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生意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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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拉兹，价格是不是报的太高了？”
镜先生的法袍之下，有个声音传了出来，那是他随身携带的项链向戴着面具的少年发问。
“蓝叔，这块金属有点奇怪，花点钱买下来没关系。”
桌子上那金属块则不断的呼唤着：“求求你救救我。”
面具下那个二十来岁年轻人此时皱着眉继续向桌上的金属块问道：“真是太奇怪了，我从没有见过这样子奇物，为什么会表现的这么激动。”
那金属块激动地说道：“你可以听见我说话对吧？你叫弗拉兹？拜托你救救我，让我恢复原状好吗？”
弗拉兹问道：“恢复原状？你是一把武器，然后因为某种原因改变了形状？”
“我不是武器，我是人类，我叫尤妮丝，我就是个普通的人类女孩。”
弗拉兹听完也有些震惊了，人类？这块金属居然说自己是人类。
“我可没有见过普通人类女孩长这样的。”
“不！呜呜呜！”
弗拉兹没有想到这金属还能哭起来，他来到这里已经见识过并且和不少带有自我意识的宝物交流过，但是透露着如此浓烈情感的物件其实并不多。
这个世界上的神器也好，奇物也好，越是高级越是年代久远，自身的逻辑思考能力，包括记忆以及情感就会越复杂，眼前这个叫做尤妮丝的家伙居然有这样的反应，肯定不简单。
蓝叔这个时候说道：“弗拉兹，太奇怪了，我从来没有听说过这样的事情。”
弗拉兹也解释道：“事实上，我接触的宝物都对自己的身份都有一定的认知，虽然我有遇到过那种羡慕人类身份的宝物，但是声称自己就是人类的宝物还真是第一次遇到。”
模样像是一块金属的尤妮丝继续说道：“不，我不是声称，我真的是人类，我只是遇到了一些事情，再醒来时我就变成这样了。”
弗拉兹摸了摸下巴，心里不禁思考着，如果这家伙真的是被某种法术或者诅咒，从人变成了物品，那可真的太惨了。不对，如果她其实就是一个物体，只是被灌注、编写了一段记忆，啊，感觉又更惨了。弗拉兹又想着，万一还有其他人也有这样的遭遇怎么办？不管怎么样，自己今天一定要想办法先把她弄过来，弗拉兹突然感觉，自己虽然不一定能够真的帮助到她，但是她今天能遇到自己，绝对是自身命运一个重要的转折点。
两人眼前此刻桌上那金属居然还发出微微的光芒来。
乔纳森商会长也是第一次见到这块金属发出光，虽然不是通体发光，但整块金属如同无数指甲盖大小的鳞甲拼凑而成，光芒就是从一片片甲的间隙处发出来的。
“镜先生，这东西的鉴定费居然就值这么多吗？”
弗拉兹没有理会乔纳森，此刻这间屋子内，他正在用乔纳森无法听见的方式继续和周围的物品沟通着。
“你应该知道你现在的情况吧，你看看你旁边的球，除了知道让自己发光之外，可没有你这么复杂的语言表达能力。”
“几百年了，我真的已经流浪了几百年了，你是第一个可以跟我交流的，呜呜呜。”
说着说着，那铁块又哭了起来。
“我说小姐姐，你别哭，你现在得跟我一起想个办法，把你从那大叔手里买过来才行。”
胸前的项链此时又说道：“弗拉兹，你报了个高价，但是对方可是不差钱的主。”
叫做弗拉兹的少年则继续对铁块说道：“你先告诉我事情的详细经过，我才能帮你想想办法。”
“呜呜呜。”
