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面对黑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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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场寂静。
斯摩尔第一次在公开场合召唤出灵力，便让所有的学员都惊呆了。双灵力亲和力的天赋，而且这么强大，甚至与克莱尔不相上下。而格里芬的脸色也随即变得难看起来，他能够非常清晰地感觉到斯摩尔的灵力水平仅仅是比他低一点。可对方才是个刚刚三年级的学生啊，而且刚刚入学时的斯摩尔连一阶四重的水平都不到，他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只会变戏法的家伙，不过是一阶八重而已，老子经过这几年也有二阶一重的初期水平了！”为了自己的面子，格里芬依然强撑着说道。虽然看上去不大，但对于学员间的一般常识来说，这种差距也算是非常之大的了，在跨阶别时则更加明显。就算是一阶九重的巅峰水准，跟二阶一重依然是如此。格里芬虽然品德欠佳，但这两天因为受到纳斯塔的刺激，确实是没少下功夫苦练，二阶一重初期的水平倒也算是实至名归。
“没想到你能够达到二阶一重的水平，刨去你的人品来说，确实值得称赞。”斯摩尔淡笑道，“不过对于吃过一年冰封之苦的我来说，你还是差了一些。”说完，他便将两只手逐渐的合拢……
“喂，你疯了吗！”看到斯摩尔的所作所为，格里芬大叫道。
不仅是格里芬，杜南与绝大多数学员也是大吃一惊，斯摩尔所要做的事情他们谁都能看得出来，正是要将体内的两种灵力强行融合时所用的融灵法。而他们更知道，这种术法一旦施展失败，使用者的下场将十分凄惨。虽然格里芬和杜南都不喜欢斯摩尔，但后者毕竟是紫月灵学院的学员，真要出什么事的话，对整个学院都是不小的冲击。
然而让他们大跌眼镜的是，斯摩尔手中的两股灵力并没有出现任何不稳定的现象，虽然在一开始出现了一些微弱的轰鸣声，但不到半分钟，两种不同属性的灵力便明显安静了下来，并且开始逐渐融合。当两团灵力完全合在一起之后仅仅几秒钟，熟悉的高热便突然从他的手中爆发出来。
如果说之前刚开始修行融灵法时，体内两种灵力的爆发让斯摩尔感受到的是恐怖的灼痛，现在炎灵力的顺利出现，充其量只带来一阵阵轻微的鼓胀感，毫无痛楚。同时，为了能够让格里芬乃至所有学员都能有所感应，斯摩尔并没有进行刻意的压制，使炎灵力的气息肆无忌惮地爆发出来。
“这……这是……炎灵力！”杜南失声叫道。作为老师他自然很了解这种灵力，只有通过融灵之法才能召唤出来的融合灵力，斯摩尔手中的灵力同时具有高热与强光便是最好的证据。而这种融合的力量，可比一般的单纯的火属性灵力强大太多了。
因为融合之后的灵力强度，并不是参与融合的两种灵力强度的相加之和，而是相乘之积！
“格里芬学长，我可要攻击了。”斯摩抬起右臂，右手正握着一个白色的光球。这个光球虽然不大，却有着恐怖的高热与强光。杜南心里非常清楚，如果这个光球正面击中格里芬，后者就不是受重伤的问题了，而是直接灰飞烟灭！
“不……不要了，你还是将你的招式收……收起来吧……我……我认输了……”
格里芬竭力控制自己的情绪，说话却依然是如此艰难，足见其内心的恐惧已经是无以复加。斯摩尔见对方如此示弱，脸上浮现出一抹失望，将光球重新收回体内，叹道：“真是可惜，没能亲自展现一下自己的实力。”
