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攀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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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赛结束之后，东京校和京都校的学生又回到了最开始的地方集合。
一边有些垂头丧气，另一边兴高采烈。
五条悟最先看到观月跟着其他人一起过来了，“嗨嗨~观月！”
“你怎么过来了？该不会特地来看我比赛的吧。”
某种程度上来说是的。观月没有反驳。
夏油杰看了她一眼，很快就不太自然地别过脸去。
“观月小姐，初次见面。”京都校那边穿着狩衣的男生，首先向观月搭话，他长相英俊，行为举止也彬彬有礼。
夏油杰记得他叫五条英士，在此之前五条悟提起过他。
“那家伙啊——别放在心上，很弱。”
他表面上看起来有礼有节，实际上是背地喜欢使绊子的秉性——尤其喜欢给五条悟使绊子，从小到大。据说咒术实力不错，虽然不是依赖咒具的咒术师类型，却很擅长使用咒具。
“不过那种程度根本就伤不到我——完全比不上观月……他还这么坚持不懈挺不简单的，从小到大没赢过……那些老头很看中他啦……”
“怎么突然提到观月？”夏油杰像关键词捕捉器一样条件反射。
“？”五条悟疑惑，“我说了那么多，重点不是观月啊，你只注意到观月两个字吗？”
也许是他想多——可为什么五条悟非要在“那种程度伤不到我”后面加“完全比不上观月”呢？即使合理，那句话也并不是非要说的；观月一出现，他就跟她打招呼，没有见他对别人也这样，还有……
不过眼下不是回想这些的时候，夏油杰看向观月。
观月得体地冲五条英士颌首示意，她们都很清楚双方已经知道彼此的姓名。
“各位不要垂头丧气，明天还有个人赛，那才是大显身手的好机会啊！”辅助监督安慰着孩子们。
“团体赛都赢不了，说什么个人赛。”五条悟没有一点情义地发出嘲笑。
果不其然他收到了来自京都校的眼刀和怨念。
五条悟被五条英士叫走了，应该又是家族的事。
他俩并不对付，五条悟看不上五条英士，五条英士喜欢针对五条悟，他们能和平相处的时候并不多，这次团体战很奇怪的是，他没和其他京都学生一起围攻五条悟。
一整天都没怎么休息，其他人都去吃饭补充体力，但夏油杰因为在团体赛中吞了咒灵球，现在没什么胃口，在高专里闲逛。
不是有那么个谚语吗？门后耍枪那个。胆小鬼在背后逞凶，说人坏话。
影视剧里也经常出现那种情节——坏人在某个相对私密的地方说主角坏话，刚好主角躲在暗处听见。
今天夏油杰是主角。
高专地方很大，比起高专的面积，高专的人数实在很少，因此高专内有很多“相对私密”没什么人在的地方。
京都校的学生应该对此很放心，所以他们议论别人的时候甚至没有压低声音。
“明天的个人赛大家有信心吗？”
“有那两个人在，我们拿不到前三吧——可能英士能拿第三。”
“我倒是很好奇五条悟和夏油杰谁会是第一。”
“‘最强组合’也不可能完全在同一个水平线，他们中总有胜负，看起来五条悟那家伙要更强。”
“那毕竟是五条悟啊。”
“听说夏油杰在外面上初中的时候才被高专找到，五条悟从小就是六眼神子，他们一个是御三家，一个是普通咒术师，差距不是一星半点吧。”
非要说最强还是五条悟，他们七嘴八舌地这样讨论。
夏油杰站在松树后，整个人都被掩盖在阴影里。
他没有很生气，这样的言论并不鲜见，相反，那是很多人对他和五条悟的看法，刚进高专直到现在都是如此。
只是有的人是有意说出来，有的人是无意中透露表态——那种“无意”比眼前这种“有意”更让人在意。
夏油杰想起那种无意：虽然一直是两个人宣称最强组合，但是无论是谁提起最强的新生代年轻咒术师，都只说五条悟；当五条悟出任务不愿意带上硝子或者观月，辅助监督和老师都对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因为相信五条很强不需要别人，但他很少有那种被完全信任的待遇；每当五条悟夸张得意地说自己可是最强，即使有人不爽但从来没有人反驳，有一次他说我可不同意啊悟，其他人也是一副看好戏的状态看他们打架，五条悟赢了就露出“果然我就知道”的表情。
也许从前他刚进高专的时候，他确实不如五条悟，但是当他和五条悟一起用“最强组合”招摇过市的时候，五条悟就已经很久没有赢过他了，他们现在基本一打就是平手。
到底是为什么呢？人们还活在偏见里。
他盯着自己周围的阴影，有光的时候它们叫做阴影，没有光的时候它们就只是黑暗而已。
靠近太阳就会产生阴影，一直站在太阳身边就会成为阴影。是这样吗？
思绪的漩涡把夏油杰拉进了沉寂，有人轻轻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他听到她小声轻巧的问好。
“嗨~”
“观月。”尽管还没有真的见到她的脸，夏油杰暂停杂念，先露出了笑容。
树林里难免会有石子、枯枝，观月似乎踩断了什么东西。
“什么声音？”京都校的学生警惕起来。
还没等夏油家反应过来，观月就拉着他蹲下来躲在灌木丛后。
“你听错了吧？这地方能有什么，咒灵不可能进来。”
“枯掉的树枝掉下来了吧，毕竟是秋天。”
“去吃饭吧，好饿。”
京都校学生的脚步声远去，天色渐渐幽暗，观月见夏和夏油杰躲在树丛后大眼瞪小眼。
“他们刚在说你坏话欸。”
她今天真漂亮，啊，应该是她每一天都漂亮。
“我知道，不用管。”
“你脾气真好。”
她的裙摆落到地上，不会弄脏吗？
“只是习惯了。”
“……”
灌木丛里有从外面透进来的月光，有几束打在观月的脸庞，她温柔的眼睛好像看一眼积雪就能使它们融化。
“你怎么来了？不和她们一起去吃饭吗？不准备舞会吗？”过了好一会儿，夏油杰才想起来问。
“我想跟你说来着，下一次见面，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
那个再见面的约定，并不是随口说的。
夏油杰突然觉得待在阴影里也没什么不好的，他并不擅长被别人看到脸红时的应对。
她神秘地笑了一下，从地上捡起一片绿色的叶子，“夏天还存在的地方。”
“不过我们要不要站起来说话？”
蹲得太久，两个人都有点腿麻，观月刚站起来就听到自己的膝盖关节发出响声，那股麻意从脚底攀爬上升。
夏油杰也站了起来，他保持着一个姿势动也不动。
“你变成木头人了吗？夏油。”观月明知故问。
“是腿太麻了，大小姐。”
不知道为什么，“大小姐”的称呼自然而然地脱口而出，比起叫“观月”，好像这样带着更多隐秘的亲昵。
两个木头人又大眼瞪小眼了一会儿。
“早知道就快点站起来了。”观月小声抱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