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士也罔极,二三其德（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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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春之交，天气越来越暖，人也随着天气变暖而躁动起来。突出的表现就是性子越来越急躁、做事越来越浮躁、脾气越来越暴躁，当然还有一点，就是汗脚越来越臭。

正午的阳光照进屋里，空气中的蜉蝣随着光线缓缓升起，伴着一起升起的，还有一阵阵的脚臭味、汗臭味。

屋里墙角边，横七竖八躺着几个喝醉了酒的汉子。

被一阵脚臭味熏起的高福，吧唧吧唧嘴，用手揉揉眼睛，一副睡眼稀松、意犹未尽的样子。

他嗅嗅鼻子，顺着脚臭味去找人，找来找去，原来是斜躺在另一边地上的洪凯。

洪凯张着大嘴，哈喇子流了一地，鼾声如雷睡得正香。看到这埋汰的样子，高福轻蔑地一笑。

笑完之后，高福觉得哪里不对劲，可一想就头疼，他捂着脑袋向窗外望去，看到悬在半空那个火辣辣的太阳时，他顿时惊呆了，喊了一句：“我靠！这都快晌午了，赶紧醒了醒了，都别睡了！”一边喊，一边去抽洪凯的脸，试图唤醒他。

洪凯也从地上爬起来，揉揉眼睛，看看屋里的几个兄弟都在，长长打了个哈欠：“啊，老高你干啥呢，俺咋做梦有人打俺？”

“妈的！”高福愤愤地骂了一句，抛开洪凯，手忙脚乱地去整理着身上的衣服，一边没好气地对同屋的几个兄弟道：“这回可坏事儿了，都赶紧起来吧，昨天不是说了今天辰时要出操的吗？你们看看现在都啥时候了，这都快午时了！”

这样一提醒，洪凯他们几个才记起来，一个个从地上翻滚起来，穿衣的穿衣，提鞋的提鞋，慌乱的很，每个人嘴里都是骂骂咧咧的。

“本来好好的，干嘛非要出操！”

“谁知道犯了什么病！”

“老大哥也是，干嘛非要听那小子的！”

“我瞅他就不顺眼！小白脸，没好人！”

“也不知道老大哥是怎么了，好像中了他什么邪，对那小子言听计从。”

“就是，就是。”

高福本来就烦躁，一听大家七嘴八舌，更是烦上加烦，没好气地道：“行了，赶紧的吧！误了时辰，咱们可担当不起啊！”

其他几个人也不敢怠慢，一边穿戴收拾，一边问道：“福哥，咱们第一回出操就误了时辰，那小子不会为难咱们吧。”

“谁知道呢！”高福急躁地道：“都快点，快点，收拾好了咱们赶紧去！去哪里点卯来？”

“村东头！”一个答道。

“不对，我咋记得是西头呢？”

“到底哪里？”高福有些恼怒，语带呵斥的问道。

“是村东头！”其余几个也附和道。

“赶紧的！”高福又催促道。

“福哥，你是老大哥的亲信，他奈何不了你，到时候你可帮弟兄们说几句话啊。”洪凯讨好道。

“是啊，是啊。”同屋的几个兄弟都恳切地求情道。

“行了，行了，我有数！”高福系好腰带，一开门已经跃了出去，刺目的阳光让他眯缝了双眼，阵阵暖意让他感觉皮肤有些火辣辣的灼伤感。

高福在前，洪凯等几个紧紧跟在后面，一众人等向村东跑来。

还未到村东头，已经听见一阵一阵喊杀之声，山呼海啸，势如奔马，气吞山河。

越是听到这样的喊杀之声，高福心里越是没有底，可事到眼前，也只好咬着牙去面对，“老大哥一定不会拿我怎样的！”他心存侥幸地这样想，唯望赶紧赶到场院去，硬着头皮去面对将要发生的一切，他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脚下加紧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