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二章 善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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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青山和萧言归来，将一切安排好之后，齐枫终于撑不住了，倒头睡了过去。
由于太过劳累的缘故，齐枫这一觉，睡得只感觉天昏地暗，日月无光。当他再一次昏昏沉沉睁开眼的时候，发现已经到深夜了。只不过，不知道是当天深夜还是第二天深夜，透过帐顶的空隙可以看到，夜空中悬挂的那轮弯月十分地明亮，缕缕清辉伴着星光洒下，周边一片静谧。
身体上仍旧非常疲惫，大脑昏昏沉沉。同样是熬夜，但这可比前世网吧刷夜，要辛苦得多，仅身体与精神的压力，便不是一个量级。
缓了一会儿，回了神，深呼吸几口，抑制着闭眼再睡的欲望，齐枫起身，朝帐外吆喝一声：“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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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一名王府亲卫入内。
“什么时辰了？”脑袋发昏，隐隐生疼，掌心按在额头上揉了揉，齐枫问道。
“已过亥时。”亲卫答道。
动了动手指，齐枫说：“去找人，给我弄点吃的，我有些饿了！”
先是有些呆，随后侍卫反应过来，应了声是，转身去了。望着其背影，略显蹒跚，看起来在外守了不短的时间。
这一次的大战，王府亲卫们也是立下了大功，操作热气球，操作火炮，他们都是主力，在昨晚攻击中军的最后一击中，他们也都亲自上阵了。
齐枫走出帐篷，将注意力放到周边，营地已然十分庞大，各路人马都齐聚而来，薛青山、萧言等人将一切安排得很不错，井然有序的，而且在牙山等降人的安抚下，人虽杂，却没什么乱象。防御也没有落下，营栅鹿砦设置地很有章法，巡逻的士卒也没有松懈的样子。
齐枫大帐所处，在整座营地的中间位置，到处转悠巡视了一圈，望着夜空，此时心头竟有些空荡荡的。
脑中不由自主地重现此次大战前后，怎么想，都有种不真实的感觉。忽地，一阵风自东南面卷地而来，已然有些油腻的头发被撩动起来，感受着风的吹拂，齐枫忽地脑袋一清。
等齐枫回到军帐之时，饭菜已然准备好，甚至已经有些凉了。不过，腹中饥饿，他也不是挑剔的人，顾不得那些许，狼吞虎咽以充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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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饱喝足，齐枫开始扰人清梦了，命人将龙骧军还活着的各级军官以及薛青山和萧言叫来，进行战后总结。
不一会儿后，人来齐了，都是些老面孔，但是少了很多，所幸，不在的这些人不全都是死了，有些是受伤了，齐枫没让人去打扰他们。
“漠南柔然军的情况如何了？”齐枫先问负责探查的军官。
“敌军一口气退了近五十里，才收拢溃兵整顿。”
“殿下，五十里的距离对于骑兵来说算不了什么，一旦其整军完毕，恐其会南来复仇啊！”
薛青山有些忧虑的开口道。
“崩溃的士气，哪里是那么容易恢复的。”齐枫说：“不过，却也不得不防，加强警戒，派人给我死死地盯着阿里不哥！”
“是！”
略作沉吟，齐枫扫视一圈，开口道：“说说吧，战损如何？战果如何？”
闻问，萧言呈给齐枫一本簿子，大概的情况，基本都统计出来了。齐枫一面翻阅着，一面听着其口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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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骧军的死伤，只能用惨重来形容了。此前就有大致统计，战前一万将士，战后归建者不过七千来人，且大都带着轻重不等的伤。剩下的，尽数没于战阵之中，不是阵亡，就是失踪，尸体根本难以全部寻回。
伴着萧言的叙述声，帐中的几名军官，都不由面露黯然，气氛渐渐沉闷。
对战损，齐枫心里实则有些数的，强颜释然，说：“付出的代价再大，终究是赌赢了，我们是胜利者。将士们浴血厮杀，他们的血没有白流。”
经此一战，齐枫可以相信，至少十年之内，阿里不哥绝不会再度南下，倒不是说他死了多少人，而是心气已经没有了，肝胆俱散，至少在没有搞清楚他们究竟是败于何物之前，绝不会再南下。
这给大乾留下了宝贵的休养生息的时间。
不提其他暂且看不到的影响，眼前看得见的战果，就已经及其丰硕了，与这相比，龙骧军的战损，却又显得微不足道了。
确切的数字，漠东柔然的妇孺精壮等二十万余，全都尽数留在了这里。俘获战马近五万匹，牛羊牲畜数十万，军械数以十万计，财货更是不计其数......
