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随风（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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橙红色的朝阳缓缓从海平面升起，将海水染成像橘皮般的橙色，微风吹过，咸咸的海风扑面而来。
上学第一天，李海星照穿着她那红裙子，踩着她那双红皮鞋，肩上背着红书包，扎着马尾辫，敲开了东方曜家的门。
“是海星啊，来，快先进来坐一会，小曜还在收拾，等会就出来了。”
“妈咪，我的t恤衫呢？我水壶呢？我书包呢？”
“小曜，下次你要把东西在前一天都自己整理好，已经是小学生了，妈妈不可能每天都给你备齐。”
“好的，妈妈，我记下了。”
东方曜穿戴整齐后，走出屋子，看见李海星在院子里的小凳子上坐着等他，他想起刚才慌乱的样子，不觉得有些羞愧。
李海星没有在意这些，看见他出来后，立刻打招呼：“小曜，早上好。”
“早上好。”东方曜声音不是很大的向她打了声招呼。
李海星打量了一下他的样子，目光定格在他的新发型上，她看着他新剪的蘑菇头，说：“换新头型啦，可真是可爱呢。”
“不要夸我可爱，这是帅气！”
“既然这样，那就是帅气加可爱啦。”
东方曜转过头看向她妈妈，不满说：“都说不要给我剪这个发型，我想要剪得像一曜骑士那样，这个一点男子汉的气概都没有。”
他说完也不等他爸爸送他，就直接推门而出，李海星跟在他后面，东方柏荣看着他们跟在他们两个人后面。
东方曜因为使气走的很快，李海星跟在他后面也走的很快，不一会，他们就都并排走，东方曜见她并排跟上来，又加快了步伐，东方柏荣在后面紧跟着，说：“小帅哥，小美女，路上车多，走慢一点。”
两个人谁也不让着谁，就这样一边看着车，一边比着走到学校，到学校门口的时候两个人都气喘吁吁的。
一踏入学校大门，东方曜拔腿就向教室跑去，说：“我是真正的男子汉我走的还是比你快。”
“谁跟你比了，你走那么快不危险吗？我是在担心你！”
李海星向跑得不见踪影的东方曜喊去，之后她转过头向东方柏荣挥手说：“叔叔再见。”
“海星再见，小曜就是这别扭的性格，还多亏你陪着他了。”
“没事叔叔，我会照顾好小曜的。”
第一天来还没有分座位，东方曜在靠窗的第一排找了个位置坐下，李海星还没有到教室里来，他现在特别希望有人过来跟他坐同桌，除了李海星其他什么人都好。
正这样想着，一名剪着短发，上身穿着一曜体恤下身穿着牛仔裤的女孩走到他的旁边，问：“这里有人坐吗？”
东方曜立刻回答：“没有的。”
那女孩微微一笑，坐到他旁边，说：“那就好。”
之后她将书包放到桌仓里，问：“对了，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我叫胡茵，妈妈给我起这个名字是希望我能够像小草一样快快成长。”
“我叫东方曜，我起这个名字是因为《光耀骑士》里的一曜我特别崇拜他，还让妈妈给我改了名字呢。”
“《光曜骑士》，你也喜欢看吗？”胡茵听到东方曜的描述，立刻吸引过去。
东方曜点头说：“是啊是啊，不然我的名字怎么会带曜呢？”
“我也喜欢看！新出的那一集一曜受伤好严重，我都好害怕一曜打不过魔王，到后来一曜还是打过了。”
“那当然，一曜是无所不能的，还有那集一曜救了一个村子的故事也很好看。”
“那集我也喜欢......”
