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人有心,予忖度之（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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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动！”楚彦威的声音有些颤抖，手上的刀也不住地抖动，他咬着牙发着狠问道：“说！到底是什么人，敢在这里装神弄鬼！”

“饶命！饶命！”地上那人反应过来，急忙跪地求饶，哀嚎之声撕心裂肺。

楚彦威不为所动，手腕又把刀朝下压了压，喝问道：“转过脸来，你到底是什么人？谁叫你在这里装神弄鬼的？”

那人缓缓地转过头来，这是一张干瘦的脸，因为刚才跌倒的缘故，脸上满是尘土，黑乎乎的，认不出本来的样子。他眼神中充斥着恐惧与不安，鼻涕混合着唾液，顺着鼻腔、口角往下流，嘴里一口一个饶命。

“少在这里装可怜，赶紧说，说了或许饶你性命！”柴存也在一边帮腔道。

被抓住的那人战战兢兢地问道：“我若说了，你们会放过我？”

“还敢讨价还价？”楚彦威抓住他的衣领，将地上那人拎了起来。

柴存朝楚彦威摇摇头，又对那人道：“只要说实话，饶你不死！”

楚彦威将那人扔在地上，呵斥道：“还不快说！”

那人摔在地上，发出一声惨叫，随即开口道：“诸位好汉饶命啊，并不是我们要装神弄鬼，是有人指使我们这么做的啊，好汉饶命啊。”

“什么人指使你们这么做的？”

“是，是有人花钱雇我们这么做的，具体我们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是濮州一个贩私盐的，好像是姓王·······”

那人话还未说完，楚彦威上去便是一个大耳刮子，怒气冲冲地道：“叫你胡说八道！老大哥能做这种事？快说，谁叫你这么干的？说不说实话？”楚彦威一边说一边打，直将那人打得满嘴是血，求饶不止。

“他说的是实话。”

身后有人替那人答了一声，大家回头往后看，却是王允恭、季然他们那一拨也回来了，只见他们押解着三个人朝这边走来。

王允恭走到楚彦威跟前，朝被绑缚的那几个人呶了呶嘴道：“这些是他的同伙，全都被咱们抓到了，也把来由全都招了，他们说的差不多，前后也就这个意思了。”

楚彦威对属下吩咐道：“咱们先押着他们和老王他们会合，再做计较。”

一行人押着几个装神弄鬼的，顺着原路回到先前的营地，王重霸见大家回来了，急忙迎了上来，看看一旁被抓住的几个人，兴奋地道：“抓住了？还真是有人在闹鬼？我瞧瞧他们长得什么样，敢在这里装神弄鬼吓唬人。”说着就要去看那几个人。

楚彦威用手阻拦住，又吩咐自己手下道：“你们把他们的嘴给堵上，看好他们，跑了一个拿你们是问！”

属下应了一声，急忙找来几块破布，将被抓的人嘴巴堵得严严实实。

楚彦威转过头来又对王允恭、柴存、王重霸几个道：“你们过来，咱们到那边说话。”

几个人来到一个僻静之地，楚彦威率先开口道：“这件事，你们怎么看？”

“什么怎么看，”王重霸不知所以地问道：“到底怎么了？搞得神秘兮兮的。”

王允恭笑了笑向他解释道：“我们把这个林子里装神弄鬼的那伙人全抓住了，结果他们说，是王仙芝王老大雇他们这么做的。”

“老大哥为什么要这么做？”王重霸又向楚彦威问道。

“你问我？我还想问你呢！”楚彦威有些懊恼：“你不要一上来就问这问那，我也什么都不知道，也是一头浆糊呢！”

王重霸还要还击，一旁的柴存劝解道：“好了好了，你们俩怎么吵起来了？现在是吵架的时候吗，都冷静一点，咱们一块出来，就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横竖得一条心才行。”

王重霸辩解道：“我哪里不一条心了？我啥都不知道，问几句还问出毛病来了。”

王允恭也开解道：“楚兄也是担着干系，你就不要再烦他了。”

王重霸点点头，站在一边不说话了。

楚彦威看看王重霸，心中的气也缓和了些，拍拍他的肩膀，却没说话。

王重霸也点点头，这场误会算是化解了。

楚彦威抓过一支树枝，用力将它折断，拿在手里反复地折，他双眉紧皱，问大家：“你们怎么看？”

王重霸率先开口道：“这帮人说的肯定是假的，老大哥行事向来光明磊落，怎么会搞这些装神弄鬼糊弄人的事？这些人肯定是在胡乱攀扯，咱们教训他们一番也就是了。”

“真那么容易就好了，”楚彦威眉头皱得更紧了，他把已经折成几段的树枝扔到远处，轻叹一口气道：“万一真是老大哥找人做的局呢？”

“自古邪不能胜正，我还是不信老大哥能做这样的事！”王重霸说完，兀自走到一边蹲下，不再说话。

楚彦威又看看柴存，意思是问他怎么看，柴存似是在思考，其实是在逃避楚彦威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