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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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挂念的观月刚走到高专门口，因为月色很好，她的行程慢吞吞的。
卡因犯了职业病，一路上唠唠叨叨。
“主人，今天你和那个夏油约会的时候，五条悟在诶。他看到你们了，我看见他了，他一副很嫉妒的样子。”
“是偶然遇见不是约会。”观月纠正道，“你当时怎么不和我说？”
卡因甩了甩尾巴，“谁看不出来那不是偶遇——因为当时你们气氛很好嘛，我告诉你很煞风景。”
“我们恋爱精灵也是有助攻守则的。”它很骄傲。
月亮的光辉铺满了夜晚的道路，踩着这样的路，给观月一种走在银色绸缎上的错觉。
她踮起脚，做了个失败的芭蕾立足尖，手势倒是对的，假装自己穿着芭蕾舞裙，轻盈地转了个圈。
“主人现在想开恋爱线吗？”
“不想。”
“夏油杰喜欢你。”
“嗯。”
“那个叫五条悟的家伙也是。”
“嗯——你怎么还搞区别对待？”
夏油杰是夏油杰，五条悟就是那个叫五条悟的家伙。
“那家伙和我撞发色了，我要针对他。”卡因理直气壮地说。
卡因是恋爱精灵，可以变成宠物，也可以变成人的样子。
不过它决心设计出自己最满意的样子以后再变成人形，于是沉迷于给自己捏脸，每天都在想自己鼻子眼睛嘴巴头发是什么样。
头发颜色最终决定为白色。
观月被它的“独/裁”逗笑了。
“扯远了啦！你看他们都喜欢你，你亲一下他们中的谁就可以回家啦，恋爱线是可以随时开启的哦~”卡因循循善诱，颇有引诱夏娃的那条蛇的风范。
“你还真是坚持不懈。”观月有点无奈，“我暂时还不想回家，你不是说舍不得我？还急着让我回家？”
“我作为恋爱精灵还有守护精灵没办法不说这些嘛。”卡因委委屈屈。
如果被卷入的普通人对不属于她的世界产生眷恋不想回去会很麻烦，虽然说是待够30年等程序恢复就能回去，但是——有可以不回去的方法。
从前也出现过这样的情况，有一只融合世界的守护精灵为了让主人留在想留的世界里，选择了自毁。
它们精灵是连接外界的“门”。
但是那个精灵和那个人不知道，世界修复以后精灵会失去守护的效力，就算精灵不选择自毁，不属于融合世界的人也会一样失去精灵的守护，被世界排斥，很快就会死去。
卡因能够觉察到，观月对这个世界的人有所眷恋，因此她在完全可以开启恋爱线的情况下，依然选择走30年的人生线。
它很害怕观月过于眷恋这里，尽管它眷恋着她。
观月对这些问题避而不答。
没有办法，卡因也不想主人伤心，很快问起了别的问题。
“主人，跟攻略线没关系，非要选一个人的话，你现在想亲夏油杰还是五条悟啊？”
观月认真地思考了一下，硝子也问过她类似的问题，更喜欢五条悟，还是夏油杰。
“我……”
“那是谁啊？”没来得听完主人的话，卡因被一个人影吸引走了注意力。
卡因有个坏习惯，总爱左顾右盼，尤其是它趴在观月肩头的时候。
它看见不远地方，高专那用石头砌成台阶上好像坐了一个人。
嗯……有一头它讨厌的白毛。
那个坏脾气的白毛很少有那么安静的时候，因为长得高，坐在台阶上两条长腿简直不知道怎么放才好。他低着头看着地面，卡因以为他在观察蚂蚁，但是现在是秋冬交汇之际，气温不再适宜，蚂蚁在夜晚已经不怎么出来。
银白色的月光照耀着他柔软的头发，他很臭美，但出奇地不爱打扮，高专的校服黑扑扑的，但是遇见月光，也明丽起来。
