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2章 局势
66读书 www.66dushu.com,最快更新农家状元郎!
寿县城外,寒风凌厉的江淮大地上,伫立着一支士气高昂的军队。
对于这样一个突然造访的来客,军营的士兵却没有表现出敌意,因为他们已经得知了乾州子弟兵将要到来的消息,而且看到了对方队列整齐,旗帜鲜明,这岂能有假?
在通知了陈平乾州兵到了之后,罗砺与李峰就和领头的赵瑾与叶崇文攀谈了起来。
“赵老弟怎么来了?凌州的事情办妥了?”
“差不多吧,这不是朝廷出了事,陈平身处局中嘛,凌州的事基本步入正轨于是想着回来帮衬他一二。”
三人都是相熟,赵瑾也很放松,顺带打趣道:“该不会瞧不上咱老赵吧?”
听见他这么一说,罗砺李峰顿时相视一笑。
寒暄过后,赵瑾给两人指了指,道:“叶崇文,陈平同窗故旧。”
“叶老弟,这是罗将军,另外一位就不费口舌了。”
叶崇文颔首作揖冲罗砺行了一礼,一旁的李峰瞧见叶崇文的改变不禁点了点头。
“叶兄弟传承先生之衣钵,屈居乡野多年埋没了才华,如今出山重整旗鼓当为可喜可贺之事矣。”
对于李峰的赞赏叶崇文只是微笑不语,自己的事情自己清楚,诚然他的能力不算平庸,但那也得看跟谁比,若是与陈平放在一起,就是平平无奇了。
不过他既然选择离开乾州来到这江州寿县,那就是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走出了原先的阴影。
四人正闲聊着,陈平已经从帐篷里出来,远远就瞥见了赵瑾和叶崇文这两张面孔出现在自己视线当中。
他们俩怎么的来了?
也是同样的疑惑,不过陈平没有多想便快步走了过去。
“叶师兄,想必是来助我一臂之力的吧?哈哈哈!”
叶崇文的能力多寡陈平再清楚不过了,别看人家一直读书,但并非是甚么书呆子,怎么说也是叶文昌的孙子,光是家世熏陶就不是常人所能比的。
这些年叶崇文一直躲在永顺县,期间陈平不是没有试过将他拉出来,然而结果都是收效甚微。
现在对方能够主动走出困境迎接新的生活,朝气蓬勃岂非幸事?
正好他现在事情繁杂,头绪众多,一个人渐渐感觉吃不消了,若有叶崇文这样的同窗旧友鼎力相助,那自是再好不过的了。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既是对你,亦是对我。”
叶崇文没有多说话,寥寥一句就让陈平笑容更加灿烂。
他要的就是这种感觉,当年一同在书院中奋发图强的感觉!
就在他们好友二人追忆往日,展望未来时,在陈平之后,石嘉洛也走出了帐篷。
他先是看到了陈平身边的三人组,而后目光越过他们停留在了那乌泱泱数千个远比地方厢军更显勇猛的军士身上。
“耽搁了殿下时间,本官将这些事情处理完就与殿下再谈。”
陈平也注意到了石嘉洛,话音刚落就发现对方站在原地身形不动,眼神直勾勾地望向正前方。
循着其视线看去,陈平忍不住眯起了眼睛,片刻后二人目光交错,石嘉洛情不自禁勾起了嘴角,笑容显得别有深意。
“这倒不必了,想来本宫方才与陈大人说的已经足够全面,是对是错你应该心中有数。”
石嘉洛微微拱手,接着便施施然地转身离开。
望着石嘉洛的背影,叶崇文眉头轻挑,问道:“这是?”
“秦王世子,呵!”
陈平没太在意,对方所说的他自然清楚,只不过此人的态度却是让他感到不忿,若是天启帝还活着他也就忍了,毕竟天启帝玩弄了一二十年的权谋,他自是不敌的。
但你石嘉洛比我也大不了几岁,这些年一直在秦王府深居简出,就算是天纵之才也得顺应大势,何况自己也不是什么可以随意揉扁搓圆的老实人。
想合作热烈欢迎,想拿捏?那就不好意思了。
...
