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十四 已经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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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哥给我提了开班的建议之后，我倒是也有每天努力刻苦。但是实在联系不上小淼，我也确实心思难定。
哥察觉到我学习退步，很是不满。
但他似乎也是计穷，只能每天盯着我。
除了一日三餐和出门锻炼身体之外，他整日都坐在我旁边，旁边摆了个闹钟。
我有时会想小淼的事，他就说，“她家王姨我都问了，小淼没什么事儿，就是忙，抽不出空来联系你，你现在也联系不上她，我帮你盯着，有消息的话第一时间告诉你。”
我喝水的时间长一点，都要被他呵斥，这实在是令人难忍。
“你别天天哭丧着脸。别人请我陪学习，可都是要花钱的，一个小时200。”
“那你可是够黑的。”
“我就有这个本事。他们想找我，我还不一定去呢。”
“呦，你这么厉害？”我知道我有些阴阳怪气的。
不学习的话，还能和他做好兄弟。一学习我就忍不住想怼他。
他当然能听出我语气不对，但他没想和我生气，就压了压脾气，还想继续和我讲，“我当然厉害了。我有一个学生，家里挺富裕的，每周请我三次，每次两个小时。他家孩子成绩提升最快，这次期末，考进了学校前二百名。我放假回来之前这孩子的家长还请我了顿吃饭。”
“哦，你真这么厉害啊。那你可以再黑一点儿，问他要一小时800。”
然后他就气得把手里的笔掰断了，扔到我面前。他这脾气可不行。
其实我已经很给他面子了。自从他狠治了我一通之后，我发烧的第二天，都没有好好休息，刚回家就开始学习。我真的已经尽力了，他不能总逼我。
不过他气得把笔都掰了，我要再不好好说话，恐怕今天会闹个天崩地裂。
于是我说，“我真的已经尽力了。我学习没有退步太多，分数不好，是因为那个刘主任给我压分。有她在我成绩肯定就是要低一点儿；等真考试的时候就好了。”
哥并不晓得刘主任和我是什么关系，我也懒得和他说。
他还在气头儿上，一拍桌子，向我喷道，“你这是借口！当年那些个老师，哪个少烦我、少给我压分了，我不还是考挺好？”
他这么说我就不爱听了。我和他能一样么？他通身反骨，见谁怼谁，哪个老师不愁他烦，还不是他自找的？我呢，我这么顺气的一个人，刘主任那是追着我杠。
我也没什么好气，脱口道，“那你中考的时候不也是没考好么。”
他听了我的话之后，拳头都攥起来了，但他憋了半天，终于没说什么“你活腻了”之类的话，也没和我打起来，只是问，“不是你自己和我说的，让我带你赚钱吗？”
我看在他憋了半天没和我发火儿的份儿上，点了点头，“嗯，哥你说吧，我全都听你的。”
哥运了口气，“那你编几套题集吧。你把你之前所有做过的题目都翻出来，按照不同的知识点把题目都汇总到一起，再分析一下题型，依照心得，做一份精炼但贯穿知识的题集。”
我估计是他想整我。
但是他说得一本正经，“你如果现在就想赚钱，我就帮我。你把你整理出的题目发给我，我给你审一遍，如果我觉得能用，我赚了钱就分你。将来你自己到了大学，也可以自己带点学生，赚点儿小钱。”
他真聪明。他为了能让我学习，真是挖空心思。
他把我弄去我亲爹那里，也不是一无所获，起码让我生出了点儿对赚钱的渴望。我这刚萌生了点兴趣，就被他用来搞物质激励了。
我正在想着，爸却突然推门而入，对哥说，“我接了一个电话，说是找你。”
哥起初以为爸是用计引他离开，不过看爸的表情认真不像作伪，便疑惑地出去听电话了。爸趁机坐到我的旁边，打探方才哥都和我说了些什么。我如实给他复述了一遍，爸叫我只管答应，包管让我有办法交差。
但哥的电话似乎打了很久。我和爸闲聊了一会儿，爸又塞给我一块小米糕，我吃完了，哥都没有回来。
哥若是进屋，看见我不在用功，肯定又要生出很多话来。所以我赶紧拿起书本，奋笔疾书，希望他进来的时候看到我的样子是在学习的。爸看我装相，笑了两笑，拿起我桌上其他的零散笔记，翻看起来。
翻看了一会儿，爸说，“我知道你哥为什么天天生气了。”
我红了脸。我知道他们都聪明，学东西又快又不费力，但我不行，我的脑子天生就没那么灵光。
爸把手中的这本笔记合上，放到了桌子一角，又拿起另外一本儿，翻了起来，面含笑意，一言不发。
我脸色更红，打算先把剩下的笔记卷纸资料先收起来。
但爸却说，“诶，不要收拾，我还要看。你二哥已经把他的东西都收拾起来了吧。”他说的是二哥学习时的东西。哥从来只在厨房外的门厅学习，从前这屋子里的东西几乎都是我和二哥的。
我点了点头。
“那这满屋子摆出来的都是你的？”他皱了皱眉头。
我又点了点头。
“那你现在也是学富五车了。本来我还想都看一遍，看来是个大工程，今天是看不完了。”
我惊异于爸何时也对我的学业感了兴趣，自从我上了高中，他就不怎么留意我学习的事儿了。
他说，“你哥说我坑你。说当年你早恋，我就不管；现在因为小淼的事儿，无心学习，都是我害的。说他上学去之后，你就要放任自流。将来考得不好，肯定是要怪我。我觉得他说的没毛病。那怎么办？只能多管你。”
我一时有点晕眩。他们三个其实都特别喜欢安排人，不安排则已，一安排就没完。哥就不用说了，有他在我面前，我必定整日被安排得团团转；爸虽这几年来性子很是温和，但他是真想折腾人，连我哥都扛不住；如果二哥哪天再一时兴起，想要叫我陪他干啥，那我可就完了。
而且爸和哥的观点处处相对，他两个人如果同时管我，必定左摇右摆无所适从。
我正在哀愁之际，哥推门进屋，看不出他是什么表情，“是小淼的妈妈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