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拍摄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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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当史蒂文·斯皮尔伯格站在棕榈树环绕的酒店泳池边时，看到艾玛正踩着水直立在水中，距离她一米的地方，罗修正抱着一块救生浮板，双腿用很难看的姿势在打水。
没错，两世为人，罗修不会游泳……
上一世的事后，他自信能在游泳池里狗刨2米才沉下去，而这一世……在修道院根本连泳池都没见到过好不好？
所以当艾玛欢呼着跳入泳池时，罗修还在往自己身上套游泳圈。
终于发现了一件自己会但男孩不会的东西，艾玛的心情似乎也变得更加愉快。在女孩的强硬要求下，罗修不得不屈辱地跟着这位临时小导师学习游泳。
只是两人只认真了五分钟就变成了玩水，所以这场教学至今没有任何进展。
“飞了20个小时，很累吧。”斯皮尔伯格在苏菲亚身边的躺椅上坐下，看着游泳池里玩得正开心的两个孩子。
苏菲亚穿着红色比基尼泳衣的苏菲亚，此时正戴着太阳眼镜半躺在躺椅上看一份文件，她抬头打了个招呼，有些懒洋洋地反问：“为什么不能有一眨眼就能飞到的飞机呢？每次光是调整时差就能要我半条命。”
“未来一定能实现吧，咻的一声就能到的那种飞行器。真羡慕小孩子，精力永远这么旺盛。”
“你的精力也不差，准备工作都做好了么？”
“下周就能开拍，之前我想让几个演员先熟悉一下。不管怎么说，这是罗修第一次上镜头，很多东西他得尽快适应。”
“他会的，他永远是最棒的。”
斯皮尔伯格已经听艾金森提起过罗修的天分，所以也有极大的信心：“就像罗士信一样么？”
苏菲亚摘下太阳镜，蓝色的眼眸爆发出耀眼的光彩：“不，他会比士信做得更好，走得更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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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小时后，两个小孩一起跟着两个成年人来到了华特迪士尼的摄影棚。艾玛暂时放了罗修一马，但已经在路上制定了如何让他能在3天之内速成的训练计划：“到时候一定要让你在100米自由泳上进48秒。”
“所以现在世界记录是多少？”罗修总觉得这个速度好像有点问题。
“皮特尔·范·登·霍根班德，47秒84。”艾玛很神奇地从不知道哪里掏出一份杂志，指着上面xN奥运会100米自由泳冠军的采访专栏给罗修看。
你是多啦●梦么？身上有个异次元空间袋，想拿出什么书就拿出什么书？
不对，重点不是这里！为什么我得在三天之内从一个旱鸭子变成和奥运游泳冠军一样快？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解？
罗修内心再次开启吐槽模式，各种表情在脸上滚滚刷过，女孩看得咯咯直笑。
说笑间，几人从一道小门进入了摄影棚，一切都是这么的新奇，两个孩子仿佛来到了另一个世界，只是还没等他们仔细看上一眼，就被带到了一个空旷的房间，里面除了两台摄影机和乱七八糟的器材，就只剩下几把椅子，有几个工作人员正在调试设备。
罗修不解地望向斯皮尔伯格，后者先是和工作人员交代了几句然后才给他讲解：“罗修，马丁告诉过我，你还没有正式面对过镜头，所以我希望你今天能够熟悉一下环境。一般新手需要一段时间学习才能够达到要求，但我相信你的能力，艾伯特说你只用了两个月的时间就完成全部的演技学习，这是非常出色的表现。”