因着赵瑾叶崇文带来的这四千乾州子弟兵,寿县一下子变得热闹了起来,六七千号人马驻扎在这里,光是每日的人吃马嚼就是一笔不小的开支,也给寿县的百姓带来了不少生意。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这样一支堪称强悍的军队为当地乃至于整个江州的安全提供了保障。
随着麾下人马日渐增多,陈平的腰包也顶不住了,他想也没想就派人知会金陵的江南绅缙,让他们表示表示诚意。
这种做法看起来有些霸道,甚至含着些许威胁的意思在里面,其实并非如此。
若是他不要人家的银子反而会让这些江南的大地主大商人们心中不安,生怕陈平是另有所图,现在直接索要财物,倒表明了陈平的意图。
不过这也不是示弱于人,旁的官员军将得了银子自然是上下其手,克扣一番才会发下去,有些狠的直接经手贪一半,层层盘剥下来底层士兵到手的能有五分之一就不错了。
可他陈平是那么目光短浅的人吗?
再者说了,眼见乱世将至,财帛金银这些身外之物于他而言真真就与粪土无异。
若是不能阻止战乱席卷天下,届时就算有再多的银钱也不过是为他人做嫁衣,倒不如趁早散给手下之人,既能让他们士气高昂,敢战而不畏死,也能搏得一个乐善好施善待将士的美名。
一箭双雕的事,何乐而不为?
而当陈平索要银钱,说是要犒劳将士以提振士气的消息传到江南时,江南士绅纷纷松了一口气,而江州的官员则是一口气堵在喉头,上也不是下也不是。
特别是江州知府和知州这两位,那叫一个敢怒不敢言。
明明是在他们的地盘上,陈平这个所谓的什么西南招讨副使竟然明目张胆的屯兵驻扎,还和本地士绅豪商进行利益交换,这简直就是不把他们放在眼里!
奈何怨归怨,怒归怒,江州知府知州他们也清楚如今的形势,莫说陈平是以防范贼人南下的理由屯驻寿县,就算是不演了他们也只得乖乖听之任之。
谁叫江州的厢军在知州的带领下刚与白莲贼交手就落得了大败而逃呢?
这事儿早就已经传遍整个江南了,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则是陈平所率的三千铁骑几日后就将大败江州厢军的白莲贼尽数歼灭。
这差距实在是太大,也难怪本地的地主士绅豪商富户们惴惴不安,本地的官军实在太无能了,他们总得找个靠山才行。
就这样,在京师为楚王所掌控,北军西军按兵不动,北辽不断试探大誉虚实的微妙局势下,人在江州的陈平开始在寿县搞钱搞人。
自是风起云涌,波涛云诡,而那拨云见日者又会花落谁家?
京师,皇宫深处。
“大伴,此事关乎朕之生死,大誉之安危,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陛,陛下,老臣明白!”
一间幽暗的宫殿之中,已经十数日未与臣子见面,天下都疯传其惨遭楚王毒手的永兴帝此刻蓬头垢面,俨然不复当初继位称帝时的意气风发。
只见他紧紧抓着一个太监的手,仿佛用尽了全部的力气小声嘱咐着。
半晌过后那太监重重点头,快速地叩首过后就起身离开。
而永兴帝则深切注视着他的离去,直到对方消失在了视野当中。
至此,永兴帝长舒一口气,咬着牙喃喃道:“楚王,你早该把朕杀了才是,否则朕但凡还有一口气就不会让你得逞!”
“父皇临终前还相信你能忠心辅政,朕却看穿了你的狼子野心,大誉开国几百年,祖宗江山绝无理由在朕手上断送!”
“只要天下忠臣呼啸而起进京勤王,就算你再阴险狡诈,也敌不过大义所指!”