两个人就这样愉快的交谈起《光耀骑士》里的内容。
“你看，妈妈还给我买了一曜骑士的t恤衫呢。”
“哇，真帅气，下次我也让妈妈给我买一件，不过你是女孩子呢，穿这个可以吗？”
“这有什么不可以？我觉得帅，喜欢就好，我才不管其他人说什么呢。”
李海星来到教室时看东方曜跟前已经有人在那里坐，心里不免有些失落，她个子高，知道自己和前面几排的位置无缘，她找到东方曜坐着的那一行最后一排坐下，放下书包掏出书本，她没有看书，而是看着东方曜和胡茵在那里交谈着她从来没有了解过的东西。
同学们陆陆续续地进到教室里坐定。老师进教室扫了一圈，看见第一排坐着的东方曜，说：“东方曜，你个子高，坐第一排都把后面同学挡住了，去，你跟张强换个座位。”
“张强，你个子不高怎么还坐在最后一排？往前坐。”
东方曜转头看后排向收拾书包要换位置的那个同学，他的同桌不偏不倚，正好是李海星。
当张强都把东西收拾好了拿过来的时候，东方曜慢腾腾的才开始收拾，胡茵看着他，悄悄说：“下课我们再玩。”
东方曜向胡茵点点头，走向李海星旁边的位置。
他想不通的是，明明自己的个子是矮的，为什么老师要说他是高的呢？当他走到最后一排的时候，他才想明白，他一直都是拿李海星作为身高的标准，李海星在同龄人当中都有一米二，他只比她矮了半个头，又能低到那里去呢。
李海星看着东方曜，东方曜没有撇过头去看她，而是径直将书本拿出来，他有时候想摆脱掉李海星，自己去做成功一件事情，而他就是摆脱不掉。
一下课，东方曜跑到胡茵跟前，继续和她聊天，胡茵和张强他们都上一个幼儿园，他们都喜欢一曜骑士，就这样他们凭借相同的爱好认识了一大帮的同学。
李海星依旧坐在那里，翻着书，后排也有同学过来跟她搭话：
“海星，你平常都看什么动画片啊？《美少女战士》看不看？”
李海星摇摇头说：“我不看，家里没有电视机。”
“那你平常都在干什么呢？”
“平常我都在跳舞，画画，练书法，弹钢琴，读故事书。”
“哇，海星会的可真多啊，我要好好向海星学习呢，我只会画画。”
“可以啊，要是你有想学的，我可以教你，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周锐，爸爸妈妈都叫我小名锐锐，你也可以叫我小名锐锐。”
“嗯，可以的。”李海星看着前面这个穿着蓝色t恤黑色裤子，有着一双星星眼的男孩子这样说着。
一周后
周五临近放学，学校在操场分发校服，老师让他们排好队一个一个去领。
同学们一听能够出教室，都兴奋起来，一出教室门就在那里嬉戏打闹，老师让他们排好，有的乖乖听老师话排好队，有的还在那里闹着。
东方曜无疑是闹的最欢实的那一个，他一在人多的地方就管不住自己，左动一下，右动一下，跟着他刚交上的那些朋友们嬉闹。
李海星拉住东方曜：“站队！”
“就不。”
“你不站队等你回家后我就给叔叔说。”
东方曜无奈，只能乖乖站队，在不听老师话和一系列原则性问题上，他的爸爸妈妈是不会站在他这边的。
东方曜站好后，其他同学也跟着站好，老师看见这一幕，心中已经定下了当班长的人选。
校服领的十分顺利，老师叫李海星过来，问：“李海星，你想不想当班长。”
李海星思索一会，说：“如果老师觉得我可以的话，那我想当。”
“好，你最近的表现也很不错，那在班会课时候就给你任命了，在老师不在的时候你要管好他们呀。”
“老师，放心，我会的。”
放学后，李海星跟着东方曜一同走出校门，东方柏荣对他们挥手，东方曜见到爸爸就飞奔过去，李海星走过去很有礼貌的说：“叔叔好。”
“海星好，今天你还是一个人去兴趣班吗？”
李海星点点头，说：“最近爸爸妈妈都工作忙，上课的地方还好离学校近，就不用麻烦爸爸妈妈来送我。”
“那好，海星路上慢一点。”
“好的叔叔，叔叔再见。”
“小曜，明天舞蹈课见啦。”
“好，再见。”
东方曜挥手向李海星说再见，东方柏荣拉着东方曜往家走。
天空灰蒙蒙的，风有些大，海浪拍打岩石的声音格外的清晰，海风吹着东方曜蓬松的头发在风中漂浮。
“爸爸，你知道吗？今天发校服了，是蓝色的，是大海的颜色，我很喜欢。”
“这样嘛，小曜喜欢就好。”
“我新交到的朋友小茵也很喜欢，李海星说她不太喜欢蓝色的校服，她还是喜欢红色，可以后都要穿校服了呢。”
“还有，李海星今天被老师任命为班长了呢。”
