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色欲熏心的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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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如意仔细打量着乘坐的马车，这应该是临时腾出的地方，空间狭小，只能勉强伸直腿，边上还摆满了货物，算不上舒服。
看向马车外，只见姚万年骑着马，前后左右的巡查，不时吩咐着什么，整个车队井然有序，能看出是经常出门在外奔波的。
“杨小姐，我们要快点赶路了，天不早了，必须要赶到下一个客栈才能歇息。”姚万年策马过来开口道。
“少镖头客气了，尽管按你们的规矩就好，就把我当成一个搭顺路车的就行。”杨如意提醒道。
“如此就得罪了。”姚万年一声大喝，“加快速度，在下一站悦来客栈歇息。张老三，你提前去安排好一切。”
一个精壮汉子答应一声迅速离去，而马车骤然加速，在没有减震器的古代，又加上道路不平，杨如意顿时被颠得东倒西歪，苦不堪言，还不能抱怨。
如此快速赶路下，连中午饭都是匆匆忙忙，等到天黑下车时，杨如意已是七浑八素，东倒西歪了。
“杨小姐，身体还撑得住吗？”姚万年走过来问道，“多赶上几天就好了。”
杨如意苦着脸点了点头，“还好，撑得住。”说着抬头打量起客栈来。
西北地广人稀，客栈也建得宽敞，占地足足有十几亩，还有一个很大的院子，此时已停了不少马车，看来也是南来北往的客商。
此时，一个胖乎乎的，掌柜打扮的中年人远远拱了拱手，“姚镖头，远来辛苦了，一切都安排好了，请随我来。”
姚万年拱了拱手，“张掌柜，又来麻烦你了，请容我先安排一下。”
张掌柜打着哈哈，大声笑道，“姚镖头还是这么客气，开门做生意，我就怕你不来麻烦我，否则我就得喝西北风了，”说着扫视了一圈，“姚镖头还是这么认真，那你先忙，知道你们车多，我特意把东院空出来了。”
姚万年谢过了掌柜，有条不紊的吩咐起一切，哪些人值上半夜，哪些人值下半夜，哪些人吃完赶紧休息，安排得井井有条。
杨如意好奇的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切，都说认真的人都是最迷人的，这些事吩咐下来，把她对姚万年那点与读书不和谐的印象都冲散了。
“杨小姐怎么还没进去，吃完饭赶紧休息，保你明天仍然是精神百倍。”姚万年忙完了，转头一看，旁边还有一人呢。
“站着活动活动筋骨，”杨如意慢慢踱着步，“少镖头与这个客栈的掌柜很熟？”
“认识有些年了，”姚万年陪着她进屋，轻声解释道，“走镖的规矩，不住生店，不住刚易主的店，就是为了防止意外，从我走镖后，到这里都是住这家悦来客栈，从没出过差错。”
杨如意点了点头，好奇问道，“那走镖还有什么讲究？”
姚万年好笑的看了她一眼，“杨小姐怎么还对这个感兴趣？要说起来，也没什么，概括起来就是三会一不。”
“哦，什么是三会一不？”杨如意也来了兴趣。
“简单来说，就是会理发，会修鞋，会看天气，不就是指不住生店，娼店，刚易主的店了。”姚万年耐心解释道。
“会看天气我能理解，毕竟如果碰上大风大雨，淋坏了货物要赔，但为什么要会理发和修鞋？”杨如意疑惑问道。
姚万年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们走镖经常一走几个月，时间长了难免会蓬头垢面，如果要是入了城，就会给人留下不好印象，所以在有时间时都会打理一番，”说着顿了顿，“至于修鞋，路走多了，鞋就容易坏，有时找不到修鞋的地方，就得自己动手，久而久之就成了规矩。”
杨如意张大了嘴，摇摇头叹道，“果然是人生处处有学问，要是你不说，我怎么也想不到。”
“这也是我们出门在外总结的一点经验，像杨小姐这样的人，怎么会关心这些。”姚万年好笑道。
“那还有吗？说出来再让我长长见识。”杨如意追问道。
姚万年伸了伸手，示意杨如意落坐，很快店小二端上了饭菜，“还有就是些小常识了，进店先去厨房盯着，免得遭了暗算，遇见劫匪，宁舍财不动手，遇见女人能避则避，实在避不开，也得离得远远的，以免招惹是非。”
杨如意听得津津有味，连吃菜也忘了，“没想到这行里面，还有这么多规矩，看来做哪一行都不容易。”
