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委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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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累！”
白莯抚着腰，瘫倒在仓库前的椅子上，大口地喘着粗气。
“我怎么看到天上有两个星星呢？”
“首先，现在是白天，你该看见的是太阳；其次，别偷懒，快起来干活，柜子里的酒水还没整理好呢！”
白色的抹布从吧台后面起飞，绕了一个约莫30度的锐角，然后无比精准地落在了张大了嘴吐着舌头的白莯脸上，伴随着抹布的降落，黎雨也来到了白莯身旁，接着右手熟练地攀上了白莯的耳朵，一声高昂的惨叫后，一切又再度重归平静。
平头汉子拿着黑色的垃圾袋从二楼下来，见状摇了摇头，像是早已习惯了这样的日常，但总该做点什么表示一样，浅笑着摇摇头是他面对这一场景的回复。
异常事件处理办公室，自从自己到来之后，似乎便是如此，没有什么惊心动魄的大事件，也没有什么惊世骇俗的大委托，一天天的都是这般嬉笑怒骂的简单日常，但这样的生活，才如同奇迹一般瑰丽。
希望这样的奇迹永远不要消失。
“叩叩……”
“我猜是委托。”白莯瞥了一眼黎雨，摸着耳朵说道。
“那我猜不是。”黎雨回了个白眼。
“输的人晚上请客。”
“我要吃石耳苍山鸡。”
“好。等等，不对，我还没输呢！”
“开门去。”
说话间，黎雨拍了一下白莯的后背，待白莯嘟嘟囔囔地走向门后，她重新低头擦拭起了酒杯，在白莯看不见的阴影中，女孩的眉目间含着动人的笑。
“您好，请问这里是异常事件处理办公室吗？”
白莯打开门，映入眼帘的是一位低头看着名片的年轻妇人，之所以确定是妇人，是因为其拿着名片的左手无名指上有一枚镶着墨绿色钻石的银环戒指，这是已经婚配的意思。除此之外，这位年轻女士的左肩前梳着浅粟色的马尾，衣装简素，纯白色的连衣长裙搭配中跟的海蓝色露趾凉鞋，从这些因素来看，女士结婚时间不长，且大概率没有子嗣。
“是的，请进。”
白莯微微侧过身子，给年轻妇人让出路来。
“谢谢。”
“请问您要喝点什么？”待妇人落座后，白莯像个侍应生一样优雅地站在了其身旁。
“给我一杯冰水就好了。”年轻妇人答应道，旋即像是不确定一样，又问了一句：“你们这里是异常事件处理办公室吧？”
白莯低头记下了妇人的需求，点头道：“是的。”
再度得到肯定回答的妇人长吁了一口气，斟酌道：“我原本以为会是一个……严肃的地方，或者是那种很奇幻，很不可思议的地方。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朴素。”
白莯将妇人的冰水放下，笑了笑：“异常对于很多人来说就是平常，日光之下有多少不可思议的事情呢？在我们眼中，有很多。但在人们的眼中，其实和每一个平凡的昨日都相像，甚至一样。因为那些异常没有影响，干扰到人们的日常，便近似于不存在。”
年轻的妇人喝了口冰水，沉默了片刻，再度开口道：“是一个朋友介绍我来的，我想委托你们一件事。”
闻言，白莯面上不动声色，右手则绕到背后，在年轻妇人看不见的地方向着吧台处的女孩比了个胜利的手势，随即十分优雅地坐到了妇人对面，掏出了他的金丝边框眼镜，钢笔以及一张白纸。
“您请说。”
“这件事情得从上个月前说起。上个月我和我先生结了婚，然后搬到了新家。我是不准备要孩子的，我先生也同意了，于是我们养了一只猫，叫糯雪。我先生喜欢吃糯米，我是尔州人，家乡的雪很漂亮，我也很喜欢，所以我们就各取了一项喜爱的事物，给猫取了名字。”
“糯雪糯糯的，也白白的，很乖巧很漂亮，我和先生都很喜欢她。本来一切都好好的，直到两个星期前，糯雪每天晚上都会离奇失踪，直到第二天早上才回来，而且回来后都是一副疲惫的模样。”
“我也是一天起夜才发现的，本来想制止的，结果一转眼，糯雪就不见了。第二天我和先生特地守着，这次没惊动到糯雪，我们就悄悄跟在她后面，可是没过多久，就又跟丢了。这样子好几次，每次都会跟丢，但是第二天糯雪自己又会回来，除了累了点，我们检查了，也没有其他问题。本来想着要不就这样算了，但是从五天前开始，糯雪每天回来后就睡，怎么叫都不醒，而且睡的时间越来越长了。”
“昨天糯雪睡到下午接近傍晚才醒过来，照这样下去，我怕……”年轻妇人说到这里，眼中有泪光闪烁，她几度张了张口，终究是没再说下去。
白莯平静地听完妇人的叙述，给纸上的记录画上一个句号后，开口问道：“所以您是想委托我们帮您查清楚您家猫的异常之处是吗？”
年轻妇人微微颔首，“是的，希望你们帮帮糯雪，帮帮我们。”
白莯沉思了一会儿，回复道：“我会尽我所能。在此之前，有几个问题想询问一下您。”
“您请问。”
“您和您先生最近有遇到除此之外比较奇怪的事情，或者身体上是否有什么异样？”
年轻妇人想了一会儿，轻轻摇了摇头。
“嗯，好的。那么在您和您先生几次追踪中，大致是在什么地方跟丢的呢？”
“这个，我们家后面是一座小山，大概几十米高，每次糯雪都是在这个地方不见的。”
“猫回来的时间固定吗？”
“嗯。基本集中在早晨的7点至8点期间，我先生去工作前。”
“好的，大致情况我已经了解了。那这边请您去吧台做个登记，留一下您的联系方式，最快今晚我们就会跟进调查。”白莯将眼镜取下，钢笔别好，揉了揉太阳穴，轻声说道。
“咔哒。”
轻轻合上的门将光掩藏，门内陷入了名为沉静的黑暗，直至女孩的声音响起：“小莯，你确定这是一起‘异常’事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