“喂，你别哭啊，你再哭我帮不了你了。”
自称尤妮丝的金属块稳定了自身的情绪，此时也不再发光了，她喃喃的开始讲述自己的故事。
“我的名字叫做尤妮丝，我的家乡在霍布维利斯，我只记得，出事的那一年我才十八岁，那天，我和我的姐妹们帮助家里采摘香果，那是我们家乡的特产香料，那天早上，天气很舒适，那是我最后一次感受到风。就在我们忙活的时候，来了一群穿着袍子的人，他们走近我们，对着我们施展法术，等我再醒来的时候，我就变成了这样了！”
弗拉兹问道：“蓝叔？霍布维利斯是哪儿？”
项链回答道：“根据我的记忆，霍布维利斯是大陆北面一个小地方，那边盛产香料，不过几百年前被圣教国征服，现在应该已经改了个名字叫做霍布斯了。”
弗拉兹挠了挠头，想了一会儿说道：“哦，那我就知道了，那边是个冲击平原，有很多河流。”
“啊！！！！！！！我的家乡都没了！”尤妮丝又是一阵哀嚎。
“小姐姐，你别哭了，你有什么特殊能力吗？你如果只是一个铁块，我可没必要花大价钱救你。”
“我……我……。”
此时乔纳森只知道镜先生在报完价格之后又在发呆了，他好奇的问道：“先生，我刚才说了，没问题，五万欧拉虽然贵了点，但我还是可以承受。”
“先生？先生！”
乔纳森甚至想出手拍拍镜先生，但是又觉得不太妥当，于是只能继续等待。
又过了片刻，弗拉兹已经尤妮丝沟通了好一阵子，让弗拉兹意外的是，尤妮丝居然有这么神奇的能力。
“可以吗？真的可以吗？”尤妮丝担忧的问着。
“嗯，你刚才也听到了，给我五万欧拉，然后他可以带走你，哪怕你不会为他效力，一辈子就是这个烂铁的模样，所以你要乖乖听我的，要值这五万欧拉，懂吗？”
尤妮丝犹豫了片刻，坚定的说道：“我可以的，只要你救我。”
蓝叔这个时候则说道：“好家伙，这样的方法你也可以想到，你真的奸诈。”
戴着面具的弗拉兹又恢复了镜先生的语气，一本正经的对着乔纳森说道：“乔纳森先生，这非但不是一块破铁，还是一件相当恐怖的武器，就让我来证明给你看吧。”
镜先生将金属，也就是尤妮丝举起，然后开始吟唱道：“诅咒的魔器，毁灭万物腐蚀心智的魔剑，亚托克斯，觉醒吧！”
在弗拉兹念完自己胡编的咒语之后，手中的金属立刻开始变形，从一块乍一看没什么特别的金属，变成一把长剑，但是过了几秒钟，那长剑又突然爆出一阵扭曲又恐怖的邪光，整个房间就在这么一瞬间被红光布满，四周仿佛响起哀嚎，到处都是火焰燃烧的声音，而那长剑也突然长满荆棘，变为外貌极其邪恶的巨剑，通体鲜红，无数横生的棘刺甚至粗暴的扎破镜先生的手，鲜血就这么滴到桌面上。
乔纳森虽然混迹多年，但却是没有见过这样的东西，他也注意到，镜先生的手臂纤细白皙，就是个少年的手。
“这到底是什么？”
镜先生颤颤巍巍的将尤妮丝放回桌面，缓步走到身后的柜子上，拿出药水和绷带给自己治疗，随后艰难的坐回座位上说道。
“乔纳森商会长，我本来不确定，最后还是决定亲身证实一下。”
见到镜先生语气如此沉重，乔纳森惊恐的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知道暗裔吗？”
“不，我从没有听说过。”
“事情是这样子的，在更古老的时代，有五个暗裔，他们似人非人，他们存在的意义就是让战火烧遍整个世界，他们太过强大，甚至可以斩杀神明，最后他们终于被封印在了武器里面，但是如果你使用这些武器，过不了多久就会他就会占据你的躯体，还好我的心智足够坚定，哪怕我再握住几秒钟，刚才我的思想就要被它占据了。”
镜先生说完，让乔纳森心中一惊，自己接触这烂铁时间还不长，不然被它占据了，毁灭世界了可不得了。
