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天使0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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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谷零不见了。
第一个发现这件事情的是诸伏景光。
他试图拨打对方家里的电话, 但对面却并没有任何人回应他。
“零……”放下电话后，诸伏景光心中不祥的预感更甚，于是放学后, 他便连忙赶到了琉珈的住处。
“……是你？”见到了他之后, 黑发的少女不由得一愣。
“是我。”或许是因为跑得太快了，景光一边喘着气, 一边说道，“贸然打扰抱歉了……但是, 我无论如何也联系不上零了, 姐姐知道他在那里吗？”
闻言，少女的眼里似乎是闪过了什么，但当她看向他时，却又恢复了正常。
“谁知道呢。”她说，“或许是去宫野医生那里了吧, 你知道她吗……零和她关系不错，可能过几天就会回来了。”
“真的吗？”然而听了她的话后，诸伏景光却有些不太相信，“我知道那位医生, 可是零以前去找她的时候，也从来没有像今天一样, 让人怎样也联系不上。”
“……我知道你很担心他。”见状，少女蹲下来，摸了摸他的头, 说道，“但是, 再给他几天的时间, 人有的时候或许是需要独处的, 说不定几天后，他就会回来了呢？”
“真的吗？”诸伏景光说。
“或许。”
“那……以后我还能再来这里吗？”他又问，“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如果零回来了的话，一定会率先回到这里的。”
“……当然。”闻言，少女一愣，随后便说道，“我们都给他留一点时间。”
诸伏景光离开后。
【宿主……】看着靠着门滑落在地上的琉珈，系统有些担心地说道。
【我没事。】然而，还没等到它来得及开口，坐在地上的少女便先一步说道。
【可是……】真的没事吗？可是你在流泪啊。
顿了顿，系统终究还是没有把想说的话全部都说出来。
【真的不能救了吗？】静静地等着眼泪流干，她面无表情地问道。
【……不是我想打击你。】系统叹了口气，【可你不是都已经试过了吗？】
是呀，她已经试过了。
正是因为已经试过了，所以才感到如此的绝望。
【再让我试一次。】她说。
言罢，她便走向了男孩所在的那间小屋里。
“快点好起来吧。”她说，“你还要睡到什么时候？”
只见一个巨大的光罩里，沉睡着一个金发黑皮的小男孩，而那也正好是前几天前，因为执行任务而死亡的降谷零。
自圣诞节那晚一别后，等到她再次见到对方时，对方却已经陷入了永眠。
十层楼的高度并不是开玩笑的，在重力加速度的作用下，它足以让人粉身碎骨、面目全非。
尽管将他带走后，琉珈试着运用了她后来获得的治愈系的新技能——【拉斐尔之泪】来救治对方，但不知道是不是她来的太晚的缘故，哪怕是如此逆天的技能，对眼前的小男孩来说，也已经不管用了。
不，或许说不管用有些过于绝对了，技能确实是起了一点点的作用，比如说修复了小男孩残破的面容、碎裂的骨骼与肌肉什么的，但也就因为如此，才让人看着更觉得伤心。
他就静静地躺在那里，仿佛只是睡着了一般，随时都有可能会醒来似的，但只有琉珈一个人知道，他可能永远也不会醒来了。
【难道技能不可以进化吗？】静静地凝视着治愈光环笼罩下的小男孩，琉珈突然问道。
【大概是不能吧。】系统说，【我知道你的想法，但别忘了，这个技能本来就不属于珈百璃，我们能够拿到已经很好了，更别提说要把它升级了。】
【我知道。】闻言，琉珈叹了口气。
【还有。】似乎是想让她快点断了这个心思，于是系统又说，【我不是说了吗，决定人的生命什么的，那是只有神才能做的事情，而无论珈百璃也好，拉斐尔也好，她们都只是天使，做不到那一步的。】
【反正我们也只是来放松心情的。】系统说，【不要过多地纠结了，这样容易走不出来。你就当是做了一场噩梦吧，因为接下来，我们还有很多的世界要去。】
【……说起来，我们的假期好像还有三天就结束了吧？】末了，它又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对琉珈问道。
两天后。
琉珈默默地从洗衣机里拿出了一条围巾，那是男孩至死都带在身上东西。
虽然不知道这条围巾对对方来说究竟是意味着什么，不过既然他那么珍惜，她也就顺带着替他洗干净了。
【滴、滴——】
然而这时，门口却突然响起了铃声。
会是谁？
她忍不住有些茫然，然而在打开门的那一瞬间，却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关上了它。
“等、等等，先不要关啊——！”门的另一边，诸伏景光一边用力地抵着门，一边说道。
然而琉珈却不为所动，并且默默地加大了力气：“零不在这里。”
“就算如此，也请让我先进去了再说吧。”诸伏景光有些无奈，“还有，这几天我一直在想……姐姐的态度真的很奇怪，关于零的事情，你真的什么也不知道吗？”
“……”或许是因为马上就要离开了的缘故，面对小男孩的提问，琉珈实在是无法再面不改色地撒谎了。