也许五条悟的确和月亮相配。
但是——他一直低着头，难不成他那双大脚有什么好看之处？卡因不怎么浪漫地揣测。
黑色还蛮吸光的。它甚至动用了自己脑子里懂科学的那部分。
观月:……真的是恋爱精灵吗。
五条悟坐在台阶上，观月要回宿舍的话，必定经过他。
等她在五条悟面前站定——他真沉得住气，一直都没抬头，可是他明明知道观月过来。
“gojo，”观月轻盈地叫了一声他的名字，“怎么在这里？”
他终于抬起头来了，因为他坐着，她站着，他只能仰着头，用漂亮的蓝色眼睛看她。
真像乖乖等人回家的猫咪。观月被那双玻璃一样的眼睛迷惑了一会儿。
五条悟不回答她的问题，倒是反问了她问题，“你去哪里了？”
“今天有任务要做，之后因为遇见了夏油一起在商业街玩，回来的路上景色很好，竟然已经这么晚了。”
她的笑容里没有阴霾，五条悟也知道她没有撒谎。
他感觉这个夜晚稍微亮起来了。
“你的新耳钉吗？”他假装自然地指了指观月的耳朵，偏偏要明知故问。
观月的表情没有变化，本来也没什么值得心虚的事，“是的，和夏油同学分着戴了。”
“干嘛要一起戴。”
“我们刚好都有耳洞咯。”
五条悟皱着眉，觉得哪里不对，但是她太坦然，又没办法说出是哪里不对。
但是在这种事情上，他本来就没那么聪明，糊里糊涂地，只好犟着嘴说，“那我也要戴。”
观月露出惊奇的神态，她笑时眼睛弯弯，连笑纹也漂亮，“你没有耳洞呀？”
“我要戴。”他不管这个，反正他一向任性，又不在乎别人的感受。
他蓝色的眼睛像海洋，执拗地仰视着观月，她在他的眼睛里找了一会儿自己的影子，最后只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无奈的，但是很温柔，“好吧。”
她想到今天其实另外还买了几对耳钉，临走之前售货员帮她消了毒打包好，她让卡因帮忙“吐”出来，挑了一对小猫形状的给他。
“我也要只戴一只，另一只留给你。”五条悟对此莫名其妙地有一些坚持。
观月被他逗笑，稍微弯腰，用指尖抵住他的耳垂，她轻柔的呼吸有一瞬间非常靠近五条悟。
“不要动。”她小声说。
如同被蚂蚁咬了一下，她的咒力通过指尖，推促着耳钉扎进他的耳垂。
他觉得有点痛，不止是耳朵，但也许是因为观月用了反转术式，也许是别的原因，总之那点转瞬而逝。
五条悟还在状况外，但是小小的、银色的小猫已经盘踞在他的耳边。
观月仔细打量了一下五条悟漂亮的脸，五条悟不知道怎么，别过脸不让她看。
她没有在意，用手揉了揉他蓬松又柔软的头发，“好啦，不要再闹别扭了。”
谁说他闹别扭了？五条悟有些愤愤地转过脸来，试图证明自己的清白。
没想到观月不知什么时候也蹲下来，这动作让她们离得很近——就像上次在别墅里，弹钢琴的时候。
观月黑色的眼睛依然像漩涡，一旦和她对视，就很难移开被她吸引的目光。
纯洁的月光映照着她明亮的脸，她有一双永远不会熄灭光芒的眼。
在黑色的眼睛里找人的身影，似乎比在蓝色的眼睛里找人的身影难一些。
害怕自己的身影因从那眼睛里受惊而溜走，五条悟下意识屏住呼吸，他似乎在云里雾里。
观月用额头撞了一下五条悟的额头，动作很轻，终于把五条悟带回人间来。
“明天见。”她说完站了起来，头也不回的走掉，留下台阶上的傻瓜一个人。
过了好一会儿，她的背影已经看不见，五条悟才小声地嘟囔了一句:
“明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