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前妻河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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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个人一个叫西门央,一个叫东郭厚。
他们也是来此炼心的,也都封印了修为。
舰娘对二人并不陌生,还一起吃过饭。
两人救下舰娘后,被舰娘的故事吸引,东郭厚决定取柳三变而代之,给舰娘圆梦,并找到柳三变说明情况,柳三变说不出什么有力的拒绝话,就随他们去了。
西门央和东郭厚是红尘炼心的老手,他们已经到了红尘炼心的收尾阶段,情感收放自如,东郭厚很快就让舰娘沦陷。
舰娘在船上度过了一段十分快乐的时光,似乎已经忘记了柳三变。
意外来自一天夜里,一个元婴期的蜃妖路过航线,游船迷失在蜃景迷雾所化的汪洋大海中,撞到一座蜃景冰山上,船体破开一个大洞,开始倾覆沉没。
在蜃景迷雾里,除非修为远高于蜃妖,不然就会被迷雾吸收掉一切法力。
逃离沉没的游船,等待蜃妖离开,是唯一的生机。
用于逃生的小船十分有限,为了争夺生机,自然有一番腥风血雨。
西门央和东郭厚护住舰娘,苦苦抵御那些已经疯狂的人,柳三变杀出一条血路找了过来,四人拼死突围。
突围出来后,逃生之船已经尽数逃离了,他们无奈之下,连接起一些木板,匆忙进入汪洋大海之中,划离游船。
大海汪洋,风急浪高,木板很快就被巨浪撕开。
柳三变、西门央和东郭厚把舰娘放在仅剩的一块小小木板上,他们三个托着木板,在冰冷的海水中勉力漂浮。
舰娘紧紧握住他们的手,感动,心疼,泣不成声。
柳三变对舰娘道:“舰娘,你快跟我念咒语,变回原身,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舰娘闻言,赶紧道:“道长快说。”
“时间已经过去太久,咒语念出以后,你就算变回舰身,也可能活不了几天了。”
舰娘道:“能救道长和两位公子出去,舰娘百死不悔。”
柳三变开始吟唱佶屈聱牙但非常好听的咒语:“哀吾睿奈他,饮马儿追牧,啊,哀希有,啊,哀非有……”
舰娘自然不解其义,她用心记忆跟唱,身体渐起变化。
咒语起效了,但没完全起效。
她的下半身变成舰船,上半身却斜斜的长在船头,伸向前方,犹如船只的撞角。
而且只有半丈长短,柳三变他们三人想要抓住,借以浮身,却一抓之下,发现舰娘似船非船,很难携人漂浮,强行如此,过不了多久,四人就会同死。
柳三变与西门央和东郭厚对视一眼,三人爽朗一笑,设置好风帆后,一推舰娘,洒然放手,送舰娘远去。
舰娘无法自操其船,她悲恸哀歌,久久不绝。
一昼夜后,忽有一群夏花乌贼来到她的船上寄生,她欣喜若狂,立刻收服它们,让它们驾船去寻找柳三变他们。
柳三变、西门央和东郭厚抓着木板求生,他们在蜃景迷雾中解不开自身封印,解开也无计可施。
封印修为,红尘炼心,本就是要抱有死也无悔之志的,他们对自己可能会遇难的命运,有心理准备。
昼夜漂浮,迷雾加身,他们筋疲力尽,神智苍苍,已经在死亡边缘。
这时候,有咒歌幽幽传来:
“哀吾睿奈他,饮马儿追牧,啊,哀希有,啊,哀非有……”
昏昏茫茫里,三人被许多小触手缠住,拖绑在船舷上。
舰娘拼命地漂浮,只求能多撑一点时间,捱到迷雾散去。
她感到身体越来越沉重,海水已经渗进船舱里许多,死亡近在咫尺,过往的画面在眼前浮现,好似一场梦。
寻梦,到头来仍是一只船妖,向梦的更深处漫溯,满载一船情爱,在蜃景迷雾中放歌。
她似乎有了一丝明悟。
“舰娘,你这是何苦,我们懂你心意,你且自去,我们来生再见。”
柳三变被一个浪头打醒,无力地说道。
舰娘努力扭头,却无法看到她的道长,她说道:
君若真懂,来生还能再见否?
恕我愚痴,没有慧剑斩情丝。
君若有意,便许我心有处寄。
君若无意,当初那般又何必!
柳三变闻言,一声长叹,泪洒汪洋。
东郭厚和西门央叹然不语。
悄悄,是别离的笙箫。
几人陷入了沉默。
沉默是迷雾中的奈何之桥……
法戏演到这里,迷雾遮住了一切,咒歌响起,演职表从底部滑出,说明法戏的主体部分已经结束。
显然,这是一出悲剧。
“道长,后面还有。”武莲儿对陈器说道。
演职表放完后,正中出现一条字幕,字幕写道:“本法戏,根据真实事件改编,戏中人物,皆真实存在。”
字幕隐去后片刻……
迷雾忽起变幻,一条墨汁般的触手从天际垂下,带着不可名状、摄人心魄的力量。
触手轻轻点了一下舰娘的额头,舰娘便消失了,蜃景迷雾,同时没了影踪。
汪洋大海,变回了前妻河,柳三变、西门央和东郭厚被送到了岸边,后又被人救起。
休养几天后,柳三变告辞离开,没过多久西门央和东郭厚也结束了红尘炼心,返回玉机城。
那年冬至之日,玉机城浓雾茫茫,有一艘船乘雾而来,停泊在东郭府邸。
东郭厚被邀上船,与舰娘见面,舰娘给他一枚红尘情卵,说是那时所结。
之后,舰娘离开,再未出现过。
东郭厚将红尘情卵移入他的一位爱妻腹中,怀胎十月,生一女,取名东郭舰娘。
至此,影像一变,在小狗道小狗天尊可爱的歪头嗷呜声中,法戏结束。
法戏院里的观众,默默回味了片刻后,纷纷鼓掌以示对这出法戏的赞美。
陈器对武莲儿说道:“这出戏刚开始有些胡闹,之后渐入佳境,结局韵味悠长,咒歌十分好听,是一出好戏。根据真实事件改编,我看戏本也有东郭舰娘和西门吹雪的名字,他们两家很喜欢把自家事拍成法戏吗?演出的尺度颇大,也没有隐恶溢美的意思。”
武莲儿道:“他们两家就这个秉性,也是他们修炼的一种方式吧。道长的推按之术,令人心醉,我觉得身体轻快了许多。”
陈器在看法戏的时候,并没有停止推按,一边看戏,一边推按,效果似乎加倍。
法戏已毕,该离场了,陈器遁出手来,与武莲儿离开小狗观。
二人先去街边餐馆吃了碗馄饨,然后逛夜市,压马路。
走到一处客栈时,武莲儿对陈器道:“总听人说,看完法戏,不去开个房间,就不完整,不知道长怎么看?”
陈器道:“我认为这个说法很有道理,虽然我说不上来道理在哪里,我进去问问还有没有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