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遇刺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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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祭司大人，您这是什么意思？”面对斯嘉蒂的这个问题以及突然变得尖锐的眼神，斯摩尔完全没有心理准备，不禁一愣。但他随即便回过神来，装作茫然地对斯嘉蒂反问道。
“不用装了，在我第一次见到你时，我就知道你体内绝对没有任何鬼力的根基。虽然当时我有些怀疑，但这也仅仅是没有根据的推测而已。”斯嘉蒂慢慢地向斯摩尔靠近，“而在几周前，你居然可以使出如此恐怖的鬼力招式，如果按照一般情况来看，除非说天赋异禀，导致在重伤时突然觉醒，否则是绝对没有其他任何理由可以解释这一切的。”
斯摩尔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很难看，斯嘉蒂所说的也确实是一些高级藏书中记载的内容。一个人在极端的情况下，有很小的几率突然获得某种原本并不具有的力量。刚想为自己辩解两句，斯嘉蒂接下来的一句话，彻底将他想搪塞的想法堵了回去：
“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你使用鬼力的能力绝对不是突然觉醒，因为你在施展噬月时，手中出现了一把灵体武器，而这把武器，据我所知只有一个人可以使用！”
斯摩尔没想到斯嘉蒂居然会知道这么多，顿时哑口无言。显然，对他们来说，普尔普斯是一个极为重要的人物，并且再也无法在斯嘉蒂面前隐瞒。说道：“是的，我的体内确实有一个灵魂，但我知道的也仅此而已，至于他为什么在我的体内，我绝对不知道。”
说完这番话，斯摩尔横下一条心，抬起头准备面对斯嘉蒂凌厉的眼神。这件事情被他无意间隐瞒了好久，突然说出来却也有一种莫名的轻松。可让他大跌眼镜的是，斯嘉蒂此时脸上的表情不仅没有他想象的那么可怕，仅仅是有些严肃而已。
“大祭司大人，你这是……”
“你也用不着害怕，”斯嘉蒂的表情终于是松弛了下来，“其实我从一开始见到你就在怀疑你的体内是不是有那个人的灵魂，而你在联合比武中的表现，最终让我确定，你就是那个人的灵魂所寄宿的人。”
“您早就怀疑了？”听到斯嘉蒂这么说，斯摩尔不禁问道，“您……认识普尔普斯？”
“直呼其名啊……看起来他很信任你，”斯嘉蒂眉毛一挑，显然是有些意外，“就算是我，也不会在公开场合随便直呼他的名字……而在提起他时，我们都用另外的两个称呼来代替他：天翼皇，以及……夺魂使！”
斯摩尔一愣，夺魂使和天翼皇？天翼皇他非常清楚，在艾鲁达史诗中确实有记载这个名字，是远古种族天翼族群内部最高领导者的名号。而“夺魂使”则从来都没有听说过。对于这个名字，他并不知道这个名字对于斯嘉蒂等人来说究竟意味着什么，因为在他接触的知识当中根本就没有对其有任何介绍，别说是图书馆的普通藏书，就连禁书区都没有哪怕一个字的记载。
“对于这个人，有一个人可以给你更多的信息。”斯嘉蒂说罢便轻轻敲了敲桌子，只见一个身披黑袍，着装略显火辣的女性毫无征兆地从斯嘉蒂身后走了出来，带有浓重眼影的双瞳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直视着斯摩尔，让后者不由得全身打了个冷战。
根据斯摩尔的判断，这个女人的实力居然和斯嘉蒂不相上下，而且出现的无声无息，难道从一开始，这个人就一直在房间里吗？
“呵呵……你就是斯摩尔吧，幸会。”
看到斯摩尔有些失神的样子，黑袍女子便主动伸手示好，斯嘉蒂见状，故意咳嗽了一声，前者这才回过神来，机械性地握了握对方的手。
“我们之前虽然没有正式见过面，但你在联合比武时的表现非常出色，我很欣赏。”在斯摩尔的耳中，这个黑袍女子虽然有些邪气，但她对自己的赏识似乎比斯嘉蒂还要明显，“但是关于我的事情，你可能根本没有听说过……我的名字是阿克蕾亚·迪亚曼蒂。慑天教团的首席副教团长。”
