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寻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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昌平王的传闻随着时间推移,晟京中对这事儿的热度也就渐渐淡了,而,昌平王府对追查那日闯入昌平王府的刺客也渐渐放弃了。毕竟,那日谁都没瞧见那刺客长得具体啥模样,如何找,何况,除了脾气越发暴躁的昌平王,还真的没有几个人热衷于寻找那刺客的。有的人甚至暗中为那夜闯入昌平王府的刺客拍手称快。
而远离晟京的林州,经过几日的寻找,易如风他们终究没有找到秋桐的踪迹。
易通站在书房门外,亲自把守书房。易剑山庄的书房内,仅有易如风和秋冰原两个人。
“我想了几天,”秋冰原落座在易如风书房的一侧椅子上,而对面则是愁眉紧锁的易如风,易如风根本没有应秋冰原的话。
默了片刻,秋冰原打破了一室的沉寂,“我觉得,她并不得靖元王爷的宠。”
秋冰原这是对易如风说,同时也是对自己说的。易如风静坐另外一侧,对秋冰原的话似乎充耳未闻。
那日,秋冰原将秋桐交给他的那名女手下后,他的那名女手下便尊照秋冰原的吩咐,将秋桐交给了冥夜楼的人。冥夜楼是江湖中的一个新兴门派,差不多十年前开始崭露头角,他们冥夜楼专门从事地下黑暗买卖事项,只要是对方给得出他们冥夜楼要的价格。但是,接不接买卖,权力在于冥夜楼,一旦冥夜楼接了任务,必定是马到功成。
冥夜楼的收费极高,非千金不接,因此,冥夜楼又被称千金楼。
冥夜楼有几条规矩,第一,他们冥夜楼的人都不以真面目示人,所以,冥夜楼的人在江湖中都无从辨认,据说,路边的老叟或许会是冥夜楼的人,飞檐走壁的侠客也有可能是冥夜楼的成员,青楼妓女也可能是冥夜楼的一份子;第二,冥夜楼做的是一竿子的买卖,就算买主后悔了,也无法撤回最初达成的交易,想和冥夜楼交易,最好深思熟虑再做决定;第三,冥夜楼从来不会咨询雇主的身份,便是知道雇主身份也不会透露雇主身份儿给任何人。
因此,易如风他们现在就算想从冥夜楼处知道秋桐的去处,冥夜楼也不会告知他们,这就是冥夜楼的奇特之处。
“她既然不受宠,王府说不定不会来要人。”秋冰原见易如风沉默不语,只能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
但是,人家靖元王府不过来要人,他们易剑山庄就能一直留着人么?这显然是行不通的,这怎么说都是个大隐患,说不定,某个时候,这事就成为一个导火线了。秋冰原自然也知道这其中的要害,只是,见易如风如此,他也发作不起来。何况,这事说到底还是他的责任居多。
“我们还是差人四处找找,找到了自然是好,如果,万一,”秋冰原顿了顿,“万一实在找不到,我们还是要想个说辞,是她自己离开了。”
秋冰原这言外之意便是,秋桐的不见跟他们没有任何关系。反正,她身上的黑点已经够多,再做出私自跑了的事儿,也不会有人怀疑!她可不就在婚礼殿堂上想跟着情郎私奔么!
见易如风始终沉默,秋冰原最后撂下一句话,“如果,是你这边的人先找到了,也告诉我一声。”
易如风闻言这才抬起头,有些不明所以。
秋冰原从袖袋中取出一瓶成人男子拇指大小黑色瓷瓶放置在桌上,易如风视线自然落于其上,正好看到瓷瓶身的字迹,郝然是“了无痕”。
“不行!”易如风想也不想,断然拒绝了。
秋冰原同样皱起眉,好似有些不理解易如风的反应,他重复道,“不行?”
