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5 掌心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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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半学年的课程,说起来要比上半学年的更多些。只是有了半年时间的适应,感觉才不如上半学年那般强烈。总得来说,学习任务还是挺繁重的,马虎不得。
说说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就是实验课多了。
解剖实验课,那是不用多说的。从单一的组织结构到后来的整体认知,至少我是熟知了解剖楼里的标本们。当然,他们不认识我,要是认识,那就是恐怖片。
不仅是标本,随着课程的进展,我们开始接触到了**实验。第一次**实验,我的记忆尤为深刻,因为解剖的不是大家耳熟能详的小白鼠,而是牛蛙。
解剖牛蛙,是属于生物学的范畴了。其目的是是学习双毁髓处死方法和一般解剖技术,通过对牛蛙的外形、皮肤、骨骼和肌肉的系统观察,了解脊椎动物由水生到陆生的过渡中,两栖类在结构和功能上锁表现出的初步适应陆生的特征。并通过牛蛙的内部解剖和观察,掌握两栖动物各器官系统的形态构造及特点……
教科书嘛,话是多了点。实际操作中,切身的体验就是过一把“杀瘾”,真实是没观察到什么的。
实在话,我对这种两栖滑体亚纲的生物没什么好感。第一难看,第二就是滑。即便戴着手套,抓在手里的感觉都不会感觉太舒服。
“看好了啊,我们用食指按着头部前端,拇指按背,中指抵颈部。针从枕骨大孔刺入,这时候,针的倾斜角度略小……”老师在做示范,而我们围观。
看着一分钟以前还生龙活虎想要逃脱掌心的牛蛙就这么完了,也不只是哪一位同学发出了这么一声感慨:“老师好狠啊。”
那老师也年轻,新来还不满一年,被这么一说,尴尬了。剪刀落在大白色的腹壁上,停顿了下来。
“咳咳。”调整了一下状态,老师才继续动作:沿着腹中线偏左侧开剪,剥离腹静脉,上蜡盘固定……
看着是挺简单的,我们纷纷点头表示明白。
“那好,两人一组开始试验。”老师呼出一口气,站到一旁。
“往后,你们还会解剖小白鼠、大白兔……牛蛙算是比较简单的。”他如此评价。
应该没几个人听清楚,因为都忙着抓牛蛙了。手一抖,跑出来几只,然后场面就变得混乱起来。
我跟李策一组,都没动,坐在边上看戏。边看,李策就边摇头。等别人忙完了,上前双指一捏,夹着一只牛蛙就回来了。
“行啊,李策。”我向他递出一只大拇指。
“李策,帮我们抓一只吧。”
“李策,快来帮我……哎哎哎!又跑了……”
他是忙着帮忙抓牛蛙去了,处死的活就落到了我的头上。
“蛙兄,上手术台是死,上餐桌也是死,就算是为人类医学做点贡献了啊。”刚想动手,身旁传来了祈祷的声音。
收回心神,我看着自己手中的牛蛙……那眼睛鼓鼓的向外凸出,是不活了,好歹让我放心些。其实蛙的眼睛都那样……
摆好姿势,一针下去,稍硬,竟是没能刺穿。
再一针,手一滑,位置偏了。
再一针……
“你跟着牛蛙有仇啊?”李策回来了,正好就碰上了我下第七针,这时候牛蛙背部已经变得有些血肉模糊。想想在医院被小护士扎针的情形,应该跟这个差不多。
“你来。”我索性把位置让给李策。
一针下去,好了。
李策在动手方面的确有着过人的天赋。整个实验过程就交由他来完成了,期间老师经过,赞了两句,于是李策又成了示范标兵。凡是实验没成功的,都跑到我们这手术台上看现成的。因为这事,李策在班上火了一把。
这人火了就嘚瑟,为此,我没少打击他:“别到时候实验分满分,考试分不及格。”
学习能力和动手能力哪一个更重要,一直以来是没有定论的。不过就目前的分数配比上来看,学校更看重的是学习能力。按一百分的配比,实验分只占了不到二十分。这对李策这类型的人就是大大的不利。而在我个人看来,大可以把这个分值扩大到四十分,甚至是五十分。
说到考试,李策就没声了,这会,他身上还挂着两科不及格——基础化学、解剖学。
好半天,李策才恢复过来,一拍手掌,说道:“我决定了,从今天起,我要成为一名学霸。”
完了,咔咔咔地把牛蛙分离得干干净净。要不是我对他有一定的了解,我一定会认为他是一个心理变态。
把牛蛙剪成碎块,也不只是李策一个人这么做了,有好几个人都是这么做的。看得旁人直皱眉。也没上升到什么人伦道德的论调,就是觉得残忍。关于这个举动是否映射了一个人内心的暴力倾向,我表示担忧。
曾经听说过一个段子,一个男生在和一个学医的女生在交往的过程中移情别恋,结果女生盛怒之下,持刀伤人,白刀子进红刀子出,来回十几下,没死!说是在捅的过程中巧妙地避开了重要内脏。
恐怖如斯……
要是哪一天跟李策闹不和了,来一个碎尸案……好吧,想多了,其实我也是学医的,嘿嘿嘿嘿嘿……who怕who啊……
实验完毕,老师让我们把牛蛙收集起来,又一次提到了珍惜生命,这几乎是所有医学系的老师都会向学生灌输的一个理念。
说巧不巧,当天晚上食堂就有牛蛙。虽然知道实验用的牛蛙是不会出现在餐桌上,而是经由专门通道进行处理,但我还是不由自主地把两者联系到了一起。于是乎,胃口没有了,就跟第一次接触尸体标本时的情况一样。
意外地效果,便是心中的郁闷化解了。从某个角度而言,到底还是厨子厉害。
有了比较,心理负担便减弱了。但有时候不禁会想,现代解剖学之父安德烈·维扎里当时是怎么想的,又是怎么在异教徒的声浪中走上处刑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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