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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章 前奏(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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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者,诡道也。

经宫墙跪求、监牢大火、死囚出逃等事后,宿卫营以抓捕逃犯为由,满城搜捕,弄得人心惶惶。

许俭的话终究在齐勇心中留下痕迹,于此风雨欲来之际,他出宫,来到靖安王的府邸。

靖安王以重病加身为由,多年在府中养病,若无人提起,皇帝都差点忘掉武安城中还有这么一个人。

“这靖安王府还真是朴实无华。”

不递拜帖,不等传话,齐勇走进王府,发现院中的陈设都在规制之内,横梁木壁,略显陈旧。

“老爷念旧,总觉得老物件用着更舒服。”靖安王府前院管事见齐勇出神,在一旁解释。

“靖安王现在何处?寡人想去看看他。”

“近几日天冷,王爷偶感风寒,如今正在养病。他总感慨岁月催人老,不愿意让熟人看到他满脸黄斑,不良于行的窘态。”

话说到此处,若是有教养,识时务,是不是应该提出告辞。

“靖安王七十有六,算是高龄,这面是见一次少一次。寡人今日既然来了,肯定是要见一见的。”

见皇帝心意已决,管事引着他来到靖安王的房间。

“老臣未出门迎接,陛下恕罪。”层层幔帐后传出一道沙哑苍老的颤音。

“寡人恕你无罪。”说着,齐勇拨开帘子。

管事想伸手阻拦,可齐勇带来的内侍将他拦住。

帐幔一张张打开,齐勇于一片昏暗中,看到床榻上躺着一位瘦骨嶙峋的老人,他头发花白,毛糙零乱地散在空中,干枯的脸上是凹陷的眼眶,一双浑浊的眼睛圆睁着,似激动,似意外。

他双唇翕动,好似喉咙里卡着异物,被窝中伸出干瘦得只剩层皮的手掌,身体蠕动,想要爬起来。

卧槽!齐勇心中一惊,手不由自主地放下纱帘。

“靖安王好好养病,等寡人有机会再来看你。”齐勇快速地说完一句话,快步走出房间。

“陛下不再玩玩!”管事表现出意外,并表示挽留。

一见到管事,齐勇隐藏急切,背着手道:“寡人忽然想起还有政事需要处理,就先走了!”

您请!您请!管事让路。

才刚走去靖安王府的大门,齐勇露出嫌弃,低头询问一旁的内侍,“你可看清他的模样,真是靖安王?”

您退避得那般快,臣哪有机会瞧。内侍低着头,不知是说没看见,还是没有看见。

“回陛下,靖安王如今的模样,与当年确有几分相似。”

“几分?”

内侍面露挣扎,道:“也就五分吧!”一半一半,这答案可真妙。

管事藏于墙后偷听,当听到内侍的答案后,他快步走去书房。

“王爷,皇帝已经离开!”

齐绥看着手中的奏报,头都没抬,道:“他没怀疑吧!”

“王爷算无遗策。皇帝见到您的替身,恨不得马上离开,根本没有细看。其实就算细看也无碍,替身还是与您有几分相似。”