易如风撇过眼,坚持自己的决定。
“你以为经过这一系列事情,她还能当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点点都不会介意?”秋冰原反问。
易如风咬紧腮帮子,无言以对,良久之后才道,“我会和她道歉。”一切的一切后果,他自会一力承担,事情起因还是因为他。
“呵——”秋冰原冷笑出声,嘲讽出声,“我认识你这么多年,我怎么不知道你易如风还有如此天真的一面。”
“你觉得,你易如风是顶天立地的英雄,什么事可以承担得起?”房内的声音渐渐大了起来。
站在门外得易通忍不住侧耳倾听,便又听秋冰原的声音透过门缝源源不绝传来过来。“你易如风是以死谢罪?还是我秋冰原自刎?你可以不考虑自己。你是否考虑过心儿,考虑过山庄内百来口老老少少?为了她一个女人,赔上数百口人的性命?”
易通脚下一踉跄,身子撞击在门框上发出一声轻微的声响。
房间内的易如风和秋冰原同时看向发出声响处,又不约而同收回视线,秋冰原接着道,“我知道,这事情是我连累了你。你心里不好受。”
易如风心里自然不好受的,这几日,他几乎没有好好睡个安稳觉,只要一闭上眼睛,他总会想着她是不是遭遇了那些不测了!
秋冰原收起药瓶,对易如风解释道,“你别误会,了无痕不是什么致命毒药,只是一味让人忘记过往前尘的失忆散,服下此药,往昔如梦。到时候,如果是你先找到人,知会我一声,后面的事情,我来办。”
“你把药给我。”易如风说着,朝秋冰原摊开自己的手心,那意思再明确不过了。
秋冰原讶异看向易如风,最终还是将将药瓶给了易如风。
易如风看着搁置在掌心的药瓶,再次确认道,“这药,真的只是会让人忘记曾经发生的事情,不会有其他影响?”
秋冰原回了个易如风你放心的表情,“不会!这药物是找冥夜楼买的,冥夜楼的信誉你也知道。冥夜楼承诺,这药物对一般普通人绝对万无一失,但是,对于意志力坚韧,特别是武功极为高强的人却是另说。但是,那个女人,我试探过,只是不懂武功的普通人而已。”
她本就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易如风敛了目中的沉痛,缩起手指收起药物,咬牙沉声道,“这事,我来处理。”
秋冰原对易如风决定没有异议,只是,他暗暗补充一句,如果你易如风到时候心慈手软,他秋冰原也不会不闻不问。
摸索数日,元瑾珉仍然是没有摸索出所谓的“手机”的窍门。这日,他双眼熬的通红,找上元瑾玄,一见着人,他就迫不及待地开口抱怨,“二哥,那个手击,我琢磨了数日,觉得,它就是一普通的东西,没有地方夹带纸条,整一个板砖,用来做镜子还可以。”
元瑾玄闻言只是笑了笑,这东西他曾经让精通机括的人研究过,没有人认得,也没有人可以破解的开,好似真的一个打磨光滑的板砖一般。然,他相信在他书房侍候的人都是极为可靠之人,更遑论信口开河,而且那日,他再次接到手击的时候,这手击还微微发热,说明,确实被动过了手脚。而,这东西一直在他手里,现在比的是谁比谁有耐心而已。
“就这么说。”元瑾玄朝身后的内侍这么吩咐,那小内侍应了声是,又和元瑾珉问了声安,就一路小跑出门了。
元瑾珉发现,那是元瑾玄惯用的内侍之一,走近了些才发现,元瑾玄身前的桌面随意放置着几封信,其中一份信已经拆开,信封面的署名分明是王妃李氏。
元瑾珉带着暧昧的笑,调侃道,“二哥,是嫂嫂来信了。”
这夫妻间鱼雁传书,也是一种小情趣。若是,夫妻间还有这些情趣在,那么就可以说明他二哥元瑾玄和王妃李氏的关系是有在缓和。
“坐!”元瑾玄朝元瑾玄微点了下头,随即将那信封及信纸投入一边的火炉中,星火明灭间,那信件不过片刻就消失不见了。
元瑾珉一窒。书房重地,一些重要信件过目后即销毁,一些没有用处的信件就地焚毁。但是,靖元王妃李氏的信件能有什么机密,恐怕,是二哥觉得没有必要留下吧。是不是,他二哥也觉得李氏和这些信件一般,从来就没有存在的必要?!