展现？还展现个屁啊！杜南此时也要和当初的乌拜一样疯了，别说是格里芬，就连他自己和乌拜都无法施展融灵之术，今天居然见到一个学员施展出来，这种精神层面上的打击，实在是太大了。
“好吧……斯摩尔学员通过今天的考核了……”想了半天，杜南才极其不甘心地说道。有了斯摩尔的这次表现，接下来的实战练习就显得比较乏味了，除了克莱尔出手将一名四年级学员轻松制住以外，其他的学员均未能在学长面前走过五个回合。
“是吗……没想到这个小子居然这么强了，居然能够给那个杜南一个这么大的下马威……”艾鲁达尔王城，圣公会的祭司大厅中，听了乌拜的报告，斯嘉蒂颔首微笑道。
“大祭司大人，这个斯摩尔的潜力确实不是一般的大。”乌拜此时的心情也非常高兴，毕竟杜南在学院里总是与他不和，“您看我们是不是要把他作为重点生去培养？”
“不用，目前还是顺其自然为好。”斯嘉蒂说道，“他有这种实力完全是他自己做出的努力，既然他自己就能有这样的进展，我们为何要用外力去强制？”
“可是他的这种天赋如果没有很好的引导，轻则埋没，重则……”
“我比你了解这个小家伙，放心好了。”斯嘉蒂笑了笑，说道，“而且有克莱尔在身边，他一定可以成为我们圣公会的强大助力……只不过……”
没有理会乌拜诧异的表情，斯嘉蒂陷入了沉思。难道这个叫斯摩尔的少年真的没有一丝熟悉的气息？
两年之后，海博拉斯的铸造室。
“自己随便选吧，让我看看这最后的考核你能不能通过。”铸造室中，海博拉斯对着已经成长了许多的斯摩尔说道。经过不断的修行与海博拉斯的调养，此时就连普尔普斯都不得不承认，斯摩尔的综合实力在同龄人当中已经是相当靠前的排名。
而此时，斯摩尔即将进行成为灵铸师的最后一项考验。海博拉斯给他的考核内容就是：铸造出一把与自己的灵魂产生明显共鸣的武器。
艾鲁达大陆的万物皆有各种形式的自然能量，但由于分散且杂质较多，因此在很多情况下，自然能量并不会直接产生灵性，所谓的“万物皆有灵”，在未经雕琢的前提下只是在说世间万物具备自然能量，具有形成灵性的条件而已。
在铸造物件时，各种自然能量被提纯并聚合在一起，形成了高浓度的自然能量聚合体，因为经过不断的锻造与雕琢，制造者自身的灵力会有几率影响到铸造物件的自然能量，后者便会产生真灵性，但因为这种灵性的强弱因人而异，所以多数情况下，即使是具备了灵性的物件，平时也与一般物件无异。
但是在某些情况下——比如制作者体内的灵力杂质极少、倾注的心血极多、或者其他未知因素的影响等等——物件内的灵力会明显增强，进而发生质变，产生独立的灵智，有灵智的物件会自发地与制作者的灵魂进行同步，而这种同步的强度，即是共鸣的强度，也是海博拉斯即将要对斯摩尔进行考核的项目。
对于灵铸师来说，物件与制造者的共鸣强度如果能达到很高的水平，制造者甚至可以凭借物件自身的灵智对自然能量的理解加强制作者的能力。因此，想要最大程度的发挥灵铸师的潜能，就必须尽可能的与自己说制作的物件中的灵智达成最完美的共鸣。如果不能做到共鸣，武器就只能是一把普通的武器，永远不能发挥出真正的力量。
这一点被海博拉斯称之为“理解与学习物件”，而能够做到这一步的重要条件，便是斯摩尔的专注与灵力杂质极少的体质。也是最终没有让海博拉斯失望的重要因素。
“那老师我就不客气了。”斯摩尔随即走进了仓库，不一会儿便拿出了一大块漆黑色的金属，一小块深红色的金属，以及一个精巧的金属盒。
“小家伙，你给你自己定的要求是不是有点太高了？”看着这一大块自己再熟悉不过的金属，海博拉斯无奈地一笑，“这可是高纯度的黑铁与红莲铸铁，我虽然已经将灵铸师相关的秘诀教给了你，但前者就连我都要消耗非常长的时间才能完成处理工作，以你现在修为，处理起来恐怕也会很艰难。”
“我会尽力的，您尽管放心。”斯摩尔笑了笑，随即将金属盒打开，从里面取出了一块略微有些发紫，闪烁着淡淡的蓝光的奇妙金属。