姚万年吃饭很快，杨如意一碗还没吃完，他两碗都吃完了，已经在舀第三碗了，“每行都有每行的规矩，真要说起来，一天一夜也说不完，雇主把那么多贵重的物品托付给我们，总得多尽点心。”
杨如意摇了摇头，“吃饭太快，对身体不好，细嚼慢咽才利于健康。”
姚万年放下碗筷，拿起汤一饮而尽，“习惯了，改不了，你慢慢吃，我再去巡视一遍。”
王管事端着酒杯踱了过来，“看来杨小姐与姚少镖头聊得不错，我还等着你过来吃饭呢。”这王管事是王掌柜的族人，“六合居”的管事，二十多不到三十岁，这次出行，由他全权负责，杨如意只能算是搭头。
杨如意站起来行了一礼，“不好意思，与姚少镖头聊过了头，要不王管事坐下来再吃点？”
王管事摇了摇头，把酒杯放在了桌上，“我已经酒足饭饱，要去休息了，杨小姐也早点休息吧。”
杨如意看着他的背影，有点疑惑，好端端的跑来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一夜无话，第二天蒙蒙亮，威武镖局的人就忙碌起来了，杨如意只觉得浑身酸软，手脚无力，很想再多睡一会儿。“唉，真是人生处处皆选择啊。”杨如意嘴里念念叼叼的，强撑着起来。
洗漱了过后，威武镖局的人已吃得差不多了，杨如意匆匆忙忙抓了几个包子，登上了马车。
“杨小姐，到这里来，这边有宽敞的地方。”王管事远远招呼道。
杨如意看了看手里的包子，有点为难，看着对方那宽敞结实的马车，却不过诱惑，“如此就叼扰王管事了。”跳下马车，疾步赶了过去，因为脚踏已收起，穿着裙子的情况下，上车颇有点不方便。
“不着急，我们还有时间。”王管事伸手拉了一把，关心的道。
杨如意不动声色的抽出了手，“多谢王管事了。”进到车厢，她心中一阵感叹，这就是豪车和破车的区别啊，整个车里都热乎乎的，脚下铺着厚厚的地毯，踩上去软软的，车厢上还贴着布幔，就是一头撞上去，也感觉不到疼痛，桌上的固定架上，放着一个小巧的红泥炉，正冒着热气，边上放着可口的糕点，让人见了忍不住流口水。
王管事跟了进来，提起红泥炉，将热水注入了茶杯，不一会就闻到了阵阵清香，往前推了推，“杨小姐，先喝杯热茶暖暖身子。”
杨如意看了看手上的包子，又看了看茶杯，心中警铃大振，所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干笑了一声，“多谢王管事了，我现在还不渴，”说着小口吃着包子。
王明成看着杨如意那漂亮的脸庞，心中一阵火热，这去京兆府，一路得十多天呢，路上寂寞，威武镖局的姚万年又不解风情，每天餐风露宿，又不住有乐子的娼店，夜夜孤枕难眠的，如何熬得下去？只要自己使出半分手段，这个可人儿那还不是手到擒来，如果路上有这么个漂亮可人儿陪伴，那得多快活。
至于关于杨如意的那些传闻，王明成身处“六合居”这个消息灵通之地，还是有所耳闻的，不过是些无知妇人编出来的瞎话，看这柔柔弱弱的样子，哪有传闻里那些本事。
杨如意虽未抬头，却也感受到了对方那炽热的目光，心中一阵腻歪，怎么到哪都避免不了这些事，刚发生了胡威的事，怎么有的人就是记吃不记打啊，她还不好翻脸，毕竟王掌柜对她多有照顾，不看他的面子，也得看掌柜的面子。
“都最后检查一遍，好了就出发。”外面传来了姚万年的声音
“我这里好了，”“我这里也好了，”外面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声音。
“出发。”检查好了最后一辆车，姚万年高声喝道，随后车子慢慢移动了起来。
吃完了包子，仔细擦了手，端着茶杯小口小口的抿着，“王管事与掌柜的是什么关系？以前少有打交道，我竟不知。”
王明成一脸骄傲的道，“那是我亲叔叔，叔叔说了，让我好好干几年，不要招惹是非，以后就推荐我当掌柜。”
杨如意暗叹了一声，看来王掌柜也知道这个侄儿的德性，已经在暗暗敲打，奈何人家根本听不出来啊，“那真是失敬了，以往王掌柜对我多有照顾，还没来得及报答他，就匆匆离别，让我甚是不安。”她是在点明，小子，我对你客气，是看在王掌柜的面子上，要懂得适可而止。
王明成心中暗暗高兴，原来还有这层关系，那就更好了，“你不知道吧，叔叔没有儿子，从小就把我当亲儿子看待，我要什么他就给我什么，有什么好东西都会给我留着，从来没亏待过我。”
杨如意没想到王掌柜那么精明的人，养儿子却这么糊涂，知道这是养废了，懒得再说，说了他也听不懂，倚着车窗看外面的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