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大床之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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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栈三楼有间房,此房房大床也大。
而且布置上有些讲究,比如凳子是没有的,想坐的话只能坐床上。
虽然没凳子,却有几张造型别致的桌子,怎么看都不像是正常用途的桌子。
陈器开这间房的时候专门看过,一看就相中了。
陈器道:“想来客栈主人设计这个房间的时候,是有考虑的。”
武莲儿道:“新侣初结,难免有些羞涩,如果不好意思近床,对坐凳上,岂不浪费了时光。如今无凳而只能近床,能省下许多难为情,直奔心中所想。”
二人一笑,置履于床下,置身于帐内。
武莲儿把陈器的手放在自己手中,温柔看了片刻,对陈器说:“道长筑基之后,形体如何处置?是保持如今样子,还是想要年轻一些?”
陈器将武莲儿的一缕青丝,连接到自己的一束头发上,轻轻引导,让二人的神意,交会激荡,“苍颜白发,不符合我现在的心境。”
陈器牵过武莲儿的手,“莲儿,你比初见时要细腻许多。”
“爱美之心作祟,不光手,上下皆如此,却也没有做多少变化,只是褪去漂泊江湖的风霜尘垢。”
武莲儿将衣裙掷到架上,侧身而卧,尽显体态之修长,她对陈器说道:“我闲时常看闲书,看到一篇不知哪个浪荡子写的短文,评头论足,说自己的兴趣喜好,道长要不要听一听?”
“奇文共赏,自然是要听的。”
武莲儿道:“此文也是一则小故事,说是玉机城城主府里有一群小吏,他们闲来无事之中,想出个吹牛聊天的法子,在一张长长的纸上盖楼。”
“所谓的盖楼,就是先由一人在纸的顶部写一个话题,称为发帖,其他人则依次在下面发表自己的看法,话题发起人被称为楼主,下面回复的则是一楼、二楼、三楼等等。每个发言的人,都要署名,名字随意编造,不重复就行。”
陈器闻言,不由感慨虽然时移世异,但毕竟还是人,总有些相似的创造。
武莲儿继续说道:“于是呢,就有一个楼主发帖,说:
大家说我是不是心理不正常,我发现我对女人的头发非常有感觉,其他地方就完全……没反应的。昨天我到一个田庄里公干,碰到位头发乱糟糟跟鸡窝似的一位女修,我一看之下,眼睛就挪不开了。
我假装问询,靠近一闻,她的修为可能不怎么样,炼气一两层的样子,那种十年没洗头的脑油味扑鼻而来,呛得我当场就动心了。
但人家怎么也是修真者,不会看上我等凡人,我郁郁而返,横竖睡不着觉,就想着发个帖子,看看有没有同好。”
陈器一笑,这种奇葩的楼主,他逛论坛倒是经常看到,蛮有意思。
武莲儿把自己的头发送到陈器面前,“道长,我的头发是什么味道?”
陈器嗅了嗅说:“是一种很好闻的味道。”
“道长的头发也很好闻。”
武莲儿:“次日上班,他将帖子挂在厕中,很快,就有了回复。”
“一楼道:我是一楼。”
“二楼道:路过,顶帖。”
“到了三楼,才有正经回复,三楼署名好大一块金,回复道:我爱腿来不爱发,楼主爱发太奇葩。回复完,还画了条腿上去。”
“四楼署名抠脚大汉,回复道:独爱头发不算什么,我喜欢鞋和脚,还有涂油的指甲,有同好吗?”
“哈哈。”陈器笑出声来。
武莲儿蜷腿伸脚,置足于前,陈器略施小术,结了几道光影符文,敷布甲上。
“五楼署名离谱,回复道:离谱!”
“六楼署名不着撰人,他与楼主同好,对本帖做了个总结,回复道:
女子形骸之美,可爱者甚藩。予谓腿,美之兴欲者也,鞋脚油甲,美之兴癖者也,秀发,美之君子者也。
鞋脚之爱,古来多有闻,秀发之爱,同予者何人?腿之爱,亦乎众矣。”
二人依偎,有柔有软,气热游身。
武莲儿继续说道:“接下来几楼的人发表了些无关痛痒的看法,直到一个署名黑暗之魂贰的人出现,这篇短文才给我留下深刻印象,并记忆下来。”
陈器问:“他说了什么?”
“他说:请触碰我内心的黑暗吧。”
武莲儿的这句话,腔调怏长,眼神迷离,她的气机都随着这句话而狂热了许多。
“道长听闻此语,可受到触动?”
陈器摇摇头,“楼主发帖言癖,是一种内心阴暗面的主动揭露,揭露给别人看,也就是这个人说的这句话,请触碰我内心的黑暗吧。我是这样理解的,你何以受到如此触动?”
武莲儿道:“我说不清楚,这句话像一粒种子种在我心里,每当咀嚼品味,都感到十分快意,便在此时此刻,我最想对道长说的话,也是这句。情爱,是内心的最大光明,也是内心的最大黑暗。”
武莲儿毫不保留地把自己展露在陈器面前,她牵引着陈器的手,走过许多地方。
“道长,请触碰我内心的黑暗吧。”
不对劲……
陈器在一种异样的感觉中,缓缓催动五行篆,施术道:
“莲儿,且让我先用气机与你交通。”
武莲儿的修为境界远不如陈器,他对陈器也完全不设防,陈器可以轻易地探查她的情况。
很快,他就发现武莲儿的心脏中有一道微弱细小的血煞之气。
陈器知道武莲儿的过往,也听她说过牛魔血煞功的弊端,可她的血煞盘心不是被治好了吗?
何况如此微弱细小的煞气如何能盘踞心中,他小心地运气尝试驱散,但煞气散而复生。
陈器道:“莲儿,你可知你心中仍有血煞盘踞?”
武莲儿道:“这点微弱血煞一直都有,但已经不能影响我什么了。”
陈器摇摇头,扶正武莲儿的身体,含法于声,提醒道:“莲儿,不可大意,你且先收束情思,照心而问,今夜的表现,正常吗?”
武莲儿闻言,低头沉吟,一时无话。
“莲儿,我想用心观之术入微,看看这道血煞究竟是什么东西。”
武莲儿点点头,重新躺好。
陈器开始施术,心观之下,这道血煞被不断放大。
在陈器的观察中,放大之后的血煞,像一个蛛网,他继续驱散,散去的血煞蛛网会在原蛛网的中心位置凭空生出一道煞丝,丝结成网,一如之前。
中心位置乍看上去空无一物,陈器继续放大,放大,再放大,仍然什么都没看到。
见状,他不再慢条斯理地浪费时间,直接将心观之术用到极致,把这点虚空放至极大。
忽地,视野尽成白光,遮住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