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1章 无人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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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朝真正上朝的时间很短,大部分时候都在背后看赵璇指点江山,知道她对各方势力有自己的看法,很多时候他都觉得赵璇下手狠绝,不给人喘息的余地。但后来他渐渐明白,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有些仇恨即使过了十几年一样会卷土重来。
比如今日的梁圳。
萧以宁和谁生了这个孩子不重要,重要的是梁圳回都城为了什么。韩朝不相信有人会对一个素未谋面的生父有多深的感情,特别是萧以宁企图谋逆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实,在这种时候大摇大摆地回到都城和找死没有任何区别。
但韩朝相信赵璇的判断,如果她觉得梁圳可以回去,那他就能回去。这并不妨碍他在心思猜测梁圳回去的意图,有一瞬间他甚至有个荒谬的念头,梁圳该不会想自己当皇帝吧。
不过这个念头只出现了一瞬间,梁圳要什么没什么,那些人精根本不可能在他身上押宝,哪怕一个刚刚出生的婴儿都比他更有价值,一个微贱的旁系血脉根本没有资格参与至高之位的角逐。
梁圳打定主意要给梁斯眠一个名分,尽管赵璇严词拒绝,依旧不肯起来。本朝民间一直有同姓不婚的旧俗,这桩婚事让赵璇很不满。“你要和她在一起没什么,你现在改姓萧,我绝不阻拦。”
“我不打算姓萧。”
韩朝十分怀疑他闹这一出为了什么,千里迢迢赶回去,却不肯改回本姓,如此行径真的是为了替萧以宁讨回公道吗?
夫妇二人对视一眼,由赵璇开口“你想姓什么我管不着,不过我不会为你证婚。梁娘子身上带孝不宜张扬,你好自为之。”
送别赵璇,梁圳斟酌许久没有大办,却将桂棠东装饰一新,张灯结彩出喜庆氛围。梁斯眠惴惴不安地坐在卧室床边,大红色的衣裙除去花纹与嫁衣无异,她来到镜前,觉得镜中人有些陌生。
这样做真的是对的吗?
吉时到,梁斯眠缓缓走来,没有用盖头,她能清晰地看见梁圳脸上的每一丝表情,他很激动,整个人浸润在喜悦中,双手微微发抖,需要用力克制自己的紧张。
所有人都被遣散,只留下两人拜堂。
没有高堂在上,没有亲朋在侧,没有三书六礼,没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像一场只有两人共演的折子戏,唱过一时三刻梦就要醒。
梁斯眠怀疑自己在做梦,她无法分辩这个梦境是美梦还是噩梦,却能听见自己胸口汹涌澎湃的声音,她在害怕,怕开始得太匆忙,怕结束得太仓促。
上一次成亲给她留下的印象实在太坏,按理说她不应该这么轻易答应梁圳,可她不敢拒绝,感觉就像要是错过这次再也不会有下一次。她私心觉得或许在复杂交错的心情背后还藏着一点报复的快感。
回到都城意味着他们早晚会撞上霍承泽,她想让霍承泽知道自己离开他一样能过得很好。
和人较劲是件很幼稚的事,可有的时候人就是这么幼稚,她不能忘记霍承泽如何欺骗她,也记得对方曾经救她于水火之中,恩怨交加的后果便是她无法坦然的面对霍承泽,不论爱或恨都显得太过单纯。
他们之间不仅仅是这样。
梁圳没有催促,静静地等待着她回神,成亲不是小事,她一直优柔寡断,不可能突然就变了个人。梁圳随手摸了摸鼻子,虽然自己见证过她“变了个人”,却不觉得她会在这时候突然变了。
无人见证他们在春天伊始悄悄拜堂,唯有窗外飞舞的柳絮成为座上宾,龙凤花烛燃了一整夜,屋里的声音断断续续响到三更才歇。
梁斯眠倦极,身上汗津津地湿红一片,像被烫熟的虾一样蜷缩着躲在床内,双眼紧闭微微皱眉,仿佛就连梦中都觉得疲惫。
她的反应十分青涩,眼中的惶恐根本装不出来,梁圳怜惜了又怜惜还是没控制住自己的力气,后来失的分寸,不觉便有些晚,此时见她如此可怜忍不住弯起手指轻轻拭去她脸上残留的泪痕。
你怎么能看起来这么可怜,让人忍不住想要欺负得更狠一点,想要看你哭着求饶,因为没有力气只能反复呢喃着听不清的话,越是这样越是让人从骨子里生出怜惜。
被拢在被子里的人难受得挣扎了几下,梁圳披上衣服走出来,在院子里站了一会儿,烧好的热水源源不断地送来,兑成合适的热度后梁圳转身回来,手指刚刚触碰到梁斯眠,她就被冰凉的触感冻得向后退去。
呵手温热后梁圳重新将人抱在怀里,放柔声音低声哄。“洗一洗再睡,出了那么多汗当心着凉。”
梁斯眠累得连一根手指都不想动,早知道成亲这么累她就不成亲了。她趴在梁圳肩上耍赖。“我腰疼,我腿疼,我走不动。”
梁圳用被子把人裹成蚕蛹,轻轻松松地打横抱起入了浴室。热气把屋里熏得有些看不清,梁斯眠被人扒得精光放进水里的时候才反应过来情况不对,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只能红着一张俏脸装作没睡醒,盼着梁圳能被唬过去。
察觉梁圳的手开始往下走得时候梁斯眠吓得一个激灵,一动就暴露了自己没睡着,尴尬地别开眼睛企图糊弄过去。可梁圳怎么可能放过这么好的机会,两手撑在木桶边缘,俯身看她“我记得你和秦少俞成亲半年有余,辗转两地,你羞什么。”
答案呼之欲出,可他想听她说。梁斯眠背过身不肯看他,却不知自己将整个后背都暴露在别人面前,逞强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梁圳的左手按住梁斯眠的肩膀,右手一节一节数着脊骨的数量。“你知道我在说什么。”成婚半年她却还是完璧之身,要么秦少俞不行,要么他们之间存在某种交易。
背上冷热交替,像有人在上面点燃一簇簇火苗,险些烧得人理智全无。梁斯眠的脸红透了,声音不自觉开始发抖。“那时候我太害怕,他说愿意等我。”
谁知一等半年却落了个这样的结局,要是秦少俞能料到有今天,不知道会不会悔断肠。梁圳收了手,重新加了一桶热水,让热水能完全没过她的肩膀。现在不论是泡在水里的身子,还是露在外面的面皮都红得像烫熟了的虾一样。
“等天气暖和一点,我们就去都城。现在的人不合用,出发之前还要做很多准备,明天就要开始忙,你好好休息。”
梁斯眠立刻拉住他的袖子“不要走。”
“我去再给你提一桶热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