齐绥勾唇一笑,眼前忽然回忆起当年的画面。

当年,西秦战败,提出联姻。

多年征战,南齐的情况并不算好,皖南长公主一递上西秦的和书,皇帝应允。

西秦本应送来女子和亲,可长公主在西秦看上了封悯,欲娶他。

封悯的父亲位列三公,出身再显赫,终究不是皇子,皇帝一开始并不同意,后来皇后说服了他。

还以为是怎样的天姿国色,竟惹得齐徽那丫头动心,等他们在长街看过,发现不过尔尔。

那应该是齐徽丫头唯一做过的一件糊涂事。

嗯,思绪飘远了。

封悯不是常人!他推断出此话并非因为娇嫩的皮肤,而是超凡的愈合能力。

看到那一瞬间,他知道他找到了实现野心的机会。

躲在阴暗的角落,算计着一切,当揭开面纱,他们那震惊的面孔,他至今难忘。

封悯死了,还有齐宁,他选择再次隐藏,誓要以人类之躯,掌握神明之力。

勤政的齐宣不行,聪慧的齐肇不行,只有贪图享乐的齐勇,能够轻信谗言,忽视齐宁,也忽视他。

自苍老的面容逐日年轻,寻找替身的想法就冒了出来,他寻遍大江南北,无获。

某一天,姬妾的一句话让他恍悟。

与其耗费心力去寻找,不如创造。

他让人掳走了府中最像他的儿子,让手下的医者炼药,使他慢慢衰老。

时光匆匆,他留守暗处,给齐勇营造一场恣意妄为而不用承担的梦境,如今,该是偿还的时候。

他要在万民之前,实现历代帝王求而不得的长生,用他训练出的枭卫,攻城掠地,实现一统。

齐绥雄心勃勃。

暗处闪出一蒙面男人,来到齐绥身边,对他耳语。

管事知道他是时候离开,对齐绥提出告退。

“好好照顾他,别让他死。”

“喏!”

见屋门被关上,齐绥开口问道:“他可有要求?”

“没有!”

“没要求啊!”齐绥叹息一声,突然扭头,对黑衣人勾勾手指,示意他俯身。

男人低声陈述他的计划,眼中浮起期待,说:“拭目以待!”

……

天高风急,杂草摇曳生波。

一女子持剑站在荒草地上,墨发飘舞,裙裾飞扬。

风声呼啸在耳畔,若鼓点,一曲战歌自心尖起,女子挥动着手中长剑,激起飓风,萦绕身侧不散。

无数剑气凝结成一把长剑,以所向披靡之势,压向正面的敌人。

只见剑气所过之处,残枝断叶。

众人聚集,躲于一人之后,伸手抵住他的背脊,施放真气,为他体外所凝罡气加码。

矛与盾相撞,罡气一层层被狂暴的剑气击破,至人体,那人的身躯被剑气破坏,鲜血汩汩流出,染红那一片土地。

身后几人无一幸免。

目击者心生仰望,随之而起的是恐惧,自此心起,手脚开始不听使唤。

领头人挥剑斩了身旁脚步后移的某人头颅,警告道:“我的队伍只有战死,没有逃兵。”

“拖住她,等郭大人。”

一声令下,众人再次拥上。

他们相互配合,甩出铁链,意图将女子困于其中。

女子出剑,与铁链缠斗,控制剑身扭转的瞬间,铁链断裂。

意外的一幕,女子的武动的身影有短暂的停顿。

她立起剑身,只见碧水清澜,剑光几闪,敌人挥舞的铁链被一节节斩断。

连续的抽取,持续的断裂,最后手中空无一物,被女子斩杀。

现场只剩一男一女,女子扭头看向他,一双无情目,似在等他出剑。

男人受惊后退,不想被裸露在外的草根绊倒,他紧握着剑,在心里做好建设,打算拼着性命不要,也要留住女子。

可等他抬头,只见女子潇洒的背影,不可否认,在那瞬间,却后余生的感受十分强烈。

待女子完全失去踪影,草地出现几位看不清面貌的黑影与一条黑狗,他们观察着战斗痕迹。

几人中隐隐以云纹墨衣为首,男子上前问道:“您是郭大人?”

“她呢?”

“已经逃走了,往那个方位。”男子伸手指一个方向。

几人离开,所去方向与男人指向毫不相关。

“道内常说温长旻最强,平日总想一战,可我们不能轻易露面,如今总算有机会可以会一会她。”说话人语调兴奋。

“被奉为至强总有理由,莫要轻视。”

“世上多是徒有虚名之辈,你怎知她不是被人吹起来的。”

“别人我不知,她的实力不止名副其实,还深不可测。”

几年前,墨衣男子参与追捕任务,亲眼见过那个看似娇弱的女子是怎样变成杀神,打败道中二十七名高手。

当年实力已经可怖,不知这销声匿迹的几年,会有怎样的进步。

“当年他是强,可那时我们并未......”

眼看他正要说出道门秘密,有人立马用眼神阻止他。

“就因为她那次逃跑,道内高手死伤众多,为防万一,道主特别研究过她的路数,创出针对她弱点的斩蚊(温)十八式。与她对上,胜负可不是单纯以功力深浅划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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