人我买走了。”
二虎：“你以为你……”
顾灿强硬打断他：“别说只是一个表少爷，就是你们主子本人来，我想要的人也没有带不走的。”
这强硬的态度让二虎心里咯噔一下，这小白脸到底是谁？口气如此狂妄。
“大夫，你继续治，别耽误了最佳救治时机。”顾灿忙着怼人的同时还不忘了地上的王峰。
大夫：“好、好。”
“怎么？听不懂人话？还不赶紧滚回去找你们主子。”顾灿折扇一开一合，从头到尾她都没再怕的。
二虎：“你随口几句话就想让我们把人让出，谁知道你是不是在唬人？”
不错，还算有点脑子。
顾灿抖开折扇，似笑非笑地看着二虎：“告诉你们主子，有事去朱雀街找我，我姓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