“真的嘛，那海星很厉害呢，你要向她多学习学习呀。”东方柏荣说。
东方曜撇嘴说：“她才不厉害呢，她不就是在我领校服的时候没站队管了我一下嘛，怎么就能当上班长？”
“哦，小曜又调皮没站队嘛？”
东方曜一听，大觉不好，怎么就把自己没站队的事情就这样说漏了呢，他低下头，说：“对不起，爸爸我以后都好好听话，不给老师添麻烦。”
东方柏荣摸摸他的头，说：“小曜知错能改就好。”
“这周末上完舞蹈课一起去看阿嫲好不好啊。”
“好！我特别想吃到阿嫲给我做的米粉，扣肉，鱼生，还有酸笋鱼。”
东方曜说着口水都要流下来，东方柏荣说：“小曜真是个小馋猫。”
秋去冬来，一学期已过，期末考试的成绩也发下来。林兰芝看着东方曜交给他的卷子直发愁。
“这五加三还能等于七？七加八能等于十六吗？”
“‘自己’的‘自’拼写出来还能少写一横？‘己’还能写出头？”
东方曜低下头不说话，林兰芝看着他的样子，生气说：“上次期中考试完之后说什么来着，你答应过我出过的错误不会再犯，如果再犯会怎么样？”
“会打手心。”
“既然你都知道，那就没什么商量的了。”林兰芝拿起衣架，东方曜颤抖着将手伸过去，挨了几下打。
这打不重，东方曜的眼睛里还是噙满了泪花，比起手上的一点疼痛外，他更自责的是自己考试的时候为什么不认真答题，还错了那么多。
这时，东方曜家的门被敲响，林兰芝过去开门，看见是李海星，便说：“海星来了，是来找小曜玩的吗？不过今天实在是抱歉，他不能跟你出去玩，小曜因为成绩不理想在接受自己的惩罚呢。”
“他在担心成绩吗？”李海星想了一下，说：“如果阿姨相信我，我可以教小曜的。”
“这样会不会太麻烦海星呢，你还要上那么多的课呢。”
“阿姨，不麻烦的，可以明天上午让小曜过来，下午刚好我们可以一起去练舞蹈呢。”
林兰芝点头同意，说：“好，那就麻烦海星了。”
东方曜在屋内听着，推门出来，说：“我不去，你考那么好，就是过来在我跟前炫耀的，怎么可能会好心过来帮我？”
“小曜，我没有那个意思的，我希望你能够跟我一起变好，我希望下学期我的排名后面跟着你的名字。”
尽管不情愿，第二天早晨东方曜还是去了。李海星的家对他来说很熟悉，从小到大他们经常在一起玩，也经常去各自的家串门。
李海星拉着他坐在书桌前，拿出她那考了双一百的试卷。东方曜不好意思的拿出考了五六十分的试卷。
她看着他的成绩直摇头，说：“我来给你一道题一道题慢慢讲。”
“好。”
李海星讲得很细，东方曜在那里听着，在他走神的时候，李海星都提醒他认真看题。
时间过得很快，试卷也讲的接近尾声，李海星轻松不少，说：终于可以休息一会了。
说完，她坐到钢琴前，打开琴盖问东方曜：“今天你想听什么曲子呢？”
“还是激烈一点的。”
“柔和的不好吗？”
“不好，那样没办法跳我新学的舞步。”
“好吧。”
李海星弹奏起来，东方曜跟着钢琴的曲调跳起舞来，舞步很连贯，也很优美。
一曲跳完，李海星说：“要不我教你弹钢琴吧。”
“都说过了，我坐不住的，我不学。”
“好吧。”
东方曜看李海星钢琴上放着的几个奖杯无影无踪，问：“我和你一起得的那几个奖杯呢？”
李海星的眼眸暗淡，说：“摔坏了，就扔了。”
“那么珍贵的东西，应该要好好保存，你怎么能就把它摔坏呢？”
“没有为什么！就是坏了，扔了！”
李海星在加重语气说这话的时候，双眼已经有了一层水雾，按着钢琴的手也发出不和谐的音调。
“小曜，说真的，其实我很羡慕你，你有什么东西不会，有人陪着你，教着你一步步走，我什么都要自己学，自己摸索，学不好就会挨打，还会挨骂，珍贵的东西也能说摔就摔，我学的再好，考得再多，也不会有人在意的。”
东方曜听完这话，心里明白那奖杯到底是谁摔坏的，他想起妈妈的话，走过去说：
“怎么会呢？”东方曜坐到她身边，两个人并排坐到琴凳上，说：“我会在意你的啊，你这次可考了我们全班第一，真的很棒，很厉害，我真的特别羡慕你，虽然我有时候也调皮，见到好玩的东西就想去玩一玩，不太听话，但是你对我来说是很重要的，我很在意你，我们从幼儿园开始就是好朋友，以后也还会是的。”
“以后会一直是吗？”
“会的呢。”
东方曜伸出小拇指，说：“我们拉钩，这样就会一直是。”
李海星也将小拇指伸过去，勾住他的小拇指，说：“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