由于斯摩尔本来就不认识迪亚曼蒂，在听到对方的名字之后原本只想礼貌性地打个招呼，然而听到后面的慑天教团，斯摩尔不禁全身一震，慑天教团？这不是那个能和斯嘉蒂领导的圣公会分庭抗礼的奇特教团吗？而且眼前的这个人还是教派的首席副教团长！
“看你的样子似乎不仅是知道慑天教团这么简单。”迪亚曼蒂缓缓地绕着斯摩尔走来走去，也不顾后者有些局促的表情，神秘地笑道，“看来克莱尔这个小姑娘肯定对你说起过我们的事情……圣公会维护大陆光明的力量，而慑天教团则是从根本遏制大陆黑暗的力量，两者虽然不同，但目的却没有分歧。”
“好了，副教团长大人，你还是直说吧。”看到迪亚曼蒂那副有些异样的行为举止，斯嘉蒂不禁皱了皱眉头，她毕竟是圣公会的大祭司长，对这种外表上有些异端的行为自然有些抵触，“别忘了斯摩尔毕竟还是个学生。”
“哎……抱歉，刚才有些失礼。”迪亚曼蒂微微点了点头，脸上的笑容也隐去了，“今天，我之所以早早来到这里和大祭司大人一起见你，就是为了确定一件事。而直到刚才，我们已经确定了一半。”
“关于普尔普斯的事情？”斯摩尔问道。这几年的时间，普尔普斯虽然一直在他的内心世界之中，但两者相处融洽，斯摩尔更将其当成老师，此时看到斯嘉蒂两人有些严肃的样子，还以为两人要对普尔普斯不利，随即问道：“难道你们要对老师不利？”
“老……老师？”
“不利？哈哈哈——！”
斯嘉蒂和迪亚曼蒂不禁一惊，在经过了难堪的几秒钟之后，两人均是忍不住大笑起来，气氛的变化也让斯摩尔一头雾水，这两人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么还就突然笑起来了？
“你居然把天翼皇称作老师？”斯嘉蒂拼命地压制自己的笑意，“我的天哪，这可是我第一次听到这么可笑的笑话！”迪亚曼蒂虽然含蓄一些，但依然在控制情绪，掩嘴笑道：“你这个少年也真是会乱想，就算全世界要对夺魂使大人不利，也绝对不会有我们两个人。”
斯摩尔更加糊涂了，看到他难以理解的样子，斯嘉蒂终于是恢复了正常，说道：“你尽管放心，天翼皇虽然行事怪异，使用的也正是鬼力与阴影之力这些特别阴暗的力量，但当年行事也是光明磊落，在圣公会与慑天教团双方都有很高的威望，我们尊重他还来不及，怎么可能会害他？只是我们真的没想到，你这么一个之前完全没有鬼力根基的小家伙，居然能拜天翼皇为师，这实在是……”
“小子，看来你是真的不知道夺魂使究竟是什么人。“迪亚曼蒂笑道，毕竟一个人在说谎时的言行与真话完全不一样，看破这一点对她来说非常容易，“既然你们之间的关系已经到了这么不一般的程度，我就告诉你好了，毕竟……这也关系到‘你’的安危。”
斯摩尔一愣，迪亚曼蒂明显加重了“你”这个字的语气，关系到自己的安危？
“天翼皇——或者说是夺魂使普尔普斯，是艾鲁达尔王城中天翼部族曾经的族长，艾鲁达尔华殿的前主人，”斯嘉蒂说道，“同时……还是慑天教团的前教团长，据说在第二次艾鲁达保卫战后的复苏曾经起到过关键性的作用。”
听到这些描述，斯摩尔不禁倒抽一口冷气。慑天教团和艾鲁达保卫战固然是非常之大的概念，但慑天教团毕竟已经公开，第二次艾鲁达保卫战更是被诸多史家津津乐道，而天翼部族细说起来，就属于完全不同层次的概念了。天翼部族是艾鲁达大陆在远太古时期就存在的种族，是艾鲁达大陆上最为古老的族群之一。斯嘉蒂本身就是天翼部族其中的纯血统成员，而诺兰迪诺兰丝姐妹虽然血统不纯正，但从其姓风羽来看，也是天翼部族的成员。
至于艾鲁达尔华殿，则是艾鲁达大陆史诗中的一个特殊存在。艾鲁达大陆史诗中有明确记载，华殿是艾鲁达尔王城曾经的内城区域，其中有着无数极其华美的宫殿群，但这也仅仅是存在于艾鲁达大陆史诗中，因为某种未知的原因，整个华殿所在的区域如今已经全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更多平民化的设施——比如花园——及如今的艾鲁达尔内城区。
“夺魂使大人在职期间，慑天教团整体实力之强仅次于黑暗至高王时期，”迪亚曼蒂说道，“教派内的所有人都认为，夺魂使必然能够取得与黑暗至高王同样的成就，然而……意外还是发生了。”
