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登门造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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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了门，两名身着防护服的被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人正站在外面，他们的面部都被口罩遮住，全身上下只留一双眼睛可以被看见。
前面的人手里提着一个小型保险箱，看上去十分地坚固，后面的人身着的防护服似乎与前者的略有不同，显得更加紧绷、贴身，这人将右手贴合在鼓囊囊的大腿侧，背部紧靠着墙壁，在注视方知夏的同时用余光观察四周，表现得异常谨慎小心。
应该是来验血的，方知夏心里暗暗地想。
观察了一会儿，提着保险箱的家伙先是跟后面的人对了下眼神，似乎在确认无误后，才向着方知夏开口，防护服里传出来闷声闷气的男声，听不出年纪。
“你好，我们是社区疫检工作人员，来上门抽查部分居民的血液情况，请您配合我们的工作。”
说完，他就在提着的保险箱上摸索了几下，似乎是扣开了什么暗扣，打开了箱子，然后换上一双全新的手套，拿出一个椭圆形的微痛采血针。
方知夏将右手伸出，掌心朝上摊开。
待那防护服用棉签消毒后，采血针的针头迅速地刺破无名指指头的表皮，轻微的刺痛感传来。
“好了。”
防护服递给方知夏一根棉签，示意他自己按住伤口止血。
“请您在明天避免外出，等待我们的短信通知，然后按照通知上的要求统一前往指定区域，我们将负责接送并全力保障你们的安全，如果错过的话概不负责。”
尽管这指令非常的奇怪，但方知夏没什么想问的。
“嗯，好。”
送两位防护服出门后，方知夏将那根棉签扔进垃圾桶，伸出右手无名指看，一层极薄的冰膜覆盖在伤口处，转化填充为血肉，不一会儿，伤口就完全消失了。
楼道间。
两名防护服正在上楼。
“刚才那家住户是人类吧？”
保险箱打开内置耳麦，压低声音询问道。
“如果咱俩都没认错的话，应该就是了。”手枪用低沉的男性嗓音回应道，“可实在是有些异常，这个人表现得太平静了，居然什么都没有问。”
保险箱也赞同这一观点，“等血液检测结果出来就知道了。”
“这栋楼还有多少户可能存活的居民，我们得速战速决，夜晚遭遇畸变体的不可控因素太多了。”
保险箱从兜里掏出文件翻了翻，回复道：“任务名单上就剩十楼的10-3住户了，采集完血液样本就立马撤退。”
手枪点点头，一边仔细地观察动静，一边对保险箱再三提醒道：“虽然我们目前还处于清醒状态，但必须时刻注意自身的情况，一旦出现任何异常，记得马上用内置电击器刺激自己。”
当下，只有少数人能够凭借极强的意志力或某种机缘巧合，自行从梦境中挣脱出来，除此之外，还可以通过外界的具有一定强度的身体刺激来迫使大脑感知到异常，进而从梦中清醒过来。
两人所穿的特制防护服上就安装有内置的微型电击器，只需用力扣动开关，低于人体安全电压的适度电流就会流经全身，帮助穿戴者摆脱幻象。
上到九楼的时候，手枪突然伸手拦住保险箱，用手势示意他缓步后退。
两人关上手电筒，压低脚步声，迅速地后撤到八楼的消防门内。
一阵奇怪的声响从楼梯上方传来，且渐渐地逼近。
那绝非是水流的哗哗声、落雨的淅沥声。
若是非要用尽可能准确的词语来形容的话，那大概像是类人的怪物将内脏尽数呕吐出来晾晒时，脏器一块一块地摔在地上的，那种柔软血肉堆叠的啪叽声。
“咕噜咕噜......”
“肚子有点饿呢，好想吃夜宵啊......”
怪物在喃喃自语。
等它慢慢地走下楼后，两人依然屏息凝神，直到手枪悄悄地侧身过去观察一番，朝保险箱比了个OK的手势后，两人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呼——没想到会在这么狭小的楼道里撞见畸变体。”
保险箱想擦却擦不到脸上的汗，只好抖抖身上的防护服，期望里面的热气能快点跑出去。
手枪则有些语气沉重地说道：“幸好我们躲得及时，不然真的直面撞上那怪物的话，所剩余的意志力恐怕会降低不少。”
“是啊，越是直面疯狂，就越是接近疯狂，人类就是如此脆弱的物种。”
想到这悲观的局面，两人都无话可说，于是再次沉默地上楼，踩着新鲜的粘黏的液体。
不知为何，当方知夏站在阳台上看时，发现几天前还灯火通明的小区如今到处都黑漆漆的，就像是居民们全都养成了早睡的好习惯。
当然，更有可能是怪物们都出去晚上散步了。
躺在床上，方知夏有些想念一天没见的咕咕蛋。
过了好久。
方知夏感觉自己的大脑被人从水里捞了起来，开始顺利地呼吸、正常地运转。
就是有些风大、有点冷。
睁开眼，方知夏从软绵绵的地上爬起身来，一片白茫茫的，仿若置身云海间。
周围什么障碍物都看不见，抬眼便是一碧如洗的寥廓天空，仿佛碧蓝之海倒悬于头顶。
俯身在地上抓了一把，触感跟棉花一样，却像雾气般怎么也抓不住。
咻——咻——
遥远的天际边隐隐传来什么东西高速滑翔过的声响。
紧接着，一团模糊不清的白色闪电嗖地一下劈在方知夏的面前。
ber~
随着一声可爱的音效，一只圆滚滚的柔软的白鸽从地里蹦出来。
“当当~”
“方知夏我好想你呀！”
咕咕蛋就势往方知夏怀里钻，一边使劲地蹭蹭，一边开始疯狂地抱怨、控诉魔女的种种罪行。
“呜呜呜~那个可恶的臭魔女一大早就把人家关在这里，我连觉都还没睡醒，早上起来一看就没人啦！一个人在这里简直要无聊地发疯啦！”
用手温柔地抚摸正在诉苦的咕咕蛋，方知夏心里有些惭愧，毕竟是他教唆了魔女去实施这些恶行。
天真蠢萌的咕咕蛋很快就把魔女抛在了脑后，它故作神秘地问道：“你猜猜这里是在哪里呀？”
“是在云朵上面吧。”方知夏即答。
“哼，你一点都不配合我。”咕咕蛋一脸气嘟嘟的。
“我刚刚可是飞过来的哦，厉不厉害。”
“想试试自由飞翔的感觉嘛，梦境里可是什么都能实现的哦。”
“准备——起飞！”
方知夏感觉自己像是一只风筝，越飞越高，越飞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