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大梦一场,差点嗝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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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城,你觉得人的本质是什么?”
“灵魂?”
“在我看来,灵魂什么的,从来不是本质。灵魂生来就是纯净,孤独,无善无恶,无悲无喜,是存在的空。而生而为人便有七情八苦,善恶强弱。而这的一切都是经历与学习构筑的,如果脱离了这些,
人还能称之为人吗?”
“学姐,我听不懂。”
“是啊,别人也听不懂。说我是离经叛道,说我脑子有问题……不妨你设想一下,有一个陌生女孩,突然走到你身边,说她是我。她的动作、习惯、口癖等一切都与我一致,能说得出你们相关的一切。
而另一个拥有着我的外表,却不认识你,连名姓都不对,过着完全异于我的生活。
那么这两者,你认为哪一个才是‘真正的我’?
是本原记忆的陌生人,还是虚假灵魂的伪造者?”
“陌生人?”
“对吧,你也是这么想的对吧!灵魂什么的根本就是虚无缥缈的,只有记忆与本能才是人类的本质。也就是说拥有谁的记忆与本能,那他就是谁不是吗?”
“啊!我知道了!‘星辰’里有那个天赋,血肉苦弱,机械飞升!学姐,你也喜欢玩星辰吗?3.0改了知道吗?能力者的时空间能力被大削,辐射变异种加强,但机械族还是打底的啊。”
“额,我在和你探讨哲学啊,哲学思辨啊。你扯什么游戏啊?”
“我不喜欢哲学。”
“为什么?”
“因为我不想去思考什么哲学三问,我只知道我是江城,我从父母而来,到往腐朽中去。灵魂也好,记忆也罢,我就是我,也只是我。记忆终归是影像,即使沉浸,也不会迷失。就算大梦一场,在醒觉之前,那就是真!”
“……既然如此,那就醒来吧。”
“好。”
睁眼,是陌生的天花板。
记忆的整理只需一瞬,他便判别出所在的地方。医院。
窗外,是夜的霓虹。
床边,女孩趴着熟睡。
床头的桌子上放着他的手机,他伸手想要拿过来,却因簌簌声惊醒了女孩。
李芊芊睡眼惺忪,在见到江城的一瞬豁然清醒。
“不好意思,吵醒你了。”江城歉然。
“没事。身体感觉怎样,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李芊芊问道。
“身体,”江城赶忙张开手,掌心是漂浮的莹白线团,“看样子没事。猎考还来得及吗?”
醒转时瞅见的是新夜,他自然担心这场迷蒙持续得过久,从而错过这人生中重要的转折点。
不过就算错过了,能力还在,倒也聊以慰藉,不至于绝望云云。
“没事的,明天才开考。”
“那就好。”
江城坐起身,拿过手机。
锁屏界面显示着时间:十四日20:
“还早啊,办完出院手续回家吧。”他说着掀开被子准备下床。
“先等一下,我去找一下徐医生,让他再检查一下吧。”
“也好。”
李芊芊出门去叫医生。
整个病房便只剩下江城一人。
陌生的空旷房间,令人厌恶的酒精味,让江城很是不适。
时间尚早,就算病院讲求安静,但这也安静过头了。
半掩着的房门外透进的,是暖色的微弱灯光。
昏黄……枯朽。
哪里不对劲。江城蹙眉思虑着。
要出去吗?
他掀开被子,看着床下的运动鞋大半掩在暗里,没来由地产生了恐慌。仿佛四周的一切都透着危险,只有床上,只有蜷在被子里,才得以安宁。
噔!
噔!
钟表秒针转动的声音在此刻也是那般刺耳。
噔!
噔!
这声响似乎在不断变大。
“她怎么还没回来?”
“嗤嗤!”
风化的声音?
不,不对,是墙角,床底,有什么在摩擦。
钟表的声响。
摩擦的闯动。
交相辉映。
久了,竟有些震耳。
踏!
走廊清脆的响声一下让别的声响消隐。
踏!踏!踏!
那是高跟鞋与地面接触的声响。
有人在靠近。
那声音每响动一下,他便颤抖一下。
这声响的恐怖似是超过了所有,让他不禁产生了夺路而逃的想法。
他焦急地将手塞到了床下!
嗡!
坚硬、冰冷的触感。
捏住这块寒冷的木与铁的混合物什后,他将其戳进深处,小心翼翼。
扑哧!
将手从那粘稠的黑暗中拔出的一瞬,门被推开了。
枯黄的昏暗一下溢满了整间病房。
女人走了进来,倒影拉长。
视野缓缓抬升,
红色的高跟鞋,修长的腿,暗红色的连衣裙,胸口的褪色花朵,明晰的锁骨,纤细的脖颈,微笑的红唇。
而嘴唇之上,是空。
不该如此的。
不该如此的!
视线在晃动,最终固定在她右手上。
她持着一把菜刀。
“不,不要!妈!不要去!”他连滚带爬地从病床上跌下,不顾痛楚地冲向门口。
恐慌的情绪,快要爆炸。
哒。
一滴水滴在他的脖颈上。
寒意窜起。
啪!