自顾自地说完,永兴帝张开龟裂的嘴唇无声地笑了起来。
他是年轻了些,是莽撞了些,但不管怎么说他都还是大誉的皇帝,正统天子,气运所在。
而楚王?不过以篡逆之辈尔!
待他的衣带诏送出皇宫,就会有甘死之忠臣接应,传到北军、西军的帅帐之内。
届时天下人就会知道天子仍在,知道楚逆的腌臜手段。
只要...
永兴帝越想越激动,沉浸在天下勤王,楚逆伏诛的想象当中,殊不知在他所处的宫殿外面,奉他口谕要出宫传递衣带诏的太监已然折返了回来。
而在那太监身前,则是永兴帝恨之入骨的男人。
“这就是他让你带出去的东西?”
楚王伸手拨弄了两下太监手上的衣带诏,看着那龙袍上用血书就的一行行字句,冷声问道。
“是!”
太监的回答似乎让宫内凌冽的寒风更甚了几分,跟随着楚王的侍从护卫等俱是眉眼一凛,下意识地看向了楚王。
站在殿外的楚王闻声悄然勾起了嘴角,昂起头颅望着天空。
“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
话音落下,楚王眸子猛地转向永兴帝所在的那间宫殿,眼中的杀意已是昭然若揭。
他这大侄子若是安安分分的接受现实,自己或许还能留对方一命,就算是幽禁一生也总是活着不是吗?
为何偏偏要搞这什么衣带诏,这不是逼自己动手吗?
想到这里,楚王心中愤慨非常。
尽管先前发动政变夺取京师的过程一切顺利,但后续的发展却不尽人意,远在千里之外的夏州西军就暂且不谈了,拱卫北疆负责防范北辽的北军也就不谈了。
为何距离京师咫尺之遥,几十里外的北大营也对自己派去的使者拒之门外?
虽说他们没有第一时间打出讨伐叛逆,救出永兴帝的旗号来攻击自己,但只要对方一天不表态,他就一天不得安寝。
除此之外的天下十三州知府知州这些人,也是荆州之外再无人声援支持自己。
这种情况下他本就是心神不宁烦躁不安,现在又闹出了这档子事,楚王石元启倍感压力。
“他们不是都说皇帝遭孤毒手了吗?既然如此孤就成全他们!”
这想法虽说突兀了些,但也不是他一时上头,毕竟从听说天启帝要召他入京辅政的时候,楚王就做好了这一准备。
而到了发动政变夺取京师之后,永兴帝是没有遇害不假,可那也只是时间问题了。
任谁都清楚,自楚王迈出那一步的时候,就不可能收手了。
正所谓开弓没有回头箭,即是如此。
永兴帝现在活着是因为楚王只掌控了京师及其周边地区,但凡他能控制的地盘多一些,兴许这个登基不久的小皇帝就得没命。
毕竟夺权的不是别人,而是他的叔叔,天启帝的亲弟弟楚王。
若是寻常权臣边将弄权,十个胆子也不敢对皇帝下手,可偏偏搞事的是楚王,是同样姓石的大誉宗室。
也正是因为这一点,地方上的官员和边境的军将才迟迟没有表态,万一他们纠结起来进京勤王,这边楚王却和永兴帝和好如初了怎么办?
到时候岂不是成了猪八戒照镜子,两面不是人?
何况永兴帝的生死外界还不得而知,没人愿意做那个出头鸟。
正是这种种因素叠加在一起,才造成了楚王发动政变夺取京师之后,各方静默的诡异局面。
天启十八年的末尾,隆冬时节的京师,随着楚王的一声令下,永兴帝的生命也走向了倒计时。
...
京师以北,数十里地外的北大营。
军营内一片肃杀之气,万余北大营的将士在常德元的整军之下,仿佛重拾了往日那属于他们的北军雄姿。
这不仅仅是因为京师的变故,更是因为来自北疆的战报日渐增多,内容也是一日比一日的简短。
“十一月六日,北辽燕云军司连续数日侵袭青州、密州。”
“十一月八日,北辽可汗抵临涿县城北六十里,胡骑卷云而来。”
“十一月十二日,密州...”
