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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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测未来事?
诸葛信走后,元瑾玄又独自在墨香至恒斋静坐良久。
便是他自认为见多识广,对这预知未来之事也处于一时间的震惊之中。便是护国寺的得道高僧都不敢妄言预测未来国势走向。而,她,他的那位侧妃有这等占卜本事?他是该好好重新认识认识她!
元瑾玄外表看着温文尔雅,行动处却是雷厉风行的。他这般想着,就已经让身边的陆内侍去玉英院传召所要问话之人。以前,这些调查事物都有别人做,他历来只听最后的结果。
兰嬷嬷,秋雁,秋娅等几个被安排在不同的时间被一一问了话。然,综合秋雁几位的陈述,元瑾玄总觉得有些维和,却不觉得兰嬷嬷那些人有所隐瞒。
陆内侍看了下外面天色,自觉掌了灯。
看了眼亮起的烛台,元瑾玄又转头看了下屋外,外面已经暮色渐渐起,却是已至日薄西山之时。
见元瑾玄预起身,陆内侍赶忙请示,“王爷,晚膳是在这边用,还是回内院?”
元瑾玄边起身,边道,“还是回内院吧。”
陆内侍一喜,尾随在元瑾玄身后,边小心禀告着,“王爷,赵夫人刚才打发人过来,说,今日她身子有些不爽,王爷,可是要去看看赵夫人?”
元瑾玄眉目仍直视前方的风景,只淡淡道,“既然她身子不爽,本王就不再过去扰了她。”
陆内侍一呆,这话怎么听着好似他家王爷本来是要过去赵夫人那边一般呢?那不去赵夫人处?那刘夫人那里呢?
也不必陆内侍问了,元瑾玄已经道,“本王今夜回宜轩殿,让厨房做些清淡的饭菜即可。”
陆内侍点头称是,又听元瑾玄吩咐道,“既然赵氏身子不舒服,你着人到苏太医那边走一趟,让他给赵氏看看。若是有稀缺药材,也不必再禀报本王,直接和杨长史说便可。”
这杨长史是专门管着靖元王府内的一应庶务,譬如小到每个丫鬟侍女月钱的发放,再到每个主子院落冬日炭火的发送,夏日冰块的分配等等。
陆内侍点头,便要吩咐其他人去做这事,便又听元瑾玄说道,“算了,本王,还是亲自去看看赵氏。”
陆内侍讶异看了下元瑾玄背影,直觉,今日的元瑾玄可有些和平日不同。
和平日有些不同的还有其他人,譬如,元婉霜,譬如江云郡主。
“郡主?你可是哪里不舒服?”元婉霜的侍女见着元婉霜这几日总是闷闷不乐,也不说话,可真的有些担心。
“我没事!”元婉霜叹了口气。
元婉霜侍女对视一眼,看到彼此的无奈,她们伺候的这位郡主,性子也说不上好,有时候还挺奇怪的,今日,蹴鞠连赢了好几场,照道理说,康乐郡主应该兴高采烈才是。可是,这些日,她们这位郡主,好似对平日里喜欢的蹴鞠都有些提不起兴趣的样子。
平日里喜欢出门玩乐的人,连着几日不曾出门,这就有些令人奇怪了。不仅是靖元王府里面的大郡主、二郡主、赵夫人、刘夫人过来看望过元婉霜,便是,平日和元婉霜十分要好的其他公侯府的姑娘也纷纷上门探望。不过,元婉霜好似都提不起兴致似的。
最后,就是连元瑾玄也不得不亲自过来看望不出门的元婉霜。
“霜儿,这几日怎么了?听说,这两日,你连甘棠居都没有出过?”甘棠居是元婉霜居住的院子。
元婉霜撅了撅嘴,怏怏道,“有些无聊。不想出去。”
元瑾玄好笑问道,“上次,你不是说江云郡主和你挺玩得来的吗?”
元婉霜撇了下嘴,有些无趣的样子,“我本来以为她和别人不一样,没想到也是一样的。这段时间,她就是蹴鞠也都故意放水,特意让着我一样,就是赢了了没什么意思。这两日,她还去了二姐她们的爱莲诗社,和她们作诗去了!”
