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 它,她,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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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珍录吗。”
女性点了点头。
“那本书在本店只有一本，我们回柜台那里吧。”
说着，她转过身，带着坟某向柜台走了回去。
“只有一本？”
坟某愣了一下。
“嗯，实际上，这本书并没有正式出版，而是某人私人印刷之后交给了店里出售——因为这个原因，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人想过买下它。”
“有没有可能是最近在书店买书的人本来就不多了。”
“人艰不拆哦，客人。”
“开个玩……嗯？”
“哎呀？”
当二者走过一个书架，柜台出现在他们面前时，上面那本黄色封面的书本却已经不在那里了。
“进贼了？”
坟某低头看向停在它身旁的女性。
“或许吧，没想到我这小小的书店竟然也能遇到这样的事情。”
女性笑了笑。
“那，您要换一本书吗？”
“你好像很无所谓。”
“嗯……多少有点遗憾吧，不过店里也没有安监控，我也找不回来。而且，那个把书送给我的人说，这本书迟早也会有人想要的，既然现在想要的人已经出现了……不是你就是那个小偷，我也没有必要再去代他管理了。”
“那个交给你的人是谁呢？”
“作者哦。”
“黄道先生……”
“嗯。”
“……”
自己印出一本自己的作品，然后送给书店？
总有人想要倒是能理解，人口基数之下总会有对得上电波的人。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呢？”
“嗯……二十年前了吧。”
“二十年。”
“嗯，那个时候我才十几岁，他那样跟我说，我就觉得很厉害，瞒着妈妈偷偷把书留下来了。”
“那是怎样的一个人呢？”
“是个三十岁左右的一位先生……不过具体的我也不记得了，我们只见过一面呢。”
“这样啊。”
“你对那本书很有兴趣吗？”
“嗯，很有兴趣。”
一般来讲，作为一个以一级存在为基准的世界，一定是由客观来决定主观的。
但是不管是青年的鞋子还是自己手套粘上的血，都在他或者自己没有意识到的时候【恢复了原状】。
在没有使用高等力量的情况下。
这就意味着，在这个世界，至少，他和自己的主观意识是会绕开客观现实直接决定各自的形体结果的。
也许是自己想的太多，不过，对于一个在这个世界里拥有着没有必要的主观意识强烈的作品，以及志异类的题材，很难不联想到这些现象。
“嗯……你刚才翻看了一番，有什么在意的内容吗？有的话可以告诉我——我在这二十年里已经几乎背熟了书的内容。”
女性坐回了柜台后。
“……”
说实话，刚才粗略地翻看并没有让它记住什么。
不过，如果这位女性已经滚瓜烂熟的话，又好说了。
“请问，书里有什么涉及到【手指】的内容吗？”
说着，坟某直接释放存在扫过了女性的意识。
比起等待一个客观的答案，它更倾向于直接观看对方思维里那些原本的，主观的内容。
“哎呀。”
女性愣了一下。
“怎么了？”
坟某一惊，还没来得及观察那些浮出思维的内容就立刻收回了存在。
被发现了？
“是有这部分内容没错……不过却只有一半的样子。”
没发现……她像是完全没有之前那些力量……
说起来……
坟某看了一眼她的右手。
在那里，并没有那根手背上的拇指。
这么一说，那个小子一开始也说他在这里没有那根手指……
她的手指什么时候出现呢？
这么想着，坟某把观察的目标从她的思维转变成了她的存在。
形体之下的……存在外壳。
“一半？”
另一边，能够口头确认的情报它也没有错过。
“嗯，这个故事在书的结尾，有头没尾的，也没有插图。”
“写了什么呢？”
她的存在外壳……那只右手上。
“**师黄道与被称为巫王的怪物大战，斩下了它的十根手指，并杀死了它。”
没有，没有手指的存在。
她确确实实，是一个存在等级一级中等，存在强度一的普通人类。
而这故事……
书里竟然真的提到了十根手指的故事。
巧合？
而那故事，在这个世界里是真实的事件。
意外？
那个作者确实的与十根手指的主人交战，并且取得了胜利。
运气？
但是，又为什么留下了十根手指？
还是……这也是主观影响的一部分？
“故事听起来已经结束了。”
坟某看向女性。
“嗯，但是在之前的故事里，作者在最后都会写上一句【快哉乐哉】作为结尾，这一个故事却没有。”
“看来作者写它的时候并不怎么快乐。”
“或许吧。”
“嗯，总之谢谢你，满足了我的好奇心。”
“不必客气。”
女性仍然是那样温和地笑着。
——
从书店走出，坟某摸了摸下巴。
看起来，手指和藤蔓空间的记忆有关。
那小子拥有记忆，所以手指在这里长了回来，这位女性没有记忆，所以手指没有长回来。
这么一想，那小子矢口否认是自己父亲的，和在我眼里存在却一直的那个东西，也应该就是同一个人，只是它也没有取回记忆。
但是，如果是那样的话，那个父亲应该是杀死了自己的妻子和女儿才对，刚才吃饭的时候去却一家团聚。
而且是完整的存在。
那个空间应该只有手指持有者和我六个存在才对。
所以排除了她们是进入空间才被杀死的可能的话……