元瑾玄抬头看着元瑾珉怔怔看着火盆,他那双眼的红丝清晰可视,由此可见,这些日元瑾珉必然没少熬夜。
“那手击打不开就算了。打开那东西应该是需要一些特别的暗号或者钥匙。”
元瑾珉稍稍回神,不再想关于元瑾玄和王妃李氏的事情,这夫妻之间的事情有时候可不是旁人说道一两句就能解决的。何况,王妃李氏的娘家又是那个情况。元瑾珉点点头,记起那手击的侧沿有好几个洞孔,那估计是锁眼,但那锁眼也忒小,打开那锁估计要花费一些时日。
“二哥,是否知道谁可以打开这些锁?”
元瑾玄微微敛起唇边的笑意,突然兴起了一抹会会她的冲动。细算起来,他和她成婚竟然也已经将近三个月。而这些时日,她都在易剑山庄干什么?难道,还是真的就整日陪伴着易如风那位病入膏肓的未婚妻?
元瑾玄和元瑾珉又聊了会儿,内侍便过来请示,午膳的事。
元瑾玄看了下元瑾珉,笑着邀请,“大半年没聚,今日难得,留下来用些饭菜再回去不迟。”
元瑾珉点点头欣然应允,“其实,二哥你不留我,我也想厚着脸皮留下,这段时间在外头,还真的有些想念二哥府上厨子的厨艺。前几日,我还在王府里头吃到一种没有见过的糕点,据说叫做蛋挞,听说是王府里头一个姓苏的厨娘研制出来的。”
蛋挞,二字,元瑾玄不是第一次听说的,他其实也吃过一次,确实风味独特。
“上次,泽儿过来王府玩,他也很喜欢这蛋挞。”这元瑾珉口中的泽儿便是元瑾珉的嫡长子,如今也不过五六岁的年纪,“让他好好吃饭,他却总不好好吃,还死活闹要吃蛋挞!”
元瑾玄淡淡笑道,“上次见泽儿,好似又长高了好多。”
元瑾珉摇摇头,无可奈何地叹着气,“被刘氏宠着,娇气得很。让他背个书,就囔着,嗓子不舒服,让他写个字,就说手酸,但凡是玩闹的,怎么都不累,肚子不饿了,口也不渴了,双眼发光,活力四射,若是让他念书,他就一会儿想解手,一会儿肚子饿,或是口渴。”
元瑾玄莞尔。
“今晨,让他背首七言绝句,念了一个时辰,还是磕磕巴巴的背不下来。”元瑾珉摇摇头,一脸的苦恼,“真怕他以后好吃懒做,整日只知道走狗斗鸡,那可真成了纨绔败类!”
“小孩子,还没有定性。”元瑾玄笑道,“像他这个岁数的男孩子都如此,淘气也在所难免。”
元瑾珉再次叹口气,“希望如此。这些日,我正物色合适的先生,前几个月的那个学子,说是要专心备考,已经请辞了。”
元瑾玄眸中划过几丝讶异,三年一次的科考才刚结束,这备考怕只是托辞。
元瑾玄和元瑾珉又絮絮说了些家常,不久,内侍来报,膳食已经在书房旁侧的隔间布置妥当,元瑾玄和元瑾珉才挪步往隔间的餐桌而去。
虽然,只有两个人用餐,但是,也足足准备了十二道菜,冷菜、热菜都有。
一上桌,元瑾珉望了了眼桌上几道新鲜的菜色,笑道,“二哥,你这边的厨子和别处不一样,总会做些新鲜的菜色。”
元瑾玄看了桌上一道菜,菜品的造型有些奇趣,分明就是普普通通的黄瓜,但是,黄瓜铺在白糖之中,倒有几分雅趣:犹如两条青龙盘卧于白雪之中,昂首翘尾,生动可爱。
何厨娘听到靖元王爷传唤,心中喜滋滋的,见着餐桌上摆放着她做的那道“青龙卧雪”,心底还真的有些激动,这道菜,她可是反复研究了两三个月,才有如今的成就。
元瑾珉指着那道黄瓜,一脸兴味问道,“这道菜是你做的?叫什么名字?”
