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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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夏油杰之后，观月还有别的地方要去。
母亲观月禾派人来叫她回本家，关于观月家和五条家一起举办的舞会还有一些事要交代给她。
今天也是观月禾的休息日，她待在卧室边看书边等女儿回家。
今天读的书是樋口一叶的《青梅竹马》，一篇描写少男少女故事的小说。少年们懵懂的爱恋在辛苦的人世间发生，纯真的背后又有未尽之语。
这位早逝的女作家笔触细腻而动人，读起来有如春雨。
观月抵达时，她的书也正好看完。
“母亲大人，您在读什么书？”
“是《青梅竹马》，你上次推荐我看的。”
观月禾是个会认真读女儿推荐的书的母亲，她们母女俩总有很多话题。
“感觉怎么样？”
“前几天看《春琴抄》让我有点头痛，女作家的书会让我心情愉快一些。”
男人字里行间透露出来的那种令人厌恶的气息，尤其当他们自以为是地剖析女人时，模样非常愚蠢。
他们有的人还试图教导女人如何使得夫妻感情升温，如何经营家庭，如何搞定婆婆、孩子养育，如何想办法让丈夫分担任务。
想想也知道男人练的东西能是什么好东西呢？归根结底无非是让你伏低做小。
这些男人的写作让观月禾的读书历程平添不快，所以现在她大多数时候都只找女作家的书来看。
等观月落座，她放下书，把手边精致的盒子推到观月面前。
“设计师送来了上次订做的礼服，你看看怎么样。”
观月打开礼盒，这条裙子是母亲为了舞会请人专门为她设计的，她抚摸着礼裙柔软的面料，设计师每一针每一线都很用心。
“母亲大人，您怎么会突然答应和五条家再次取得联系？”
在这之前，她都没问过母亲。观月禾的心意总是变化，说不定有什么重要的考量。
本来以为会得到庄重的答案，结果母亲只是说，“你不觉得很好玩吗？”
怎么说呢，观月家和五条家算是有“世仇”，本来已经打算井水不犯河水，结果五条家却先来打破平衡。
他们当然没安什么好心，估计打着吞并观月家的鬼主意。
只不过已经几百年了，很多男人都打着这样的主意进入观月家族，结果都是尸骨无存。不过这好像没给到后辈一些教训，有人还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那就陪他们玩玩吧。
“你觉得怎么样？把五条家最宝贵的男孩骗过来，然后杀掉。”
观月失笑，认真地想了想，“确实很好玩。”
如果她做家主，不论是谁，谁和她结婚，谁就会被杀死，即使她心软，也有家族里的人帮她下手。对方是五条悟的话，不太好办，但是多亏了他的前辈，带来了趁手又好用的咒具。
假如五条家再在观月家身上栽跟头，估计会被嘲笑很久。
“来，过来。”观月禾摆了摆手，把观月叫到自己身边，让她把头枕在自己腿上。
今天她只用和母亲待在一起，观月只把头发梳顺，换了衣服就过来。
她把头放在母亲盘起的腿上，长长的头发比包装盒里的礼服裙还柔软，像黑色的瀑布一样流泄开。
“再说，五条家的男孩长得很好看吧？你不是喜欢白头发男孩？他应该很趁你心意。”
观月平躺着仰视母亲，“您这也知道吗？”
观月禾当然知道，从小观月就很喜欢画画。她有时候会画漫画，给那些男孩上色时，总是给他们白色。
“我是妈妈，所以什么都清楚哦。”
观月禾用讨人喜欢的大人语气打趣。
“我还知道你现在好像很偏心那个黑头发的少年，叫夏油杰对吧？最近不是在见面来着？”
不用想也知道，带夏油家回家留宿的事母亲肯定一清二楚。
观月听到母亲提起他愣了一下，硝子和母亲都说她偏心夏油杰，她自己却完全没有感觉。
“我只是觉得如果一个人生来就有超凡的能力，做什么事都轻而易举。那很无趣。一个人经历过挫折之后成长变得强大，我会更愿意倾听那样的人的故事。”
观月禾认真地听着女儿说话，其实完全能够理解她的想法。
“是这样没错。如果是我，我也会偏心。”
“不过——”观月禾话锋一转，“俗话说得好，人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
她不知道从哪里抽出两张照片摆在榻榻米上，一张是五条悟的，另一张照片上的男生观月不认识。
这个陌生的男生和五条悟长得有点像，他也是白头发，只不过眼睛是黑色的。
“这是五条家推荐的两个孩子，这一次他们中会有一个被你选中和你跳舞。”
“我说观月，这次舞会就好好玩耍吧。趁着青春年少和称心的人多约几次会没什么不好。我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有十几个约会对象来着。”
说是十几个，就真的是十几个。
观月禾跟观月一样有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不过她长得比观月更有气势，因为那双赤红色的眼睛，总是显得威严。
不论是年轻的时候还是现在，她都很受欢迎。年轻时为了自己能有继承人，她纵情享乐过一段时间，现在倒是有些厌倦。
“我也约过不少会啊。”
观月决定向母亲正名一下，母亲说的她好像还是一张白纸的小女孩。
她从初中开始就收到很多人的邀约了，虽然答应的次数不多，但累积在一起也并不少。
母女俩相处起来从来都是无话不谈，观月刚进入青春期，观月禾从月经问题到恋爱问题都手把手做了叮嘱。
她特地严肃地强调过，让女儿对约会对象要求高一些。
那种时候观月都会想起雾野矢奈的“歪理”。
“母亲好像我的朋友。她对我说，‘你选择帅哥，我选择帅哥，这世上就会充满帅哥，你选择富人，我选择富人，这世上就会充满富人’。”
观月禾听得连连点头。
“你这个朋友很会说嘛，就是这个道理。不给穷酸丑男机会，为自己和孩子负责。你看，我把你生的这么好。”
她伸出手，亲昵地摸了摸观月光洁的脸颊。
“五条家的男孩不比你以前的约会对象难看，按照我的审美，也比那个黑头发男孩好看。”
“尝试一点新鲜男孩吧？怎么样？”观月禾冲观月眨了眨眼睛。
观月因为母亲幼稚的行为忍俊不禁。
她仰躺着，用两只手分别拿着照片。
“选谁好呢？”
在五条悟和那个叫五条英士的男生之间纠结了一会儿，她也没有做出选择。
观月禾大概是料到了这种情况，恰到好处地提出建议。
“听说高专最近在开交流会。他们一个是京都校，一个是东京校，既然这样就刚好，你去看他们俩谁会赢就选谁吧。”
“母亲，你早就打算好了吧。”观月颇为无奈地说。
“谁叫你做不出选择，我可是妈妈。”
观月禾露出狡猾地笑容，在女儿面前，她从来不介意展现幼稚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