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放飞自我的义体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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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这里了吗？”
通过之前获取的信息，诺亚沿着不算宽敞的人行道又走出了几个街区，直到面前出现了某个挂着“H4”编号的超级摩天楼时，才沿着路口转过两个拐角，找到了据说正在招助手的黑诊所。
“这可真是够不起眼的。”诺亚扫了扫店门口堆得到处都是黑色垃圾袋，以及墙壁上堪称精神污染的各种诡异符号，一时间本能地感到不舒服。
也不知道那些义体医生怎么想的，每一个都拼了命地往没人的角落钻，又或者直接搬进地下室，就仿佛生怕暴露在阳光下似的。
等等，或许还真是这个原因。仔细想想，义体医生在帮顾客改造身体的时候，各种非法插件和违禁手术怕是一个做的比一个欢，毕竟相比于简单的保养和更换、升级义体，这些违规操作所能攥取的利益要丰厚的多，因此自然也就不高兴把诊所开在太醒目的地方了。
虽然战斗能力堪忧，但是那些NCPD找茬的能力还是值得认可的。要是真被缠上偷税漏税什么的还是小事，就怕被发现内部存放的大量非法插件和来路不明的义体……没几个义体医生能解释清楚这些来路的，基本都是“黑货”。
“嗯……”走到关闭的智能开关门前，诺亚仔细观察了下边上似乎是门铃的红色按钮，犹豫再三还是按了上去。
虽然红色按钮总给自己一种不太好的预感，但那也比直接用手敲要好上不少。
“槽……谁啊！”
一阵稀里哗啦的物体碰撞声过后，某个气急败坏的声音由远及近。
“滴答……咔嚓~”
智能门禁被打开，一个肤色黝黑，额头上带着冒蓝光的头戴式探测装置的银发男人，满脸不爽地扶着门框，弯腰驼背地抬头看来。
无言的沉默后，诺亚的视角一点点下降，看向男人拖到小腿的裤子，以及某个挂在挎上，不断上下耸动的罐装装置，一时间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要不等你完事了再继续聊？”
“也不是不可以。”
“嘭！”
望着面前被再一次关上的智能门禁，听着里面断断续续传来的“诶嘿”呻吟声，诺亚深吸了口气，默默走到街角，半蹲着发起了呆。
现在回去找沃克先生还来的及吗？
……
“所以，你是来应聘助手的？”
十分钟后，黑诊所内
满脸疲倦的义体医生自顾自地半躺在手术台上，用一只机械义肢枕着脑袋，有气无力地问道。
据说人在贤者时间脾气总是特别好，无欲无求。
诺亚的脑海中无意间飘过这么一个毫无用处的冷知识，随后使劲晃了晃脑袋，强迫自己将注意力放回现实。
“是的，我记得您这边是在招人吧？”眼角余光扫过挂在角落显示灯持续亮起的超梦头环，诺亚咳嗽一声，继续说道：“我学过一些基本的植入体安装和拆卸的知识，也能进行义体的前端调试。”
“当然，偶尔我也能帮您客串一下保镖，我这副体格还是有一定迷惑性的。”
诺亚一个劲地推销着自己，间歇观察着这位义体医生的表情。
“唔~说实话，考虑到你能身兼数职，性价比还是挺高的。”
揉了揉满是熬夜造成的黑眼圈，义体医生慵懒地说道。但还没等诺亚心中一喜，就听到他突然反问了一句。
“但我注意到，你的手臂似乎没有进行过改造，也没安装任何数据线……这种情况下，我其实挺疑惑你该怎么协助我进行手术。”
果然还是避不开这个问题啊。
诺亚心里暗自叹了一声，看着貌似浑浑噩噩，实际上一击就掐中要害的义体医生，坦白道：“我体内人工心脏的型号比较特殊，很难兼容常规的电路信号，因此目前为止我身上仅安装了交互接口和部分直连脑部的神经义体。”
“尽管如此，我依然能通过外部接入设备进行操作，当然效率上确实不能和数据直连相比。”
“那边有台调整中的生物技术Σ2型网络接入仓，你接手看看……外部编码器在你左手边的墙壁上。”
诺亚顺着义体医生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在一个不算大的柜子上，正摆放着一个贴着三个圆形磁片的长条形植入体。
“咕嘟~”诺亚下意识地咽了口口水，有些不确信地回头看着义体医生。