何厨娘掩住心中欢喜,微微低着头,恭敬道,“回王爷的话,这菜是奴做的。这道菜叫做‘青龙卧雪’。”
元瑾珉点点头,眼中露出几分赞赏,“青龙卧雪,倒是生动形象,难为你还能想出这般风雅的名字儿。”
何厨娘仍是低着头,可不敢在这里居功,她还是低着头,有些诚惶诚恐道,“这名字不是奴取的,是我们王爷这般叫的。”
元瑾珉讶异看向元瑾玄,明显看到元瑾玄握着象牙箸的手微微顿了一下。
元瑾玄放下象牙箸,看向何厨娘半响,才问道,“你从何出听说,本王给这道菜取这个名字?”
何厨娘也没有抬头,老实回答道,“是侧王妃娘娘说的,她说:王爷说这道菜因该叫青龙卧雪。奴蠢笨,学了三个月,也没有学会侧王妃娘娘的手艺。”
侧王妃娘娘?
元瑾珉再度讶异看向元瑾玄。
元瑾玄不禁想再次磨牙了,又是她!
最终,元瑾玄挥了挥手,朝何厨娘道,“你先退下吧。”
听到元瑾玄如此说,何厨娘只能退下,却有些云里雾里的。
待何厨娘出去后,元瑾珉有些暧昧看着元瑾玄,“二哥?”
这在菜名上,都有一番小故事,这能说明什么,只能说明,他二哥元瑾玄和那位慕王妃之间必然有些甜蜜的接触。冷漠的两个人,连说话可能都不想的,怎么可能在菜名上下功夫!这可真是好现象!
对于这些事情,元瑾玄是不想对元瑾珉解释什么的。而且,有些事情,只会越描越黑,让人觉得欲盖弥彰而已。只是,事实虽然如此,元瑾玄到底觉得一口气在堵在心中,所以,这午膳,能吃的开怀的也只能是元瑾珉了。
用过午膳后,元瑾珉便先行离开,元瑾玄则继续回到书房办公。元瑾玄正处理一桩公务,诸葛信后脚就来到了靖元王府的外书房。
诸葛信是靖元王爷的军师,为军师者自然需要时时刻刻保持缜密,便是大敌压境也要保持冷静心态。
略坐定,诸葛信看向元瑾玄,眉头有些打结,这也只有遇到难解之事他才会如此,“王爷,您可还记得当日侧王妃说的那句:东风不与周郎便,铜雀春深锁二乔。”
元瑾玄看向诸葛信,眉毛微挑。今日,他从别人口中说道她已经多次了。
诸葛信也不卖关子,直接道,“今日,刚收到消息,这句话应验了!那两位乔大人可算是千躲万躲,到头来,还是没躲过这一遭。”
元瑾玄唇边淡淡笑意一凝,神情中分明出现了怔然。
诸葛信心底更是一片混乱,一个人怎么会预知未来,太玄了!可是,事实摆在眼前,让你不信也要信!
前几日,回祖籍祭祖的乔家人在东峰镇,一处叫做铜雀山的地方被当地一群匪徒给打劫了。乔家人一得到消息就让当地县府出面解救乔家被虏的众人,恰,当地县府的县令姓邹。那打劫的匪徒可悍得狠,根本就不给邹县令面子,扬言,想要赎乔家人,需要备好他们需要的足够金银,不然,他们可就要撕票。
所以,那句东风不与周郎便,铜雀春深锁二乔。是不是应该,这么解读,周郎的邹是右耳邹,邹县令是也,而二乔并非什么大乔大人和小乔大人,而是乔家的两位女娇娥,恰这次乔家被虏获的人中正好有两个乔家的小姐!
太神了了,有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