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三章 后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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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家人知自家事，也只有漠南柔然人自己，才清楚这一次他们的损失到底有多大。当手下来汇报战损情况之时，阿里不哥的脸都绿了，心中直滴血。仟仟尛哾

太惨了！

死伤的军队中，大量漠南柔然本族士卒，以及上层的贵族、将领、各族酋帅在乱战中全都死伤惨重，这些人，可都是维护阿里不哥统治的基石，都是漠南柔然的精锐，他们损伤如此严重，是可能动摇统治根基的。此次战败，用伤筋动骨都难以完全诠释。

军队的伤亡只是其一，同样让阿里不哥感到心疼的，是随军的那大量财富物资，他们耗费那么多精力，在漠东柔然王庭搜刮掠夺得来的财富，眼下全给乾人做了嫁衣。这些财富，对于漠南柔然人来说，也是十分重要的。

要知道，在这数十年的发展当中，漠南柔然虽然吞并了不少草原部落，但也是穷兵黩武，民困兵疲。

此番东征灭漠东柔然，阿里不哥几乎是以举族之力而来。原本，凭借着在漠东柔然掠夺的这些财货，运回漠南王庭，便足以漠南柔然回一大口血，缓解内部矛盾的同时，还能有更进一步的发展。

但现在，大好局面一朝丧，赔到姥姥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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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阿里不哥的心中充斥着不甘与懊悔，这一战，败得太过憋屈了。有一说一，字他继承可汗之位以来，就没有遭到过如此重创，甚至之前灭亡漠东柔然，也是轻而易举。

然而，就在灭亡漠东柔然一月之后，在他们熟悉的草原，十几万步骑，就那么不明不白地溃败了。如果战后细思，能够反思出一些问题，总结出一些经验，但此刻，还在忍着痛舔舐伤口的阿里不哥，还难以平静下来去认真思考。

尤其在，战后敌军的情况，传到阿里不哥耳中后。一万龙骧军，敌军只有区区一万人，他们十几万精锐成为了渲染对方的背景板，阿里不哥的心态直接崩了。

当着归来众将的面，阿里不哥便激动地高呼着，要率军回转反击，以复其仇，以血其耻。与阿里不哥抱有同样想法的漠南柔然贵族将领还不少，他们何曾吃过这等亏，一定地报复回去。

不过，终究是有些头脑还算清醒的人，或者说比较稳重的人。比如，阿里不哥的儿子阿里那俟斤。

“父汗，现我军大败归来，军心散乱，士气不振，如何与携大胜之势的敌军抗衡？且我们还没有弄清乾人那晚使用的秘密武器是什么，此等局面，万不可南下与之争锋啊？”

其实阿里不哥也就是那么一说，以他的英明怎么可能不知道现在绝不能再起波澜了，但他身为可汗，部众伤亡如此惨重，必须要有所表示。

好在次子也很聪明，立刻反应过来了，给了自己一个台阶下。

于是在巡察了一番军队，阿里不哥果断停下了叫嚣。

只是还需要再演戏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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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就这样算了？”阿里不哥语气不甘。

阿里那俟斤却是冷笑着回答道：“父汗，这中原之地，也不安稳。自前楚以来，快百年年了，一直纷争不断。可以肯定，只要我军一退，中原立刻又会陷入混乱。”

“以中原人过往的表现来看，不斗个你死我活，分出胜负，绝不会罢休。父汗只需率我柔然儿郎休养生息，坐看其内耗即可，待他日恢复实力，再行南下。”

阿里那俟斤的建议，听起来挺有道理的，只是，不谈其他，首先恢复实力这个问题，哪儿那么容易......

不过阿里不哥本就只是做戏，没有犹豫就点头同意了。

起身，沉着脸，徘徊了许久，阿里不哥扬起手：“撤军之事，你们立刻通知各军吧，还有那支乾国龙骧军，给我继续盯着！”

“是！”

......

随着阿里不哥下达命令，漠南柔然军也基本定确定，加速撤军，只不过，相比起之前的丰收，这一回是满带着怨气。

虽然，阿里不哥不断暗示自己，这次回去，是为了休养生息、韬光养晦，但北去的漠南柔然将士，完全隐藏不住，灰溜溜的狼狈气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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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很快在乾京城中，就隐隐约约有人提出，当初为了防备漠南柔然，直接把节制北方各边军的权利都给了齐枫，现在看来，四皇子权力过重了一些，并隐晦地向乾皇建议，当有所防遏。乾皇闻之大怒，疑其离间父子亲情，下令将进言者杀了。

然而，不及两日，乾皇就以四皇子齐枫劳苦功高，当回京受赏，还取消了他节制北境各边军的权利，并让他尽快押送缴获财货南归。

倒不是说乾皇真的开始忌惮齐枫了，消减齐枫的权利，只是出于一位君王的本能而已，就算是父子，在权利场上，也不会完全放心。

当然了，这也得亏齐枫表现得向来顺服，所以在立下如此大功的情况下，也没有被乾皇打压。

至于让齐枫尽快押送缴获财货南归，那是因为这段时间里乾皇已然感受到了巨大的财政压力，缴获的那大量财货，于朝廷来说，确实能回一大口血，十分地重要。若没有，便不作想法，既有，却由不得乾皇不惦记。

要知道，中原各地，为了支持此次平叛，各地方财政已经快崩溃了，为了募集饷钱、粮食、军械、被服，官府使用了许多严厉的剥削手段，已至民心不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