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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一别两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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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人,很有骨气,既不请罪,也不认错,就想着冷一段时间先,可仅过了五日,他就上门来了。

值守大门的侍卫早早就得了宛妍的吩咐,故是怎样也不肯放世珹进去,还说他再不走,可就放狗了。

这弄得世珹好生无奈,只能随便找堵墙翻过去。

切!他才不跟那些个人纠缠呢,说不好她还真吩咐了人要放狗咬他,那岂不是比唐希年还唐希年!

而这翻墙又是最容易和快速的,这不,一眨眼他就蹿到寝阁的后门来了。

大概是天热吧,前后两边的门都是开着的,加上他的脚步是特意放轻了的,所以里头的人是完全没注意到他的存在。

不仅是没有没察觉到他,而且越往里走,嬉笑声就越强,由此他就更好奇了,她这是在干嘛呢?

答案:和夏影、落香、霓月一起打叶子牌。

而且还吃上了冰酥酪!!!

这过得真舒服啊,舒服到他都不忍去打搅。

“咳咳!”

有这一声,四个人打牌的动作停了,齐刷刷的朝世珹看过去。

宛妍差点没反应过来,“愣着干嘛,叫人来把他轰走啊!”

霓月最先应答,也最快起身,使得世珹忙喊:“等等!”

霓月看了眼世珹,又看了宛妍,最后还是跑出去喊人了。

除宛妍之外,其余两人都从位上起来了,步伐一致的站到宛妍的身后。

“我有话要说,很急!”

他的重点放在“急”上,那她也没理由不让他说:“那你说,说完就走。”

不把人都叫走,怎么说!

但说就说!不然她不可能把人遣走的:“刚刚纯恪找我了。”

他的话音刚落,严遂明就带着人进来了。

而她的心被揪了一下,之后才道:“都出去吧,没有我的吩咐,不许进来。”

严遂明有话想说,但还是领着人出去了,夏影、落香也跟着走了。

宛妍的话里带有慌乱:“她都跟你说什么了?”

“她说亲眼目睹你在去年四月和人私会,并失了贞洁,还怀疑你珠胎暗结。”

“那你是怎么说的?”

“我还能怎么说,除了一口咬定那个孩子还不满三月之外,我还能如何!”

她能听得出,他的语气里有不甘和无奈,便是匆忙往跑到他面前,握着他的手,“你不要这样,我也不想……瞒你的。”

“好了,没事!我只是来跟你说这一声,纯恪敢来找我,那一定是有备而来的。”

宛妍哼笑一声,“我还正愁着要怎么把这件事戳破呢,这就送机会给我了。”

“你是有想法了?”

宛妍嗯了声,“和离吧,世珹!”

“和离……你真的要和离?”

“对!这一仗很难打,我不敢保证我能无事,所以必须要保证你和你的家人都无事。”

“我不要,我想陪着你。”

“那你父母呢,弟弟妹妹呢,都不顾了吗?”

他沉默了。

诚然,他做不到把家人都置于危险之中。

“世珹,”她再次握住他的手,“我明白你的心意,也知道你不会弃我于不顾的,但我们必须要把你的家人都摘出去。”

他终道好,“事不宜迟,写吧。”

很快,和离书就写好了,手印和签名都有了,就是缺了双方亲长和官府的见证。

但他们这样的身份,有没有都一样,等递到御前,得到了皇帝陛下的认可,再经由宗正寺盖印,那他们就说再见了。

时间真的是刚刚好,和离书一写完,殿前司就带着令牌闯进公主宅了,在不到两刻的时间里,就从公主宅里搜出个黑木盒子来,里头放着的正是一个无名木偶。

之所以说无名,是因为这上面并没写有姓名和生辰八字,却又扎满了针眼,像极了扎小人用的木偶。

一看到此,宛妍不禁冷笑起来,“这无名无姓的,说谁都行啦!大将军确定要拿这木偶做呈堂证供?”

李勤李大将军并没及时答话,而是把木盒翻了翻,露出了刻在内层的八个八字:辛卯年十月十九日。

这是当今天子的生辰八字!