“嚯，小子居然连奥特拉铁都用上了。”海博拉斯惊诧地说道。
前面已经提到过，奥特拉铁是唯一一种可以用于间接操控雷电之力的媒介金属。这种奇特的金属实质上是黑铁的变种之一，位于地表的黑铁矿脉经过长时间的雷电轰击，才有可能形成奥特拉铁。奥特拉铁作为变种，硬度虽然不变，熔点却要比黑铁低很多，因此处理难度不高。但由于其质地偏脆，且应用范围过窄，这也是奥特拉铁的稀有度不低，但市场价格始终不高的原因。
至于另一种金属红莲铸铁并非天然矿产，而是使用从赤铁矿中精选出的绯色精铁熔炼而来。与奥特拉铁相比，红莲铸铁的稀有度很低，但在硬度与柔韧度方面与黑铁相差不大，而且熔点相对低上不少，在许多武器铸造中都有着很多应用，所以市场价值更高。而且根据海博拉斯的研究，如果能将熔融状态的黑铁与红莲铸铁制成合金，其硬度甚至要高于黑铁，如果能成功将其铸造成武器，其综合能力只会比黑铁更加强大。
斯摩尔来到黑曜晶铸造炉前，将三种金属通过一条导轨送入炉膛之中。而海博拉斯也随即将一种特殊的燃料投入熔炉内，火焰的颜色瞬间变成了白色，使得原本就已经十分炎热的铸造室的空气都产生了剧烈的波动。
“接下来便是等待金属的融化了……”看着在熊熊炉火中的三块金属，斯摩尔面色凝重地说道。奥特拉铁和红莲铸铁并不难处理，整场铸造的真正难点还是在黑铁上面。按照他现在的修行，使得黑铁融化确实有难度，不过如果真能将其软化，再让熔融的红莲铸铁与其化合，也可以与合金有着基本相同的优点。
过了约摸有四个小时，红莲铸铁与奥特拉铁都已经完全熔化，并通过铸造炉底部的通道流进前方的黑铁铁砧中保温。而那块黑铁依然是黑不溜秋，没有丝毫的变化。海博拉斯和斯摩尔见状，都不免皱了皱眉头。这种白色的火焰温度已经是极高，只要有足够的时间，就可以将天然的黑铁矿石成功炼成黑铁。可面对仓库中这纯度极高的黑铁居然是那么得无力，看这块黑铁表面依然存在的银色反光，说明火焰的温度还并未对其内部结构造成什么太大的影响。这样下去就算是再烤上几个小时估计都没什么作用。
看来只能用那个方法了。
带着这个想法，斯摩尔突然伸出双手，在十几米之外将自身的光明之火与暴烈之风不断注入铸造炉中，而后者内部白色的火焰突然变得躁动起来，疯狂地炙烤着那块看上去无坚不摧的黑铁。
海博拉斯看着炉膛内的状况，脸上露出一个满意的微笑。心说没想到斯摩尔一上手就能将灵力燃烧做到这种程度，当真是小看他了。
灵力燃烧，灵铸师独有的技巧，只有真正具有成为灵铸师潜质的人才有资格修行。使用者将体内的灵力点燃，再将其经由脉络直接释放而出，通过这种方法召唤出来的灵力，强度会提升将近甚至超过一倍，这种效果不仅可以用于铸造，更可以用于战斗。因为使用了灵力燃烧之后，实力也会突飞猛进地增强，同时会给对方巨大的心理震慑。
这种秘法虽然看上去与一些短时间提升爆发力的术法类似，但做起来绝非大多数人想象的那么简单。由于灵铸师都具备火与风两种灵力属性，同时使两种灵力在体内持续不断地如同燃烧一样爆发出来，效果不是相加，而是相乘，这就对灵铸师体内脉络强度的要求达到了一个近乎苛刻的程度。已经明显难于一般的提升爆发能力。斯摩尔虽然年龄不大，但已经成功修行了融灵法这一本就要求高经脉强度要求的术法，因此这一阻碍在斯摩尔身上并没有体现出来。
此外，与短期提升爆发力相比，由于使用的脉络路线完全不同，灵力燃烧可以在瞬间进行发动，在速度上远快于前者；而在灵力的提升效果与效率上，灵力燃烧也有着非常明显的优势。同样的灵力强度，常规的提升战斗爆发力如果能在提升百分之五十的效果中坚持五分钟，那么灵力燃烧就能在提升双倍实力的效果中坚持八分钟。因此，与艾鲁达大陆上许多临时增加实力却又会导致各种副作用的秘法相比，灵力燃烧有着无可比拟的优势。