元瑾玄眸光一闪,就听元婉霜继续抱怨起来,“我们本来约好的,明日一起到西山骑马,可,她临时说不去了。说是早先受了昌和伯夫人的邀请,要到那处参加什么赏花宴。他们昌和伯府能有什么花可赏的啊,那几颗歪脖子梅花早就凋谢了,就是那口池塘里头的荷花也还没开啊。”
昌和伯夫人是晟京中出了名的喜好牵红线的老夫人,这赏花宴不过是个噱头罢了。
元瑾玄听着元婉霜的叨叨,没有打断,直到元婉霜抱怨够了,才从宽袖中拿出一柄弯月形匕首。那匕首打造得十分精巧,长约一臂长左右,匕首的刀鞘为白牛皮所制且装饰着七彩宝石,造型十分华丽,样式纤巧,看着十分适合女子使用的。
果然,元婉霜看着,双眸一亮,也不待元瑾玄说什么,她一把接过匕首,惊喜叫到,“大哥,这是给我的?”
元瑾玄曲指轻轻敲了下元婉双光洁的脑门,“不是给你的,还能给谁。你不是曾说过华庭县主有把好看的匕首,这是上次出使北胡的使臣带回来的。北胡那边的草原郡主、公主都喜欢这种弯刀,这种刀他们叫作碧月刀。”
元婉霜将碧月刀拔出刀鞘,果见刀身寒气逼人,似吹毛断发的神器。元婉霜爱不释手,边比划着碧月刀,边欢快叫道,“大哥,你对我可真好。她们几个若是见着这碧月刀,必然艳羡我来着!”
元瑾玄淡笑,眸中流泻着柔和的蜜色。
元婉霜把玩着碧月刀,忽然见元瑾玄眸中的宠溺之色,心中不觉有些别扭。犹豫了良久,元婉双终究喏喏问道,“大哥,你喜欢她吗?”
这个她是谁,元婉霜没有指明,但是,这般无名无姓的,是谁,元瑾玄也知道。他双眸中的蜜色渐渐消淡了。
他的那个侧妃,如今根本就不在易剑山庄之中,甚至,她什么时候离开易剑山庄的他也不清楚,至于,她现在她哪里,他还不知道。她似乎就凭空消失了一般。不过,这消失,到底是他人蓄意为之,还是她自己有意为之就有待商榷了。
若是,她有意为之,那夜出靖元王府的事呢,也是她本就打算好的逃离计划?
逃,他手上还没有成功逃脱的猎物,便是天涯海角,他也有办法将她找出来。目前,就且让她自在一段时间,等过了这和亲南济的事,他再陪她好好的玩!
至于秋桐到底在哪里,其实秋桐自己都不知道的。
秋桐勉强睁开眼睛,眼缝里闪过迷惑。她觉得自己头昏沉沉的,眼皮十分的沉重,可是,外边刺眼的光芒昭示着现在不是夜晚而是青天大白日。
艳丽红色的轻薄纱帐,帐上绣着大朵大朵娇媚的牡丹,金色流苏垂挂在帐边,一晃一晃地荡着。有种说不出道不尽的靡丽。
这是哪里?
秋桐伸手挡了挡刺眼的白光,眯了眯眼睛,定睛一看,猛地一惊,然后如惊弓之鸟般弹跳坐直了身子。
红色鸳鸯交颈合欢锦绣罗被,床单也是柔滑的稠锻,繁丽又奢靡,只是,里里外外都透着暧昧的旖旎。
秋桐重重的闭上眼睛又刷的一下睁开,所见的还是刚才那般的景象。如此反复几次,都是眼前不变的景象。
她不是在做梦!昏迷前的记忆如走马观花般在脑海中流淌而过。秋冰原,黑衣高挑蒙面美女。
直觉,自己目前的处境不会太好。有时候,女人的直觉真的非常的准。
秋桐轻轻下床,又慢慢地走到窗户边,然后伏在木制门边侧耳倾听,隐隐约约有丝竹声传来,间或还有男男女女的暧昧笑声,周围还弥漫着各色胭脂水粉的味道。
这是什么地方?