生物技术Σ2型，搭载了三代协同处理器，同时兼具内存释放速度以及快速破解的高级网络接入仓，是生物技术公司主打的一款畅销产品。
当然这些都不是关键，对于诺亚而言，最关键的一点在于……这款植入体的价格，非常贵！
市面上的常规售价早就攀升到了12000欧元以上，在黑市的价格只可能更高。
这个义体医生真有钱，不对……他就这么放心把这种价值的东西交给我调试？
“我要是你，现在已经开始争分夺秒了。”义体医生不怀好意地笑了笑，将手腕处的计时器显示投影到了诊所的天花板上。
再不敢耽误，诺亚一个健步将墙上类似于焊接手套的外部编码器套在手上，空着的右手拉开外接数据线插入网络接入仓的连接口中，右手如风一般飞速按动编码器上的按键。
“哦豁，小鬼你这手速可以啊。”从角落的冰箱中取出一瓶冰镇过的碳酸饮料，义体医生将不知道放了多久的吸管插入瓶口，滋滋喝着。
“完成了。”
“咳~咳！”一下子被惊到的义体医生被碳酸饮料弄了个够呛，才穿上没多久的裤子都被墨绿色的饮料洒了一身。
“开什么玩……”
话还没说完，诺亚就把已经调试完毕的生物技术Σ2型递给了对方。
“您可以检查一下，看看是否有问题。”
尽管因为那一头厚重的灰发看不清诺亚的表情，但是语气中的自信义体医生多少还是能听出来的，所以此刻大抵已经信了个七八成。
但出于谨慎，他还是从手掌中拉出数据线，亲自连接测试了一遍。
结果让他有些意外，网络接入仓的调试不仅全部完成了，甚至还被诺亚添加了一个额外的子程序，将生物技术Σ2型原本占用的内存量降低了7‰。
看似不多，但你要知道，这踏马可是生物技术公司早已研究成熟的产品啊，任何的优化都足够惊世骇俗的了。
光是这点改进，就足够眼前这小子进入那些公司高层的眼中了。
“小子，你确定要帮我打下手？”义体医生挠了挠自己耳畔，有些狐疑地盯着诺亚。
真论编程技术这一块，自己恐怕还不如对方呢。当然他能吃这口饭倒也不是靠着这方面就是了。
“我不怎么喜欢签卖身契。”诺亚笑着解释道。
虽然公司的待遇很高，但是普遍都会要求员工，尤其是负责技术那一块的人员签订近乎永久的合同和服务年限。少部分公司甚至会对跳槽或者出走的人员实施暗杀，以防公司机密的外泄。
“了解了，嘿嘿……你要是不嫌弃，那就暂时在我这待一阵子吧。”
义体医生一副我懂的表情，哈哈大笑地拍了拍诺亚的后背。
双方默契地没有去谈什么劳动合同的事情。
就当诺亚准备借着这个气氛，往薪酬待遇那个方向继续聊下去的时候，门口却突然响起来客访问的提示音。
“医生，您的客人？”
诺亚注意到义体医生看了眼自己机械臂上的显示屏，嘴角有些怪异地微微翘起，有点好奇地问道。
“不不不，勉强算是……我的一位销售吧。”
搓了搓手，义体医生从手术台上跳下，一边甩着胳膊一边走向门口。
“需要我回避一下吗？”诺亚贴心地主动提议道。
“嘛，也没什么好藏着掖着的……算是我的一点，小小副业？”
低沉的沙哑笑声中，义体医生一把扯开大门，看向门外站着的朋克头少年。
“大卫，上一批黑超梦这么快就卖完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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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公开的情报
【义体医生】
档案记录：在植入体技术越发成熟的当下，义体医生已经成为了人们不可或缺的生活伴侣（好吧，我知道这个描述可能有点恶心）。只要你有需要，他们就会帮你把心爱的植入体装进身体，又或者反过来拆掉卖给其他人。
人们大多会选择一个固定的诊所以及可信任的义体医生，但更多时候，他们其实并没有太多选择。尽管人品、技术各有优劣，但是这些义体大夫们确实比你更熟悉你的身体。但有一点还请谨记，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要缺胳膊少腿出门又或者贪图便宜货，尤其是在小唐人街或是从前的科罗纳多农场。曾经有无数心怀侥幸的倒霉蛋被换上了二手乃至三手的垃圾，并附带赠送了海量的恶心病毒……那些人至今还在坑人的精神病院里接受着非官方的治疗，又或者是被拆光了有价值的义体后送进焚尸炉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