“意外？”斯摩尔隐隐地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因为他很清楚，自己似乎正在逐渐了解一件对于圣公会与慑天教团，甚至整个艾鲁达尔王城来说都十分隐秘的往事。
“在第二次艾鲁达保卫战结束之后，由于天翼部族老族长战死，至高王大人也无意重新掌控大陆政局，在当时的天翼皇去世之后，天翼族正统王族血脉便就此断绝。因此原本为旁支王族，但同样拥有纯净王族血脉的夺魂使大人所在的家族便成为了天翼族的新王族。夺魂使大人的父亲去世后，正在慑天教团担任教团长的夺魂使便自己辞去了教团长的职务，回到艾鲁达尔王城继任族长之位，而从此之后，他也就有了天翼皇这个称呼……”斯嘉蒂说道，“毕竟在艾鲁达尔王城三大势力看来，夺魂使这个称呼太过阴暗，作为天翼部族的领导者，还不如叫这个名字来的好。”
“夺魂使大人就任天翼皇之后，依然会帮助慑天教团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然而仅仅过了几年，意外就发生了。”迪亚曼蒂面色凝重地说道，“夺魂使大人在一次针对暮色荒原调查的行动中突然失踪，直到几个月之后才回到天翼部族内部，不久之后，天翼部族内部便传出了夺魂使大人暴亡的消息。”
斯摩尔一惊，暴亡？
“当时这个消息一传开，整个艾鲁达世界可以说是一遍哗然。临时掌权的大主祭主张将此事调查清楚。”斯嘉蒂解释道，“然而这一查不要紧，在夺魂使大人的寝室中发现了一些极难察觉的符文残余，而这些符文残余，正是慑天教团中正在开发的某种大型攻击阵术的遗留痕迹……因此，慑天教团立即便成为了杀害夺魂使大人的最大嫌疑对象。”
“老师在灵魂状态就能施展噬月这么强大的招式，怎么可能会这么轻易就被人刺杀？”斯摩尔不禁脱口而出。
“小伙子果然聪明，一句话就说到点子上了。”迪亚曼蒂点头说道，此时她的脸上已经没有之前略显销魂的微笑，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凝重，“夺魂使大人的实力高达七阶，如果使出全力，即使是遇到八阶的强者也足以一战，除了大主祭等极少数的人之外，绝对没有任何其他的敌手……而那个攻击阵术虽然杀伤力很强，但需要较大的平面空间，以及一定的面积才可以施展，再加上这是一个尚未成熟，仍在开发的招式，区区一个寝室怎么可能会施展得出来？”
“那之后怎么样了？”斯摩尔问道。
“由于没有任何直接的直接证据，事情直到现在都没有完全解决。然而新就任的天翼部族族长上台后，便宣布与慑天教团彻底断绝关系。”迪亚曼蒂叹道，“虽然我们全教团成员以性命担保此时绝非我们所为，但就因为那一点点被确定的痕迹，天翼部族始终不为所动。”
说到这里，迪亚曼蒂烦恼地摇了摇头，看上去有些憔悴，显然这件事对她的打击非常之大。看到迪亚曼蒂这样，斯嘉蒂叹了口气，对斯摩尔说道：“虽然主张不同，但为了维护事态的稳定，菲尔格大祭司又进行了一次更加细致的调查，发现了一件十分奇怪的事情：在天翼皇的床铺下面，发现了一缕极细的黑色羽毛纤维，而从这缕纤维的质地上来看，正是纯种天翼部族与生俱来的双翼羽毛的纤维。”
“黑色羽毛纤维……”斯摩尔摇了摇头，“照您这么说，那就不可能是老师身上的。”
“没错，跟你说话果然可以省很多工夫，”斯嘉蒂微微一笑，“天翼皇虽然擅长使用鬼力与阴影之力，但由于他血统纯正，因此他身后的羽翼虽然经常被自身力量渲染成紫色，但实际上也是近乎无暇的白色……而这缕羽毛纤维之所以变成了黑色，则是他的主人被某种不祥的力量影响的原因。”
斯摩尔略一思考，脸色骤然剧变：“大祭司大人，您是说……”
“知道就行，不要出口。”斯嘉蒂连忙制止道，“大主祭的这个新的调查结果一出来，矛头立即就指向了天翼部族自身。而当时新任的天翼部族族长——也就是天翼皇的弟弟菲迪鲁突然反咬一口，反诬圣公会与慑天教团沆瀣一气，共同谋害纯种天翼部族。”
“怎么还会这样？”斯摩尔感到自己的脑子有些乱了，这跨度未免也太大了吧！
“之前跟你说过，天翼部族性格整体都比较特立独行，而高傲也正是他们最大的性格特点。不仅是对其他种族，族内也非常明显，最集中的体现就是血统是否纯正，因此那些没有羽翼、或者羽翼被评为下等的族民在族内也很受歧视……这一点别说是你，就连我们都难以想象。”