“我建议你现在最好别去触碰它，我为了证实，刚才已经让它饮了我的血，这会儿算是初步苏醒了，你得等我想办法给它封印住，稍后等你付了钱以后我再交还给你，你记住，不到必不可以的时候，千万不要使用它，它杀疯了搞不好连自己都杀掉。”
乔纳森的头上已经渗出了汗来，他脑子里一转，便有了主意。
“镜先生，我听说，您的鉴定服务有一项是说，如果不愿意支付费用的话，可以将物品抵押给您，是这样子的对吧？”
自称为镜先生的弗拉兹眼见乔纳森这个时候咬钩了，立刻装道：“啊？这么猛的武器，你不打算要吗？”
乔纳森擦了擦汗说道：“我在艾泽尔闯荡了这么多年，甚至还到过其他的位面，那么什么东西该碰，什么东西不该碰，还是清楚的，这个玩意现世了，就算它不打算毁灭世界，搞不好觊觎他力量的人就会陆续出现，我还是不要趟这趟浑水了，说实话，就算是我年轻时，也只会想着把这东西给沉到海底去吧。”
“那……这个，要不我给你打个折。”
镜先生为难的说道。
乔纳森倒是非常识趣的看着镜先生还在滴血的右手说道：“不不，先生，您牺牲这么大，这件物品我不光白送你，我还再出一万欧拉，劳烦你后续处理和封印，一定要让这个凶狠的玩意别危害人间啊！”
镜先生想了想说道：“乔纳森商会长，你果然是一个正直又善良的人，在大是大非之前是这么的有原则，你的钱我不能要！我们这才第一次见，就当交个朋友，我来帮你处理掉它。”
乔纳森心里甚至有点感动，他明白这个钱一定要给，如果不是因为一万欧拉是满满一大袋，他恨不得现在就给。
“为了天下苍生，镜先生你得答应我，不要让他落入恶人的手里。”
弗拉兹心想，我又不是恶人，于是爽快的答道：“当然没问题，我会让亚……亚托克斯永远没有危害人间的一天。”
蓝叔这个时候说道：“弗拉兹，你真厉害，我又学到了一招。”
弗拉兹跟胸前的项链交流道：“哈哈，我的演技不错吧？”
“真不错，我以为你上次掉包那本法术书时睁着眼睛说瞎话是极限了，没想到这一次更加厉害，我都差点以为是真的了，你这故事编的真好。”
弗拉兹有点不好意思的说：“其实也不是我编的啦。”
“难道世界上真的有暗裔吗？”
“那倒没有，是我老家的人编出来的故事而已。”
尤妮丝这个时候惊呼道：“你没事吧？我刚才，我怎么变得那么可怕，我只会简单的变形，我不会变成那个样子，我也不会扎破你的手呀！”
弗拉兹安慰道：“没事，这都是库诺比的功劳，我的手没有受伤哦，你们先别嚷嚷了，让我把整套戏做完再说。”
尤妮丝好奇的问道：“库诺比又是谁？”
弗拉兹没有回答，他的能力有一个副作用，就是专注和物品对话时，自己会分神发呆，如果时间太久，甚至如同变成植物人一般，所以迅速回到和乔纳森这个活生生的人类的对话中来。
“好了，乔纳森先生，四样宝物都鉴定完了，相信你已经得到你需要的答案了。”
乔纳森摇了摇头，这个时候异常严肃地说道：“镜先生，我此行的真正目的，其实就是找你鉴定第五件物品，你看你是否方便？”
弗拉兹装道：“没事，不碍事，一点小伤而已，它还不足以影响到我的心智，虽然我举起它的时候，我看到了漫山遍野的尸体，远方有燃烧的战火，我当时差点一剑把你杀了。”
乔纳森听到镜先生这么说，不禁一阵头皮发麻。
“你要不要休息一会儿？”
弗拉兹摆摆手。
乔纳森也就不推脱，他小心翼翼的从自己贴身口袋里掏出那枚箭头，轻轻的放到桌子上。
镜先生看了一会儿说道。
“你要猎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