这个世界，主观意识连复活死者都能做到……？
总体而言，一个一级的人类，组成成分不过尔尔，一些物质，一些自我意识，一些作为锚点的记忆就可以制造，坟某现在也能把上个世界的女孩制造出来。
但是，这不是一个和他一样存在等级二的世界，而是一个存在等级一，具有二级力量的世界。
世界本身当然不会特地抽出力量去为一个人类制造另一个人类。
那小子的主观意识力量也不应该能做到这样的影响。
姑且作为一个疑点记下吧。
另一边，那个黄道先生，又为什么要写出一本未完的自传交给书店？
他希望别人知道这件事？那样的话他应该找出版社印刷，而不是用产量有限的自己的方式。
为了特定的人知道？他在书里把自己称为**师，有可能具有算命之类的预测能力……似乎能说得过去。
但是和书的相关者只有那位女性，自己在青年的家里并没有看到这本书。
作为第二个疑点记下好了。
“……找找那个小偷吧，顺带看看，那个黄道先生是否还在城里……”
坟某回忆着书本的存在。
把纸张剥离……把文字抛弃……
去深入……顺藤摸瓜……去找出这本书的【关联性】。
它……当然就是和黄道先生有关。
那个这下这字里行间，印刷这纸张封面，交予年幼少女的存在……
通过关联性去扒出那一丝存在的痕迹。
“嗯，有了。”
坟某记录着这一丝存在，释放了自己的存在。
坟某的意识再次扫过全城。
然而，在反馈结果之前，它的数据构成的意识却突然一乱，伴随着处理器的一瞬间当机，扫描也停了下来。
“……怎么回事……不对，答案很明显。”
过了半秒左右，坟某扶着头恢复了意识。
扫描被谁反制了。
对方拥有不下于自己的存在。
并且，不想被观测到。
“……”
存在的碰撞引发的反馈发生了。
反馈从存在这一整体收束，定型，转化成意识的震动，又转化成了处理器中的数据缺失，最终导致数据流受到了严重的损伤。
坟某停止了思维和活动，整个身体倒在了地上。
【删除错误。】
【删除错误。】
【重新编写代码。】
【待机中……】
【编写进度：76%】
【待机中……】
【编写进度：100%】
【运行代码。】
【重启中……】
【启动成功。】
“嗯……”
坟某双手撑着地面慢慢站了起来。
“高手啊，黄道先生，作为世界里的原住民竟然懂得存在体系并能够运用，漂亮的存在反制。”
它活动了一下脑袋，和生物体不一样，作为机械的它就意识受损一事并不会产生严重的后果。
说到底，只是一些模拟成意识运行的数据罢了，但是如果是生物，刚才那一下可能就要当一辈子的植物人了。
这意味着这位黄道先生的脾气并不好。
坟某默认了对方就是那位写下《珍奇录》的作者。
毕竟如果不是他，应该是没有必要对特定目标的扫描做出这么大的反应的。
何况，拥有不下于坟某的存在，战胜拥有它见识过的十指力量的巫王一事上就有了更高的说服力。
不是也无所谓，对坟某而言，冠王以外的原住民从来都不是它会当成敌人的对象。
“哎呀，你好像不太好的样子。”
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嗯……是有点不舒服……”
坟某回过头，看向依在书店门外双手环胸，微笑着看着它的女性。
“不舒服的话，要不要进来坐坐？”
“啊，不……”
坟某的监视器收缩了一下。
“我有许些话，想跟你聊聊呢。”
女性保持着温和的笑，这么说着。
右手手背上的拇指，向上勾起。
——
李文宾百思不得其解。
自己裤子上的血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自己的力量……这根手指到底是什么东西。
那个藤蔓空间又是什么时候会进去的。
其他几个相关人员又有什么关系。
一系列的问题萦绕在他的脑海。
“……妈的，早知道就让那个白衣服的再留一阵子，看起来它知道的比我要多……还比其他几个要好说话。”
“嗯……啧。”
他换了一身红色的宽松短袖和白色的短裤，穿上了运动鞋。
“不知道有没有走远……去找找它吧。”
走出了房间。
“儿，要出门吗？”
听到动静，在客厅拖着地的中年人探出头看了过来。
这让他心里一毛，想起了那个藤蔓空间里的怪物。
不不不，那个又不是老爹……
赶走了脑海里不切实际的想法，他走了过去。
“嗯，我去找朋友耍一下。”
走出了走廊，看到了父亲的全身。
他换了一身背心大裤衩，像是为了活动起来更方便。
李文宾暗自松了一口气。
“噢，年轻人，多出去玩玩总是好的。”
“老爹，你今天不上班吗？早上还穿着西装。”
“公司给我放了半天假，说是有个同事下周一要调休半天，跟我换一下班。”
“噢。”
随意地应了一身，他走出了这个令他安心的家。
——
走出小区，只走了两百多米，他就看到了目标。
一个白色自闭服的身影，正在对街的公园里被一帮小孩围在中间哄闹。
“它在干什么啊……”
他往回走了几步，从斑马线走了过去。
“喂，你这又是在搞什么，你不是在找相关人员吗？”
一边靠近，他一边问着。
住在一个小区经常见到的年龄段参差不齐的小孩们回过头看着他。
“李哥哥，你认识它吗？”
“嗯，是我的朋友。”
小孩们给他让出了一条路，让他毫无阻碍地走到了白色的身影面前。
“喂，问你话呢。”
他拍了拍它的肩膀。
而它抬起了头。
【初次见面，您需要我的服务吗？】
“诶？”
李文宾的瞳孔收缩了一下。
你记得啊。
对方的一句话浮现在了他的脑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