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四 项上人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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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爸一大早起就开始折腾，拿着我之前买的小行李箱，在那收拾行李。
我迷迷糊糊地看见他在装我的衣服，便立马精神了，他这到底有啥了不得的事，竟还真要真要把我送走么？
但我还没胡思乱想完，他便看到我醒了，同我说道，“你再买新的吧，这些衣服归我了。”
我有点懵，弄了半天才搞清楚，他这是在收拾他自己的行李。
他难道还真要跑路？
我上完厕所，在家里找了一圈，也不见哥的踪影，便去把二哥摇醒。二哥一副迷迷瞪瞪的样子，我和他说爸在收拾行李了、大概真要跑路。
二哥嘟囔了一句，“跑路收拾什么行李。”翻身就继续睡了。
爸的行李越装越多，也不给我剩啥衣服了；收拾了衣服，又收拾其他，竟然连我的书包也要带走。
我疑心他这是要把我撵走，便开始构思说辞以便留下，待他真撵我的时候，我便声情并茂地说与他听。
但他不仅装我的东西，还装他自己的东西。
我看他拿出他的大铁链子和短剑，比划着看能不能装进行李箱。大铁链子倒是能装的进去，但这短剑虽然不甚长，但是怎么摆弄都装不到箱里。
于是他想了半天，又把我买的大行李箱拿去了，这回装下了。
他是要把这大铁链子和短剑都传给我嘛？
他不是一向号称这是他传家宝嘛？怎么会给我呢？这大概不是要给我的东西。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哥推门进来了，扔给我一个小册子，“好好收着别弄丢了。”
我仔细一看，这是护照。闹了这么一大出，原来这护照只是下得慢了点儿而已。
所以，爸昨天究竟还是在编故事吧。那他现在收拾行李，又是在闹哪样呢？
哥在门口儿看爸如此做派，冷哼一声，只问我吃了没有。
我说还没吃呢，哥便皱眉，说让我也学会照顾自己、不要因为他没做饭我就不吃了。
爸听得厌烦，便和哥说，“像你就多会照顾人一样……”
如此他俩就又开始了日常吵架。
当天下午，哥就收拾东西回学校了。
我还以为他能送我去报道呢。
哥走了之后，爸最看不顺眼的就是二哥了。
于是二哥也赶紧收拾行李回学校了。
我还以为他能送我去报道呢。
爸见他们都走了，心怀大畅，与我说，“爸准备去读书，学校离你学校不远，我先去学校报道。你来了之后联系我。”
让后他竟也跑了，拿着这两天他打包的行李。原来他编出什么“跑路”之类的鬼话，只是为了去上学。
我还以为他能送我去报道呢。
长这么大我还没一个人过过日子，我算终于知道，为啥爸也闹着要去上学了。这平时闹闹哄哄的家里，突然间安静下来，还真是不太好受。而且一个人过日子，也太冷清了。
小淼自从开学之后，就渐渐和我联系得少了，总是说作业太多、又要带孩子，天天熬夜。我不太相信，但也不敢没事就找她闲聊。
于是乎，我把从小到大心里积攒的愿望都实现了一遍，例如说，想什么时候看电视就什么时候看电视、想看什么台就看什么台、想睡到几点就睡到几点、把哥上锁的抽屉给撬开看看他到底有什么秘密，诸如此类等等等等。
但这些事半天就做完了。
也并没有很开心。
我亲爹听说家里现在就我一个人，便提议说要送我去学校。
我说算了。他虽然给了我一些钱，但我最近三番五次想起他做的那些烂事儿，真心不想见他。
但他跟我讲了一大套，说什么他小时候苦，没念过几年书，深以为憾，还没见过大学是什么样子。如今他身体不好，经常感觉完不行了，就想去大学看看长什么样子。如此云云，说了好些。
我知道他在那儿扯淡呢，他就是想找个由头来看我。我心一软就又同意了。
但我同意之后就后悔了。我脾气也太软了，他略微跟我有些好言语，我就什么都顺着他。我也太贱了，怪不得哥哥们都看不惯我。
我准备练练脾气。
于是我把门厅里的家当都挪到了一边，在家里练起了太极剑，希望剑的锋锐之气能让我更硬气一些。
我小有所成。
那天，我亲爹过来的时候，我手里握着一把剑给他开的门。
他看着我，有些惊惧，“你这是要做什么？”
我心里有些得意，我突然觉得，拿着剑比划比划，吓唬吓唬他也是很不错的。但是考虑到他如果真的被吓跑了，就就得买站票去学校了。
于是我赶紧把这个念头作罢。
但可能是因为我胡思乱想的时间太长了，他的表情愈发警觉，站在门口并不进来。
难不成他觉得我能手刃了他？
我现在前途一片大好，即便是想报复他，也不至于在自家门口用剑解决吧。
为了缓解他的紧张情绪，我赶紧说，“这是二哥送我的。二哥教了我一套强身健体的太极剑，让我没事的时候多练习，对身体有好处。你要想学的话我可以教你。”
他听了这话，定了定神儿，似乎有尴尬，终于进了门，随手把门关上了，“那就练一遍看看吧。”
我为我说出的话感到后悔，我为啥非得要说那最后一句？搞得我还得给他比划一遍太极剑。而且屋子里空间小，站两个人的话，就别别扭扭施展不开了。
他观摩完我拙劣的太极剑表演之后，并没有嘲笑我，只是说，“你培养点儿兴趣爱好也好。只是我感觉这项运动还是比较适合老年人。”
我勉强笑了笑，把剑收到鞘里，“有件事想要求您，不知道可不可以。”
他的表情又变得警觉起来，就好像是我能说“借他项上人头一用”。
我赶紧解释说，只是帮我家照看一下房子外加帮忙收一下对门儿的房租。
我也实在是托不到别人来做这件事了，小淼在国外呢，她家保姆我不好意思联系。我又没有什么其他亲戚，思来想去这事儿就只能托我亲爹了。
他点了点头表示可以。
我说我做点饭，吃了之后下午启程。
他的神情忽又变得警觉，就像我能在饭菜里下毒一样。
我有点后悔在一开始的时候吓唬他了，因为他这一惊一乍的把我弄得也精神紧张。
但他下一刻定了定神，说什么“上车饺子下车面”，于是提议说要包饺子。