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胡姬妙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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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是之前的那名艳丽胡姬不知何时已经重新换了一套衣服出来迎客。
只见她头戴珠帽,身穿桐布轻衫及长裤,在阳光照射下,其内的贴身亵衣和丰腴饱满的腰肢若隐若现,显得格外诱人。
而肩上又披了一块的缀花云肩,双臂缠绕着一条赤色葡萄纹长巾,赤着一双白嫩玉足,好像精灵下凡般美丽动人。
在场的顾客没有一个不看呆了的,其中有人涨红了脸,有人手举筷子愣在半空,还有人在情迷之中竟将杯里的酒水直接灌进了自己的鼻孔里,呛得他直打咳。
这一切一切的情形均被艳丽胡姬瞧在眼里,她的嘴角也不由地得意一笑。
直到她的目光扫到了其中一桌的某人身上时,才惊觉对方竟然只是十分平静地看着自己,眼中丝毫没有其他人的那种情欲和狂热,仿佛和这空间隔离开来。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殷禹。
说他冷静还不够准确,他更像是在欣赏一朵鲜花、一幅字画而若有所思,那所思却又不是放在鲜花或字画本身上,而是因它们引起了观赏者其他的思绪罢了。
因此鲜花和字画在这里充其量是垫脚石,供观赏者借以眺望和思念其他的事物。
这一惊人的发现顿时令胡姬心下大为恼火。
因为殷禹的这一有异常人的表现,是对她本身最引以为傲的资本最大的蔑视。她还从未遇到过哪个男人在见了自己的这身艳装后,仍能保持风轻云淡的。
因此心里不禁对殷禹格外注意起来。她倒要看看这人到底是真清高还是伪君子。
然而她的这一想法如果让当事人殷禹知道,恐怕才要大呼青天老爷做主了。
原来殷禹之所以没有为胡姬的美色所迷惑,全因隔壁桌的一名顾客为了自己的视野方便,突然移动了下位置,换到了左边来,他那肥大的身躯直接遮挡住了殷禹的大半视线,导致他只能望见胡姬肩部以上的部分。
而他在这样的场合下又不可能像那些登徒浪子似的,直接站立起来或也挤到前面去死盯着看。
因此,胡姬的万种风情到了他这里自然要威力大减了。
这一真相倘若让胡姬知道,恐怕要哭笑不得了。
只见她双手按肩忽然跪到地上,微微颌首,嘴里念念有词。
殷禹仔细一听,才发觉那不是汉语,叽哩咕噜的听不明白,心想该是胡姬自身的本国语。
只可惜他对于这时代的外文一窍不通,因此也分辨不出来究竟是哪一国的语言。
胡姬念完那好比祷告的致词后,便小腿发力,腾地一下直接站了起来。
她双臂轻摆,那条赤色长巾就好像灵蛇般不断舞动游走,在空中又是盘旋,又是画圈,变化万千。
忽然,她手腕一抖,右端的长巾便腾地一下,弹射至最近一桌的一位中年客人头顶上。
令那位中年客人不自觉地抬头仰望,而与此同时长巾则缓缓下落,轻轻地扫过他的鼻尖,一股奇香便钻进了他的鼻腔里。
原来这条赤色长巾经过了特殊熏香熏制,和胡姬身上用的香料是同一种。
因此那中年客人乍闻到那股熟悉的香味后,纵其想象,仿若胡姬本人在他耳边、面庞吐气如兰。一时间不禁心猿意马,心旌摇曳起来。
这一手法又被胡姬接二连三地在不同客人身上施展,众人无一不是面红耳赤,心如鹿撞。
更有甚者直接起身便想去抓那条长巾,仿佛抓到了它就跟抓到了胡姬本人一样。
然而他左扑右闪,就是连长巾的尾巴也摸不到。其余客人见状,纷纷有样学样,每当长巾临过或飘飞至头顶时,都要起身去抓,此起彼伏,乐此不疲。
眼看喝酒乐事顿时变成了野游扑蝶的游戏,但众人却纷纷乐在其中。
一旁的殷禹却在心中不住地感慨。
心想,这个胡姬如果会武功的话,一定是天下间有数的暗器高手,凭她这项手腕功夫,什么角度的暗器打不出去。
别的顾客都在忙着扑“蝶”讨好美人欢心,谁会想到殷禹竟会把这曼妙的舞姿和粗鲁的武功联系在一起,这要让胡姬知道了,估计又要气得直跺脚。
倏忽,那条象征美人的赤色长巾一下竟飞到了殷禹头上,这还是这场舞蹈表演至今的头一次。
殷禹见状,自然下意识地也抬头去看。只见那条长巾不迟不早恰好落下,覆盖在了他的面庞上,而又出人意料地停留着,似乎不愿离去。
这一超常待遇直接令其余顾客眼中喷火,不禁暗想着胡姬怎会如此优待此人,难道她中意这小子不成?如此一来,心中更是大为光火。
只有当事人胡姬自己知道,她对殷禹的这一“特别优待”,全是为了报刚才被对方无视的大仇。她倒要看看这臭男人到底是否真的铁石心肠,还是道貌岸然。
果然,殷禹在闻见巾子上的那股奇香后,鼻头微皱,忍不住地大口吸气,右手随即也缓缓抬起。
胡姬见状,嘴角流露出一丝轻蔑冷笑。
她作为酒肆招待,以往不管客人如何惹人讨厌,她也从不当场表露。
如今面对殷禹这一再正常不过的男性反应,反倒对他心生鄙夷了。这一区别连她自己也没发觉。
然而下一秒,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下,殷禹抬起的大手原来不是去抓那条长巾,反而大手一挥竟然直接将那条香巾狠甩到了一边。
“阿嚏!”
他猛地一个喷嚏打出,揉了揉鼻子,一副解脱了的样子。才冲胡姬苦笑道:“请姑娘饶了我吧,我这人最怕痒了,一痒起来就想打喷嚏。”
说着眼睛细眯,鼻头又是一阵皱缩,仿佛又要打出一个喷嚏来证明自己的老实。
这一滑稽表情顿时惹来其他顾客的哄堂取笑。
然而殷禹没想到自己如此诚恳的讨饶,和这再正常不过的生理反应,到了胡姬眼里却变成了语含讥讽的言外之意,以及对她直接的嘲弄。
尤其是在众人的哄笑声下,更让她觉得脸面无光了。
因此,她心里那团原本快平息下去的怒火,等于是往里头又添了一把柴,烧得更旺盛了。
但顾客既已开口,她身为侍者怎好不听呢。于是,手腕一翻将已垂落的长巾收了回来,同时朝殷禹狠狠瞪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