“感谢您的信任，不过艾伯特是？”罗修对这个名字完全没有印象。
“你的演技老师，罗温·艾金森的教名，他没告诉过你么？”
完全没有……罗修在心里吐槽为什么神眷骑士之间会用教名称呼对方？这样他不是得记两个名字了，这很容易搞混的好不好……
斯皮尔伯格对罗修还是太不熟悉，看到男孩脸上复杂的表情，还以为他依旧没信心：“其实表演很简单的，开始前先到你的专用化妆间——每个主角都会有自己的房间，会有专门的人给你换衣服化妆做发型，然后就出来等我叫你上场，这也会有专门的助理指导你该怎么做。还有，拍摄的时候你要站在哪里，如果要拍摄的镜头比较复杂的话，也会有专门的布局师管理，这叫走位，你可以多向他请教。”
“全部准备好后，会有人打场记板，就是我手边这个，”斯皮尔伯格拿出一块黑色的板子，板子上面写着片名、导演、摄影师、日期的标注，中间还有四个格子分别标注了卷号、场号、镜号、条次。
大导演还特地亲自演示了一次打板，罗修觉得声音要比自己想象的小。
“这是当然的，声音太大会吓到演员。如果打板距离演员很近的话，声音还会更轻，”斯皮尔伯格解释说，然后又把一只手放在两个木板之间，隔开了板子和上面的木条，“另外这是代表这一条没声音，不需要打板，摄影机开始录之后，板入画就行了。”
罗修点点头，听起来似乎不复杂，自己只要按照吩咐做就行了，这让他稍微放心了点。
接卸来的时间，斯皮尔伯格又给他解释了什么是走位，告诉他表演的时候按照自己的节奏的就行。唯一特别注意的是，除非是剧情需要否则一律不许看镜头，每个演员都需要学会无视镜头的存在，不然观众就会知道这是在拍戏了。
“那有什么不看镜头的窍门么？”罗修好奇地问。
大导演的窍门非常简单粗暴：“扣薪水。”
“哦……”
斯皮尔伯格全部讲解完后就让罗修实战表演一次，自己则坐到了椅子上盯着监控器。
罗修看到现场有两部摄像机对着自己，除了摄影师外还有一个人提着电缆线，这些人都给了他些许压力。艾金森教过如何无视周围人的办法，但刚又被斯皮尔伯格叮嘱的不要看镜头，第一次上阵的小菜鸟有些不知道眼睛该看哪里。
罗修想起前世有个眼球追踪的游戏，玩家会将眼球追踪仪对准自己的眼睛，然后在电脑上放视频。为了增加趣味性，玩家会在看视频之前先设定某个条件，譬如不能看视频里人的头。很多人觉得这个并不难，但后来发现视频里每次有人出现的时候，玩家都会第一时间确认头在哪……于是玩家就输了，如果设置的条件刁钻些，场面就会非常搞笑。
罗修觉得自己现在就面临这个情况，越是在意不要去看镜头，就越会去确认镜头的位置。最终他不得不在灵魂的虚拟场景里加了一条无视镜头的设定，期望能帮助解决这个问题。
等罗修做好准备，将自己切换成了大卫，斯皮尔伯格示意场记打板，他开始了人生中第一次在镜头前表演。
大卫注视着不远处的一把椅子，小心翼翼地迈步向前，轻声呼唤：
“哈比，哈比教授？”
“你好。”
“你好？”
他最终在离椅子很近的地方站住，声音略带紧张：“他们在这里让你变成真人？”
坐在椅子上的艾玛临时客串与罗修对戏：“他们在这儿让你读书。”
大卫的表情瞬间凝固，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置信的东西。
“你是真人么？”大卫最终还是开口询问，语气并没有太大变化，但所有人都能从他的眼神中读出惊讶、好奇、害怕以及希冀的情绪。
“我猜是吧？”艾玛装作在看替代厚皮书的台词本，但其实她也不需要看台词，女孩已经把整个剧本中和和大卫有关的台词都背下了……
大卫的表情凝滞了一下，然后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你是我吗？”
“我是大卫。”
“你不是。”
“我是，我是大卫。”
大卫停顿了片刻，认真打量眼前的人：“我也是。”