然而作为代价，灵力燃烧却与那些常规的提升战斗爆发力差不多，甚至有所加重。使用者在启动灵力燃烧之后，体内灵力的消耗速度也会同步提升，因此这种技巧等于是牺牲持续作战能力让实力提升。风险也比一般的提升爆发力高得多。单单按照斯摩尔目前的程度来看，灵力燃烧顶多算得上是二阶，但由于这一招式的加成效果与使用者的灵力强度有直接关系，因此它的实际强度也有着十分巨大的可塑性。
另一方面，灵力燃烧是没有启动上限的。启动等级每提升一级，威力与灵力消耗也会提升一级，同样，对脉络强度的要求更会提升一级。如果一次性提升太多，不要说灵力会在极短的的时间内消耗殆尽，脉络都会因瞬间的巨大压力而受到摧残。所幸斯摩尔体内不仅有冰属性的灵力保护经脉，而且这两年来由龙须等药物的滋养，也使得他脉络本身的强度有了大幅度的增长，原本灵力内的杂质也是越来越少，因此只要启动等级不是一次性提升太高，就不会存在生命危险。
在灵力燃烧的作用下，铸造炉中的火焰变得越来越明亮，铸造炉上方的空间甚至都出现了一丝扭曲。而在短短的两分钟之后，原本没有什么变化的黑铁终于是映出了一抹淡淡的红色。海博拉斯看到这种情况，总算是稍稍放下心来。黑铁开始发红，就说明软化的过程终于开始了，只要能够保证这个温度，彻底软化就只是一个时间问题了。
但出乎两人意料的是，这块高纯度黑铁在稍稍变红之后又过了将近两个小时，居然就一直维持在这个状态，没有进一步软化。而随着灵力燃烧的持续启动，斯摩尔的脸色也逐渐得变得难看起来，虽然他体内的灵力能量已经足够他挥霍，但在灵力燃烧加上使用融灵之法的状态下，就算有足够的能量储备，他的经脉也承受不住如此长时间的煎熬。
海博拉斯的眉头紧皱，但他知道自己不能上去中断。对于灵铸师来说，长时间的专心是能够铸造出一把真正强大的武器的必要条件，一旦中断，就算铸造成功，灵魂契合度也不会达到百分之百，武器中的灵魂便不会完全听从于斯摩尔，在海博拉斯看来，这样就与失败完全没有两样。
“尽管你是艾鲁达众多金属中的王者，但也别以为我这么容易就可以被你击败！”
随着灵力燃烧第二等级的启动，斯摩尔全身的灵力瞬间再次暴涨，铸造炉中的火焰变得更为凶猛，而在温度最高的火焰外围，甚至出现了一层淡淡的蓝色！
此时的灵力燃烧，已经与四阶，甚至五阶术法不相上下！
蓝白色的火焰！海博拉斯倒抽一口凉气，这种火焰的温度已经超过了白色火焰，除了黑铁，恐怕没有什么金属能够在这种温度之下撑过十分钟。而黑铁在前者的影响下，表面的红色终于开始逐渐扩大，最终全部转变成了炽红状态。
海博拉斯点了点头，斯摩尔能够召唤出这种火焰，就证明他与之前的那些徒弟已经没有什么太大的差距，他现在更加感兴趣的，依然是想看看斯摩尔究竟如何让自己的灵魂与武器达成完美的灵魂契合。
斯摩尔使用同样用黑铁铸造而成的火钳将其从火焰中夹出，准备使用锤子对其进行加工，然而当锤头碰到黑铁的一刹那，两人被一阵清脆的响声惊呆了——
叮！
高纯度黑铁的硬度，着实是让斯摩尔吃了一惊，黑铁虽然已经被烧红，但其质地还没有开始转化，一块金属如果不进行软化，自然是不可以被打造的。斯摩尔的第一个反应就是要将其重新投入炉中，但要让黑铁彻底软化恐怕还真是不知道要多久才能成功，而且最重要的是，他体内的灵力已经所剩不多了，如果再强行进行灵力燃烧，恐怕斯摩尔就真的要力竭身亡了。
但斯摩尔似乎目前也只能是将其投入炉中了。因为在黑铁的边角位置，原本被烧红的部位已经开始逐渐变回原来的颜色，再不做出决定，恐怕他就真的要重新来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