一封封战报摆在案上,南宫明将这些代表着北军压力日渐增加,北疆防守日益恶化的战报一一读完。
在他身后,北军统帅常德元正面对着一张巨大的羊皮地图思索着什么。
“还有吗?”
“没了。”
常德元嗯了一声,深吸一口气转过身来。
“这些年我任北军主帅,也算是竭尽所能维持北军建制、战力,奈何依旧阻止不了胡虏日强,我军日弱的趋势。”
“去岁一战,北辽骑兵竟然能够突破北疆防线南下数百里,当时先帝身体已经抱恙,却坚持节制百官调度辎重,给大军提供保障。”
“现如今呢?”
常德元的话落在南宫明耳朵里,他怎能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将军怯了?”
他淡笑着问道。
常德元并不恼怒,摇着头叹息道:“人焉能胜天哉?天意如此!”
“你小子想的什么我清楚,话虽如此,但我也不会坐以待毙,纵有一线生机亦要争取。”
他冲南宫明昂了昂首,道:“大难将至,非得集天下之力抗衡才能避免胡骑践踏中原之惨剧。”
“我听说陈平那娃娃在南边做的不错,灭了伙白莲贼,你...”
“阿嚏!”
寿县军帐内,陈平冷不丁打了个喷嚏,赶紧给自己裹了裹大氅。
就大誉这个医疗水平和条件,他可不敢生病,哪怕是个小小的感冒都有可能要了命。
“倒是奇怪了,我又没在外面吹风,躲在帐篷里烤火也能受凉?”
陈平挠了挠头,难不成有人在念叨自己?
算了,不想了,还是再猫会儿冬吧。
大誉不比后世,冬天还是很冷的,即使他现在所处的地方不是那么的北,但也是时不时大雪纷飞,估摸着得有零下十来度的样子。
这种时候如果不是必要,别说是行军打仗了,就连出门都能省则省。
不过这也不是说陈平和他麾下的七千来号将士全在寿县冬眠了,南有江南士绅豪商要应付,北有中州建州的贼人要处理,再南还有乾州、凌州的后勤得惦记,再北就更不用说了。
京师的情况陈平可是一直关注着的,只不过相比起京师,他现在更担心北辽。
因为楚王控制京师、朝堂已成定局,永兴帝不管现在挂没挂,之后都是很难有活命的。
反而是北辽不断在边境试探,北军要在京师大乱,大誉朝廷失灵的情况下抵抗北辽,这种难度光是想想就让陈平头皮发麻。
半晌,再帐篷内烤的整个人都快干了的陈平走出了帐篷。
迎面一阵冷风让他清醒无比,然后就是传入耳中的一声声清楚无比的战吼,循着声音看去,那是上千号来自乾州的子弟兵正在加紧训练。
虽说他们都是出身猎户、屠夫,算是高质量新兵,而且在乾州也训练了一段时间。
不说和守卫边疆的军队相比,至少比内地的厢军还是强上一些的。
陈平起初也是这样认为,直到罗砺与李峰仔仔细细把这四千子弟兵筛了个遍,然后就说。
“不行,跟北军比差远了!”
当时听到这话,陈平本想让罗砺凑合凑合得了,他是认可兵贵精不贵多不假,但凡事也得根据具体情况来定。
且不说他没那么多的银子养这样一支大几千近万人的精兵,就算是狠狠地爆江南士绅的金币来养,也没那个时间啊。
奈何罗砺坚决反对,只说了一句话就让陈平不得不低头接受。
“要是把他们送上战场,那就是送命!四千人能回来四百人就是老天爷开恩了!”
