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引起共鸣,激发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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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希一看，原来刚才高希用装着布匹的包袱砸人，包袱松了，布匹散落一地，有好几块布匹还落在了泥水里，污水已经渗进了布匹里。
高家自已的几块匹倒幸运地落在干燥的地面上，倒没事。
“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别多想了，捡起来吧！”高希又摇起折扇来。
平安用奇怪的眼神看着高希：“少爷，你说的啥，我怎么听不懂？”
“哈哈，听不懂就对了，走！”
两人出了小巷，便看到了锦绣布行的店招。
此时的锦绣布行，了无生气。
张世明张掌柜枯坐在空无一客的店铺里唉声叹气，刚回来的伙计跟他说有人大闹李记布庄的事，都提不起他的兴趣。
在小小的小官镇，布店就这么七八家。李记布庄作为龙头老大，压得小布行喘不过气来。
小布行们，本钱小、收购成本高、售价不能开高，又接不到多少订单。只能苦撑！
当初锦绣布行开业，张世明大打价格牌，企图以薄利多销赢得顾客。
李记却派人过来，劝说不要低价倾销。
张世明不听。他虽然也爱财，但“薄利多销”才是他主张的经营理念。
如此几次下来，便与李记有了嫌隙。
包括这次，李记又派人来打招呼，如果有丁家村高家来卖布，一律以“次等”收购。
这种坑害织户、为虎作伥的事，他张世明更不会听了。
李记正好相反，以为自己是布业老大，就敢店大欺客。他们在收购高希这种小织户送来的布匹时，可以将价压得比小布行的收购行市低至少三成。
当然，其中也少不了和丁嫂这样贪便宜的中间人串通，欺瞒、克扣织户。
而丁嫂这样的“灰色中间人”，还看不上锦绣这样的小布行，因为收购量太少，他们拿不到多少回扣。
织户们也更倾向于将布卖给李记这样的大布行，而不是锦绣这样的小布行，尽管会被恶意压价。
想到此，张掌柜“唉”地又叹了一口气。
正百无聊赖间，大门里走进来两个人。
小伙计一看，大吃一惊！
刚才向张掌柜报告“有人大闹李记”的那个伙计，一眼就认出了高希。
来者，正是高希主仆二人。
那伙计心里“咯噔”一下，随即“呼”地一下将柜面上的尺子全都收了起来，心中暗道：“老天爷呀，我们店可经不起这位小爷折腾！”
然后立即将自己笑成一朵花，三步并作两步，热情地迎上去，用夸张的声音大声招呼着：“您不就是刚才在李记的那位高公子吗？您请！”说着努力向自家掌柜使眼色。
接待客人这么大声做什么？
高公子？
刚才大闹李记？
哦，他呀？
张掌柜这才警醒过来。
张掌柜全力堆起灿烂的笑容，快步走上前去，向高希拱手作礼：“敝人姓张，乃小号掌柜，不知公子名姓？”
高希“哗”地一下收起折扇，拱手回礼：“久仰，久仰！我是丁家村高家老二。姓高，名希。今受母命来镇上卖布，张掌柜可否先看一下我的布？”
“快接了公子的布，看看如何？”张掌柜语带殷勤。
一旁的伙计立马过来，恭恭敬敬地从平安手上接过布匹，在柜台上展开，将手指并拢在布面上轻轻抚过，却见经纬有度、纹理细密。
他又仔细地量了布长，对掌柜说道:”没问题，织工好，成色好，足尺两丈，优等。只是这几块布...”
伙计指的是刚才和地痞打斗间，落到地上、沾了水渍的几匹布，正是丁满桢交给高希代卖的布。
张掌柜亲自上前验看了一回：“布也是上好的，只是脏了一些。公子别生气，按行规，收购价只能略低一些了。”
“就依掌柜。”高希也不含糊，看起来也不太在意。
他迈着方步，摇着扇子，在店里来回边走边打量。
张掌柜吩咐伙计：“快去取银子。”
“张掌柜，你这店我看才是真正的公平买卖、童叟无欺。怎么生意看着，倒不如那李记呢？”高希说道。
“唉，人家家大业大，市口也好。外省来的客商，听说还有不少海外的棉布订单，都从他家出，销量能不好吗？
他们收货量也大，就算布匹的收货价低一些，那些乡下的织户，也愿意将布匹卖给他们。
我们就不行了，什么都比不上人家。销量上不去，就不敢大量收布，收购成本也就高，买卖就艰难多了。
哎~~”
张掌柜大倒苦水。
“掌柜说的何尝不是！我们这样的小织户也难啊，辛苦织出来的布，要自己送到镇上，还要恳请观世音菩萨保佑，能让我们遇上一个好掌柜，卖上一个好价钱，最好还能长期大量购买我们的布。这样的店，这样的掌柜，难找啊！”
作为织户，高希也大倒苦水，张掌柜以为这是高希想要讨价还价的前奏，高希却话锋一转。
“若能找得像张掌柜这样公平买卖的掌柜，就算晚几天结账或者寄卖，买价低一些，我们这样的小织户也是愿意的。细水长流，总好过一锤子买卖。”
张掌柜眼睛一亮。
以往碰到的小织户，都是为了几文钱来回纠缠，今天还是第一次听到有织户说这样的话。
又听高希说道：“实际上，我们织户也知道，做买卖也有做买卖的难处。像李记那样的大布行，敢囤货，手上现钱多，方圆二三百里的织户大多只能将布卖给他家，小店家也没有现钱收这么多货。收了太多的货，卖不出去怎么办！”
“啊呀，高公子，你这话没错，这正是我们这样的小布店的难处啊！唉...”张掌柜大声感叹，大有他乡遇知音之感。
看张掌柜的样子，显然已经与高希产生了共鸣。
高希“哗”地张开那把地摊货折扇轻摇了起来：“难是难，但像李记那样店大欺客的布庄，我若是小布行的掌柜，一招釜底抽薪就可反败为胜。”
说完，端起茶碗，吸溜溜地喝起茶来。
“哦，高公子有好主意？”张掌柜强烈的好奇心被激发了。
说实在的，共鸣是有了，但高希一身旧布衣、一把破折扇，一个毛还没长齐的后生，能有什么好主意？
难道这小子真的有什“一招制胜、反败为胜”的好主意？
高希好像口很渴的样子，居然还在喝茶，张掌柜真想一把将他手中的茶碗抢过来。
“高公子...高公子...在下愿闻其详。”张掌柜礼貌地催促道。
高希将吃到嘴里的茶叶“噗噗”两下吐到茶碗里，又摇起了折扇。
他还真当自己是诸葛军师了，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