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天使0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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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先是小声地压抑着自己的哭腔, 随后便像是实在无法忍耐了一般，放声地大哭了起来, 引得不少路人都频频侧目。
“……辛苦了。”
然而, 处在视线重心的两人却并未在意那些或好奇、或不喜的目光，只是静静地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
少女并没有询问波本这几天究竟是去做了些什么，也没有问他那条脏兮兮的围巾的来自, 她只是抱着他，用她一如既往的、没有什么波动的声线安慰道。
然而这样的安慰对于波本来说，确是最好的。
“谢谢。”哭够了以后, 他有些羞耻地从少女的怀里抬起了头, 红着眼眶说道。
出于小男孩的某种奇奇怪怪的自尊心, 他明显是不想让对方看到他眼里蓄满了泪水、娘兮兮的样子，于是他硬是把眼里的泪水都擦干后, 才直视起了她的双眼。
“……没什么。”然而少女却并不知道他有这么多的小心思，见他抬头，她便伸手牵住了他，并且说道：“我们回去吧，我给你准备了礼物。”
“真的吗？”闻言，波本不禁感到有些欣喜，然而下一秒，想到那条被弄脏的围巾, 他便又忍不住失落了起来。
如果可以的话, 他是多么希望那条围巾现在是干净的。这样, 他就可以亲眼看着少女带上它, 然后再用十分冷静的表情告诉自己, 她很喜欢这份礼物。
可是……
“我还有点事。”摇了摇头, 波本不知道哪来的勇气, 甩开了对方，“你先回家去吧。”
可是，他却没有保护好它。
半小时后，诸伏家。
“先喝杯茶暖暖身子吧。”景光的养母贴心地给波本端上了一杯热茶，并且对一旁的景光嘱咐道，“记得给他找一件衣服，不然这样下去明天会感冒的。”
“知道了。”诸伏景光回应说。
“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听到了景光的答复后，养母便点了点头退了下去，一时间，屋里便只剩下了景光与波本。
“你怎么了，零？”小心翼翼地凑近了他，景光问道，“是和姐姐吵架了吗？”
“不是。”摇了摇头，降谷零否定了这个说法，“只是我……在单方面地闹别扭罢了。”
“闹别扭？”闻言，诸伏景光感到有些不解，“……为什么，零不是最喜欢姐姐了吗？”
在他的印象里，以波本对姐姐的喜欢程度，他是绝对舍不得和姐姐闹别扭的。
“……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叹了口气，波本说，“还有，我一会儿就会离开的，不要和她说我来过这里。”
因为闹别扭而跑到朋友家里去什么的，实在是太逊了。
而且，他现在还需要一点时间，他还没有做好要见她的准备。
“那你接下来又准备去哪里？”闻言，诸伏景光有些担心地问道。
“暂时先回原来的住处吧。”波本说。
再过几天，他想。
等到他想好了该怎么面对她时，他再回去。
于是，狐狸讨好小王子的第一天，计划就因为弄脏的礼物和狐狸别扭的心态被迫暂停了。
至于计划究竟会不会继续下去……
——或许会吧。因为，对于被驯养了的狐狸来说，他的字典里可没有“放弃”两个字。
——所有的等待与停滞，都只是为了下一次，为了狐狸重整旗鼓，再次迎难而上的下一次。
如果没有意外的话。
然而，天不遂人愿。
波本做梦也没有想到，因为自己的一时冲动而造成的短暂的分离，竟然差点就变成了永别。
事情是这样的。
之前也有提过，为了能够有钱买下那一条围巾，波本就去组织里接了几个简单的小任务，以便能让自己赚取更多的金钱。
虽然那些任务具有一些危险性，但难度却都不算高——孩子终究是孩子，在他们彻底成长为可靠的成员之前，组织也不会贸然派遣他们去做一些他们根本完成不了的任务。
但是，命运的齿轮却在不知不觉的时候发生了偏移与加速。
——组织提前注意到了波本在过往的任务中展现出的天赋，并开始注意起了对他的培养。
于是，随着波本越来越被重视，他所参加的任务也变得越来越多。
直到有一天。
“不、不许动，不然我就杀了他！”敌人一边将波本捆作人质，一边对他对着他对面的成年人威胁道。
从喉咙处传来的窒息感让波本有一种接近昏厥的熏晕感，他努力地想要挣开对方，然而却并没有成功。
“救……命……”于是，他便下意识地朝对面呼喊道，谁曾想，听了他的话后，对面竟然毫无反应。