宛妍再也镇定不起来了。这已经是敲定她行巫蛊之术的罪名了,她不曾料到,赵宛如竟然玩这么大。

“公主,您怕是要往禁中走一趟了,驸马也同去。”

“我已经与驸马和离了,此是和离书,就差一道印了,我想圣上是会同意的,大将军就放他走吧。”

李勤并没接过宛妍递来的和离书,而是往前上方执礼,“圣上有令,驸马也同去,无关乎公主与驸马是否和离,至多是与楚国公府无关。”

如此,也好。没有不会白费他们这般辛苦做的这场戏,和这一份新鲜热辣的和离书。

皇帝并没同时见他们俩,而是先召了世珹入殿。

在他进去的最后一刻,她指了指手上那道浅浅的疤,“你要道明我这伤是怎么来的,还有你的委屈,其余的你都不要说。”

他并没说话,只是轻点了下头。

由此,她的心稍稍定了下来,但看他踏入殿门,没两步就消失了,她的心开始变得忐忑。

不是为他会不会按她的意思走而慌,而是在慌她是否就抵不过赵宛如。

他很快就出来了,换成了她进去。

不管皇帝看向她的神色有多不好,她都是一如既往的行礼问安,只有一点与平时不同,道完万安之后,她把裙摆提起,然后跪了下去。

她跪得端正板直,神情中看不见往日的倨傲,而是以平静的面色仰视着皇帝,显得很是恭敬。

令皇帝有一瞬的迷糊,她是何时变得那么恭敬的?

但不管如何,话还是问的,皇帝指了指桌上的黑木盒子,“你若是肯与爹爹说实话,爹爹可以从轻处罚。”

“诬陷,爹爹,这是诬陷。”

皇帝再指黑木盒子旁边的那一沓信件,“好!那些呢,也是诬陷?”

宛妍仰头看过去,并不能看明白那是什么东西,皇帝由此示意其身后的内侍,把这沓信都拿过去。

这信少说有十多封,有些很厚,写了一堆的废话,有些很薄,只是简单的报个平安,但都很一致证明了她和秦宇恒的“爱情”。

看到这些信,宛妍最先想的是世珹,不知道他是否看过这些信,是否会对她产生怀疑。

不过,不信她也好。

她回道:“这当然也是诬陷。”

你们就会说诬陷!皇帝的脸有些黑:“那你去年今日的小产呢,你敢说那个孩子不满三月?!”

“那孩子确实不是驸马的,而是秦将军的。”

该认的事实,她还是会认的。

“那这些东西你要怎么解释?全都说是诬陷吗?证明说辞都没有,你要爹爹如何信你!”

“这确实是诬陷,爹爹,女儿不曾爱过秦宇恒,也没有记恨爹爹到这种地步。若爹爹不信,那女儿只能以死证清白了。”

“你确定?”

宛妍从袖中抽出和离书,摊在双手上:“就在刚刚,女儿已经和驸马写了和离书,愿与驸马一别两宽。”

这自有内侍帮忙把和离书递上,但皇帝只是略略看了眼,“你们自己和的离,你觉得这算数吗?”

“爹爹说算数那就是算数。”

“那就不算。”

“这半年来,爹爹肯定看到了驸马的能力,心里也是认可他的,不然也不会许他去辅助太子,所以怎能被女儿拖累呢!爹爹,这错只需要女儿自己一人担就好了。”

皇帝没有犹豫太久,“好!这是你自己要求的,可怨不得旁人。”

是,她确实怨不了谁。

这一局,是她输了。

她把双手交叠,放在高于头顶的位置,再随头一起往下叩:“柔嘉叩谢陛下圣恩!”

行完这一礼,她就退出去了,但刚跨出殿门,她就看见他正在不远处等着。

他想过来,但见她摇了摇头,便没有再走了。

两人就这样遥遥相望着。

她蹲身行了个万福礼。这是除了大婚上那一次对拜,她第一次对他行礼。

刚成婚的那段时间,因为彼不熟悉,而常常需要用礼仪规矩来掩饰这种陌生。但后来,尤其是开始大吵大闹之后,他们之间,就很少有这么讲礼仪规矩的时候了。

那这个礼,就算是给他们这段婚姻画一个句号了。毕竟有始有终嘛!

他当然能看明白,所以这心一直在滴血,尤其是在看到她转身要走的时候,就更难受。

她没有说错,他很在乎她。而且还超过了她作为妻子的身份,甚至超过了他自己。

他一直以为,他是可以舍弃掉她的,但在她彻底走掉那一刻,他很不想这么做,尤其是想到:她怎么是自个出来的,又是往后宫的方向走去?

她这是要把自己的性命都赌上!

那一刻,他仿佛没有了理智,奋力的往她走过的路跑去,也不管有多少人在拦他劝他。

终于,他在听风阁找到了她。

她半靠椅腿上,像之前坐在床榻下那样,但不同的是,她脸上是一片的素白,过去唤她,也没有任何的反应,似是睡熟了一般。

而从她的右手手腕开始,到那宽大的紫色衣裙和冰凉的地面,都是一片的殷红,红得鲜亮刺眼。

他再顾不得那么多,抱起她就外走:“太医,快来太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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