阿里不哥不仅把收获全都吐了出来，还贴了不少老本在。
至于杀伤了多少敌军，根本数不过来。仅仅大营中的尸身，就是十万往上，可谓惨烈之极。
“阵亡与失踪的将士，拟一份名单出来，以备战后抚恤。继续征集医师、药材，受伤的军士，无论轻重，全力救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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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级军官、士卒，此战所有战绩斩获，各详具在策，因功叙赏。”
齐枫看着薛青山与萧言，对二者吩咐着。想了想，问：“营地中，漠东柔然俘虏，什么情况？”
萧言和齐枫汇报道：“为防意外，漠东柔然俘虏，被分为三部，暂驻于北、东、东南三个方向休整，我军居中调控，目前还算稳定。”
齐枫点了下头：“大战方休，现在还需注意，一切以稳为主。”
这个时候，薛青山主动开口了，眉宇间带着一抹凝重：“殿下，眼下数十万人聚在一起，诸事纷扰，短时间内，倒也无虞，但长时间，必生祸端。”
“这些漠东柔然俘虏，虽已臣服，但短时间内，是断难彻底收其心的。目前局面尚安，只是我军携大胜之威压制。我军的战损实在太严重，若时间一长再欲压制各方，只怕也是力不从心。”
薛青山话落，齐枫慢慢地点了两下头，对其所说，他心里实则也有考虑。数十万人突然聚在一起，哪儿里是那么容易安稳的，现在只是如薛青山之言，龙骧军携大胜之威，才使这些人保持着安稳。
当然，问题的根源，还是在于现在龙骧军兵力太少了，之前阿里不哥十余万精锐都没能看稳，现在龙骧军这么点人要看管二十多万俘虏，实在有些为难。
齐枫自己琢磨着，解决问题的关键，估计还是在于龙骧军自身，只要自身实力足够，保持着威慑力，那么便足够弹压一切不稳定因素。
以薛青山的作风，既然提出了问题，自然会思考如何解决问题。齐枫偏头看着他：“你有什么建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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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青山回答地十分干脆：“暂时扩军，挑选一部分漠东柔然人，给他们发放武器，和我们一起稳定队伍。”
不谋而同，齐枫环视一圈，沉着声音吩咐道：“那便这样做吧，那些漠东柔然俘虏，自其间挑拣勇壮，可以让牙山辅助，挑选出来的人做为我们的辅军，等队伍回到北地军镇后再解散。”
“是！”话音一落，在场的将领们齐声应命。
“扩军之事，由青山统筹，斗破辅之。”
齐枫继续吩咐，他只感觉自己头脑是越发清晰了，顿了顿，又补充一句：“对漠南柔然人的动向，加强监视！”
对阿里不哥，齐枫是不得不谨慎，虽然漠南柔然此次肯定也是损失惨重，但安全撤出去的精锐也不少，不说别的，就阿里不哥的那数万中军，就基本都成功撤出去了，走了这些人，以阿里不哥的能力和威望，他不会让漠南柔然混乱太久的。
当然，也就仅限于不继续混乱而已，想要重新恢复元气，那肯定得花不少时间，一次丢了这么多人口，而且大多是精壮，以古代草原的人口增长速度，想要恢复，可没那么容易。
甚至齐枫还在遗憾，如果这一次把五万龙骧军全都带来，那取得的战果肯定更加辉煌。
但这也只是想想而已，根本不可能，一万人跟踪漠南柔然大军还可以说是监视，要是换成五万人来跟踪，阿里不哥又不是傻子，肯定会先掉头把这五万人干掉再说，而不是像之前一样，对跟踪的一万龙骧军抱有轻视之心，这才给了齐枫偷袭的机会。
齐枫回过神，挥了下手：“扩军之事，明日尽快落实，散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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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青山！”
“末将在。”
“将此战前后，写一份军报，送往京城天子御前报捷！”m
待散帐之后，那股子疲倦又袭了上来，且这回来得更加迅猛，有些招架不住。命人传令，加强戒备之后，倒头再次睡下，这一回，齐枫睡得比较安稳，嘴角都不由自主地翘起了一道微弱的弧度。
翌日，一大早，整座庞大的营地便动了起来，各项事务，在众将的牵头下，有条不紊地进行。在这个过程中，齐枫也没停下，开始继续分批亲自接见那些漠东柔然俘虏中的头领，以安其心。
在齐枫消化着胜利果实的同时，北面，随着败兵陆续集结，漠南柔然终于有所恢复，依靠着阿里不哥的威望，暂时稳住了。不过，士气仍旧衰微，如此大败的影响，哪里是这么容易消退的，阿里不哥很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