“呵。”只见对面的人冷冰冰的说道，“你以为我会在意这么一个小孩的死活吗？”
“……你？！”没想到他会这么果断，敌人不由得一惊。
“不过是一个孩子罢了，即使拿到了称号又怎样？不过都是组织的工具罢了，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也不少。”然而那个人却还在不急不慢地叙述道，“就算他真的死了，你觉得组织会追究我的责任吗？”
说到这里，他忍不住一笑：“你错了，组织不会的，因为仅仅是你们的研究项目，其价值就远远的要大过这个孩子。我这样说，你明白了吗？”
“你们还真是有够残忍的。”闻言，就连敌人也忍不住深深唾弃道。
“多谢夸奖。”而波本今天的搭档却说，“也正因如此，我们才能延续到今天，不是吗？”
“嘁……”仍然有些不甘心，趁对方不注意，敌人便揽着波本，从十层高的楼顶上一跃而下，似乎是打算另寻生机。
“有接应？”见状，男人眯着眼扫视了一圈楼下的用户，下意识地猜测道，“那就更不能让你活着走出去了，毕竟，你的手里还有我们想要的东西……”
于是，他便朝着正在下坠的敌人连开几枪，毫不犹豫地杀死了他。
当然，在这个过程中，被敌人抱着当作挡箭牌的波本也没有好到哪里去，火药十足的□□打在他的身上，他头一次感受到了这种难以言喻的痛苦与濒临死亡的绝望。
“……我，就要死了吗？”落到地上的前一秒，波本忍不住闭上了眼睛。
可惜，最后一面见到的并不是夫人。
他忍不住想。
在狐狸讨好小王子的第n天，由于遇上了猎人，狐狸来不及逃跑，就被对方给杀死了。
可怜的小狐狸，在临死之前，还想着自己为小王子准备的礼物，还想着要再见一次对方。
几天后。
“近日，警方在东京市某住宅区内发现了一具无名尸体，该尸体的身份尚且不知，目前仍在调查当中，欢迎各位市民积极地为我们提供线索。”
“除此之外，警方还发现，在这具无名尸体的旁边，另外还存在着一处血迹，看起来像是同样的从高空坠落，只不过这一处的尸体却离奇失踪，警方现在正全力寻找中。”
而另一边。
【没用的，别救了。】看着正守在波本身旁的琉珈，系统忍不住开口道，【他已经死了。】
【……你说，要是当初我把他抓的紧一点，会不会就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了。】然而琉珈却垂下眼眸，默默地说道。
【不是你的错。】系统说，【别把什么错误都往自己的身上揽，这不是你的作风。而且，他当时离开后，并没有发生任何的事情，之所以会变成现在的这个样子，完全就是组织的责任。】
【我还以为，他不会死。】看着已经面目全非的小男孩，琉珈忍不住闭上了眼睛，【毕竟他是降谷零，重要的剧情人物，而且还是警校五人组中唯一存活下来的那一个，结果却……】
【或许，每个平行世界里的走向都是不同的。】系统说，【我们之前所在的那个平行世界，是与原著高度相似的平行世界，所以里面所有的人物，无论是性格还是命运，才会与你在漫画上看到的如此相似。】
【但在这无数个平行世界里，也有一些特殊的世界。】它说，【虽然只有很小很小的概率，但却逐渐与原本的轨迹背离，甚至越走越远，乃至最后发展到一个与原来截然不同的道路。】
【现在的这个也是这样？】闻言，琉珈问。
【我想是的。】系统说，【原著里，降谷零这个年纪应该还没有和组织接触得那么深入，当然也不排除他之所以会变成这样，是因为我们的蝴蝶效应的影响，但说实话，在我看来，应该还是世界线的走向本来就不同的缘故。】
【什么意思？】琉珈问。
【意思就是，或许这个世界的降谷零，本来就不是我们以为的那个降谷零，那而是完完全全的，未来组织的一份子。】
【也就是纯黑的一方，真正的波本。】
【……怎么会这样。】闻言，琉珈不禁有些错愕。
她完全没有想到。
因为，这个世界的降谷零也是如此的真实与鲜活，而且，或许是因为年纪小的缘故，她比起她所熟知的那个降谷零，更是多了几分纯真与热烈，在他的身上，她完全看不到组织的影响。
【或许只是还没有进展到那一步罢了。】系统说，【但是种种现实却都指向了这个可能——如果不是这样的话，那他又为什么会这么早接触组织，这么早参加任务，这么早……】
【那他如今会死，也是命中注定吗？】有些不甘心，琉珈下意识地咬住了嘴唇，问道。
【这个……】系统有些无奈，【这我就无法解释了，平行世界有太多的可能性了，谁也不能确保，这种可能性不会正好发生在这个世界的降谷零身上。】
【他还那么小。】说这话时，琉珈忍不住垂下了眼眸。
【节哀顺变。】系统说。
于是，在狐狸试图讨好小王子的第n+……天，狐狸开始了估计要为期很久、不知道何时才能醒来的沉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