隐约脚步声越来越近,似有人朝自己这边而来,秋桐迅速看了下四周,最后只能又跑回床上,闭上眼睛假装昏睡未醒。
果然,不过在秋桐闭上眼睛瞬间,房间的门被打开了,同时伴随着轻巧的脚步声,脚步声越来越近,近到秋桐都能闻到对方身上的脂粉香味儿。
“这么久了怎么都还没有醒啊?”一道年轻女孩子的声音在秋桐头顶上方响了起来。
“可不是么,都快整整两日夜了。”另一道较为沙哑的声音回应着,“不过,那个给绿柳姑娘看病的吴大夫也给她看过,说是,被下了药了,可能要昏迷个几日。”
“秀儿姐,你说,于妈妈干嘛要买了她呀?”声音还是漂浮在自己头顶的位置,秋桐感觉对方的眼睛似乎在细细打量着自己,所以她也不敢轻举妄动。而后,又听年轻女子声音再次想起来,“于妈妈以前买的姑娘,都是平头整脸的,而,这个姑娘,脸上竟然被割破了个口子。谁这般狠的心啊,竟然将人家本来好好的容貌给弄破了,于妈妈总说,女孩子靠的就是我们这张脸面,没了脸面,那就是丢了吃饭的家伙了!”
破相?秋桐眼皮微微一颤,不敢有什么大动作,接着就又听那个沙哑些的声音再度响起,“巧儿,你才来不久。对于妈妈而言,只要是女人,那可都是摇钱树。”
摇钱树?她到底在什么地方?别慌!别慌!有人的地方总比没有人的地方好。秋桐暗暗给自己打气。
“而且,依我看着,这个姑娘家年岁是大了点,没有十三四岁小姑娘那般稚嫩,但,俗话说的好,十七八,一朵花,女人最美丽就是在这个时候;哎,这张脸五官还挺秀气的,虽然没有绿柳姑娘那么精致绝色,但是,你看她的皮肤非常的好,白嫩嫩的,可惜却破了。不过啊,甭管破相不破相的,但凡是母的,于妈妈可都能让人榨出白花花的银子来。”
“可,于妈妈人还是挺好的。”巧儿皱着眉头道,“来这里这些日,于妈妈也没有让我干些重活,吃的用的,也是对我很是照顾呢。”
秀儿心地呵呵笑了数声,暗自摇摇头,“可能是,于妈妈看巧儿你长得好看吧。”
“我看秀儿姐也长得不赖啊!”巧儿悠的红了脸,“秀儿姐,我看你长得也挺好的,就是脸比别人黑了那么一点点,我这里有于妈妈给我的美白膏,我给你一些,你每日抹一抹,说不定就能够白回来了呢。”
“我这皮肤,自小就这样的,就是再好的美白膏给我用,都是那个样儿。巧儿,你就自己留着用吧。而且,我都到这个年纪了,还担心什么白或者黑的!”
“秀儿姐,你厨房整日忙着忙那的,可真的太辛苦了。”
“我向来粗手粗脚的,只能做些重活儿。就是,在姑娘身边伺候的,都能时不时地打破了姑娘的胭脂水粉,或是打破个花瓶什么的,总是惹姑娘家的烦。”
“咦,秀儿姐,这么怎么弄啊?”
“巧儿,还是我来吧。”秀儿沙哑的嗓音再度响起,“巧儿,绿柳姑娘那边说是要炖个燕窝,我这里完事后,还要赶着回去,还是,你去于妈妈那边吧。”
巧儿看了看房间,犹豫了下,道,“那,秀儿姐,这里就交给你了,我先去给于妈妈说道一声。”
秀儿不在摇了下头,道,“没事,这些粗活,我习惯了,一会儿就好。”
“那秀儿姐,我先走了。”巧儿这般说着,然后,果然走向门边,打开房门,先行离去。
见那门又被关上,秀儿才走到秋桐这边,也是打量了秋桐一阵,重重叹了一口气,低声道,“在这地方,破像或许是好事,只是。。。”
秋桐微微睁开眼缝,只看到,一个转过去的背影。那背影似乎有些蹒跚地走向房门,在门口顿了下,最后,才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秋桐静静躺在床上,等了良久,确定人已经走远了,才再度起身。
破相了?秋桐伸手了了摸自己脸颊,果然,指尖下不是光滑的,触摸之处的脸颊似乎还隐隐作痛。走到梳妆台,对着镜子一照,才发现,她的左侧脸颊竟然莫名多了一道新鲜的伤口,伤口还非常新。
她昏迷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她,破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