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行迈靡靡,中心摇摇（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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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小的微尘飘浮在阳光穿透形成的光柱里，折射出光柱边缘的一道光环。

今日的阳光有些毒辣，一道道光芒直射人的眼，照得人们血脉喷张。

“打！打！打！”

“挠得好！”

“踢他的裆！”

“抠他的蛋！”

一阵阵欢呼声、喊骂声、喝彩声不断地从圈子里传出来。

围观的越来越多，还有些人源源不断地涌来，里三层、外三层围了个水泄不通。圈外的人目标只有一个，就是拼命地想挤进去，双手搭在里面人的肩膀上，踮着脚、伸着脖子，瞪大了双眼想看里边的热闹，对于他们来说，能挤进圈子里去便是心满意足了。圈子里的人则是很忙，一边摇头晃脑，目光紧紧跟随着，生怕漏下每一个细节，一边不耐烦地呵斥着外面的人离自己远一些，还要不停地评论支招，不停地鼓掌喝彩，不停地顿足捶胸······

最里面是一片尘土飞扬，几乎都看不见了人形，仔细辨认，才能看出是两个人在尘土中扭打在一起。

透过尘土看去，打架的两个人一高一矮，高大的脸上青一块紫一块，鼻子也破了，弄得满脸是血，他面目狰狞，奋力地将矮一点的那个往地上摔，摔了几次却摔不下去，正在咬牙发狠。

另一个矮一点的手脚死死缠住高大一点的，汗水、血水、唾液把尘土黏在脸上，他的四肢就像四条蛇，拼命地绕着缠着，丝毫不敢放松。

两个人的缠斗一时间陷入了僵局，场外的看客却依旧热情高涨，他们不满足两个人的僵持，拼命地鼓劲加油，希望两个人分出个胜负来。

一个人刚刚挤进来，左看右看，问大家：“咋了这是？谁跟谁？咋打起来了？”

“也不知道为啥，估计是刚才吃饭的时候插了个队。”一个替他解释道。

“也不至于啊，”刚挤进来的嘴上虽然这么说，却难掩心中的喜悦：“咋样？谁厉害？”

“你不会自己看？很明显嘛，这个小个子不行啊，”一个毛胡脸蹲在地上，用手指着中间的两个人道：“你看他瘦不拉几的，浑身上下没有四两肉，肯定不是大个子的对手······”

话音未落，边上一个疤瘌眼打断他的话道：“不见得，我倒觉得那个小个子灵活，就跟个小猴子一样。你们别看大个子生猛，在场面上占着上风，背地里却被小个子欺着，吃着亏哩。”

“笑话！”刚才被抢白的毛胡脸斜眼看了一下疤瘌眼道：“你知不知道啥叫一力降十慧？打架就讲究浑浊猛楞，凭你千般技巧，一巴掌拍过去，包管叫你满地找牙！”

“切！”疤瘌眼目光盯着场子中央，不屑地道：“一看你就没打过架，真打开架了，劲大有什么用？你根本就找不着发力的点，知不知道啥叫有劲没处使？”

“你的意思是你很会打架咯？”毛胡脸站起身来，声音带着几分怒气。

“那是！”疤瘌眼没有抬头，显然他没有察觉到毛胡脸的举动，继续蹲在地上不屑地道：“还行吧，也不算太多，几天干一架还是······”

话音未落，一个簸箕大的巴掌已经扇了过来，疤瘌眼一下就被扇到地上，来了个狗啃泥。

“你不是灵巧吗？怎的躲不开？”毛胡脸一脸的得意，语带讥讽地笑道：“还几天干一架，是几天来一次狗啃屎吧！”说罢肆无忌惮地大笑起来。

边上几个人也开始嘲笑趴在地上的疤瘌眼。

疤瘌眼没有马上站起来还击，他趁人不注意，左手从地上抄起一把黄土，右手在地上扒拉出一块拳头大小的石头来，他一开始不做声，趁着毛胡脸不注意，突然之间猛地将左手的黄土朝毛胡脸一扬，右手跟着将石头掷出，不偏不倚正好砸在毛胡脸的前额上，给毛胡脸开了瓢，顿时血流如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