好吧,陈平没话说了。
于是才有了现在的这幅场面。
只见在空旷的校场之上,上千从乾州来的子弟兵正在精骑老兵的调教下进行着残酷的训练。
要知道陈平麾下的这三千铁骑,不是来自北军就是来自西军,还有些江湖上搏杀过的好手。
由这样一批人组成的军队放在整个大誉朝都是排得上好的,所以在他们眼里这四千号乾州来的子弟兵自然是还欠了太多的火候,只能说比起厢军略胜一筹,再鉴于都是新兵,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和塑造机会。
四千新兵的训练工作不需要太多的老兵,剩下的老兵陈平也没让他们闲着,再寿县休整过后,陈平就开始组织他们北上中州帮衬帮衬陆威了。
不过并不是全部派出去,而是以五百人一组的形式组建精锐突入中州,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杀各路贼人,主打的就是一个闪电战。
因为人数不多的缘故,可以提供最好的武器装备以及绝对充足的补给,保证每一支拔营北上的队伍都是精力饱满战力爆棚。
一次的时间也限定在十天之内,上一支队伍刚回来下一支队伍就能接替上,可以说实现了精准打击。
于是,在整个天启十八年的末尾,这十一月到十二月的期间,中州建州的贼人都窝在山里、乡下囤着抢掠来的物资准备好好过上一个冬天的时候,打着西南招讨副使旗号的骑兵频繁出动,几乎是每次出战都有成果。
有陈平这个得力的副手帮忙,陆威也算是尽到了他这西南招讨使的义务,虽然没能将四起的贼人尽数剿灭,但大体上还是维持了朝廷在中州的统治,保证了中州的稳定。
只不过他所效忠的朝廷,如今却是垂死濒危之象,掌控朝廷的更不再是正统的皇帝,这倒显得有些可笑了。
...
时间一闪而过,转眼就到了天启十八年的尾巴。
十二月的江南,陈平再次踏足此地。
就是和上次相比,这次他多了不少的底气,即使已尚未加冠的年纪面对江州的高官与贵宦,也是从容不惧,更是能与这些人谈笑风生。
金陵城内,闻听西南招讨副使陈平到来而云集的豪商士绅们亲眼目睹了这一切,同样的人还有江州知府知州等人。
“陈副使气度非凡,文武俱备,正当为今时局面收拾之人物也!”
“兄台所言极是,陈大人文能六元及第,武能歼灭贼人,实乃天纵之英才,可为公卿也!”
“我闻陈大人已在寿县屯兵上万,且皆是令行禁止军纪严明的强军,如此吾等便可放心了。”
“...”
这一声声毫不掩饰的赞赏代表的是江南士绅商贾集团对于安全的渴望,以及对于陈平这样一位六元及第的外来文官的亲近。
赞赏自然伴随着拥簇,明明是一场宴会,人却都拥到了陈平身旁,而作为江州级别最高的官员江州知府与知州身边,则是门可罗雀。
这一状况落在这两位江州高官的眼里,个中滋味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林大人,看这样子陈平是想赖在江州不走了,他这是压根没把你我放在眼里啊!”
林知府听着周知州的话冷哼一声,自顾自地饮下一杯酒,道:“祸溯源头的话,还不是周大人您治兵不利?”
“但凡本地厢军能把白莲贼击退,甚至是不败的那么难看,人家陈大人也至于如此受到绅缙们的追捧。”
本来还想着拉上姓林的知府跟自己一起,没想到对方直接指责起了他的过错,江州知州周大人登时脸色难看起来。
他不敢当面反驳对方,但心底却是暗骂连连。
这还能怪到老子头上?大誉承平百八十年,除了北军西军之外,天底下那处地方的厢军不是这副德行?
就算是拱卫京师的禁军乃至是三衙,他们也没好到哪里去。
再者说了,让那帮泥腿子大头兵去杀贼也不是不行,只要银子给够,不敢说打的贼人打败,至少不会被贼人一冲就垮。
江南士绅们是抠搜不假,但架不住底子浑厚,交的犒军银两可不是一笔小数目,但是发到他手里时却不是那么回事儿。
要说这里面没有猫腻那是不可能的。
想到这里,林知州咬着牙瞥了他的这位同僚一眼。
让我一个人背黑锅?想的也太美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