斯嘉蒂说到这里，脸上的表情也变得比之前更加凝重。
“巧合的是，现在在圣公会与慑天教团之中效力的天翼部族成员，绝大多数都是非纯正血统的混血族民，这一下，菲迪鲁在举行天翼皇的例行祭拜仪式之上，公开宣布将所有圣公会与慑天教团内的所有混血族民全部逐出艾鲁达尔华殿！”
“这也太不人道和不讲理了……”斯摩尔很难想象这么一个高贵的民族，居然会公开做出这种事情。
“艾鲁达尔华殿历来是天翼部族的居住地，不论是否纯血统，只要是天翼族的人，都可以在这里居住，这已经是不成文的规定，菲迪鲁这么做，确实非常不公平，”迪亚曼蒂看到斯嘉蒂的情绪也有些激动，便将话茬接过来继续说道，“这条法令公布之后，不仅是在两大组织中的混血族民反对，就连族内一些纯血统族民也表示了反对。”
“难道这件事情圣公会甚至至高王也没法出面？”斯摩尔问道。
“至高王大人的风格是‘除非艾鲁达世界危难，否则不会随意出手’，因此暂时不作考虑，大主祭也想做出一些努力，因为他自己就是纯血统的天翼族群，再加上大祭司的身份，多少也可以起到积极的效果，起初确实非常有效，直到后来，即使是菲迪鲁，态度也有所松动，表示愿意择日进行和解。”迪亚曼蒂恨恨地说道，“谁知这些纯血统至上者得知菲迪鲁想要和解后，便直接将其刺杀，之后不仅将华殿区域封闭，甚至动用了其中的防御系统，使用强大的轨道电光塔直接攻击他们，造成了大量伤亡。”
“可恶！”
斯嘉蒂突然一拳砸在饭桌之上，愤怒地咆哮着，“明明是血浓于水的同胞，却做出如此狠毒的事情，天理何在！”
“看到这些人已经做到这种程度，不仅大主祭彻底失望，最后就连至高王都忍无可忍。然后就是艾鲁达大陆史诗中没有记载的事情了。”迪亚曼蒂说道。
“真实的历史是，”斯嘉蒂缓缓地说道，“纯血统主义者的倒行逆施最终让至高王大人忍无可忍，后者施展了神术，将他们连带着整个华殿封印在了不属于我们这个世界的空间中。”
“至高王这一惩罚性的措施不可谓不重，艾鲁达尔王城的城区面积减少了足有四分之三，但这也让所有现存种族变得更加团结，由于封印并未伤害地基，艾鲁达尔王城便用几十年的时间重建成为现在的模样，”迪亚曼蒂说道，“虽然说没有以前的华殿那样雄伟，但更加适合平民居住，还增加了如今的空港等外来建筑。”
“虽然损失惨重，但变成如今这样，倒也算是纯血统主义者的‘功劳’……”斯嘉蒂叹了口气，苦笑道。
斯摩尔点了点头，现在他的大脑可以说是相当的乱，从斯嘉蒂布置的环境来看，她与迪亚曼蒂两人所说的内容肯定属于秘密。而且是克莱尔都不可能知道的绝密事实。
“说了这么多，你也该回答我们的一个问题了。”斯嘉蒂双眼直视着斯摩尔，“天翼皇现在情况如何？你既然能够使用噬月，那他肯定已经几乎完全苏醒了。”
斯摩尔也不隐瞒，便将自己体内的情况告知了两人。而残阳与凝霜，以及凤凰心火的事情自然被他略去。毕竟两人现在只对普尔普斯的安危感兴趣，说出来反而会横生枝节。
“你作为紫月灵学院里一个普通的学生，按理说我们两人不应该把这件事告诉你，”迪亚曼蒂说道，“但因为你的体内寄宿着夺魂使大人的灵魂，而且还因施展噬月处于一种休眠状态……为了他的安全，我们只能把事情的前后经过原原本本的告诉你，好让你提高警惕。”
斯摩尔点了点头。
“还有一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在任何情况下，都不要动用鬼力，哪怕是一点儿都不行。”迪亚曼蒂说道，“毕竟夺魂使大人当初的陨落实在是太过诡异，如果因为使用鬼力而将某些图谋不轨的人引来，事情可就不妙了。”
“难道说还有人要对老师不利？”斯摩尔问道。
“这一点可以肯定，不过你也不用担心。”迪亚曼蒂微笑道，“在联合比武结束之后不久，至高王大人便回到了艾鲁达尔王城，得知此事之后，她便使用了一种极为奇特的神术，将所有观看比武的观众的记忆全部进行了修改……也就是说，除了我们这些知情人，所有其他人记忆当中有关你使用鬼力的内容都已经被全部抹去，就算是某些人想追查，他们也绝对不会查到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