“你好，大卫，”艾玛站起，走到另一把椅子前然后坐下，“你会读书吗？我们能一起坐下来看书么？”
大卫盯着眼前人的每一个动作，跟着走到她旁边，听到艾玛说：“让我们成为朋友吧。”
大卫的表情瞬间变了，愤怒涌了上来：“你不能拥有她。”
“你说什么？”
“她是我的。”
不知何时开始，所有人都觉得房间里的气氛开始压抑起来，仿佛火山即将爆发般。
大卫咬牙切齿，露出凶恶的表情，一字一顿地说：“我是她的唯一。”
然后大卫似乎举起了什么东西，然后保持着拿东西的姿势向艾玛挥去。
“我是大卫！我是大卫！我是大卫！我是大卫！”
“我是独一无二的！我是大卫！你不能拥有她！”
狂暴的气势席卷了整个房间，大卫肆意挥舞着手臂，仿佛真的有一件什么东西被他拿在手里四处挥舞。
咆哮声从小男孩的身体里发出，却仿佛一只狮子在怒吼，男孩的脸也从最开始的天真帅气变成了狰狞扭曲。
喊声逐渐平静，直到最后变成机械地重复：
“我是大卫。”
身体动作也逐渐僵硬起来，手臂带动身体以完全一致的频率重复挥舞的动作，眼前的男孩已经从一具有生命的躯体变成了一个真正的机器人。
“好，cUt！”斯皮尔伯格的声音响起，现场所有人仿佛才从梦境中醒来般发现自己还在拍摄现场。刚刚那一刻，他们都以为这就是发生在眼前的真实，男孩愤怒、绝望的感情侵染了每个人，所有人的心都被狠狠揪紧了。
现场只有两人没有被罗修的灵魂侵染能力影响到，斯皮尔伯格作为大骑士的灵魂强度还不是罗修这个萌新能企及的，跟更何况艾金森之前就和他提过罗修的进度；另外一个却是风暴中心的小女孩，因为之前发生的各种事情，艾玛已经能对罗修的灵魂侵染有一定的免疫能力了，况且艾玛已经和罗修对了好几次剧本，不会再被轻易吓到。
最重要的，女孩相信男孩永远不会伤害自己。
掌声从房间的每一个角落想起，开拍前斯皮尔伯格让附近的工作人员都进来围观，这是为了给罗修制造一定的压力，好让他在正式开拍前有更加充足的准备，现在他们都在使劲鼓掌，表达自己心中的钦佩。
唯有斯皮尔伯格对罗修的表现并不是完全满意，他在监视器里又回放了一遍刚刚的镜头，才抬起头吩咐：“表演没有问题了，但你的走位有下次，镜头会跟着你的走位移动，但也需要你配合镜头，出现在最理想的位置上。”
罗修对此不是很能理解，然后斯皮尔伯格让他也到监视器前看回放，并一帧一帧地讲解。神眷骑士的空间距离感是极其完美的，只听了一遍，罗修就明白自己应该和镜头保持多少的距离，走位应该怎样才能符合导演的要求。
所有人重新就位，场记把场记板上条次从“1”改成了“2”，于是很快第二遍拍摄就开始了。
“cUt！罗修，你一共看了三次镜头。”
“不看镜头我没法确认镜头的位置。”罗修觉得这个根本就是件很矛盾的事情，自己要确认镜头的位置才能保持和镜头的完美距离，但如果自己看了镜头，那就又把事搞砸了。
“你可以在表演的时候用余光确认，眼珠不要转，这对你来说没有难度。”
……
“你刚刚没看镜头，但动作停了一下，你要一心两用，一边确认镜头位置一边继续专心演戏。”
……
“进步多了，再来一遍，你可以更情绪一点。”
现场所有工作人员的心情都很震撼，他们亲眼看到了一个天才的表演，而导演对此却异常挑剔，更离谱的是这个天才儿童居然还能在短时间内完成导演近乎刁难的要求。他们仿佛已经看到这部电影放映后将带来多大的轰动，一个耀眼的童星即将诞生。
艾玛把现场所有人的心思看在眼里，在姨妈家几个月的小心谨慎生活让她在察言观色上已经不输给成年人，毕竟这样自己才能稍微少挨点打。
每个人都盯着罗修交头接耳，艾玛知道他们已经被罗修的表现所折服，女孩满意地昂起头，仿佛自己才是那个被大家表扬的人。
因为，他们谈论的，就是让自己为之骄傲的男孩。而自己，终有一日也将让男孩为她而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