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6 半年一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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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的事情也就让它过去了，现在的事还得现在来解决。真的就有人上处刑台了。当然，不是我，而是李策。
时间，是大学二年级年初。
地点，是年级辅导员办公室。
这会，期末的考试成绩是出来了，李策又有三门科目不及格，合着五门就到留级线了。
“根据有关规定，不予升学。”在批评教育过后，戴彬彬正式把留级通知递到了李策的面前，上边的行政公章红得扎眼。
为了让留级生更好地跟新生融合，李策需要换到新生宿舍。我在回来的时候，他是已经搬走了的。
“又走一个。”看着空空如也的床铺，五味杂陈。
这一切，还得从头说起。
从前我说什么来着，大学的精彩是从大一下半学年开始的。也的确精彩，细细数来，大大小小的活动我参加了不下十几个。
比赛型的，有，摄影比赛，设计比赛……
娱乐型的，有，流行音乐会，森巴舞会，相声小品……
公益型的，有，义卖，义教，义捐……
少部分是我自愿参加的，少部分是班级强制参加的，少部分是陪着古尔哈娜参加的。这少部分少部分加起来，便是一个整体，没有大部分。
认识了更多的人，也拍了不少照片，有了纪念，事情就完了。其实活动也都这样，在忙碌的学习中重复着短暂的精彩，真要说是乏善可陈的。
大概是看透了这一点，李策选择了留在宿舍，不是玩游戏就是看电影、看小说。简单说，他在网络上拥有了整个世界，然后现实选择放弃他。除去不能缺席的实验课，理论课几乎就没有他的影子。
结果……显而易见。实验分满分，卷面分不及格，我很荣幸二次登顶乌鸦嘴排行榜。
最后一次见李策，是在聚会上。当时我问李策后面怎么办，是学着郭图那样立志玩下去，还是收拾心情重新出发。
记得李策昂着头，没回答，灌酒。
那以后，在校园里就没在看到他了，电话成了空号，辗转打听，才晓得是直接申请了退学。
这事带给我的冲击比郭图离开时猛烈些。
“我就不信除了大学就没别的路是我可以走的了。”
这话是李策说的，也不是直接对我们说，我只是听回来的。听说当时的情形是戴彬彬询问他退学后准备做什么，话语中提及了他这么做让父母伤心、丢了乡村父老的面子，于是遭到李策的反驳。
按着现在的观点，路的确不少，甚至可以说是太多了。密密麻麻的，交织成网，就在你的脚下铺展开来，大学只是最显眼的那一条。
“希望你别后悔。”这是戴彬彬的回答。在劝阻无果后，很多人都喜欢说这一句，在我听起来是挺不舒服的，像是一句话撇开了所有的关系。虽然除了这一句，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可以说的。
“别想太多了。”张广源这么安慰我。
“没有啊，这六个人的房间就只剩下四个人了，空间一下子宽敞了起来，挺好。”我知道我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有点强颜欢笑。
有点羡慕宿舍里其他的人，他们好像一点都不受影响。
“不知道这一届新生质量怎么样。”张广源转移了话题，键盘上，手指飞快地敲打着，从不知是哪一位工作人员身上套消息。
“哦？都打听到什么了？”
“听说专业录取分数线普遍较上一年提高了一分。”
“哦。”我了然，又一批高材生。
“听说这一届女生录取比例比男生高。”
“这是重点！”我应道，一年时间了，哪能不知道张广源的喜好？
“对。”一拍手掌，张广源继续说道：“看证件照，美女还不少。”
“这是重中之重！”
“哈哈，疯子，没你份了。”
“……”
“我们去报名迎新志愿者吧。”
“……好。”我想了想，答应了，不能碰，起码也能养养眼。
嗯，大二了。
不知不觉中，成了学长，理所当然地加入了想当年的行列。看着新生们青涩的面孔时，不时地想到一年前得自己。一年前的自己，纯得跟傻子似的。一年后的自己，有一点变了，还是纯，不傻了。
噫……
“学长，怎么我们走的方向跟别人不太一样？”眼前，我就领着一个新生走在校道上。挺活泼的一小伙，走这么一小段距离，脖子就没停下来过，东转转西转转，要不是看着脑袋还好好地顶在那，我都怀疑他脑袋被拧下来了。
“八号宿舍楼？”我再次确认。
“嗯，对，是八号宿舍楼。”小伙冲我扬了扬手，钥匙扣戴在了无名指上，有追求！观其模样有点小帅，有点能耐！
当然，这点小事我还不放在心上，点点头，继续往前走：“是这个方向没错。”
“哦，八号宿舍楼特别点啊。”
正想大话，后边追上来一个人：“八号宿舍楼闹鬼！”一听这调子，不转身我也知道是谁。
“我跟你说啊，这八号宿舍楼……”
“一边去一边去。”我连忙打断了阿德学长的话。
“嘿嘿。”阿德学长笑了笑，领着自己的人超过去了，校道上，隐约可以听到他又在向那名新生说着一点都不恐怖的恐怖故事。
“这……”看着阿德离开的背影，小伙满脸疑惑地看向我。
“那是我的学长，你的学长的学长。”我没好气地介绍道，老爸的老爸叫爷爷，师父的师父叫师公，这学长的学长叫……知道的可以告诉我一下。
“哦，这学长说八号宿舍楼闹鬼是怎么回事啊？”
“没这回事。”
“哦，学长你是学什么的？”
“麻醉。”
“啊，我也是，我可以要一个电话吗？以后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希望学长能帮忙解惑。”
“行。”
“麻醉好学吗？我听说学麻醉比临床难。”
“嗯……说难，是有一点难度，说容易，也不会太容易。”
“那不等于白说。”
“是等于白说，很多时候，听别人说是没什么用的，自己亲身经历过了，才是事实。”
“哦。”小伙点头，一副似懂非懂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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