“进来吧。”这样说着，她便缓缓地松开了力气。
“……咦，这不是？”然而，才刚一进门，看到了她手里的那条围巾后，诸伏景光便不由得愣住了。
“零果然来过这里，是不是？！”下一秒，他便十分激动地问道。
“他没有。”然而回应他的，却是少女冷静到令人发寒的声音。
“从圣诞节那天起，我就再也没有见到他了。”面对对方不解的神色，她解释道。
“圣诞节？”闻言，诸伏景光忍不住喃喃道，“那也就是说……”
“？”
“先不管那些。”见琉珈的脸上流露出了一副不解的神色，诸伏景光连忙说道，似乎是想要验证什么，“所以，这是零送给你的圣诞礼物，对不对？”
“送给……我的？”然而面对他的提问，少女却不由得一愣，“……你是不是搞错了？他并没有把这条围巾送给我。”
“怎么可能……？”闻言，诸伏景光有些惊讶。
“可是……”，他又说，“圣诞节的前半个月，我和零提起过礼物的事情，当时我们就说好，要给姐姐挑一件礼物。”
“那个时候，我们在周围的商店里挑了很久都没有挑到一件合适的，直到最后，零才在一个橱窗里发现了它。”
“虽然这条围巾很贵，但当时的零却执意要买下它，还说什么，一定会有办法的，所以，我对这条围巾的印象很深。”
“……原来是这样。”闻言，琉珈下意识地摸了摸手里的这条围巾，似乎它的上面还残留着些许小男孩的温度。
“大概是遇到了什么事情，所以零才没能够及时送给你吧。”诸伏景光说。
然而就在这时，不远处却突然走来了几个看起来十分高大的男人。
“打扰了。”还没等两人反应过来，对面就率先将自己的证件出示给了她们，“我们是公安局的，想要跟你们咨询一点事情。”
该不会是小兔宰治又在外面惹了什么事情了吧？
闻言，琉珈下意识地想到。
没办法，谁让他从很久以前起就给她留下了一种这样的印象，再者，她这两天实在是太忙了，也没有空去理他。
然而，事实却有些出乎她的意料——
“请问你们认识这个小男孩吗？”进屋后，几个警察拿着降谷零的照片向他们询问道。
“……零！”一见到照片上失踪已久的幼驯染的身影，景光就立刻变得激动起来，“你们知道他在哪吗？”
“他在哪？你的意思是……他最近失踪了？”似乎是没想到景光会这么问，闻言，为首的警察不由得一愣。
“是的，我觉得是这样的，我已经有一个多星期都没有联系上零了！”见他这么问，景光又连忙说道。
“别着急，小朋友。”见他的情绪有些激动，对方连忙说道，“你说你最近见不到他，那他的家人又在哪呢？”
“零……已经没有家人了。”闻言，诸伏景光有些落寞地说。
“也就是说你也没有可以打听的对象了吗？”警察若有所思地说道，“好了，我知道了，你先别担心，如果真的有什么不对，我们会介入调查的。”
“谢谢。”闻言，诸伏景光吸了吸鼻子，“如果可以的话，请尽快。”
“放心吧。”认真地与他约定好后，为首的那个警察又抬起头来，朝着琉珈说道：“抱歉打扰您了，这位小姐，事实上，我们的治安组最近正在着重调查一些儿童欺凌事件。”
“儿童欺凌？”闻言，琉珈有些意外。
那和零有什么关系吗？
她忍不住想。
见她一副一无所知的样子，对面的警察便像是明白了什么似的，叹了口气，让身后的下属拿出了一台笔记本电脑。
“看你这个样子，应该是还不知道吧？”他说，“其实，据我们的调查，在圣诞节的那一天，这个叫降谷零的孩子早到了很严重的儿童暴力事件。”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闻言，琉珈的眼神不由得变得严肃起来。
“是这样的。”对面一边朝她展示着电脑里的录像，一边说道，“总之，请你先看看录像吧，看完后，想来你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于是，琉珈便如对方所言，将视线投向了眼前的电脑上。
【呲啦、呲啦啦——】
几声模糊的电子声响闪过，随后电脑上便露出了降谷零被几个孩子围在圈里的样子。
只见身材相对矮小的男孩抱着一个东西，起先是小心翼翼地躲避着，到了后来，似乎是忍无可忍了，终究是与其他人交起手来。
然而对面似乎是占尽了人数的优势，于是他很快地就被打倒在地。
【哔——】
视频到这里就结束了，只不过在警察关闭电脑前，还有一个画面也在屏幕上一闪而过了起来。
“……那是！”见状，诸伏景光不由得站了起来。
“呐，姐姐，你看到了吗，零手里拿的是——！”他连忙朝对面的琉珈问道。
“啊，我看到了。”然而此时，琉珈的声音里却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是围巾。”
这样一来，就把一切都弄明白了。
“零是先去买了围巾，后来又因为和那些孩子起了争执，不小心把围巾弄脏了，所以才不愿意来见我的。”等到把诸伏景光和警察一起送走了之后，她默默地说道。
【宿主……】见状，系统有些无言以对。
它明白，它的宿主已经陷进去了，在这个时候，哪怕是他在说上一百遍一千遍的“这与你无关”，那也丝毫不会再起任何的作用了。
该说真不愧是被“珈百璃”选中的人吗？不仅性格这么相似，就连那奇妙的善心和责任感也是如出一辙。
正这样感叹着，系统却突然听到少女说：【如果技能做不到的话，那……穿管局能做到吗？】
闻言，系统立刻便警觉了起来：【……你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