女人跌倒,身上的色彩快速褪去,景物渐渐变得灰白。
“啊!啊!啊啊啊啊啊!”他抑制不住地嘶吼起来,悲怆的情绪灌满他的胸腔,就连四周的景物也开始天旋地转。
“哈哈哈……”笑声。
漫天都是那恶心的笑。
黑暗扑向床底,从中抽出了那坚硬的物什,
一把枯黄打底的吉他。
它使劲拽着琴弦。
锵!
琴弦被拽断。
咔嚓!
琴身被折断。
华丽的枯黄与黑正在退却,白色的断弦却闪着光。
被抛弃的残缺跌在他面前,倔强地发出最后的音。
“抓住我!”
他狰狞地抓住它,用脚踩住琴身,将断弦缠在手上,咬在牙尖,死命地扯着。
噔~
那是雀跃的断裂声。
他抓着琴弦,冲向黑暗。
黑暗居然窜出窗口,逃了!
但他直接撞破窗口,坠在那黑暗之上,勒住了它!
“哈哈哈……”他开怀地笑着,那黑暗居然在逃,居然在求饶!
“就该这样,就该这样!”
黑暗挣扎着升空,一直升到楼顶,才无力地降落。
楼顶有一把圣剑!
那是他最熟悉的光明!
他要握住他,斩碎这充满恶意的黑暗。
但那黑暗却一溜烟冲向了圣剑的背后。
“不过是苟延残喘罢了!”
他笑着,想要握住剑柄。
噌!
一道寒芒闪过,那圣剑居然刺伤了他!
“为什么?”
他疑惑。
“为什么?”
他不解。
“为什么!”
他出离地愤怒。
但每次他想冲入黑暗,便会被它刺伤。
而那黑暗一部分正在升向天空,一部分则包裹着圣剑,让它的光芒不断消减。
哗啦啦!
上方传来声响。
抬起头看时,那灰白的天空此时已化作一望无际的海。
而那海,
从天而降!
痛苦与愤怒在撕裂他的精神,无力与窒息在消解他的躯体。
就在他再也承受不住之时,一只手破开海浪,抓住了他。
……
“噗哇!”
白罗的异能被破除,巨额的灵力潮汐让他脏腑一阵翻江倒海,终是一口鲜血喷出,溅射在床上,足成了凶杀案现场。
他强忍着身体的不适,拨通了一个电话。
“成功了?”
听到通话里淡然的语气,白罗愤怒地大吼道:“我去你大爷的,那哪是什么初中生的梦境,那他娘的是个阴鬼的造梦!去他丫的,要不是我撤得及……”
“你怎么还没死?”
淡然的话语让白罗一愣,传出的“嘟嘟”声更是让其怒火中烧。
在拨出好几次通话是空号的回复后,他不自觉地心慌了起来。
作为秘银级的念力系佣兵,他不应该产生这种情绪的。
但为何?
“是啊?我怎么还没死?”当他如此呢喃完后,他听到了微弱的电流声。
“轰!”
爆炎在一瞬淹没了他,摧毁了他所在的半栋大楼。
与此同时,咸阳郊区的某处地下室,也传出了低沉的爆炸声。
某处异空间内。
“七处刺杀,全部失败!我或许应该重新思考一下你话语的真实性。”一个光头中年对着他身后的黑衣少年说道。
黑衣少年神色冷漠,“意料之中,不过‘无垠者’在这个时期就已经接触全神倒是意外……时间尚早,近期就不要再想着刺杀他们了,全神这次没抓住我们,下次必将瞬息而至。现在最重要的是和我一起来的那个家伙,人类贪婪多疑,他也很清楚,估计不会出现在猎协高层正面,但他一定会被无垠者他们吸引。注意监视他们,我得去深池一趟。”
“少年你是不是忘记了我的身份?”中年神色和蔼,周围的空间却开始波动,满是肃杀。
“崔相,你,想死吗?”
对上少年的眸子,有相之名称的大妖魔居然产生了难以抑制的恐惧,空间的波动也逐渐消失。
“看来你不想。许芷兰那边将‘升格之心’送过去后,便再不要接触。总有一天她会求到我们面前的,而那时,便是无垠者陨落的开始!”
崔相与少年对视,想要从深处探查出其的疯狂。但那里,什么都没有。
没有愤怒,没有残忍,没有悲伤,没有仇恨。有的,只是空。
他不由得生出一个念头:
原来他,才是真正的大妖魔!
“不好!”
少年突兀地惊叫出声。
崔相还未反应,便见异空间被撕开,一个方块人形从中跃入。而黑衣少年,从其中心出现一个黑色漩涡,直接将其粉碎!
“全,全神?!”
“还真是果断呢,直接湮灭自身,以防信息外泄吗?”
“禁!”
“无力!”
“真言!”
“把关于他的一切信息,告诉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